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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一付骨头架子。
王十姑的痴肥,和这黑衣人的奇瘦,比起来,真使人忍不住要大笑一场。
但那黑衣人冷肃的神色,和他那一对妖异的眼睛,发射出的惨惨绿光,带来了一股浓重的杀机和寒意,使人笑不出来。
黑衣人一跨步,人已进了三凤阁。
他虽然瘦,但却够高,那一步跨得很大。
一个人的瘦和高,有着很大的关系,因为他太高,所以,看上去特别的瘦。
现在,两个人是面对面的站着。
黑衣人站直了,头几乎要顶住房顶,王十姑只不过到他的前胸。其实,王十姑在女人中,并不算矮个子。
黑衣人低着头,才能看清楚王十姑,冷冷说道:“你知道我是谁?”
王十姑道:“不知道。”
黑衣人道:“要不要我告诉你?”
王十姑道:“随便。”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我来自西方雷音寺。”
群豪听得一怔,田荣失声叫道:“魔教中人?”
黑衣人道:“魔教的黑衣无常。”
突然伸出手去,抓向王十姑的咽喉。
他的手臂奇长,手掌又大又瘦,看上去,实在像一只大鸟的爪子。
王十姑急发两拳,人也往后退了两步,才算避过这一抓。
黑衣人道:“好身手。”左右双手,连环递出,抓向王十姑。
王十姑双拳齐施,封挡对方攻势。
但也只是勉强把对方的攻势封开。
王十姑拳势的凌厉,田荣等早已见识过了,那真是快如闪电,力逾千钧,但那又瘦又高的黑衣人,竟然能把那拳势化解于无形。
双方拳来掌往,片刻工夫,已经打了五六十招。
那黑衣人双掌变化,奇中含柔,有如蜘蛛吐丝,绵绵不绝,王十姑那开碑、击岩一般的拳势,竟在他指掌推转之间,完全化解。
王十姑连攻了三十余拳,霍然向后退了三步。
黑衣人双目中暴射出冷厉的目光,冷冷说道:“你怕了?”
王十姑道:“你小子倒是不错,不过,那也不能说本姑娘就怕了你。”
黑衣人道:”那你为什么停手不战了?”
王十姑道:“我有几句话,跟你说个明白才好。”
黑衣人道:“好!你说吧!”
王十姑道:“你用的什么武功?”
这问法,骤听起来,十分可笑,彼此动手相搏,为什么会问到别人用的什么武功。
果然,那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我用的什么武功,为什么要告诉你?”
王十姑道:“你这些武功,是我们中原所有吗?”
这一下,提醒了所有的人。
江鱼道:“对!彼此动手相搏,至少也该把对方的来历说个清楚。”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我已经说过,我来自西方雷音寺。”
王十姑道:“不对!你用的武功是武当派的绵掌,怎会出自雷音寺?”
高泰道:“是武当的绵掌功夫。”
黑衣人道:“不论是哪里武功,你们胜了我才算。”
江玉南道:“奇怪,你阁下用的武当绵掌,怎会来自雷音寺呢?”
黑衣人道:“这和你们何关?”
江玉南道:“阁下既然是武当中人,和雷音寺又有了关系,咱们自然要问个清楚。”
黑衣人冷冷说道:“你们见识太少了,雷音寺中武功,包罗万有………”突然,一伸右手,抓向了王十姑。
这一次突然施袭,王十姑骤不及防,几乎被他抓住。
王十姑怒道:“好!你可是认为本姑娘真的怕你了?”
黑衣人似乎是不愿多说话,双掌连环攻出,比刚才更为凌厉。
王十姑大叫一声,双拳怒捣,呼呼生风。
这一次,她全力施展,竟把那黑衣人逼到三尺以外。
江玉南低声对江鱼说道:“同宗,这位王十姑是女流之辈,但她修习的拳法,却完全走的是刚猛路子。”
江鱼道:“这伏虎拳法,不是人人都可以练的。”
田荣道:“为什么?”
