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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龙三凤-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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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感激的瞥了巫山嫠妇一眼,连忙按照她的指示将志航轻轻抱了起来,使他平躺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巫山嫠妇淡淡扫了她一眼,道:“荒山僻野之中,无法与他施术医治,老身居处不远,且随我回去再说。”

说轩顾自转身走去。

那少女喏喏连声,小心翼翼的抱着志航,跟在巫山嫠妇之后,一步步的慢慢向前走去。

绿衣少女走在一侧,目光不停在志航与那少女的身上打转,此刻似是再也忍不住好奇之心,轻声问道:“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少女连忙应道:“我叫王思婷……”

双颊一红,道:“我真是急糊涂了,还没有请都老前辈和姐姐的尊姓大名呢?”

绿衣少女微微一笑道:“我叫丹妮,……”

一指巫山嫠妇,道:“那是我母亲,……”

说着俯在王思婷耳边,轻轻的道:“只要我娘答应给他治伤,一定能把他治好,你就尽管放心吧!”

王思婷感激的投注了她一眼,两行热泪又复夺眶而出。

丹妮一时倒觉得无话可以安慰,只好默声不响的一路行去。

巫山嫠妇似是恐怕志航受到震汤,故而走得极是缓慢,大约有一顿饭之外,方才走到那座山坡上的竹篱茅舍之前。

此际已是三更过后,夜风凄凄,几片浮云遮去了皎洁的月色,令人不自禁的兴起了一阵悲凉之感。

茅舍中虽极是简陋,但窗明几净,巫山嫠妇点上两支烛台,示意王思婷将志航平放在外间的竹床上。’巫山嫠妇迅快的进入内室,不一时端出一益炙热的汤水,其中泡着洞里仙,七星剑、风尾草九龙尾、鹰爪刺等几味草药,水色赤红如血。

她将那汤益递到王思婷手中,又交给她一块干净的绢帕,然后转向丹妮,喝道:“孩子,这里没有你的事,到内室去吧!”

丹妮怔了一下,终于有些不大情愿的缓缓步入内室而去。

巫山嫠妇待丹妮去后,搬了一张木椅,背向床榻而坐,道:“王思婷,果然你诚心救他,一切仔细听我吩咐,一点也差错不得。”

王思婷连声应道:“是!是……”

巫山嫠妇道:“如此赶快把他全身衣服除去!”

王思婷似是忽然有些犹豫起来,半晌寂无声息,但她起想自己既已宁肯牺牲了性命救他,难道此时还能顾及这些小节吗?

何况……于是,她轻轻的把志航沾满了血迹泥污的衣裤一件件的除了下来。

耳际间只听巫山嫠妇又道:“用绢帕醮着益中的药水,把他周身四肢他全部擦拭干净。”

王思婷依言照辨,不过盏茶之久,已然擦试洁净。

巫山嫠妇从怀中摸出一个绢包,打开看时,竟是长短不齐的十二支银针,当下把王思婷唤到面前,道:“老身要以金针过穴之术,先将他腑六胍的淤血散开,不过,老身不便亲自动手,仍要你听我的话进行事。”

说着将一包打开的银针递了过去。

王思婷有些迟疑的道:“晚辈不解针炙之术,如果……”

巫山嫠妇微微笑道:“不妨,只要认准穴道部位,包可无疑,……”

目光一掠王思婷,随口说道:“第一针先认准他的前胸‘膻中穴’,……”

王思婷不敢多所争辩,只好赶紧走回床边。

耳际间只听巫山嫠妇接道:“刺入一寸三分。”

王思婷尽力抑制着颤抖的手指,认准穴道部位,犹豫良久,终于一针刺了下去。

巫山嫠妇并未回头,但却彷佛有如眼前,缓缓又说道:“第二针刺他脐下‘中极穴’,见血即止。”

王思婷又复依言刺了下去。

巫山嫠妇继续说道:“第三我刺他后胯门穴。”

“第四针刺他的右肋志堂穴。”

在巫山嫠妇口述指挥之下,王思婷小心翼翼的依言行事,周身三十六处大穴,与七十二处麻窍俱刺遍。

初时她尚有睚紧张颤抖,但四、五针过后就变得熟练起来,只要巫山嫠妇一说,立刻就可一针刺下,而且不差毫误,得心应手。

至少约有顿饭之久,针治之术方才施完,王思婷抹去额头的汗珠,定神向志航看时,只见凶气息渐强,四肢也不再那样僵挺,眉宇之间的死灰之色也微微透出一些红润。

她心头一喜,连忙轻轻走到巫山嫠妇身侧,道:“老前辈真是救命的菩萨,他已经好得多了!”

