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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傅小天那豪放中微带骄傲意味的淡笑,她不禁恨得牙痒痒地,女儿家的自尊使她圆睁美目,微挑秀眉似真似假地想要挣脱那只温馨大手,皓腕挥处,铁腕顿松,竟巳轻而易举地脱出厂那并非真要挣脱的掌握。偷眼再看,入目仍是傅小天那令她发恨的笑容,贝齿轻咬,跺足走向一旁。
难得糊涂的德贝勒,毫不识相,愣愣地走过来,问道:“妹妹,梅霞她到底是怎么啦?我都被你们憋得闷死了,快说行不?”
德怡怨气正是无处发泄,霍然转身,人发娇嗔:“人家伉俪情深,身为丈夫的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好。告诉你,她此刻在千里之外,身陷布达拉宫中,够了么?”又自霍然转过娇躯。
德容顾不得理会乃妹,“啊”地一声惊骑轻呼,突然执住傅小天双手,焦急忧虑之情溢于言表地沉声说道:“小天,我不敢责怪你,但梅霞身陷危厄你不该瞒我,事急燃眉,刻不容缓,我这就去奏明皇上,咱们即时动身。”转身就要离去。
博小天颇为感动,对德贝勒也有点惭愧.铁腕一翻,飞快反握住对方双手,摇头淡笑说道:“多谢关怀。德容,也别怪我相瞒,事已至个,急也无用,即是我能插翅,迟下今天也来不及了。况且,傅小天不愿因私废公,纵然我伉俪情深,我却不能为了夫妻之情而置朝廷安危于不顾,你应该深知我的性情,也该知道目下我不能离开京畿。放心,我比你清楚,敢以性命担保,梅霞……绝不会有任何差池……”
德怡回过身来,冷冷地看了傅小天一眼,突然接口:“这不是儿戏的事,你大概是太信任你那百无一用的书生朋友了!”
“百无一用?”傅小天大笑挑眉:“岂止信任,对他,我简直视若神人,他是当今世上唯一能从布达拉宫千百密宗高手之中,安然救出梅霞的人。博小天自诩奇男盖世.傲夸宇内,但在他面前我只有自惭渺小,而且渺小的可怜,莫洪大概没有对你说到这些;嗯!那自然,昔年他挥箫仗剑,远下南荒.罗刹教灰飞烟灭,公孙忌授首伏诛,莫洪等漏网亡命,他怎会说出来?”
德怡听得方自动容,但刹那间娇靥又是一片平静,美目深注,扬眉淡笑接口:“奉劝少费心机,你休要我把视同三岁孩童,你那书生朋友也许一身所学还不大俗,但却未必如你口中描述的这般惊人,更不可能强过盖世英豪傅小天,你愿意听听莫洪是怎么说的么?听来你会气煞。在他口中,你那书生朋友难抵他掌下三招,所以我劝你少费心机,我不会崇拜这种英雄,更不会倾心如此奇男。”
傅小天不做辩护,突然纵声大笑,声震长空,久久不绝。
德怡冷然凝注,挑眉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平日自夸慧眼独具。”傅小天淡淡说道:“如今看来,怕和一般红粉没有什么两样,我不敢怪你对武林中事茫然无知,因为你贵为郡主,生长权门,本就不是武林儿女,所以,你不知玉萧神剑闪电手七字,并不足为奇。”
诚如傅小天所说,德怡贵为郡主出身权门,虽然千金之躯,娇生惯养,但却不同于一般探染权贵习气的庸俗脂粉,她素慕朱郭之风,一身武学也颇不俗,犹胜乃兄德容。但心高气傲,最怕的就是有人讥她丝毫不谙武林之事,其实别人也不敢,只有这位神力威侯。
所以博小天这番话直气得她娇靥微红,立发娇嗔:“谁说我不知玉萧神剑闪电手七字,只是我不相信他什么都胜得过你,也不服你把他捧得太高。”
“这等于茫然无知。”傅小天笑遭:“他不久当会护送梅霞返来,我希望有机会你能看见他。”
“有什么好看的,大不了一个草莽人物。”
傅小天淡笑扬眉:“这个草莽人物与众不同,届时你会相信他比傅小天强过百倍。”
德怡尽敛嗔态,妙目一转微偏螓首,娇态毕露:“相信又待如何?你要想避免麻烦,没有这么容易,到时候如果他真如你所言,我自会转移方向,不用你操心。”
难怪傅小天对她头痛,谁又受得了这位热情、大胆的美艳郡主这种刁蛮娇态。
傅小天天不怕地不怕却怕定了德怡;对她,他束手无策,暗暗-声苦笑默然不语。
