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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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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卫科长侯天吼正坐在屋中看报,桌上放着一杯热茶,徐徐地还往出冒着热气。突然,“当当当”响起了敲门声。“谁啊,进门还敲门?”侯科长问。
    刘炳坤推门而进。“呵,你小子穿这么精神,今天碰上什么喜事了?”侯科长兼刘炳坤进屋,蛮好奇地围着他转了一圈看。
    刘炳坤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看着地说:“科长,就您一人在?”
    “你来了,不就是俩人了吗?”侯科长的语气带有调侃的意味。
    刘炳坤心想:果然湿老油子,抓自己前不动声色,像猫抓到耗子后戏鼠一样耍弄自己,但自己是犯法之人,人家耍耍自己,也未见得有多少坏意。于是说:“您的话说的真有意思。”
    “话说的有意思没关系,要事做的有意思,那可就有关系了。对了,今天你怎么来我这了,还穿这么整洁,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边说,双眼边向刘炳坤身上扫去。
    “我来您这儿是必然的,为了您少走几步路。”刘炳坤突然感觉侯科长不太像要抓他的样,如果抓他,不会老和他扯些不咸不淡的话。于是话说一半便停住。
    “我走什么路?”侯科长问。
    “您不出屋不是少走路吗?”刘炳坤忙支吾。
    “是不是你叫上女朋友,穿那么整齐,要领结婚证,到我这问问?我这啊,是保卫科,干的是得罪人的事,开证明是厂办公室,那里才是让人高兴的地方。”侯科长风趣地说。
    “谢谢您了。”刘炳坤告辞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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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想方设法
    “看样子她没告我。》”刘炳坤一回屋,忙脱掉衬衫和长裤。
    “没告好啊,说不定你这步险旗走对了,你把她办了,她已是你的人了,她还能怎么着?”杨树林一拍大腿说。
    “真的,真有这好事?炳坤,你能大胆干这事,看来以后你是干大事的人!”苟石柱也赞道。
    “可是为什么她没告我呢,树林,你不是看见陈鲁平和欧阳秋进保卫科吗?”刘炳坤想想问。
    “我看见他们向保卫科去了。见他们已经到保卫科门口了。”
    “这么说,你没见他们进保卫科的门?”
    “没见进屋。”
    “没见他们进屋?”刘炳坤自语,“那他们为什么到保卫科门口而不进去报案呢,肯定有原因,你们哥俩给我到门口而不进屋,到底是什么闹的?”刘炳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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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啊,他们到门口不进屋,肯定时先前想报案,走到门口又不想报案了。”
    “废话。”刘炳坤止住杨树林的话。
    “你听我把话说完啊。”杨树林接着说,“可能怕他们白天报案,保卫科办公室人多嘴杂,怕传出是欧阳秋陪着来报案的,怕以后你被抓了,我和苟石柱背后揍他,所以到门口撤了,等晚上人少时再报案。”
    “这种可能性不大。”刘炳坤把杨树林的猜想否了。
    “可能是,怕丢人呗!”苟石柱说。
    “怕丢人?”刘炳坤问。
    “这是件丢人的事,女人碰这事,一般都忍了不说,敢说,又敢报案,女人丢人,那男人更丢人,二妞她们村就有这一事,也是女的被人**了,男人报了案他婆姨的人被判三年,村里传开,女人被人讥笑的一年多没敢出门,那男人不出门不行,要挣钱养家,可是在地干活,人们三言两语便岔到这话上,说的这男人脸臊臊的,最终和这女人离了婚。”苟石柱大声说着。
    “也没准欧阳秋怕丢面子吧。”刘炳坤说。
    欧阳秋这几日被耻辱淹没了,他觉得厂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人们瞧他的眼光都带有鄙夷的神色,好像说:“你看他在人前文文静静,明堂大亮的,可是他女朋友被人糟蹋了,他绿帽子早戴上了,还装作是个人似的,真不要脸,走路还昂着头呢。”
    想到这,他和厂里人便尽量少说话,少接触,和人交谈,也不敢直视人的眼睛,显得怯怯的,生产科长直问他:“欧阳秋,这几天怎么了,怎么像霜打茄子叶蔫了。”
    欧阳秋心里那个恨,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得不报,可是怎么报仇才能平息自己心头之恨呢,他在脑子里飞速地旋转着主意:找枝枪,藏在上下班的高粱地里,见刘炳坤单独路过,手扣扳机叭地一下,将他击毙,而自己三绕两绕,早从另一路回了宿舍。而枪呢,找一个地方埋好。
    或是拿一根胳膊粗的铁棍,最好是实心的,也在高粱地里藏着,最好是晚上十一二点,刘炳坤上大夜班去厂里,或小夜班下班回宿舍经过那里,便拎着铁棍跳出,照他后脑勺一棍子打下去,他便扑到在地,翻着白眼,嘴里冒血沫子。
    他还真在路边的高粱地里观察了两天,发扬刘炳坤和杨树林,苟石柱三人总是上下班一同走,根本没见刘炳坤单独一人上下班,欧阳秋又找不到枪,便把这两个主意放弃了。但是心里的恨仍然鼓的肚鼓鼓的,再想个办法,他便拿块砖头,放在刘炳坤宿舍门上边的窗户檐上,想刘炳坤下了班,一进屋,门一开,一震动,上边放的砖便掉下,刚好砸在刘炳坤的后脑勺,后脑勺最脆弱,砸不死他,也砸他个半残。
    于是一天晚上十点多钟,看没人,便偷偷把一块整砖放到刘炳坤门上的窗檐上。他在不远的暗处,十二点多,刘炳坤,苟石柱,杨树林下班了,躲在暗处的欧阳秋心里念叨:“刘炳坤先进屋,刘炳坤先进屋!”