江鱼道:“这伏虎拳法共有一百廿八招,完全走的是刚猛路子,不是天生臂力过人的,根本就无法练这样的武功。”
江玉南道:“哦!这位王姑娘是……”
江鱼道:“天生神力,正是练这伏虎拳法的好材料。”
田荣道:“这套拳法,极具威力,看样子,那位雷音寺的高天似乎是很难再得先机了。”
这时,王十姑的拳法更威猛,拳风凛烈,迫得那黑衣人被堵在三尺以外。
江玉南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但情势转变得太过离奇,使人有着敌友难分的感觉,当下低声对江鱼说道:“同宗,我心中有不少疑问,想向同宗请教,不知可否见告?”
江鱼道:“那要看我是否知道了。”
江玉南沉吟了一阵,道:“那黑衣人,能把武当绵掌,施得出神入化,自然应该和武当有一点关系了?”
江鱼道:“天下只有武当一派有此武功,别无分号。”
江玉南道:“但那黑衣人为什么自称来自小西天雷音寺的魔教门下?”
江鱼道:“所以,这小子不知在耍什么花样,叫人想它不透。”
江玉南道:“怎么?同宗也不知道?”
江鱼笑一笑,道:“近年来,江湖上奇事百出,完全乱了章法,我如知道,岂不早就告诉你了?”
江玉南道:“好!咱们不谈那小子了,请问同宗是哪里来的?”
江鱼道:“什么?你连老夫的身份都不知道吗?”
江玉南道:“阁下不要生气,我在江湖上走的时间太短,所以……”
江鱼接道:“我老人家在江湖上无门无派,不属于任何一家,但我的声誉,一向不错。”
江玉南道:“王十姑呢?”
江鱼道:“晦!你真是没有见过世面,连女狮王王十姑也没听说过。”
江玉南道:“同宗多多指教,王十姑在江湖上算是那一种人物?”
江鱼道:“她嫉恶如仇,性如烈火,一言不合,就和人拼起命来。”
江玉南道:“哦!只看她出手的拳势,就充满着火爆之气,不过,在下要问她的还不是这个。”
江鱼道:“那你要问什么?”
江玉南道:“好坏、正邪,她该是属于那一种人?”
江鱼道:“和老夫一样。”
江玉南微微一笑,未再多言。
事实上,话已给说得很明显,和我一样,自然不是好人,就是正人君子了。
这时,两人的激烈搏杀,已到了最后关头的形势。
王十姑拳势愈来愈猛,那黑衣人似乎已经有些架不住。
忽然间,王十站大喝一声,一招“直捣黄龙”,攻了过去。
黑衣人闪避不及,只好举掌一封。
这一招力逾千斤,那黑衣人似是承受不起,被那强烈的拳势,震得直飞而起,向后摔去。
江鱼道:“十姑,好一招直捣黄龙,真有破壁撞碑的气势。”
王十姑没有说话,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那黑衣人的去向出神。
江玉南首先瞧出不对,重重咳了一声,道:“王姑娘、王姑娘……”
王十姑神情痴呆,不言不笑。
江玉南道:“宗兄,王姑娘有些不对。”
其实,已经用不着江玉南招呼,江鱼、高泰,都已经瞧出了情形不对。
江鱼快步奔了过去,一手抓住了王十姑的右腕,顿然脸色一变,道:“十姑,十姑,你怎么啦?”
原来,王十姑手腕上一片冰冷,似乎是刚由冰中取出来一般。再看王十姑的一张脸,一片苍白,似乎是忽然得了重病。
江玉南低声道:“宗兄,哪里不对了?”
江鱼道:“她好像受了一种很奇怪的重伤。”
只听王十姑牙齿打颤,道:“我好冷啊!”
身子摇了两摇,向下倒去。
江鱼道:“十姑,十姑,你……”
王十姑双目已经闭了起来,身子向下倒去,又缓缓睁开了眼睛,道:“我!好冷啊……”
江鱼愣住了,道:“这是什么武功,老夫走了几十年的江湖就没有见过。”
田荣、高泰互望了一眼,心中暗暗奇怪,适才动手之后,王十姑八面威风,明明一拳把敌人打得飞了出去,怎么会自己受了这等怪异寒伤……
江玉南道:“宗兄,这是怎么回事?”
江鱼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大体上来说,十姑中了别人的暗算。”
江玉南道:“暗算?”
江鱼道:“这是一种很歹毒的武功,大概是寒冰掌那一类的武功了。”
江玉南点点头,缓步行了过去,伸手在下十姑的额角摸了一下,道:“果然很凉,高泰、田荣,两位可有救人之法?”
