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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百五十块,运到忻县二百块一辆也卖的爽爽快快,刘炳坤以为这买卖能做的长久些,能多赚些钱,不料想北京那边出事了,那个号贩子被人抓住了,自行车号和缝纫机号弄不到了……
王大力很激动,因为他听说国家成立个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在各省都有分校,在职职工可以报考,不脱产,只部分组织一下集中教学,大部分时间学生在家自己看教材,听录音,看电视学习,期末再集中考试。
他把电视大学要招生的消息说给徐风霞,徐风霞很高兴,鼓励他说:“这样挺好,既上学又不耽误上班,工资也不受影响,你挺适合上这个学的,好好准备准备,争取考上。”
王大力也向鲜可欣说了电视大学要招生的事,鲜可欣说考大学让他伤了心,他现在琢磨着怎么能调回北京,暂时不再考虑上大学的事了,并说如果刚上电视大学,便调回房山农村,上半截电视大学便是白上了。
王大力劝了劝,鲜可欣仍是不愿上,王大力只得作罢。这次王大力可用了功,再加前几年那次考试温了温,打了点底子,所以这次学习也觉得容易不少。两月后考试来临,王大力一答卷果真顺手多了,分一下来竟然考了三百六十多分,不出所料他被电视大学录取。
电视大学由届,讲课的都是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人民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各院校的教授。王大力他们是文科班,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文科头一年只开了这一个专业,王大力他们只得选择这一专业,讲课虽是名教授,但只有集中上课时,才能和那些教授见一面。而这见面只是在电视上,老师在电视里讲,学生在电视外听,学生有什么问题,不能问电视里讲课的教授,只能问教室里的班主任。
班主任是县教委的老师,一问六二五,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说:“回去看书去!”
文科班县里只有一个,学生七十几人,大部分是县里各中学的老师和各机关单位的秘书或文职人员,像王大力纯粹是工人身份的,七十多人中只有两三个,半个月集中学一次,在县一中一个教室,其余都是各自回单位自己学。
厂里没电视,王大力看不到讲课,好在一个副厂长的爱人也在钢铁厂上班,是个厂里会计,她和王大力一起,也考上了电大,是理科班的。由于这个面子,厂里便出钱给王大力和那副厂长的爱人一人买了个小录音机,一人买了三十盘磁带,到电大办公室把讲课内容录下来,回家听。
头一节课学的便是语音,也就是怎么念中国字,怎么念普通话的发音。王大力想:自己是北京人,是说北京话长大的,北京话和普通话差不多,学语音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可是打开教科,登时傻了眼,原来语音和英文字母差不多,但比英文字母要多,英文字母只有二十六个,语素却有三十来个,而且念法耶和英文字母不太一样,还分什么前舌音,鼻音,轻音,浊音等等。有外国语音,还有中国语音,中国语音里又分解放前学的汉语拼音和解放后的汉语拼音。
王大力拿着书念语音,在厂里背同事都笑,不是说他在念天书,就是会所他神经了,在家念语音,徐风霞虽然**前是高中生,但对这文科大学的语音却也不精通,好几个发音也弄不明白,所以对王大力也帮不了甚忙。
梦琼,正在学汉语拼音,发音蛮正确,时而倒能帮王大力纠正一些发音的错误。王大力头一门课就弄了个傻,心里琢磨大学课咋这难呢,如果们们都这么难,自己这电视大学能否学下去便是个问题。
好在语音课过后,便讲语系和方言,讲中国语系甚本分北方语系和南方语系,北京语系又分西北语系和东北语系,这是王大力平时能听到和见到的,便觉容易了些。之后便是古汉语什么的,只要死记硬背,抠一抠课本便行,一学期下来,四五门功课,王大力虽然得分不高,每门七八十分,但都过了关。一问班里,七十来人有一半也就是三十来人都一门以上不及格。王大力心想,我笨,他们怎么比我还笨呢。