    可是偏巧,一直走到前面的刘炳坤这时却停下脚步,苟石柱上前开门,打开锁,他一推门,一块砖头掉下来,刚好砸在苟石柱头上,疼的苟石柱骂:“什么东西,砸脑袋了!”
    刘炳坤上前,捡起砖一看,忙制止苟石柱:“别嚷,先进屋!”
    进屋后,苟石柱一揉头顶,砸了个大青包。“谁这么坏心,在门上放石头!”苟石柱骂。
    “哥们,对不起了,是冲我来的。咱把这事压下,别嚷出去,我知道这损事是谁干的。他出气,就让他出出气吧。”刘炳坤安慰苟石柱。
    第二天上班,陈鲁平到高炉取铁样,见苟石柱头上缠着纱布,便问:“大个,怎么头受伤了?”
    苟石柱还未说话,杨树林在一旁便说:“也不知哪个孙子,往我们门上放了一块砖头,昨夜,我们下班一开门,苟石柱头便被砸了。”
    陈鲁平见到欧阳秋,第一句话便问:“刘炳坤他们屋门上的砖头,是不是你放的?”
    “你听谁说的?”欧阳秋问。
    “杨树林说的。”
    “是我放的,怎么,不应该放?他能欺负你,我为什么不能放块砖头砸他!”欧阳秋气汹汹地说。
    “可是你没砸到刘炳坤,把苟石柱脑袋砸了个大包!”
    “活该,谁让他们一伙的,狼狈为奸!”
    “苟石柱是老实人,你害人,也得分清是谁吧?”
    “反正他们仨都不是好东西!”
    “咱们要干,就和他们明刀明枪的干,最好别弄这下三路。”
    “明刀明枪我干的过他们吗,能明刀明枪干的过,你也不至于被他侮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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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鲁平无言了,欧阳秋冷漠的语言,刺的她心痛,她心里只有那个痛,痛刚淡些,结了一层薄薄的疤,最怕人揭,欧阳秋却一而再低揭她心头的疤,她的泪水立刻又涌上眼眶,立在那里,默默流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瞧,你怎么又哭了,有仇有恨,不想方设法报仇雪恨,倒在这哭泣,这社会是弱肉强食,你哭,谁可怜你。”欧阳秋一边替她擦泪,一边安慰她。
    “算了吧,咱忍了,咱俩都调回我在河南的县机械厂,离开他们?”陈鲁平泪眼婆娑地望着欧阳秋。
    “不走,就是走,我也要雪了我心头的恨!”欧阳秋恨恨地说。
    “可是你怎么雪恨啊,你又打不过他。”
    “我有脑子!”欧阳秋大声说。
    几日了,欧阳秋常到炉台转,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量量那个。厂里让他滑了一张铸铁机的草图,就是在炉台下做一个铸铁机,铁水从高炉流到中间罐,再从中间罐流到铸铁机,铸铁机上一个个铁模,装上铁水后便从铁链带着向前转走,像传送带一样走到头。
    往下翻时,铁链便从铁模中掉下,空铁模在底下铁链带动循环一下再转到上面,铁水再往里流,转到头再翻下,铁锭再掉下。欧阳秋已有陈鲁平父亲寄来的铸铁机的图纸,只不过那图纸和自己厂的炉台还不配套,还需要改改,改改就要实地测量,欧阳秋便常常在炉台上测量。
    出铁了,炉前火红一片,火花,烟雾,耀眼的红光,蒸汽,整个高炉前混沌一片,炉前工手拿铁钎,铁钓,铁耙,有捅铁口的,有疏通铁流的,有把铁水引进沙模中去的,还有的拿铁耙把中间罐铁水上面的渣子扒向一边的,热腾腾,忙碌碌,闹哄哄的。
    欧阳秋看了两日,心头突然产生一个念头,他发现这两日站在中间罐扒铁水上面浮渣的,老是刘炳坤,中间罐铁水有一米多深,刘炳坤使的耙子没扒两下,铁头便已化掉,只剩下光杆一根棍,出完铁,电焊工便将一块厚铁皮再焊上,再做一个铁耙。
