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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宜森嗔目大吼:“你放屁,全是放屁,敖楚戈,你简直歪曲是非,混淆黑白,你是含血喷人碍……”闲闲地,敖楚戈道:“人家童大掌门说得好,事实胜于雄辩,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况且,这里除了我之外,尚另有证人,我想童大掌门手里就该抓着活证吧?”童寿春缓缓地道:“我们擒住四个奸细,我要他们一一指证后再加以处决……”敖楚戈惊喜逾恒:“他们四个都还活着?”冷冷一笑,童寿春道:“不错,都活着;只是每人或轻或重的挂了点彩,但这与他们最后的命运并无分别,迟早之间,他们都必须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生命的代价!当然,各位也是一样!”
十分感叹地轻喟了—声,敖楚戈道:“做了什么,就该承当什么,生死之间,我并无遗憾,只要能指明元凶首恶是谁,澄清事实真象,不叫那该死的消遥于报应之外,缀上这条命。我也甘心了……”童寿春深沉地道:“你会如愿的,敖楚戈!”
在一片森酷的肃静与僵凝中,八名白衣大汉押着四个形态狼狈不堪,满身血污的人来到河床之侧;那四个人全被粽子似的紧紧绑着,几乎是脚不沾地的由人挟持而至——哦,一点不错,正是敖楚戈的四位“老伙计”:“云山一鹤”章淦,“虎头”武海青,“花和尚”唐全,“抛拐子”萧铮,一个不缺,缺的只是那股子尊严,现下,每一位全是垂头丧气,神色萎顿而憔悴,十足十的一付‘阶下之囚”模样……透了口气,白羽如释重负:“还好……不管事情糟到什么地步,至少他们都还活着,真是老天保佑……”这时,童寿春微微侧脸,向着他这四人“阶下之囚”冷森地发问:“唆使你们前来盗取本门异宝之人,可是河床下面的这个严宜森,以及业已横尸于地的林翔?另外,那两个人是否亦乃你们的同党?”四个显然受创不轻,历尽非刑的仁兄面面相觑,一时作声不得,此情此景,可不比先前在“十龙门”时受逼不过而招供实情的吻合——大家三六对面,又曾信誓旦旦;这种,便要“歪”也“歪”不起来碍……童寿春脸色一沉,重重地道:“我在问你们的话!”
河床底下的敖楚戈忙叫道:“伙计们,实说了吧,我们不会埋怨或责怪你们,我们知道列位的痛苦与无奈,另外,姓严的已违背了信诺,坑了你们又企图聚凶谋害我与白羽,姓严的同姓林的失信不仁于先,我们也就犯不上替他们担干系,通通抖出来,大家玩儿完!”
四个人又沉默了片刻,方始并不一致的朝着童寿春点了点头,表示承认了。
童寿春突然焦雷般大喝一声,嗔目面向严宜森:“奸妄之徒,你还有什么话说?”严宜森面孔灰白,五官歪曲,冷汗涔涔里气急败坏地吼骂:“你们这四个毁诺背义的猪狗,卖友苟存的畜生,你们要下阴曹地狱遭那割舌之惩啊,你们要被天打和雷劈,一群小人,一群无赖……寿春兄,寿春兄,你千万不要受他们的蛊惑,不要中了他们的离间之计,这纯系诬陷,全是血口相喷!我甚至不认识这些人,寿春兄,他们只是一面之词,其中一定另有原委,我……”敖楚戈悠闲地道:“童大掌门,‘幻星’还在姓严的怀里,俗语说,捉贼捉脏,捉奸捉双,你是讲理的人,何不搜个一清二白,也好叫那狡赖者罪证确鉴,无所遁形?”严宜森狂吼:“混帐王八蛋,简直无中生有,胡说乱语,好,我们便自行搜身,看看到底谁是盗贼,谁属清白,你这杀千刀的野种……”敖楚戈一言不发,开始翻转他的衣衫袖襟,暗袋,靴筒;严宜森也更急着表明自己的无辜,他亦如法炮制,宽带解襟,于是,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从他怀中,一枚青白交杂,光溜溜的,晶莹莹的斑玉镇纸球业已坠落脚前!
那枚斑五镇纸球甫始跌落,严宜森已不禁傻了眼,呆呆地注视着这颗不属于他的陌生玩意,一时完全楞注了,他甚至不明白,这颗东西是何时放在身上的!
一个脸膛宽阔,狮鼻环眼,又短髯如虬的白袍人一一“怒龙”方亮,睹状之下蓦然霹雳般大吼:“斑玉球一一‘幻星’‘就藏在里面,严宜森,你这卖友背义,贪婪虚诈的老匹夫!”
