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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飞燕-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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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口,不知何时出现了景春莺姑娘的身影,一身墨绿劲装,把浑身玲珑透凸的曲线衬得极为夸张,让男人一看就血脉贲张,心动神摇。

四名伺候贵宾的大汉,迅速地在堂下列阵戒备。

“不会有出其不意突袭的事发生了。”景春莺的语气冷森自负:“傍晚时分,本姑娘就知道你们魔中之魔,乾坤四灵.与天地双煞,鬼鬼祟祟地到达了。”

“大胆!什么人?”虬须老人愤怒地拍筷而起。

“魔莺景春莺。”景姑娘傲然一笑,举步入堂:“胆不大就不会来,来了就不在乎你们乾坤四灵天地双煞。你这老鬼定然是夔龙朱乾了,一个快老掉牙的独脚老残废,你神气些什么?”

邪魔外道的名宿中,那些真正的可怕高手像是孤魂野鬼,很少计较浮名虚誉,大多数很少在外公然走动。

因此,名头反而没有那些经常在江湖上出没鬼混的二流高手响亮,像四大邪魔东风西雨北雷南云,以及飞天蜈蚣七煞书生等等货色,武功平常却声威慑人。

像武功修为稍高一极的逍遥仙客——宇内三妖仙之一;毒郎君的师父香山毒叟童光;天绝谷主的好友鬼影山威;无双秀士的师父夺魄天罗柯南;这些人都是真才实学超人一等的邪道名宿,名头反而没有四大邪魔响亮。

以紫虚观主(夜枭程景)的师父逍遥仙客来说,出身白莲会,妖术通玄,连冷剑这位侠义道第一高手,也怀有强烈戒心。

而飞天蜈蚣和西雨这两个二流货色,却毫无忌惮地向冷剑的妻子女飞卫公然挑战。

菩萨好惹,小鬼难缠;江湖上那些半桶水货色,声威比那些绝顶高手更具威力。

乾坤四灵,就是魔中的高手。

夔龙朱乾、冲霄凤陈六娘、玉夫子尤贤、威麟许坤;以及天煞吕彪、地煞施高,都是早年与天绝谷主、冷剑等人齐名的魔头。

这些老一辈的名宿高手,彼此之间多少有些仇怨过节,一旦有机会报复,自然而然地凑在一起候机结算,有心人再从中撮合,难怪会掀起狂风巨浪。

“该死的!你竟然打上门来了。”天生龟背的玉夫子尤贤气得跳起来:“就算你老爹在这里,也不敢在此撤野,你……”

“你这老乌龟还不配在家父面前夸口。”景姑娘已到了堂下,四名大汉惊恐地不断后退不敢阻挡:“你下来,本姑娘打发你滚蛋。”

四灵,指龙凤龟麟。尤贤其形如龟,绰号当然不好称龟,所以称玉夫子,玉夫子是龟的文雅封号。

景姑娘一个小晚辈,把老家伙直接叫成老乌龟,简直狂妄已极,可把玉夫子激怒得快要发疯了。

一声怒啸,玉夫子从座位上平空拔起。

整个人缩成一团,像一枚巨弹,凶猛地向堂下两丈左右的景姑娘迎头砸落,力道极为猛烈沉重。

龟甲功全身坚似硬甲,重重地砸落,真可以将人砸得骨碎肉裂,像是一块巨石从高空砸落。

声势十分惊人,速度太快,令人无法闪避。

知己不知彼,玉夫子犯了严重的致命错误,认为冷剑以剑术名震天下,女儿的剑术即使青出于蓝,但不可能以内功御剑,再神奥的剑术也毫无用处,击中刀剑不入的高手百十剑也毫无作用。

龟甲功不但刀枪不入,也禁得起千斤锤斧的砸劈,可说是混合金钟罩与铁菩萨两种奇功,溶铸而成的神奇学。

除非对方的内功更为深厚,休想攻破这种浑如精钢的龟甲功。

只有一个人知道景姑娘身怀禅门绝学,具有归州白衣庵三圣尼的盖世禅功,那就是晁凌风。

景姑娘的身形倏然而动,飞腾而起,剑已出鞘,从玉夫子猛砸而下的身躯旁相错而过,快得几乎令人肉眼难辨。

相错的刹那间,剑化电虹扫过玉夫子的左胁。

灯火摇摇,景姑娘的身影似乎突然幻化出现在食案上空,剑气进发,招发绝学云龙三现。

似乎剑幻变成三道天矫的匹练,狂野地各现三次,风雷乍起,食具如被狂风所刮,向八方激射。

只有两个人能及时从剑练下退出,是威麟与地煞,双掌连续发出无情的劈空掌力,以进为退借反冲力挫身退走,掠下堂仍感到剑气袭人。

堂下,多了一个人:冷剑。

一声冷叱,冷剑毫不迟疑出剑攻击,剑光流泻见光而不见影。

“呃……”