    出铁时,大家都忙,又是雾气又是火光,大家谁也顾不上看谁,三步开外,谁也看不清谁。我何不趁此时报我的仇,雪我心头之恨。又一炉铁水出炉时,他便悄悄站到刘炳坤身后,待铁水流满中间罐,红色映亮炉台,蒸汽弥漫,三尺瞧不清人面时,他见刘炳坤刚伸铁耙到中间罐,便一步窜上,用背膀一扛刘炳坤后背,刘炳坤便腾腾向前迈了两步。
    眼看就要扑身跌进中间罐时,在旁喷水管的苟石柱看见,忙奔一步,大手一抓,把刘炳坤抓的站直立起来。只片刻,刘炳坤身上已被中间罐铁水烤得几处着火,苟石柱拿水管,忙把刘炳坤身上火浇熄。
    刘炳坤一扭头,看到欧阳秋放下铁耙,一把揪住,低声说:“她推我可以,把我推进中间罐,铁水把我化了,我无话可说。你算谁,也想害我?!”说着,底下一拳,擂在欧阳秋的腹部,欧阳秋只觉气一短,腹部剧痛,忙蹲下身。
    “欧阳秋,刘炳坤脸上烧了好多水泡,苟石柱说你往铁水里推刘炳坤了吗?”早上在食堂,陈鲁平碰上欧阳秋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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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 对质
    “谁说我推他了,我没推他!”欧阳秋矢口否认。《
    “你没推他,别人说你推他,苟石柱是老实人不会说假话的。”
    “你可别信他们,把人往铁水里推是要人命的,是犯法的,你别相信他们,你也别替他们传谣!”欧阳秋脸色苍白地说。
    “可是你推了没推?”
    “没推,我倒希望有勇气把刘炳坤推到铁水里,让他化了,变成烟!”欧阳秋恨恨地说。
    “你可千万别干傻事,那是犯法,烧死人,是要偿命的!”
    “我说没推他就是没推他,高炉出铁那个乱,看也看不清。怎么他没站稳,差点跌铁水里,只因我站他身后,就赖我,拿证据来?”欧阳秋气还挺壮。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说你,报仇雪恨,也要在不犯法的前提下,我不愿意看到你因为我害了人,还把自己赔进去。”陈鲁平边说边哽咽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会犯法的!”欧阳秋说。
    欧阳秋躺在床上揉着肚子。自从那天被刘炳坤照肚子擂了一拳后,欧阳秋的肚子便时不时的疼,这疼像手拧着肠子在使劲绞一般,疼的他不能直腰,大汗淋漓。到医务室看了看,黄大夫给按了按说没大事,可能夏天吃了凉的,得了个肚绞痛,这几天别吃凉的,捂捂就好了。
    欧阳秋心说,胡扯个甚,明明是被打的,却说吃了凉的,真是蒙古大夫。可是他又不好意思说是被刘炳坤打的,只得领了几片止疼片便回去了。回去吃了几片止痛片,肚疼好了点,可是睡到半夜又疼起来,不得不又吃两片止痛片。这样时而疼时而不疼,折腾了他一夜。
    离开食堂后,欧阳秋想如果传出去是自己在背后推刘炳坤,刘炳坤才被烧伤的,那自己的声誉在厂里便会一落千丈。说自己是心狠手毒,背后下狠招的人。拿自己以后在厂里便会没人缘,如果说玄了,传到保卫科,多事的侯科长在调查调查,苟石柱再做个旁证,厂里肯定会处理自己。
    传出去,炉前工们也不干,谁愿意自己在铁水旁干活,还要防着推自己的黑手呢,真是,本来自己是吃亏在先,弄来弄去倒是自己理亏了。赔了夫人又折兵,怎么办呢?再让陈鲁平告,可是陈鲁平不告啊,自己干了几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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