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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花知道伍彪是位铁铮铮的汉子,不会俯首认输,她已被敖楚戈那儿句话勾起了无限心事,只觉前途茫茫,黯然无光,朝激斗的花娘子看了一眼,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毒灵子在花娘子手中虽然灵巧刁钻,但敖楚戈却非省油之灯,无双剑虽不能伤到毒灵子,至少也把它激得怪鸣愤恨,花娘子愈战愈急,饶是毒灵子威力无比,也伤不到对方分毫。
敖楚戈的身子一移,瞬快的在地上抓了一把沙,乘毒灵子昂头攻向他面门的时候,陡然洒出那服沙于,蒙蒙的沙影有若一个罩子,直往毒灵子罩去。
花娘子大骇,道:“你……”
那毒灵子毕竟仅是条毒蛇,何曾料到敖楚戈有此一招,沙子像天幕般的罩下,它已惊惶的左右幌移,但敖楚戈是蓄势而发,毒灵子的眼睛已被沙砾击瞎,花娘子虽极力抢救,唯时间上晚了一步,她顾不得自己,提着毒灵于回身便跑。
毒灵子负刨,候地回头逢物便咬,那一口正好咬在花娘子的肩头,惨叫一声,颤道:“胡花,快给我放血!”胡花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已被花娘子那全身青紫的厉怖情景惊骇得楞了,她不知该如何下手,道:“花姐,我,我……”花娘子颤声道:“来不及了,毒已上心。”
她似乎自知生还无望,愤怒地大叫一声,握着那条毒灵于,张口大吸毒灵于的头,毒灵子怪鸣数声,居然钻进了她的肚子里,只痛得花娘子在地上翻滚惨嗥。
伍彪恨声道:“报应,报应……”
乔忠急声道:“伍门主,在花娘子没有死前,老朽必须给你放蛊……”伍彪一怔道:“你会解蛊?”乔忠长叹一口气,道:“首年在苗疆采药之时,无意中救了一个苗疆老婆婆,她临时传了我一手,但不知道管不管用,蛊与人通,花娘子一死,蛊也会死,不过此物虽死,却万不能留在体内,否则;它的尸毒依然能害了你,刚才那颗丹丸是压倒毒蛊发作的时间,但并不能解,我必须先了解她下的什么蛊……”突然,胡花插嘴道:“回肠蛊。”
乔忠哦了一声道:“花娘子是新手,只能在饮食中施手脚,好了,用一缸水,下加温火,我再给你放血……”胡花道:“这是笨法子。”
乔忠点头道:“不错,因为我不是下蛊之人,无法引出益虫,只有用这办法,虽然笨了点,大致上还不会太离谱……”胡花嗫嚅地道:“我帮你。”
乔忠一笑道:“有你帮忙,我更方便了,伍门主,你可以放心了。”
伍彪感激的道:“谢谢,亲家,霜儿和晓福都是好孩子,他们的幸福,就是咱们老一辈的希望,我的确是老了……”花娘子痛苦的在地上翻转,她那张美好的脸颊已浮肿的全部黑青。
因胡花和花娘子有八拜之谊,便道:“乔老爷子,请救救花姐。”
乔忠长叹道:“医者——心也,镕者——仁也,我又何忍看她这么样痛苦?无奈毒灵子太毒了,无人能解也无人能救,她唯有等死,除非……”胡花颤声道:“我不要她再苦下去。”
拾起一把长剑,照着花娘子心窝戮去,花娘子哇地一声大叫,人已断气而死,胡花也掩着脸哭泣起来,那情景看得旁人都为之鼻酸,谁也不忍看见这一幕惨剧。
敖楚戈长笑一声道:“江湖子弟江湖老,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哈哈,乔老爷子,愿霜儿和晓福白头俏老,永结同心,后会有期。”
随着那豪迈的长笑,他那魁武的身影渐渐远去。霜儿和晓福叫道:“敖叔叔——”那喊声随着他的人影传去,而他,早已走远了……”
铁血侠情传……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曙色方露,云雾迷漫,晶莹浑圆的露珠在叶便间闪动着晶颤的光芒,这原是晨间最宁静的一刻,但在霸天岭——这份恬逸适宁的景致却早已因为三个怪异的人影而破坏无遗了,这三个人以居中为道,身罩大红衣袍,头顶大毛毡帽,足踏薄履,一双目光炯炯生寒,带着左右的汉子,缓缓在三块并排的石头上坐下,左边的汉子显得痴胖,一件黄袍与他的身材极不相衬;垂目盘膝,仿佛与任何人都无关一样,右边的倚石而蹲,两道眉毛浓而且黑,却独独缺了一只耳朵,与绿袍一映,极为不配,但这三个长袍怪人却安之若素,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言亦不动……。
