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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昆又道:“端木先生自幼在少林寺习武,未及弱冠便归隐天水,自然对这几十年来的江湖之事不甚了解。”而后他将凌花落第一次来到中原以后直至圆智大师被杀这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端木玉龙认真地听着雷昆的陈述,脸色凝重,不发一言;直至雷昆说完,端木玉龙仍保持了好长时间的沉默,蹙眉低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这时太白门掌门人姬文松上前一步,说道:“那日在天都峰顶的比武大会,我们都亲眼所见麓隐先生的惊世绝功;这个彩蝶娘子既然能杀掉麓隐先生,她的可怕不言而喻。”
端木玉龙这才略有反应,脸上却仍不见有异色,声音仍旧平静清冷地说:“圆智大师对我有造化之恩,不啻于父。不管那个彩蝶娘子有多可怕,我都与她不共戴天!”说话间他的双拳已经紧握,并抬头望向众人。
众人与端木玉龙对目,这才看到他的双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的神色;可见虽然他的脸色和语气都不甚激动,但心中一定压抑着巨大的哀伤和满腔的怒火!
胸有激雷,而面若平湖;此人不怒而威的涵质立刻便在他的凛然环视中震慑住了舍利堂内所有人;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等待着他要说的话。
端木玉龙双手交错,背在后面,昂首傲然道:“我端木玉龙自幼受佛门教导,淡泊于江湖的一切恩怨争斗,三十年来未涉足武林半步。今天,便是我的出山之日!我要亲自前去山河会,向那个彩蝶娘子讨个说法!”
端木玉龙铮然的声音在舍利堂内回响着;众人听在耳里,每个人心中都莫名地燃起了激奋的火焰,纷纷作色而应!
秦道升一想到沈万尘的死就怒火中烧,“端木先生!秦某与您一同前去!沈老先生一生光明磊落,刚正不阿,却被十三派发难,落得个凄惨而殁的下场!”
秦道升这么一说,雷昆也高声道:“原以为十三派掌门个个都是豪杰之辈,却没想到他们个个都见风使舵、趋炎附势!先是瞒天过海的段龙霄,再是心如蛇蝎的彩蝶娘子,他们助纣为虐,真愧对江湖对他们素来的信重!”雷昆没有亲眼见过彩蝶娘子的邪恶与残忍,所以一直以来都对十三派归入山河会、屈身堂主之举大为蔑视,却理解不到他们的苦衷。
二人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七嘴八舌地喊着:“端木先生,我也随你去!”“我也是!”只有龙凤夫妇冷静地看着群情激昂的众人,不发言语。
少林寺众僧人似乎受到众人情绪的影响,即使身为出家之人的他们也禁不住义愤填膺起来;寂首座施礼道:“阿弥陀佛!魔女恃强狂妄,对我少林寺以武相逼,又杀害我寺方丈大师。如此魔头若放任江湖,只会荼毒于世!我等佛门之人,岂可坐视不理!我们将率领少林寺众人,与端木施主及众位施主一齐前去山河会!”
众人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要与端木玉龙一齐去山河会向彩蝶娘子问罪;而龙凤夫妇却一直没有言语,只是冷静地看着众人。
端木玉龙冲众人略带感激地点了点头,却不道感激之言,怒意渐渐平息下来的双眼中换成了清冷之色,沉声说道:“我这就去山河会。众位请随我一道来吧。”说罢背着双手径自向舍利堂口快步踱去。
众人也纷纷转过身,跟在端木玉龙的身后走出了舍利堂;龙凤夫妇对视一下,黄龙对白凤微微点了一下头,二人便也跟在了众人后面。
端木玉龙走到舍利堂外,突然想起了什么,嘎然停住脚步,立在那里不动;众人不知何故,也停了下来,齐看向他。
端木玉龙背对众人,幽幽道:“那个凌汀,倒真是个豪气冲天的巾帼英雄,难怪会有凌花落这样少年英杰的儿子……”说罢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去了。
冥水宫,念苍堂内。
凌花落站在堂台之上,正在和冥水宫众人商议着什么。
堂内,海槽堂堂主葛良恭立拱手,向凌花落一五一十地禀报着他闭关练刀以来的这一个月内中原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关于彩蝶娘子的一切。
凌花落听罢深感震动,“虽说段龙霄被江迁暗算,但彩蝶娘子的武功竟能与他一搏,果然可怕!”继而又道:“圆智大师和冷九云被杀,只是一个开始。彩蝶娘子现在已经完全浸淫在天下武林的权力争斗之中,一天没有统一天下武林、坐上霸主之位,她一天不会罢休。”
刑律堂堂主乔扬升道:“宫主所言甚是。彩蝶娘子正在中原大张势力,消除异己,一旦时机成熟,她定会聚集力量挥师而进,向暗门动手。”
凌花落点了点头,又问道:“乔堂主,依你之见,彩蝶娘子会先对哪方暗门动手?”