第二学习功课难了些,集中上课时人也少了不少,听说有的人由于工作忙抽不出时间学了,不能坚持下去了,还有一部分期三门以上都不及格,学校不让他学了,让他自动退学了。
王大力上课时数了数,也就五十多人。半年时间人数便减去近二十人。电大学校虽然是个业余时间不脱产上课的学校,但是考试现场却很严厉。一个教室只放二十来人,都是单排桌摆放,桌与桌只见隔的老远,二十来人的考场,三个老师监考,像盯犯人似地在你身边转来转去。你稍微想看看抽屉里的书,刚一低头,一个老师肯定来到你身边敲敲你的桌子,严厉地说:“不许违反考试规则,不然的话,你的试卷作废!”弄得都已是承认的考生,战战兢兢地低头答卷,连粗气都不敢出,好似老鼠见了猫一般似的。
王大力为了考的好些,能及格,便拼命的死记硬背,汉语言的又都是一些死记硬背的知识,王大力的死记硬背便对上了口,背得王大力脑瓜子都疼,睡觉都在背题,脑子时刻在紧张之中,心中始终有一种压抑感。
不知是因为岁数大了,还是搞的是和煤气接触的工作,他感觉背起东西有些吃力,念个七八遍都背不下来,不像中学时,整篇课文念个三四遍能背个一字不差。有一个学期过去,一学年的期末到了,王大力考完试,心想自己下这么大功夫,肯定几门都能及格吧,不料分一下来,其余几门功课都及格了,唯有形式逻辑这门功课得了57。5分。真倒霉,怎么没过呢?王大力心中暗想。
学生最舒服和最放松的时候就是一个学期结束,另一个学期没开始的放假时候,你可以睡懒觉,去公园玩。王大力他们电大学生也是如此,放假了,可以不温功课,喝点酒,或和假人一起去公园玩玩,打打纸牌什么的。
可是那是对期末考试及了格的学生,而没有及格的学生,放假期间既不能睡懒觉,也不能玩,更不能放纵自己去喝小酒,打纸牌,而是要利用放假这二十来天,拼命的把不及格的功课恶补一下,争取在开学开始时的补考中能及格,过关。
第九十章 种树种瓜
因为如果考不及格的话,你这门功课学习半年便等于没学,便要把这门功课再重新学习半年,如果累计三门不及格,便要被劝退学。说难听点,便是开除。
王大力放假后,便把那本形式逻辑反复看反复背,光是一个外延越大,内延越小,内延越大,外延越小,就拿个鸡蛋和花生放在被子里倒上水弄了半天。鸡蛋比花生外延大,放同一个杯里,水满之后杯中的水便比同一个杯里放一粒花生之后的水少……
电大同学上了一年的课,但都是各单位的,平时见不着面,聚在一起上课一年也就上了十几堂,这十几堂也是上课时来,下课时便走,王大力并没有一个熟识的。
一年下来,他连同学的名字都没记住几个,更是除上课遇到时点点头外,下课后无任何交往。所以功课不会,也不知请教谁,也无处请教。但就是老师,把它读熟,背下来,王大力不信就理解不了。他下了狠心,把不厚的一本形式逻辑学从第一篇到最后一篇通通读熟,读完全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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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背会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王大力把形式逻辑熟读后背了下来,理解不了的疑难问题在脑中便如小苗碰到阴云散开露出阳光一样,立刻鲜绿地长大,题也都明白了。开学后一考试,王大力便觉试卷出的很容易,差不多都是自己会的,刷刷刷,很快便答完交卷。监考老师说:“你再检查检查!”
“我都检查了两遍了,没问题。”王大力信心十足地说。补考分下来了,王大力得了九十分……
苟石柱把自家的鸽子轰飞,看到它们在天上盘旋了几圈飞走后,知道它们打食去了,便回了屋。“柱子,爸得这病,咱们得掏点钱啊!”妻子二妞说。
“掏,哪能不掏呢,你爸得了病,我正寻思着那弄钱呢?”苟石柱说。
“咱家还有五十块钱,可爸这次去太原看病是我哥掏的钱,下次爸再去太原看病,轮叶轮到咱家了吧!”二妞说。
“不轮,也该咱家掏了,你爸哪天去啊,我请个假,带你爸到太原看看去。”苟石柱说。
“刚去太原看回来,检查了一下,医生说好像癌症有好转,让他几个月后再去复查。”
“真的?”苟石柱惊喜地问。
“可不是么,自从三年前,我爸觉得吃不下东西,到太原检查出食道癌后,我爸便不再住到山上种树了。村里给了二亩闲地,爸在那种西瓜,姑娘瓜,大白菜,大萝卜,搭个屋,一年在那吃,一年在那住,没想到,癌症倒见好了。”
“是不是老吃瓜和大萝卜吃好的?”