毫无防备,仍然魂飞胆落的威麟和地煞,糊糊涂涂中剑倒地。

墨绿色的淡淡身影倒飞而去,剑光一敛。

冷剑瞥了四周一眼,大踏步转身出堂。

景姑娘收剑入鞘,冷然随后走了。

四大汉瑟缩在两面的壁根下发抖,像是失了魂。

血腥刺鼻,四灵双煞声息毫无。

桌底下有两个活人,抱着头爬伏在桌底下战抖。

就是火星君和五爪蛟,这两位仁兄在玉夫子暴怒地向堂下猛砸时,便知道大事不妙,早一刹那往桌底下一钻。

他俩趋吉避凶,不妨扮懦夫,钻在桌底藏身。

面对大名鼎鼎的乾坤四灵与天地双煞,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胆敢单人独剑侵入闯筵,如无惊世绝学,岂敢前来玩命?

如不见机钻入桌底自保,定是一等一的大笨蛋。见机的人有福了,果然刚伏下,景姑娘便登堂上桌。

内堂有人闻警抢出,冷剑父女已经不见了。

  ※

  ※

 ※

反击极为猛烈,有如雷电交加风行草偃,十余位高手中的高手分为四组,每组先后袭击两处地方。

一夜之间,青龙帮城内城外八处秘舵,遭受到致命的打击,报复之惨,轰动江湖,冷剑这群人的声威重新抬头。

一连三夜,青龙帮除了陈公套总舵之外,其他各地的秘舵与江湖行业中枢,大半受到毁灭性的袭击。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帮众们人人自危。

柏大空那群人曾经多次出动追搜,皆劳而无功,人多行动不便,人少又怕受到截击,真感到束手无策。

白天,眼线们大肆活跃,可是,查不出冷剑那些人藏匿的线索,像是平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公套是唯一没受到袭击的地方,一方面是人手众多,另一方面是地势佳易于防守,因此成为唯一的安全庇护所,青龙帮稍有地位的人,纷纷进入总舵避难。

白天,是柏大空那些人的天下。

晚上,是冷剑一群人的猎食场。

白天的优势仅限于城外,在城内谁也不敢公然打打杀杀,因此城内微风细雨,城外雷电交加暴雨如注。

蓼洲湖旁的官桥村,是南行的一处歇脚站。

官道东面有七八间店铺,贩卖一些行旅必需用品,当然有供应茶水的小食店。

由于距城只有十四五里,通常不会有旅客在这里打尖或投宿,真要赶不上宿头,村北的灵官庙可以借宿。

只要奉上一些香火钱,在殿廊下放两把稻草就可度一宿。

巳牌初,晁凌风青衫飘飘,出现在一家小食店的店堂。

官道上旅客络绎于途,有车有轿,居然还有骑马的旅客,显得这座官桥村颇不寂寞。

店堂却是寂寞的,没有食客光顾,不是午膳中伙时光,他是唯一的食客,但却不是旅客。

先要店伙沏了一壶好茶。大热天喝热茶,连店伙都感到诧异。

茶送来了,店伙巴结地笑问:“客官从府城来,是不是来访友?”

他喝了一口热茶,和气地笑笑:“在下没有朋友,也许有人来找我。”

店伙一楞:“原来客官在等人。”

他摇摇头:“是人在等我。”

店伙听不懂这种难摸清边际的话,笑笑走开了。

喝了半壶茶,陆续有旅客光临,先是四个脚夫打扮的人进入,喝了一碗冷茶便叫些酒菜。

接着来了几批食客,表示午膳时光快要到了。

晁凌风没留意其他不起眼的食客,反正十余副座头,有一半已经有人占了,人不少,哪能留心每个食客是何来路?何况,晁凌风也不需要知道。

四个先到的脚夫三高一矮,都是壮汉。

矮的一个脸色苍黄,坐在侧首脸半向着他。

假使他留心。一定可以发现矮脚夫那双眼睛,所流露的光彩,与略带病容布满风霜的脸孔不相衬配。

一壶茶终于喝光,他招来店伙,给他来两壶酒,四味下酒菜,独自小斟慢酌地,自得其乐了。

店伙颇感诧异,这位客官所等的人,或者是等他的人,怎么还没来?

