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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之武林榜-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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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叩人心弦。

少年不安地搓着双手,他在心底发急地暗喊道:“横竖也没有盟主之望,进不进紫榜都是一样。你千万不能挑选要命郎中或眉山天毒叟啊!”

老人这时自语道:“如选黑蛟,可望升格。”

少年立于心底喊道:“那就选黑蛟吧!一举两得。以黑蛟那股鲁莽劲儿,落在别人手里一定会吃大亏的。”

老人紧接着又轻轻叹道:“但我猜他可能不会这样做。”

果然一老人话刚说完,场中逍遥剑客白乐天的目光已从黑蛟脸上一扫而过,落向了黄山要命郎中的脸上,同时抱拳高声道:“白某人愿向黄山崔大侠讨教几招。”钟声嘎然而止,要命郎中崔魂嘿嘿一笑,跃身而下。

二人分南北站走后,逍遥剑客举剑躬身道:“敢请崔大侠亮兵刃。”

要命郎中阴阴一笑道:“用不着,白大侠请便。”

逍遥剑客仍是声色不动,当下只微微一笑。口道:“有僭了!”

便即活开步眼,自转一圈,左手扬诀,右手剑一招“仙人指路”,剑尖缓缓伸向要命郎中面门。

老人轻声道:“这一招名叫‘仙人指路’,是剑招中的‘礼招’。

如此出手,就表示相当尊重对方。唔,这样看来,逍遥剑客可能不会吃什么大亏。”少年听了,心中微微一定。

原本面现不屑之色的要命郎中,一瞥对方出手,独眼一睁,点点头洞时脸色一整,左手骈指遥向来剑一指,右手一拂,人已闪至逍遥剑客身侧。

老人点头道:“遥叩紫府,算是还礼。”

“要命郎中素来就心狠手辣,更擅一手百发百中,除了他自己无药可解的流星芒,杀人不可胜数,而博得‘要命郎中’这四字封号。照道理,逍遥剑客很难挡过他三招以上;但今天他居然用出这等温和的手法,可说还是第一次,可见此人天良尚未全泯,孩子,俗云:

‘投桃报李’,他是受了逍遥剑客高尚风度的感召,才会如此的啊!”沉声又接过:“记住,维之。这便是以德化人的例子。”

说着之间,场中双方已拆满三招。老人又叹了一声道:“胜负在这一招上了。”

这时逍遥剑客正挥剑如虹,以一招“云龙三现”,剑闪金光,疾削要命郎中左肩。要命郎中口喊一声:“好剑法!”左肩一偏,避过来势,左手同时一抓一送,人即倒纵而退。

逍遥剑客方待乘势而上,要命郎中却已抱拳淡淡一笑道:“承让,承让!”

逍遥剑客顺着对方目光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那袭青衫下摆上,已多了五个作梅瓣式的小孔。俊脸微赤,迅速纳剑入鞘,同时长揖朗声道:“崔大侠手下留情,白某人无任感激。”再抬头时,脸上已恢复了平静,四下拱拱手,从容出场而去。

老人叹道:“要是人人能像这位逍遥剑客,武林中何至充满是非。”

一通鼓响,副坛传声道:“请黄山崔大侠准备接受十九响金钟考验!”跟着,金钟响起,全场经过一阵小小骚动,复趋平静。

要命郎中崔魂开始沿着白线负手缓步,闲散地欣赏着已渐西移的明月,一副谁来了也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金钟十响,一声:“闯榜!”西半圆内同时窜出两人。左边一个是紫脸短须的驼子,右边一个则是脸色青白的中年文士。说巧也真巧,二人开声,现身不差分毫。出场后,双方面对面,同时一怔。

要命郎中脚下一停,朝二人分别溜了一眼,阴阴一笑,依旧负手缓踱如故。副坛摇出一阵乱铃,随后传音道:“请同时出场的两位大侠依例分别通名,然后依例争取闯榜。”

紫脸驼子扬声先喊道:“太原八指神驼方守金。”

接着脸色青白的中年文士也喊道:“高唐秀士俞振江。”

令鼓三通,高唐秀士首先朝八指神驼走去。两人照面后,好似异常熟识,互相拱拱手,高唐秀士开口道:“想不到这么巧,碰上方老。”

八指神驼大声埋怨道:“俞兄要出来就该早一点。”

第一章

 唐秀士淡淡一笑道:“小弟也是这么说。”

八指神驼大声道:“咱们不是外人,俞兄最好让了老夫。”

高唐秀士强笑道:“如方老见让,小弟感激不尽。”

八指神驼忿然一翻眼道:“那么我跛老儿的一条命向谁讨?”