但旋即他神色一转郑重,环目凝注德怡,无限柔和地说道:“德怡,你不必这样。当着令兄,我要劝你几句。傅小天人非草木,不是无情,你的心意我很明白,只是恕我不能接受;我爱梅霞甚于我的生命,她已经占据了我的……一切,我爱之至深,心坚铁石,任何人无法动摇。梅霞不是世俗儿女,她可以容你,但傅小天却非人间丈夫.此生已不再作他想。为免陷你痛苦,令我负疚,我奉劝你悬崖勒马,及早回头。夏梦卿人中英杰,奇才第一,强过傅小天多多,为使珠联璧合,我愿意……”
“不要再说了……”德怡花容惨变娇躯猛颤,突然出声嘶呼。那双清澈深邃的大眼睛由,满孕万种幽怨,泪光闪烁,心碎断肠,凄楚欲绝。只是,这位好强的郡主并未让泪水成串儿地滴下,凝注傅小天不言不动。
傅小天心中一震,倏然住口。
德贝勒睹情见状,神色微变双眉深蹙走近两步,嘴唇微动,欲有所言。
德怡那惨白的娇靥上,倏地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那微微抽搐的失色香唇边,接着浮起一丝望之令人心酸的凄惋苦笑,轻轻地挥了挥手。
“用不着安慰我,他说得对,做得也对。我不该那么痴心,为免我痛苦,他负疚,我确该悬崖勒马,及早回头,免得自误误人。可是我倾心顶天立地的盖世奇男,这该没确错;心高于天,命薄如纸,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德贝勒心弦震动,只觉鼻端一酸,禁不住一声轻呼,声音有点颤抖。
“妹妹,小天他不同凡人,他确有不得已的苦衷……”
话犹未完,德怡轻点螓首。
“我知道,这也就是他令我深深倾心,不可自拔之处。”
目光缓缓地转向了傅小天,幽怨尽除,反向他淡淡微笑,只是笑得更加令人心碎断肠。
“你那位书生朋友,即使真的强过你百倍,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也得有缘,并不是随便可以李代桃僵,你不必再说了。”两排长长睫毛微一翕动,晶莹垛泪无声坠下。
傅小天血气翻动,颇感歉然,但事情总有摊牌的-天,早 点说开了,可免对方受到更深痛苦,一念及此心中反倒稍安。
看了德怡一眼,道:“诚如你所说,‘情’之一字,勉强不得,那么,德怡,别怪我,更别怪自己,要怪只能怪那造物弄人,你我相见太晚……”
德怡轻移螓首,淡淡笑道:“我从不怨天尤人,我作茧自缚,痴效春蚕,只能怪自己。”
傅小天听得浓眉一蹙,有心再劝她几句,但想到这时也许是终止这段淡话的最佳时机,于是勉强地笑了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时间,庭院中变得寂静,也很沉闷。
葛地一阵笃笃木鱼声隔墙传了过来。
这木鱼声起白神力侯府大门外,声音不大,听来却震人心弦。
傅小天悚然动容,只足仍然站在那里,不言不动。
德容与德怡俱是满面诧异,互觑一眼之后随即将目光齐集傅小天。
傅小天不得已,浓眉微杨,笑道:“没有什么,一个化缘僧人,任燕飞他们会应付。”
德贝勒未做表示,德怡却突然冷冷接口。
“恐怕不如阁下所料的那般单纯,要知道这是紫禁城中神力侯府,闲杂人等别说进不了紫禁城,更没那个胆子直闯神力侯府化缘,这情形绝无仅有。”
傅小天环目异采电闪,笑道:“那么听听高见。”
“浅薄得很。”德怡仍是那么冷淡地:“傅侯爷不耻下问,荣幸得很。我斗胆妄测,这僧人不是来自少林,也非下自峨嵋,必是远方不速之客,布达拉宫的喇嘛。”
话声方落,傅小天豁然大笑:“英雄所见略同,郡主不愧高明!”
门口突然传来几声叱喝,这叱喝声并非单纯的发怒,而傅小天微微挥手:“这儿没你的事了,进去调理伤势。”
任燕飞目光中难掩满心感激,望着傅小天那行下石阶的魁伟背影,躬身退上阶顶,但井未进入门内。
傅小天在第二级石阶上驻足站定,望着地上那环目、狮鼻、阔嘴、满脸横肉的黄衣喇嘛,负手卓立,不言不动。
黄衣喇嘛对他的来到竟也茫然不觉,依然闭目垂首,屹然盘坐,神色木然地敲着面前木鱼。
片刻过去,双方仍然如此默默对峙着。
负手高高傲立于石阶顶上的德贝勒已感不耐,陡然挑眉扬声:“小天,你这是……”
身边德怡突然冷冷接口:“嚷个什么?狂傲、浮躁,难怪你永远达不到较高成就,你难道看不出这是最上乘的一个‘静’字功夫么?”