这地方,就需要金长久那等老江湖的人了,如若有他在此,必有解救之法,至少,他可以说出一个道理来。
高泰道:“在下身上,带有一种解毒之药,不知道服用之后是否有效?再说,这位王姑娘不像是中毒的样子,好像是伤在一种特殊的武功之下。”
江鱼道:“你那是什么样的丹药?”
这时,突闻一阵步履之声,一个人快步行了过来,道:“不可乱服药物!”群豪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四旬左右的中年大汉,停在三尺以外。
江玉南道:“阁下是什么人?”
一面问,一面打量对方,只见他穿着一件黑色及膝大褂,头发散垂,打扮得不伦不类。
长发人淡淡一笑道:“这位妇人,是伤在魔教寒阴掌下!”
说得很像一回事,但说一句,却突然往口不言。
江鱼道:“阁下说得不错,但不知能不能施救?”
长发人道:“如若不能施救,我就不会来此多事了。”
江鱼道:“哦!”
长发人道:“这种寒阴奇功,非常的歹毒,如若不能及时施救,只怕很难再有活命的希望。”
江玉南道:“那就有劳阁下一施妙手,挽她一劫如何?”
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人可以救,但必须要谈好条件。
田荣道:“阁下有什么条件,可以开出来了,咱们能够办到,决不推辞。”
长发人笑一笑,道:“我看咱们的条件很难谈得拢,还是不说算了。”竟然转身向前行去。
江玉南高声叫道:“阁下请留步!”
长发人停下脚步,回头一笑,道:“诸位,救了这位妇人,对在下并无好处……”
田荣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至少没有什么坏处。”
长发人道:“坏处大啦!”
江玉南道:“你怕魔教中人报复?”
长发人道:“对!这是玩命的事,天下又有什么人不怕死,救了别人,赔上了自己一条命,那可是不太划算的事。”
江玉南道:“如是咱们答应了阁下的条件呢?”
长发人笑一笑,道:“唉!那就只好赌我的运气了,不过,我的条件很苛,只怕诸位很难答应。”
江王南道:“你如果不肯说出来,咱们就算是想答应,也无法答应。”
长发人阴森一笑,道:“江湖上有三个后起之秀,不知是哪三位?”
田荣指指江玉南和高泰,道:“他们两位,加上区区在下。”
长发人点点头,道:“很好,你们三位是不是都同意老夫的条件了?”
田荣道:“慢着,咱们还不知道,你是些什么条件。”
长发人道:“老夫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们三位答应替老夫执一年仆役。”
这条件大出了三人意料之外,都不禁为之一呆。
长发人叹息一声,接道:“其实,这条件很简单,一年的时间,弹指即过,一年后,你们又可恢复自由了。”
江玉南道:“这条件实在也不算很苛刻,只可惜,我们都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如若能延后几年,那就两全其美了。”
高泰道:“小要饭的想问间,你要我们跟着你做什么?”
长发人道:“保护我啊!老夫救了魔教要杀的人,魔教之中,自然不肯和老夫善于罢休,有你们三位保护,老夫岂不是安全多了?”
田荣道:“咱们约一年,一年之后呢?”
长发人道:“有一年的时间,给我奇+書*網准备,老夫相信那就很安全了。”
田荣道:“哦!”
长发人道:“唉!我本来不该说的,说了诸位也是不会答应。”
江玉南道:‘咱们可以答应,不过,把方法修改一下。”
长发人道:“你说说看吧!”
江玉南道:“咱们负责保护你一年安全,不用做奴仆如何?”
长发人沉吟了一阵,道:“这位妇人,胖胖的,不是早夭之相,看来,我非得救她不可。”
田荣道:“这一年中,咱们和阁下厮守一起,谁要想伤害你,就得先杀了我们三人。”
长发人道:“这办法倒也不错。”缓步行近王十姑的身前蹲了下去。
田荣绝未想到,这是长发人竟会轻轻易易地被自已说服,心中实在很难相信。略一沉吟,道:“阁下可是答应了这个条件?”
长发人答非所间地道:“这个女人,实在伤得很重,如若不早些医治,只怕很快就伤势恶化了。”
一面说话,一面由衣袋之中,取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了一粒丹丸,放入了王十姑的口中。同时,右手指出如风,点了王十姑八处穴道。
江玉南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