乔扬升低头略作思索,而后抬头道:“属下驽钝,枉自揣摩??我冥水宫虽然刚刚失去老宫主,但少宫主大功告成,神刀在握,我们又有大海这一天然屏障,难以攻克;北七仙威力无穷的‘北斗霞芒’彩蝶娘子亦是有所耳闻,不敢轻易犯险;初子阳的死讯彩蝶娘子应该尚不知晓,亦不会轻举妄动。现在只有失去掌门的西昆仑力量最为薄弱。所以,彩蝶娘子应该挥师向西,犯难昆仑派。”
凌花落对乔扬升的分析不置可否,又看了看立在他两侧的四冥使,“四位冥使伯伯,你们是怎么看的?”
朱雀使道:“启禀宫主。依我之见,西昆仑远在西域,是这四方暗门之中离中原最远的门派;昆仑山脉又绵延数千里,山域浩淼广阔,地形极其复杂;彩蝶娘子若是集山河会所有力量远征西昆仑,且不论成败如何,长期空虚的中原门户亦可能难保。”
凌花落点了一下头,“确实是这样……”
玄武使却道:“老大,西昆仑连掌门人都没了,门内群龙无首,短时间内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如果我是彩蝶娘子,就算路途遥远,也要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攻过去!”
凌花落却摇头道:“玄武伯伯,恐怕您小觑了西昆仑。西昆仑的二使三婆四修罗远比我们想象得要可怕;西昆仑右使林铮与被他所控的‘鬼附’联手,就能杀掉初子阳前辈,单打独斗的话其功力决不啻于四位冥使伯伯;薛宁与他平起平坐,武功应该和他不相上下;三婆四修罗我曾经从娘那里听说过,据说他们七人的武功个个都是极其诡异,三婆的‘补天阵’和四修罗的‘修罗阵’都传承于海天盟,无不深奥叵测。”
玄武使一愣,“竟然是这样?”
白虎使问:“那以宫主之见,彩蝶娘子会对哪方暗门有所举动?”
凌花落斩钉截铁道:“她不会主动攻击任何一方暗门。”
众堂主略有吃惊,四冥使却若有所思地沉默在那里。
凌花落:“彩蝶娘子对‘百年鉴天之约’也略有所闻,她如此聪明之人,决不会举山河会之力主动涉险,而是以各种有悖于‘天约’的举动来引出我们,想以逸待劳!”
朱雀使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照此说来,她攻入少林寺的举动也是另有深意?”
凌花落点头道:“不错!表面上看,彩蝶娘子兴师少林寺,是要以武力威胁少林寺加入山河会,但佛门之人早就参透生死,怎会屈于淫威之下?这一点彩蝶娘子也知道,所以她应该是以此来间接激怒我们,好让我们自动寻上门来。一个圆智大师不足以惊动我们,我想她还会有更大的举动。”
玄武使仍不解,“可是以暗门之力,灭掉山河会又有何难!那群什么堂主,个个都是三脚猫的功夫,下面的弟子更是一堆萝卜白菜,又怎是我们的对手?”
凌花落道:“春秋时期,吴王阖闾趁越王允常去世之际,率军攻越;越军两次用死士攻击吴军严整的阵势,均未能奏效。最后越王勾践驱使犯了死罪的囚徒,列为三行一起在吴军阵前自杀,涣散了吴军的军心,最终将其击溃,阖闾亦受伤而死。??相对暗门而言,现在的山河会的确较为羸弱,但山河会那成千上万的无辜弟子,在彩蝶娘子的眼里其实就和勾践的那些死囚犯没有什么区别。试想一下,如果诸位此刻正面对着那些弟子,你们能否完全施展拳脚,对他们痛下屠戮之手?”
众人恍然,“原来是这样……”
凌花落叹了口气,“彩蝶娘子会用自己的残忍,将微不足道的力量化作最强的盾牌。”
玄武使却嗤之以鼻,“那个疯婆子,哪会有这般心智境界!宫主您多虑了!”