高唐秀士干笑了一声也道:“小弟义妹红娘子的一条命又该如何?”

人指神驼一时好像无词以对,紫脸愈紫,挣扎了一阵,才又恨恨地道:“这样看来,俞兄是非要老夫现丑了?”

高唐秀士两手一摊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还望方老多多见谅才好。”

二人因无商量的余地,只得互道一声“请”,交起手来。

少年趁空忙问老人道:“师父,要命郎中到底杀过多少人?”

“恐怕他自己也弄不清。”

“杀的多是好人吧?”

“有好有坏。”

“那么这位神驼口中所说的‘跛老儿’以及高唐秀士口中所说的‘红娘子’,被他杀得冤不冤呢?”

“不太冤。”

“不太冤?”

“解释这三个字太麻烦了,师父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件事,你听了之后。自己慢慢去想吧!”

“什么事?”

“场中正在交手的两人,报名报得都不太老实,人人都将自己绰号更动了几个字太原八指神驼该是‘八指酱脸天王偷’,高唐秀士则该喊做‘白面风流秀士’。孩子,这么一说你总该明白了吧?”

少年哦了一声,老人朝场中瞥了一眼,紧接着又叹道:“这情形真像一出戏。”

“什么戏?”

“抢生死板。”

少年没听懂,才待再问时,老人已一抬下巴,示意他注意场中。僻正脸一看,原来场中胜负已分,自称高唐秀士的俞振江赢了,八指神驼脸紫如酱,正一步一呼地大步朝场外走去;自称高唐秀士的中年文士,则在他身后遥遥干笑着拱手道歉不已。

副坛传音道:“三通鼓罢,请高唐俞大侠依例竞榜!”

三通鼓罢,全场一片寂静,要命郎中伸了伸懒腰,淡淡地转身朝高唐秀士走来。高唐秀士嘿嘿一哼,要命郎中报以阴阴一笑,二人不交一言,立即舍命狠扑起来。

老人注意了片刻,忽然诧异地低声道:“风流秀士的阴风掌力居然精进到如此地步,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少年忙问道:“这么说要命郎中要输了?”

老人摇摇头道:“哪也不至于”

一声大吼,高唐秀士突然纵身后退,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立呈灰黑,身躯也摇摇欲坠,挣扎着跄步走出场外。要命郎中则脸色微白,闭目盘坐当地。这时,副坛传音道:“贫僧众悟,道贺黄山崔大侠高上紫榜。”

传音甫歇,要命郎中已自地上一跃而起,如飞地飘向主坛,这是进入紫榜的第一人,全场发出一阵热烈的鼓掌与喝采之声。老人望着要命郎中的背影,自语道:“这样一来,这家伙的梦想就只剩下一小半中的一小半了。”

金钟再度响起,黑蛟雷坚奋身跳下主坛,前跨三步,然后调转身,现在坛上还剩两人,眉山天毒叟和天山蓝凤余美美。黑蛟浓眉紧皱,咕哝了两声,终于昂首高喊道:“眉山苗大侠,咱们耍耍吧!”

谁都看得出来,黑蛟之所以选上眉山天毒叟,全是为了一句老话:“好男不跟女斗!”

西半圆内有人喊了两声好,由于黑蛟人粗喉咙大,土音重,修辞又欠文雅,是以也同时引来了一阵大笑。

眉山天毒叟,慢条斯理地踱至场中。双方分南北站定后,黑蛟首先抱拳粗声道:“苗大侠请赐招!”

天毒叟眼皮撩也不撩一下,冷冷答道:“雷大侠尽管出手,用不着客套。”

黑蛟大声吼道:“那咱们就不客气啦!”一声吼出口,抡拳如斗,铁塔般的身躯卷起了一阵劲风,招演“双虎竞食”,双拳先后奔向天毒叟心窝。

老人看了直摇头,叹道:“唉唉!简直是作孽!”

说着之间,天毒叟容得黑蛟拳风迫近,身躯纹风不动,左手背剪如故;仅仅以右手迎着黑蛟的左拳,迅速一拂,人便闪退一边。黑蛟怪吼一声,左腕已折,直痛得他额汗如豆。他以右手托着左肘,朝天毒叟咬牙切齿地道:“姓苗的,算你狠!”

眉山天毒叟两眼望天,漫声道:“好说,好说!”

“姓苗的,你记着!”

“好说,好说!”