朝阳美艳的光芒似道道金光般洒落下来,照在三个人身上,有若泥塑一样,一会儿,远处响起一连串蹄声,这阵蹄声时密时淡,却十分有节奏……。
红袍汉子一摆手,道:“摆上吧。”
黄袍汉于喏了一声,从袍子里拿出一块红色令牌,斜斜的掷射在来路当中,只见那令牌上写着:“天下独尊三,朝奉令。”
蹄声渐渐接近,只见一行数骑,缓缓行来,这些汉子跨骑跃来,在霸天岭一飘而落,目光朝这三个人一望,接着看见了那枝令旗,他们似乎谁也不认识谁,当先那个汉子拍拍身上的灰尘,从怀里拿出一个盒,恭恭敬敬的棒在手里,谨慎地在令旗前停下,道:“太湖白云飞朝奉三尊东海夜明珠一颗……”诺,一颗硕大如指拇般的夜明珠闪闪生光的盛在盒子里;恭恭敬敬放在令旗前,那三个如泥塑的人连动都没动一下,仅淡淡地瞄了一眼,那红袍之人挥挥手,示意退下,那副狂傲的德性,瞧在任何人眼里都会有气,而太湖白云飞,堂堂太湖水上巨寇,仿佛遇上大赦一样,感激的朝令旗恭身一拜,转身跨马而去,头都没回一下。
紧接着黑衣老婆子,朴素无比地依样献出一件纯金的巨碗、朝令旗—拜,恭身道:“三手婆婆朝奉金碗一个……”既然有三手之称,不用说,一定是个偷字辈的人物,她显得十分寒怆.但能献出这么—只罕见的金碗也不简单,挥手之下,她也感激的退下。
“大力鬼五朝奉玉瓶一只——”
“莫之鼻朝奉水晶蛋一个……”
“唐全朝奉玉马一对一一”“武丁朝奉朝鲜果盘一个……”
献上朗奉之物,无—不是价值连城之物,而这群献宝之人没有一个不是黑白两道响当当的角色,这三个汉子对这些稀有古怪的宝物名器,显得并不太热络,仿佛早已司空见惯一样,他们看看那些一个个离去的人,已差不多了,嘴角上不禁现出一丝诡谲的笑意,目光全落在最后两个人的身上。
一个是双足已废了持着双拐的老人,他双手挟着拐杖,一停一顿地跑来,伸出抖颤的双手,道:“吴天龙朝奉黄金十两!”
那黄袍汉子不屑地道、“黄金十两!”
吴天龙面上一黯,苦涩地道;“我双腿已毁,无法再在道上做买卖,全年的进帐,仅有这黄金十两,略表寸心,尚请三位笑纳!”
那黄袍汉子鼻子里传来—声冷哼,一柄寒光四射,森冷无比的匕首,有若晴空闪电般的疾射而来,那老人似是没想到对方会骤下毒手,哎呀一声大叫,那柄匕首已射进了他的心坎,倒地气绝而死,双目瞪得像两只铜铃,有种死不限目的余恨最后那个少年仅二十出头,长的白皙细嫩,精光炯炯,瞥了死去的老人一眼,吊而郎当地缓缓行来,朝令旗拱拱手,刚要掏东西,那居中的红袍人道;“桑小乔,你免朝奉!”
那少年桑小乔拱拱手,道:“那要先谢谢你红衣使金锁子了!”
他似乎根本没把这三个人放在眼里,依旧是那副放荡轻狂的样子拱手转身,便欲离去。
“慢着!”
桑小乔像是早已预料到一样,回身淡淡洒洒的一笑,一双目光冷锋锐利地盯着这三个使者身上,道:“还有什么事?”
金锁子嘴唇一绽,森冷地道:“你虽然不要朝奉,可是三尊有令渝传给你,给你一次表现你自己的机会。限你十日之内办到……”吸了口气,桑小乔淡淡地道:“说吧,我早知道会有事了,三尊何曾会白白放过一个人,金锁子、银练子、铁箍子,我桑小乔不怕你们回去怎么说,有一日、我会和三尊明陈事理……”愤愤地呢了一声,金锁于沉声道:“限你十日内拿毒尊敖楚戈的头颅!”
心弦剧烈地颤了颤,桑小乔道:“杀敖楚戈,这令渝我怕难以接受了。”
银练子冷冷地道:“没有你拒绝的权利,这是令谕——。”
桑小乔耸耸肩,轻挑地道:“三尊明明知道我和敖楚戈是朋友,为什么还要派我执行这个任务,我不解,杀人总要有个理由。敖楚戈独来独往,既不犯我,我们又何必去犯他。况且这个人比九头鸟还难缠,遇上他,不死也得脱层皮,三尊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金锁子冷冷地道:“这只怪他有个‘毒尊’的绰号,与三尊名讳犯冲,再说,这个人夜郎自大,与我道朋友处处为敌,多少买卖都坏在他的手里,桑小乔,这就是理由!”