“反正好点了,这次从太原一回来,我爸便高兴的喝了顿酒。”
“酒可不能喝,他是病人。”苟石柱说。
“几年没喝了,他只喝了几杯,便又去他那瓜园去了。”二妞说……
苟石柱觉得自己的老丈人待自己不错,自从自己和二妞搞上后,老丈人就没说一句反对的话,自己每次来了他都从山上下来好吃好喝地待自己,自己和二妞一领结婚证,他又向大队为二妞要了块宅基地,软泥怪苟石柱和二妞盖了三间房。
二妞的父亲解放前是八路军的一个班长,解放太原时,把一条腿打拐了,不能跟大部队南下,变回了乡,回村当起了大队支书,五八年大跃进,他看不惯浮夸风,发了几句牢*,上级便把他的大队支书撤了,他觉得没面子,便到村西面的一片荒山里独自种树,一种种了二十多年,种了几万棵树,秃秃的荒山野变得绿荫荫的,郁郁葱葱了。
儿子分工厂当了工人,女儿也嫁了个工人,又是北京知青,老人到了享福的时候了,不想这时候却觉得吃饭经常咽不下东西,好像食道里堵着个东西,儿子刘黑虎带着他去县医院一检查,县医院说是食道癌,建议他到太原医院查查,他们爷俩到太原医院一查,果然是食道癌中晚期了,要做手术,要上千块钱,并说做了手术,也保证不了能好,如果好不了,扩散了,也就只能活个半年到两年。
二妞爸一听,花了钱也未见得能治好,那不是破财免不了灾吗,而且哪找那么多钱啊,反正还能活半年到两年呢,打过仗的人还怕死吗。管他呢,活一天算一天吧。刘黑虎和二妞劝了几遍,老头硬是不听。
他不再看病,想村里要了二亩闲地,给村里种瓜去了。老头小时候便喜欢吃瓜,但三瓜两瓜的,从没痛快吃过。后来解放当了大队支书,想吃瓜了,又因为说了几句扯淡的话,把他的大队书记职务撤除,羞愧之余,独自上山栽树,一晃二十几年,吃在山上住在山上,也鲜有瓜吃。
现时长了癌,老命还不知能活几年呢,自己种几亩瓜好好吃吃吧,把一辈子的馋劲给解了,也算还心中一个夙愿。种瓜,吃瓜,半年以后二妞爸琢磨着自己快玩完了,按日子**不久矣。可是吃瓜时反觉得嗓子眼大了些,心里琢磨医生说的能活半年到两年,自己怎么净想那短的呢,没想那长的呢?于是照样种瓜吃瓜,秋天瓜收了后,冬天就没了。他又想了个办法,用松了的土把瓜埋上,一埋埋个二三尺厚,在自己住的看瓜屋南墙下。
入了冬,结了冰,把瓜刨出来一看,尚还新鲜,味道也不算差。除了吃瓜,他便吃地里的萝卜白菜,粮食吃的很少,他琢磨自己有病,又这大岁数了,活一天算一天,管它明天怎样呢,今天活着,别没病死先给吓死了。
转眼两年过去,二妞爸想自己算算到日子了,怎么样呢,是死是活,该查查吧,让心里也有个底子。于是他交代儿子要去看病,刘黑虎头两年和父亲看病是去的太原,这次索性也直接去了太原医院,一查,医生竟然说癌症不但没扩散,反而缩小了很多。让几个月后再去复查。
又过了几个月,刘黑虎带带老丈人去太原大医院复查了下,二妞爸的癌症肿块缩得更小了,只有黄豆大小,真是喜事。吃瓜竟能把癌症吃好,这奇闻异事很快便在附近几个村传遍。而他家还有更好的事,听说上面下来新政策,以前荒山谁载的树,所有权就归谁,二妞爸二十几年载了几万棵树,大多是松树,粗的比碗口还要胜一分。还有些杨树更加粗大,比水桶还要大上几圈。一棵树就能卖百十元,一万棵树就是一百万,几万棵树多少钱啊。
这消息一传开,不光刘黑虎和二妞算了笔账,就连村里当任的支书,大队长及老乡都为这几万棵树算了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