巫山嫠妇摇头笑道:“老身的金针过穴,只能帮他打通淤带阻塞的经胍,能否救得了他,眼下仍是毫无把握之事。”

王思婷见志航已然逐渐好转,原认为他脱离险境,及闻巫山嫠妇之言,不由又吃了一惊。

方在呆怔之际,忽听巫山嫠妇喝道:“还不给他把衣服穿起来吗?”

王思婷双颊一红,连忙替志航把衣服慢慢穿了起来。

巫山嫠妇轻轻喊报一声:“妮儿!”

只内室房门启处,那绿衣少女姗姗走了出来,眸光先向床上的志航仔细凝注了一眼,然后才走到巫山嫠妇身边,道:“娘叫我有事吗?”

巫山嫠妇道:“把银杯拿一个出来……”

探手怀中摸出一个瓷质小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转向王思婷严肃的道:“这是老身精缗的夺魂续灵丹,但需人血一杯为引,你愿意把自己的鲜血给他下药吗?”

王思婷连连点点头应道:“愿意!………”

绿衣少女已将银杯取了出来,约比普通茶杯大上一倍左右,巫山嫠妇接过递到王思婷手上道:“要用一整杯鲜血。”

王思婷双手接过,放到一旁桌上,毫不迟疑的伸出左腕,拔出腰间匕首,避开腕胍穴道,银牙紧咬,横切了一条寸长的刀口。

只风纤纤皓腕之上,一缕鲜血立刻汨汨而出。

瞬息之间,那银杯已经注满。

王思婷一心要救志航,此刻纵然是刀山油锅,也都甘之如饴,故而并无丝毫痛苦之感。

但一时之间流出那么多的鲜血,却使她不由有些头昏目眩,只觉眼前一黑,几乎一跤栽了下去。

丹妮连忙上前扶住,将伤口迅速的替她包扎起来。

巫山嫠妇微吁一声,感慨的凝注了王思婷一眼,端起那一银杯鲜血,走到志航床前。

志航仍在昏迷之中,对眼前之事,一无所知,巫山嫠妇先将那颗黑色药丸放在他口唇之内,然后在他结喉穴上轻轻一按,只听咽的一声,那药丸已落人志航喉内。

巫山嫠妇将左手放在志航颈后,使他微扬着头,将那一杯鲜血相继灌了下去,点滴不剩。

王思婷苍白着脸与丹妮同时站在床前,目注巫山嫠妇轻易的给志航发药服下,心中又安定了不少。

巫山嫠妇叹了口气,说道:“老身之术已止于此,能否使他起死回生,也只有看他的造化了!”

说罢回到桌前从下。

王思婷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志航,只见他面色变化极快,不一时间,已然红润如常,四支也微起一颤动。

又过了半盏热茶的工夫,只见志航双叟眨动了一下,竟缓缓的张了开来。

王思婷心头大喜,连忙俯在他耳边轻边喊道:“志航,志航!……”

只听巫山嫠妇沉声喝道:“现在不要吵他,就算他能好,最少需两个时辰之后才能苏醒过来!”

说话之间,只见志航忽然啊了一声,一翻身坐了起来。

巫山嫠妇大出意料之外,幌身飘至志航面前,凝注着他喃喃自语道:“这倒真是老身生平遇见的第一桩怪事,为何此人竟有这样雄厚的潜力?”

志航茫然四顾了一会,似是一时弄不清眼前之事,目光缓缓停留在王思婷脸上,讶然说道:“王姑娘,你……”

王思婷惊喜莫名,目光转向巫山嫠妇,道:“多亏了这位老前辈救了你的性命!”

志靛喘吁了一阵道:“老前……辈……!”

但他毕竟大伤初愈,气血虚浮,但觉眼前一黑,又复一仰身躺了下去。

巫山嫠妇向王思婷道:“不碍事了,不过,任他潜力如何雄厚,以过这次大伤之后,至少也要休养上十天半月,才能复原……”

目光转了一转,又道:“待他能够行动之时,你就陪他速离此地,找一处安静之所,使他能静静的调养一段时日。”

王思婷道谢不迭,连连应是。

是时已是五鼓将尽,朝阳欲出,巫山嫠妇扶着丹妮肩头,缓缓起身来,道:“一夜功乏,大家且都歇息一会吧!”