桑小乔淡然地道:“请三尊另请高明,我不接受!”
金锁子叱道:“你敢,桑小乔,三尊的令谕从不更改,十天之内我们等你消息,这段时间,对你来说已足够了,因为你知道在什么地方能找到姓敖的,也知道他的习性……”说完,金锁子略略示意,银练子和铁箍子将那些稀世之物,全搜进了一个袋子,长声一笑;空中幻起红、黄、绿三道人影,瞬快的消逝在霸天岭……。
桑小乔莫可奈何地长叹—声,落寞的孤寂走着……。
他——
桑小乔似乎已有了几分醉意,但他却一杯—杯的直灌下去,他需要酒,需要酒来麻醉他,摇摇幌幌的,他斟满了盈盈的杯子,朝坐在他对面的敖楚戈举了举杯,然后一口灌进肚子里,咯咯两声,酒沿着嘴角流下来,抹了抹嘴唇,道:“敖大哥,你也干一杯!”
浅浅淡淡地一笑,敖楚戈道:“桑小弟。你今天与往常有点不同,平常,你是滴酒不沾,你说过,酒会乱性,会误事,今天,你好像存心要把自己灌醉,这倒底为了什么?难道你心中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告诉我,大哥会替你想个办法……”一脸的红润,一脸的迷惘,桑小乔的眼睛红红的泛射着令人寒颤的冷光,摇了—摇头,苦笑道:“暂时不行.先喝酒。”
—摇头,敖楚戈道:“我很难苟同你的说法,咱们是江湖人,江湖人就该有江湖人的本色,有话、痛痛快快地说了出来。”
桑小乔沉默了片刻,道:“我只有藉着几分酒意才有勇气把话说出来……”—怔。有若利剑般的目光紧紧地落在桑小乔的身上,敖楚戈突然觉得他这位年轻朋友变了,橡—层雾围绕着他.使人看不透,分不清,仿如他有种莫名的苦痛和难处,他很看重桑小乔,自始至终都把他看成朋友、朋友有事,他义不容辞地该帮助他,他问道:“我听着!”桑小乔呜咽着道:“现在,你我还是推心置腹的朋友,咱们在这片小酒店里把酒言欢,畅吐离情,待会儿,我离开后,你和我都会为着不同的目的而互相对立,那时候,你眼里的桑小乔巳不是原来的桑小乔,他是唯—要置你于死地的人!”
满头雾水,—片的玄迷,敖楚戈纵是天纵其才,也想不出桑小乔要杀他的理由,人的感情真是难以理解,—会儿亲密如友,一会儿冷冰如仇,上苍给予人的血肉,为何又再给予友情恒移的不定。桑小乔是倏热血汉子,讲交情,重义气,何以,短短数日有着如此的差距,难道入真是善变么?原因是否定的,除非这个人在某些特定的环境里受著某些的压迫……”冷静的思索了一会,敖楚戈道:“你杀我,我不怨你、江湖上原本就是这么一回事,时友时敌,但是,我要死得明明白白,像你这样只说了‘我杀你’王个字。对我来说,这不能予人心服口服。桑小乔,死并不可怕,死得不明不白才可怕……”抓起酒坛子猛地喝了一大口,桑小乔道:“许多事不必说得很明白,我只能告诉你,你那‘毒尊’两个字犯忌。有人不喜欢那两个字,包括我在内——”长声一笑,敖楚戈道:“你身不由已——”桑小乔哼了一声道:“老朋友了。你看我会是那种人么?”敖楚戈沉思道:“我由你内心的痛苦上,已猜出了七八分,桑小乔,你要我死,我愿意为朋友死,但,在我死前,我需把原因弄明白,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你再动手,那时候我会斟酌这样的死值不值得……”桑小乔呢了一声道:“我并没有打算现在动手,因为我喜欢人在极清醒下做这种事,尤其我的对手是你,你是个可怕的对手。”
敖楚戈哈哈一笑道:“你高估我了,桑小乔,我跟你一样平凡,一样有血有肉,重感情,我也讲道义,不瞒你说,我不愿意咱们的友情就此而断,老实说,人都会怀念过去。”
斩钉断铁地一摇头,桑小乔坚决地道:“不,把过去通通忘掉,像从来就不认识,样;你可以把我看成罪该万死的恶徒,那样动起手来,双方都不会顾忌,你是个剑手,懂得剑道的道理,最忌容情,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