店门口,出现一位粗壮的庄稼汉,身后跟着一位明眸皓齿的小村姑。

壮汉挟了一个长布卷,小村姑挽了一只小竹篮,两人驻步向店堂内张望,脚下有点迟疑,似乎在捉摸该不该进去。

他们看到了晁凌风,看到晁凌风泰然自若小斟慢酌。

最后小村姑一打眼色,毅然领先举步入店。

壮汉本来已举步跟入,但警觉地向官道前后扫了一眼,眼中有警戒的神色。

略一迟疑,随即移至店门侧方,目光不时从门内移至门外,并且很留意着店里外的动静。

晁凌风盯着走近桌旁的小村姑,脸上有怪怪的笑意,是属于猫儿盯着爪前小老鼠的笑脸2

“你最好赶快走。”他说:“要不了多久,陈公套那些人就会赶来了。”

“你……你约了他们?”小村姑似乎打了一冷战:“你……你真的要……要和他们合……合作?”

“正确的说,是我故意现身,引他们来找我的。”他拖出右首的凳子示意小村姑坐下:“我不会与任何人合作,我只管我自己的事。任何人的纷争皆与我无关,那些都不关我的事。”

“你相信家兄是沉船一案的主谋吗?”

“在我查出确证之前,我不信任何人空口白话的指证!冉姑娘,既然你来了,这样很好!”

“你是说……”

“请转告令尊令兄,当我需要他们出面作证时,希望他们能堂堂正正地与我打交道,不要玩弄任何花招。”

“家父家兄绝对信任你的公正,因为你可以在任何时候打击我们,但你没有,一直不曾向我们兴师问罪,可知你不是一个轻信谣言的人。”

“谢谢你们的信任。”

“晁爷,我请求你前往见见家父。”

“时机末至,该去时,我会去的。”

“我这次可是诚意的……”

“呵呵!你每一次都是诚意的,只是这次不敢摆出强请的态度而已。冉姑娘,你是一个很可爱的姑娘。这次没摆出霸王面孔,显得更为可爱。”他半真半假风趣地说:“你知道吗?女孩子凶霸霸地野心勃勃,毕竟不是什么动人的事。男人们会敬鬼神而远之的。好了,冉姑娘你可以走了,你的处境非常的危险,你知道是为什么?”

冉芳华姑娘脸上涌起一片婿红,羞赧地白了他一眼,这才是少女们真正动情的羞喜神色。

那位矮脚夫的明亮大眼中,涌起另一种光彩。

“我等你来。”冉芳华的语音柔柔地,低下头掩藏自己的羞窘神情:“我会完全信赖你、像是信赖我的爹娘,和我信赖的菩萨。”

她转身急步走了,似乎没有勇气面对她不敢见的债主。

一个少女完全信赖一个年岁相若的年轻异性,弦外之音已表示了她的少女情怀。

晁凌风楞了一刹那,摇摇头重新为自己斟酒。

这一阵子,他接触过不少异性,似乎这些姑娘们都是才貌双绝的娇娃。

可是,也似乎一个比一个骄横,野心勃勃都想出人头地,没把男人看在眼下,甚至都想把他踩在脚底下任意摆布。

惟有在不正常的情况下,才表现出女性特有的风情,而那点风情也是难以令正常的男人接受的。

“这年头,咱们男人是愈来愈难混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化鸡司晨这一天就会到来。”他一面喝酒,一面摇头晃脑大声自语。

喝到第三杯酒,前后左右四张食桌客满,分别坐了一些相貌惊人稀奇古怪的男女,总数有二十出头。

最后,一个人到了他这一桌,拖出对面的长凳落坐,顺手把竹杖倚在桌旁。

“多来几壶酒,添几味菜。”不速之客笑吟吟地说:“我作东,咱们好好亲近,呵呵!”

“呵呵!少来这一套。”他也怪笑,断然拒绝:“在我的家乡,俗语吃人家的嘴软。吃了人家的东西,就不能把人家当仇人,说人家的闲话飞短流长,这是道义。所以,柏大空,我不能吃你的东道。”’

“唷!有这么严重?”柏大空仍然笑容可掬:“真把我看成仇人?”

“呵呵!比你所想象的更严重。”他的怪笑也依旧:“岂只是看成仇人?本来就是仇人!我晁凌风再三再四受到阁下谋杀、陷害、嫁祸、凌虐之后,难道放得下丢得开?我还没有这么好的修养,毕竞我还年轻,难免愤恨难平,心有不甘。”

“老弟,这总不能全怪我,你的表现,也的确像是天绝谷的人,对不对?”

“一点也不对。柏大空,你是个前辈,是个枭雄,而我也相当成熟干练,我不希望你用狐狸的态度和我打交道,更不希望你是个没有担当的胆小鬼懦夫!你所做的事,你的本来面目,几乎武昌府所有的人都是一清二楚,而你居然还厚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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