说着迳与丹妮步向内室而去。

王思婷待巫山嫠妇去后,见志航已昏昏入睡,一时心头感慨良多,不由幽幽的叹了一口长气。

多少天来,他一直到处寻找志航的下落,在死谷秘道之外,遇到负伤的“牛魔王”时,她曾认为志航当真已然去了海外,但在叙州城中,她又听到了志航陷于死谷中的传闻,故而她再度找向长春谷来。

一方面固然是她要报他的救命之恩,但另一方面却还有一个无法说出的理由使她不能不来找他。

现在,她毕竟达到了她的心愿,志航正鼻息均匀的睡在她的面前。

她忽然想到方才为他针治,脱衣时的尴尬,不由双颊立刻又红了起来。

她想:“这次一定要好好劝住他,与自己先找一处幽静之所,使他把伤势养好后,…………

她脑海中茫然忖思,充满了无限幸福之感。

一阵疲乏之感渐渐袭来,终于俯在床沿之上酣然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熟,待她睁眼醒来之时,竟然已到了次日掌灯时分,睡了整整一天之久。

她有些赧然的站起身来,只见房中静悄悄的,心想自己怎会这等疲乏,竟然睡得这等死法呢?

房中未燃灯烛,窗外有风雨淅沥之声,以致益发显得昏暗。

她轻轻踱了几步,只见内室房门虚掩,却听不见巫山嫠妇与那绿衣少女的点滴声息。

方在迟疑之间忽听有人唤道:“王姑娘!………”

王思婷连忙转身回到床边,轻声问道:“你醒了吗?”

志航黯然一笑,道:“王姑娘,难为你了!………”

王思婷忽然一阵鼻酸,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忍不住双泪汨流了出来。

志航长叹一声,缓缓坐了起来。

内室房门呀然而开,丹妮手持烛台姗姗走了出来,微微一笑,眸光纵王思婷脸上转向志航,有些不大自然的问道:“你好了吗?

说完不待志航答话,忽然一扭身跑了回去。

不一时,巫山嫠妇相继而来,丹妮则忙来忙去,先后端来了蔬菜饭食,并有一钵稀粥。

志航像奇迹一样,居然在王思婷挽扶之下,走下床来,向巫山嫠妇与丹妮一再致谢相救之恩。

丹妮忽然变得腼腆起来,目光尽量避开志航,默声不响。

巫山嫠妇面色冷冷的毫无笑意,声调异常严肃的道:“真正救你之人,并非是老身………”

用手一指王思婷道:“如非这位姑娘,只怕你就有两条命,也早完了!”

志航忽又记起巫山嫠妇指斥他使白蔷薇身长春谷之事,一时赧然无语,颇有无地自容之态。

幸好巫山嫠妇并未再提及此事,几人就在桌前坐了下来,慢慢用饭。

志航虽然大力初愈,胃口不佳,但那稀粥烧得是可口,竟也吃了半碗,精神也随之更为振作起来。

他忽然记起自己已是第三次来到这茅舍之内,第一次是自己抱了受伤的“蛇蝎西施”而来,后来发觉了是白蔷薇,由于她坚持为师报仇,自己留字出走,悄然而去长春谷寻找褚云奇与崆峒四老。

第二次则是自己由死谷秘道而出,以“牛魔王”的身份与那绿衣少女拼真力,负伤后被白蔷薇抱持而来,但旋即被恩师公孙神陀救走。

这一次……

他心中反覆思维,不由大为感慨。

绿衣少女在一旁默默吃饭,眸光却几次暗暗的向志航飘来,但略一接触,却又像受惊的小兔般连忙闪了开去。

巫山嫠妇似乎已所有觉,凌厉的瞪了丹妮一眼,待饭罢之后,向王思婷与志航两人说道:“眼下天地二魔茶毒武林,妖气正炽,这也是气数使然,无可奈何之事,此地距长春谷近在咫尺,不适你们久居,今日天色已晚,又兼雨不停,且再歇息一夜,明天一早你们就另到别处去吧!”

志航与王思婷同时立起身来,方欲开口说话,忽见巫山嫠妇脸色一变,手指轻轻拍着前额,凝神沉思起来。

志航见状呆了一呆,只好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巫山嫠妇沉思了一会,面色愈发阴沉,目光像两道电炬般四面一掠,竟然一拍桌子霍然站了起来。

志航与王思婷等见巫山嫠妇失常的神态,不由大感惊疑,但又不便出言相询,只好怔怔的站在一边。

丹妮也有些惶惑吃惊,轻声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

巫山嫠妇手扶关额缓缓走了几步,自言自语的道:“怪呀!

老身为何突然如此心绪不宁起来?………”

收住脚步,电炬般的两道目光向丹妮一掠,道:“快去把娘的甲骨神课拿来!”

丹妮连忙应了一声,直奔内室而去。

不一时,取出了两支碗大的木盘,与一些龟彀、鱼骨、蚌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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