德容意犹不信,扫目细看,傅小天岳峙渊停,直有泰山崩于前面色不变之概。
那黄衣喇嘛虽然闭目盘坐依然,但面上肌肉却已起了阵阵轻微蠕动,神色微显不安,得得木鱼之声,也已有点紊乱,不似先前那般稳定、有力。德容心中一阵羞愧,垂首不语。
就在这时候,石阶下的黄衣喇嘛突然睁开双目,逼人的冷芒暴射,仰首大笑声震长空:“久闻傅威侯人中英杰,盖世奇男,今日一会果然丝毫不虚,岳峙渊停,临危不惊,静定功夫宇内罕见,这第一阵贫僧已逊一筹,何敢再言其他?贫僧服矣。”竟然说的一口流利汉话。
容得黄衣喇嘛话落,傅小天淡笑扬眉:“禅师过奖,出家人四大皆空,修的是恬淡虚无,面对高明,傅小天那敢谈什么静定功夫。若说占先,那是承让,请教法号?”
黄衣喇嘛微微动容,环目凝注傅小天。“不敢当威侯请教二字,化外番僧乌扎克。”
傅小天双眉一皱,微微颔首:“久仰,再请教来意?”
黄衣喇嘛乌扎克笑容尽敛,冷冷笑说:“出家人行脚万里,沿门托钵,特来化缘。”
“禅师欺我,出家人怎打诳语?”傅小天淡淡笑道;“紫禁城中,侯府门前。化缘之事绝无仅有,黄衣四尊者不远千里自西藏布达拉宫而来,找上傅小天,难道就只为了化缘?”
黄衣喇嘛正是布达拉宫黄衣四尊者之一,大力尊者乌扎克,闻言霍然色变。
“傅威侯好高明的眼力,不错,贫僧确是来自布达拉宫,不远千里,长途跋涉,也的确是要向威侯化缘。”
傅小天“哦”地一声,扬眉笑道:“那么请讲!禅师想要我布施些什么?我立刻命下人双手奉上。”
大力尊者乌扎克闻言立即哈哈大笑。
“傅戚侯重义轻财乐善好旋,令人敬佩!”笑容倏敛,皱起双眉:“只是……贫僧所要求布施之物,恐怕威侯会大感为难,不舍割爱。”傅小天立即心头雪亮,但他故作茫然。
“那是掸师看轻了傅小天,只要禅师拿得走,傅小天就是尽倾所有,也不致稍皱眉头。”
“诚是贫僧失言唐突。”乌扎克盘坐微傲躬身,笑道:“贫僧斗胆,敢请威侯言重一诺。”
傅小天浓眉双扬,纵声大笑:“禅师既然跋涉千里而来,应当已知傅小天生平为人,已做千金诺,抛头洒血又何惜?黄衣四尊者威震边陲,密宗高人,禅师怎地竟作此语?”豪情毕露,神威慑人。
乌扎克面上一热,双目冷芒闪烁,连连阴笑:“那么恕贫僧直言了……”活锋微顿,神色一转肃穆:“本教布达拉宫神器至宝,百年前沦落魔劫,散失武林,阿旺藏塔法上秉承呼景勒罕遗训,遍搜宇内不遗余力凡数十年。前月有人入藏,传言本教失落百年之久的神器至宝,出现于帝都神力侯府中,法王惊喜之余立传法牒,命贫憎等兼程入京晋谒威侯恳请掷还……”
静听至此,傅小天暗暗失笑,佯然皱眉接口。
“竟有这等事?若非禅师明告,傅小天犹自茫然不知,既然傅小天家藏贵教神器,理应奉还,只是敝府古物甚多,不知禅师所指为何?”
乌儿克双目异采闪动,飞快接口:“奉教神物至主乃是紫风钗与绿玉佛两件”
傅小天故作恍悟地“哦”了一声,连连点头:“原来是紫凤钗与绿玉佛这两件宝物。不错!此两件稀世至宝,现均在敝府后宅库中,只是……”
神色一转诧异,环目炯炯凝注。
“据傅小天浅薄所知,这两件稀世至宝传自三百年前佛、道两位前辈奇人,元元大师、圣心庵主。佛是大师镇纸,钗为庵主发饰。这两位前辈奇人本是一对神仙爱侣,因些微误会失和,毅然斩断情丝,了绝尘缘,遁入空门。飞升之前,个忍神喜爱,想以钗、佛二宝权作交换,不知禅师能否俯允?”
按说,区区一只木鱼能值几何?傅小天竟以那武林梦寐以求,人人觊觎的紫凤钗、绿玉佛两件稀世奇珍,交换一只木鱼,近乎痴呆。而那乌扎克必然是大出意外,欣喜若狂地立刻点头,满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