凌花落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神的境界,亦是魔的境界。”
正说着,念苍堂外突然有名海槽堂的弟子快步走了进来,“启禀宫主??我们的人刚刚得到一个消息,一些武林人士在少林寺祭拜圆智大师之后都对彩蝶娘子的恶行大为愤慨,此刻正前往山河会,欲向彩蝶娘子问罪;为首的是一个名为端木玉龙的人。”
凌花落一惊,“果然是这样!”
众堂主听到这个消息,也都吃惊不小,相互交头接耳,窃窃议论着;朱雀使惊悟道:“看来这一切都不出宫主所料!”
凌花落思索了片刻,昂首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山河会阻止这场争斗!即使明知这是彩蝶娘子的计策,我也不能眼看着中原之人互相残杀、血流成河而袖手旁观!”
玄武使道:“此行凶险,请让我们四人随宫主一道前去!”
凌花落抬手拒绝,“不。你们都留在这里。如果我们去的人过多,只会挑起更大的事端,让矛盾更加激化。我与杨公子、陆姑娘和苏姑娘一起去就好。毕竟苏姑娘是彩蝶娘子的亲生女儿,有她在,彩蝶娘子应该不会对我不利。”
玄武使点头应下,而后对飞马堂堂主陈连固说:“陈堂主,立刻给宫主备马!”
凌花落:“还有,通知杨公子他们三人,让他们在冥岛的栈桥上与我会合。”
陈连固得令,转身出了念苍堂。
凌花落的心情愈发沉重,自言自语道:“但愿能平息这场血斗……”
青龙使微锁眉头,心中喃喃道:“端木玉龙……‘武学神童’么……”
傍晚,桃花谷内。夕阳刚刚从遥远的山峰上隐去,一片灿烂的余晖从那里映射出来,照得整个山谷都是一片通红,好像一个大火炉,却无半点温暖;一阵阵清冷的晚风缓缓拂过山谷,奇#書*網收集整理每一棵草木都在瑟瑟发抖,处处都是萧凉。
红儿一个人坐在谷口,双手托腮,正望着岭关外的那片浓雾发愣。
“晚辈就是特意来拜会您的,红辣椒前辈!”
红儿回想着凌花落带着桀骜的戏谑,顿时心生恼意,噘起嘴巴嘟哝着:“居然叫我红辣椒……哼!我哪里像辣椒嘛!”
“好一个……绝色……小仙女……”
“哼!一辈子没见过美女!命都快没了,还有心思看我的脸……真是色胆包天啦!”红儿一边恼嚷着,一边随手揪起身边的草,扔向前面。
渐渐地,凌花落的一言一语,甚至一颦一笑,都清晰地浮现在红儿的脑海中;红儿烦恼地猛摇几下头,却怎么也赶不走这些回忆,甚至越来越清晰。她望向眼前的浓雾,似乎又看到凌花落正背着一柄长刀,施展轻功,如掠水而过的白鹤一般从雾中飞来;他的嘴角有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双眼中却是坚定不移和傲视一切的神色……
红儿越想越苦恼,眼前的浓雾似乎笼罩在她的心头一般,让她感到憋闷;她忍不住大声喊着:“凌花落!??你这大笨蛋!??傻瓜!”
红儿的声音在空幽的山谷间回荡着,回音重重渐远,最终消失。山谷又恢复了静谧。
“咯咯……咯咯咯咯……”
一阵阴冷的笑声,突然之间响了起来!
那声音尖细,森惨;与其说是笑,却不如说是鬼哭更为贴切,尤其是在万籁俱静中突然响起,当真是吓人一大跳,令人毛骨悚然!
红儿似乎打了一个激灵,霍然站起身来,“谁?是谁在那里?”她一边带着惊惧的声音低喊着,一边用眼角四下环视!
四周一片可怕的静!红儿向后退了几步,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戒着,掌间已凝起内力,只要一发现有人出现便立刻出击!
然而周围除了在风中摇曳的草木,寻不到任何人影;顿了好一阵子,那怪声又响了起来,“咯咯……凌花落那小子……有什么好?让你这般惦记……咯咯咯……”
红儿不愧是传承北门顶级功力的人,立刻觉察到那怪音是从浓雾那边的远方传来;但那个人能将如此低沉的声音传循这么远,功力绝不会在她之下!
红儿知道了对方的大概位置,心里有了底,略松口气后高声说道:“何人藏头缩尾,不敢在本仙人面前露面?该不会是长得太难看,不敢出来见人吧?”红儿嘴上说话,手上的功力却未卸掉半分,一直紧绷着高度戒备的姿态!
那人大笑,森冷的声音越发不堪入耳:“哈哈哈……我当然难看了……我哪比得上你的心上人儿凌花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