副坛传出清音道:“请眉山苗大侠准备十九响金钟考验。”

金钟响了,一下又一下,悠扬嘹亮,绵绵不断,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九“闯榜!”一声低沉而雄浑的劲喝,随着最后一响金钟同时发出,副坛金铃之声大作,金铃声中杂着木鱼脆音,木鱼脆音一歇,西半圆内走出一名披发头陀。

这位出场的头陀,生得好一副恶相!一脸横肉,塌鼻阔嘴,眼窝深陷,乍看像两个黑洞;长发披肩,头顶一道月牙金箍闪闪发光;手中木鱼大如米斗,一根木棰足有一尺半长,黑黝黝的均像生铁铸成。

老人皱眉自语道:“真想不到这厮还没死!”

这时头陀已向副坛报名道:“没庙没寺,无名无姓的龙虎头陀,闯紫榜,向眉山朋友请教。”鼓挝三通,龙虎头陀朝天毒叟大步走去。此刻的眉山天毒叟,神态已与先前微有不同。很明显的,现在来的是个头痛人物。当下只见他双目绿光一闪,冷哼一声,同时放开后背的双手。

龙虎头陀将木鱼朝左肋一夹,右手执棰一指天毒叟,怪笑道:“苗大施主,你今夜风头出足啦!底下一榜由洒家过过瘾,怎么样?”

天毒叟嘿嘿一笑道:“哼!大家心里有数。”

龙虎头陀愈发怪笑起来。道:“真是愈说愈妙了!难道洒家还怕了你不成?哈哈哈!可惜一品萧白衣儒侠武施主今夜没现身。如武施主今夜在此,你苗大施主仍有这股劲儿,洒家就真的佩服你苗大施主啦!哈哈!哈,哈哈!”天毒叟脸色微微一变,当下也冷晒道:“如果一笔阴阳金判韦大侠今夜在此,你和尚又该怎说?哼!咱们是大哥碰二哥,最好谁也别拿这个来说。”

龙虎头陀哼道:“洒家就不相信武林中还有什么一笔阴阳金判韦公正。”

天毒叟也喝道:“老夫也不相信一品萧还在人间。”

龙虎头陀怪笑道:“那好,那好,咱们两个败军之将就挤出一个来扬眉吐气吧!”

天毒叟哼道:“反正轮不着你。”

龙虎头陀怪笑道:“洒家如果轮不着,你也别想!”

话不投机,谁也不让谁,跟着两人就交起手来。

少年因场中双方话中忽然提及一、二两届武林盟主,一笔阴阳金判韦公正和一品萧白衣儒侠,不禁精神一振,脱口低声问道:“他们说前两届盟主都死了,这话可真?”少年没听到老人回答,回头一看,老人正倚身闭目养神,脸上神色特别宁静,像无言表示着:别吵!

让师父安静一会儿。

少年不禁暗忖道:“这就怪了,现在正是最精彩紧张的时候,师父怎的忽然不想看了呢?”他心中纳闷,却不敢开口惊动,只好独自朝场中看去,少年目光一落场中,不禁大奇,口中同时低呼道:“师父,师父!快看他们两个。”

一个细如蚊蚋的声音在他耳边责备道:“师父知道,你只管看你的吧!”

原来这时场中二人正由三丈开外的距离面对面,矮身亮掌,逐步走近。二人脚下都移动得很慢很慢,双方面目同样地狰狞可怖。你瞪我,我瞪着你,好像都想将对方一口吞下似的。

一个眼中闪着阴森怕人的绿光,一个眼中进射着带芒的寒电。双方每移一步,便各自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全场听不到一丝声息,只有树叶的抖颤,以及秋虫的悲呜。

二丈、丈五、一丈、五尺……接近,再接近。摹地一声闷雷般的大震,沙土飞扬,身形摇晃。双方同时跌退数步,翻身倒地,嘴角流出丝丝鲜血,闭目不醒人事。

副坛一声佛号,跟着传音道:“全钟七响中先起立者为胜,否则以两败俱伤论!”

一声起钟,钟声悠然而起!

一、二、三……双方毫无动静。

四、五、六……双方仍无动静。

锵!第七响,也是最后一响的钟声敲起了。两条身躯同时微微一阵翻动,但却无人起立。钟声骤止,副坛传音道:“依例两败俱伤。”微微一顿,又道:“天山余女侠准备出场接受十九响金钟考验。”

金钟敲响,龙虎头陀和天毒叟方挣扎着站起。二人各吐了数口鲜血,失神地互瞥了一眼,各自颤巍巍地挪出场地,消失于西半圆内的人丛之中。

天山蓝凤余美美手按短剑,仪态万千地走向场中央白线。钟响五下,一声:“闯榜!”

西半圆内踱出一人。出场者是一位年约七旬的者者,须发皆白,慈光鉴人。

松顶老人忽然失声轻轻一啊,跟着点了点头道:“哈,你老儿来了也好。”

金铃声息,白眉老人抚须朗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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