另一个面色腊黄,双目如鹰的人物也狠辣地开了口:“大哥,把姓严的带回去活割了再说,看他还能狡赖到几时!”
严宜森全身猛地一哆嗦,机伶伶打了个冷颤——现在,他才恍然大悟,他是被人坑了,被人栽了脏,但是,眼前的情形,显然已不由他推矮,不容他争辩,他已再没有环转的余地了,而摆在当场的,第一个就是他的性命问题,“十龙门”的残酷是挂了招牌的,“十龙门”的刑法也独具一格,能叫人在刑求的过程中渴望死亡!严宜森不想尝试,他还没有活够,而目前,他只有一条路好走……足尖一挑,“斑玉球”飞上手中,同一时间,严宜森风似地落荒卷逃,他身边的秦可为在一呆之下,也本能的紧跟着狂奔而去!
于是,暴喝厉叱连声,“十龙门”的十条龙亦出自本能的反应,齐齐凌空追扑,一前一后,刹时便隐没在这层叠婉蜒的荒河涸渠中!
一点不错,敖楚戈笑了,严宜森这条唯一可走的路,是他早就为对方安排的,而“十龙门”那十条龙的行动,也出乎他意料地顺心顺意,这真不辜负他在方才冒险旋飞于严宜森四周时,暗中将斑玉球抛投于对方怀襟中的那番巧思。
向犹在怔仲的白羽一丢眼色,敖楚戈身形激射如电,由下往上,“无双剑”,“鬼泣环”,钢棒子同里齐飞迸施,远斩近削,又密又猛,宛如降自九天,涌自九幽,来自四面八方的风雷神火,狂飘霹雷,光是锐利的,影是肃煞的,而光与影的组合,便令人的血肉横飞,惨号号嗥,串成一片!如梦初醒的白羽也竭力挣扎着攀跃上河床边缘,一双短戟拼命挥杀,攻扑着围袭上来的“十龙门”所属!
八名扶持着俘虏的白衣大汉,早已在敖楚戈第一回合的淬杀中滚翻了四双,当其余的“十龙门”人手在突然的怔窒里尚未惊悟过来事情的变化时,敖楚戈业已挥剑削脱了他那四位老伙计身上的束缚!
怒吼尖叱着的白衣人物纷纷往上围截,各式各样的兵刃的举现如林,寒芒冷电,闪烁眩目,河床的另一边,大批“十龙门”所属,也在一片叫嚷声中扑跃过来!
“花和尚”唐全束缚一去,形同疯虎,掌脚翻飞里“吭“‘吭”震跌出几名敌人,劈手夺过一柄朴刀,闪掣旋舞中,照面间已砍倒三名白衣大汉!
狂吼声里,“虎头”武海青也一头撞向了冲来的一个大汉,反手抓住另一个的双腿,猛力抛出丈许之外,大偏身,又端跌了另一名举刀扑来的敌人!
“无双剑”连续七次穿入又拔出自七名白衣人的胸膛,鲜血进溅下,又分展如叉,刮过四名大汉的咽喉,血在不停的涌现幻映中,“鬼泣神”也带着五颗斗大头颅骨碌碌的甩出老远,“抛拐子”萧铮抖掌劈了一名使棍的对手,红着眼大叫:“我们和这些兔崽子拼了……”暴退七尺,敖楚戈剑起如电,在人体的扑跌滚腾里,他振吭厉叱:“决走!”
“云山一鹤”章淦比较冷静,他也跟着怪吼:“兄弟们,赶紧退,十龙一返,则必无幸理,走哇……”—边叫喊,他已领先奔出重围,四个人脚步踉跄,但奔突之际则仿若出押之虎,猛不可挡!
敖楚戈殿后阻敌,同时,他还得搀扶着身子虚黪,已成强弩之末的白羽;在他的剑刃双单变幻、环飞如电里,血雨喷扬,人肉散飞,每一次血影的进涌,他们便已远扬出一段距离了在敖楚戈几乎是挟持着白羽脱离重围的顷刻,他回头远眺,隐约里,在荒河的那一边,几条淡淡的白影已在奔回。
显然,那十条龙已经完成了什么,或是警觉了什么,他们正在转回来,只是,他们稍稍嫌迟了一点,稍稍。
前面,唐全、章淦、武海青、萧铮四位仁兄,在亡命般的奔跃中一下跌倒,一下翻滚,但是他们跌倒又爬起,翻滚又撑立,他们什么也不顾了,什公也不想了,仅是竭力的奔逃、奔逃、奔逃……”人的情绪与心理因素是有感染性的,若加上环境的压迫,则这感染就更强烈了,敖楚戈与白羽便是这样,前面的人跑得那么快,他们也就益发不自觉的形成了奔命一般……
铁血侠情传……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在一个四周由深幽林木掩遮着的山洼子里、横七竖八地躺坐着他们几个:章淦、唐全、武海青、萧铮,以及白羽,只有敖楚戈是倚立在一块山岩之侧,当然,他们都很疲倦,尤其是伤口的进裂,大量的失血,便使他们每一个人感到难以支持,但与肉体的痛苦相反的,却是心情上的宽松与舒坦——至少,他们已经脱险了,已经离着死亡够遥远,这条性命,总算捡了回来。
除了肉体与精神上这样的反应之外,他们几个人对于敖楚戈更有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那却是绝对善意的,情绪是惭疚、亏负、感激、与亲切温暖的总合,确实,他们欠了敖楚戈太多了。
在长久的歇息过后,章淦挣扎着站了起来,他走近敖楚戈,青灰灰的面庞上是一种尴尬又腼腆的神色,呐呐地,他开口道:“楚戈……我们真不知该如何向你说,我们委实惭愧汗颜得无地自容……我们一直在胁迫你,威吓你,我们一开头就用那样恶劣的态度来对待你,甚至……我们在熬刑不过之后,又泄露了和你会合的地点,几乎叫‘十龙门’的人连你一起坑了进去,但你却一点也不怨恨我们,反而在如此危急险恶的情势下挺身搭救了我们,楚戈,常闻人说‘以德报怨’这四个字,直到今天,我们方才深切感受到这四个字的意义是什么……”“花和尚”唐全也挺坐起来,伸出他红肿如疗的十根手指,沙哑地道:“不是我们歪了种,楚戈,实是‘十龙门’的酷刑受不篆……那些阴毒龟孙,先用辣椒水从鼻腔里灌我们,呛得我们鼻口出血,又用浸过毒汁的竹针从指甲缝扎我们的手指头,看看这十只生疗似的肿烂指头吧,接着又是火烙,又是倒吊脚趾,又是轮趾回肢,谁看谁的惨状也不忍心,直到他们要用家伙开始‘凌迟’了,我们才认了输,说了真话……伙计,我们对你不住,不求你宽恕,只要你知道我们的苦楚与无奈……”敖楚戈平静地笑笑,道:“我并没有怨恨你们,从开始直到现在,我一直也就没有怨恨你们过。”
五张血污虚孱的人脸上浮现着感动与惭愧交揉的凄惶,他们已是欲哭无泪。
敖楚戈微微弯下腰,伸手在靴筒里摸索了半天,等他直起身子,摊开手掌的时候,一逢奇异的光辉便闪耀在他的手心中一一那是一颗透蓝的,晶莹的,好像天使眼睛一样澄澈而毫无瑕疵的宝石,呈现着梭角对比,流灿纷纷的绚丽光泽,俱有特异的天然与人工艺术之美,彷若含蕴了无比的丹英精华在内,搁在手上,像是一颗摘自云端的星辰,幻于梦和雾中的星辰!”
顿时,那五个人都呆了,傻了,痴了,五双眼睛像被吸定在这颗放射着蓝焰般的宝石上,他们似是被什么压制着,慑窒着,全身发冷之外,都有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敖楚戈温柔地道:“这就是那颗‘幻星’,现在,我交给你们。”
五个人全都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好半晌,章涂才张口结舌的道:“你,你是说,你要送给我们?”点点头.敖楚戈道:“一点不错,这原是我答应替你们做的。”
白羽急促地喘息着道:“但……但你先前不是已经暗中投入严宜森襟内了么?”笑笑,敖楚戈道:“偷偷投进老严怀襟内的,只是盛放这颗‘幻星’的斑玉球,在做此手脚之前,我已暗里将球心内的宝贝取出;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我的目地是要姓严的背黑锅,岂能真个叫他白拣便宜?”“虎头”武海青挣扎着道:“楚戈,楚戈,你真的要把这东西给我们?”敖楚戈额首道:“诚心诚意,你们是我的老伙伴,而如今境况又不大好,我理该为你们效点棉薄,略尽微劳,尚请诸君笑纳;我唯—的要求,就是请各位不要再迫我履行那些条件,请不要逼我白残自己,不要逼我异乡飘零……”突然间,萧铮号淘大哭,他一边猛掴自己耳光,一边悲号大嚷:“我混帐,我糊涂,我恩将仇报,我不能识人……楚戈是这么豪气干云,仁尽义至的兄弟,我竟把他当做仇敌,当成眼中钉,当做冤家,我是多么可悲可耻碍……”“花和尚”唐全也带着哭腔道:“甭谈那些荒唐条件,老敖。
就当我们以前是吃多了尿放的狗屁……我们对不起你,老楚。
你对我们的好处,我们这—辈子都报答不完,我们错了,错到家了……”急迫又抖索地,白羽嗡张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