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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道江湖以来,从来示曾施展过这样的速度来,他却没想到即使如此,他那一浪快似一浪的攻击依然被张三丰毫不费力地封于双拳之外。
在一连串的掌风撞击的轻响声中,张三丰与吴天远的手掌接实了,吴天远的身影骤然停滞了下来,显得那样的突兀。两人的躯体都不住地颤抖起来,他们的双脚都无声无息地没入青石板下的泥土之中。吴天远的虎目中红光四射,灿若虹霞,映照得场外的火炬黯淡无光,而张三丰的双眼中也同样是精光湛湛,如长夜惊电般闪烁不定。
到了眼下这个地步,张三丰与吴天远对彼此之间的了解都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自己的任何一个举动,任何一种想法,对方都可以在一瞬间洞悉。因此任何出奇制胜的指望都是痴心妄想。况且,张三丰也非常害怕吴天远的速度能够再度提升,而吴天远也觉得对于这样的速度自己也难以为继,双方都不想拖延下去,尽早结束这场争斗,而拼内力对于双方来说却最为简单,最为直接的选择。
可是众人都知道张三丰百年修为,内力之精纯,天下不作第二人想。而吴天远的“三昧真火”则是道家无上心法,自大成以来却也是所向无敌。刘四海身上只被吴天远种了一点“三昧真火”便已然能横行江湖了,现在吴天远倾力而发,却也不知谁强谁弱。
而吴天远却只觉自己无坚不摧的“三昧真火”竟然尽数被张三丰封挡住,而张三丰的“无极真气”却是浩荡蓬勃蓄势待发。与此同时,张三丰也只觉自己的内力无法进前一分,而自己双掌却如触无数芒针,当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双方到这时方明白彼此实是势均力敌,难分轩轾,如果就这样硬拼下去,最少也得几个昼夜才能分出胜负来。到了那时,双方都得熬到灯枯油尽之境,至死方休,从目下情形看来,双方到最后多半落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张三丰与吴天远之间既没有深仇大恨,也没有非得与对方拼命的理由。到了此时,双方已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双方也不用说什么,便能明白彼此的心意。他们徐徐收回自己的内力,四只手掌缓缓地分开了。
张三丰与吴天远对望了许久,突然间两人皆抚掌大笑起来,他们笑得是那样的开心,笑得是那样的畅快,转眼间他们的笑声便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使得众人皆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与他们相同的笑容。张三丰道:“痛快!痛快!老道许久都没有这么痛快过了!”而吴天远也道:“真的很过瘾!在下自武功大成以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畅快!”
而杨疆闲等人到这时虽然微觉看得并不过瘾,却皆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毕竟张三丰垂震武林百年,一旦败在吴天远的手下,也太过令人难堪了。而吴天远则是他们的至交好友,若是在这里遭受重大打击,同样也会令他们面上无光。眼下这种结局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而这时,吴天远则向张三丰道:“张真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三丰微微一点头,身形微长,冉冉而起,飘身落于练武场旁侧的屋脊之上,吴天远也如影随形,几乎在张三丰双足踏实的一瞬间,在张三丰的身侧幻现而出。而燕王朱棣也早已准备好了酒筵,盛情邀请大伙入席。众人自从进了燕王府后,到现在绝大部分人都是滴水未进。李越前那个大胃王,经朱棣一提醒,更是觉得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听到有饭吃,也不待朱棣说第二遍,头一个便冲到一桌酒席之前。
此时宾客未至,酒菜还没上桌,桌上也只有一些充作门面的冷盘,而李越前也顾不上别人会怎么看自己,将面前桌上的冷盘一扫而光,接下来他又移至他桌,照例将别桌上的冷盘吞吃得干干净净。待其他宾客到来之时,各张酒桌之上已是一片杯盘狼籍,甚至连独行狼这样的天生食肉兽,见到李越前这样的能耐,也是自叹弗如,甘拜下风。众人见到李越前这样的吃相,自然也没几个人敢与他同席。只有柳含烟姐妹、楚春城等人不嫌弃他,与他一道坐于空桌之旁。
吴天远见众人已然离去,才向张三丰问道:“张真人可知朱元璋突然间调燕王回京所为何事吗?”张三丰点了点头,道:“京城所发生的事情松风都已经告知老道了,所以老道也略知一二。此番朱元璋的图谋不小哇!多亏了你进入皇宫警告朱元璋,否则只怕这一会朱元璋便已经向整个中原武林下手了。”
吴天远叹了一口气,道:“朱棣这个人我没有接触过,张真人与他相处许久了,觉得他这个人如何?”张三丰道:“贫道与朱棣相处了几个月,觉得这个人很不简单,不但眼光独到,有雄才大略,而且还是一个可以相处的人。你问这个作什么?难道你想扶持朱棣不成?”
吴天远道:“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我只有出此下策了。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让整个武林让朱元璋给毁了,也不能让这个天下随着朱元璋的故去而分崩析离。大不了,到时候我也来坐一坐楚春城的位置。”
张三丰皱起了眉头,道:“刺杀皇上终究不是件好事,而且朱元璋又是朱棣的父亲,你杀了他的父亲,他还会信任你吗?换句话再说回来,眼下的情势还没到那种不可挽回的地步。依老道看来,你对朱元璋的危胁应该还是有效的,否则,这一会‘昊天堡’早已被其铲平了。”
“朱元璋如果真的能将我的话听进去,那就好了。”吴天远无奈地苦笑一声,“在下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不过今天能听到张真人表明立场,实是让在下吃了一颗定心丸。老实说,如果张真人也站在朱元璋那一边,在下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张三丰道:“这一点吴小友可以放心,贫道也是武林中人,绝不会坐视朱元璋屠灭武林的。”吴天远这时将话锋一转,道:“张真人有没有听说过《秘录集》这本书?”
张三丰的神光一变,流露出极为惊奇的光芒。江湖传言《秘录集》、《青云子》和《搜神录》是千古流传的三大奇书。至于书中写了些什么,已经无人知晓,而看过这些书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间了。张三丰当然明白,吴天远不会无缘无故地问他这个问题,沉吟了一下,答道:“听说那是一本奇书,而且无缘之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可以看到这本书。怎么?吴小友见过这本书吗?”
吴天远微微一笑,道:“见过。而且张真人也应该是个有缘人。”
张三丰立时明白了吴天远这是要将《秘录集》送给自己,纵然他的听力倾绝天下,此时也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愣了一下,这才道:“既然你的手里有这本书,为什么你现在还在这里?”
吴天远轻叹了一声,道:“我也曾照着上面所书试了一下,说的果然是真的。可是在我还是有些东西放不下。”张三丰听到这里,立时便明白了吴天远应该是放不下李越前。
张三丰这时道:“听故老相传有了‘三昧真火’之后,便可以炼丹,小友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情?”吴天远闻言笑道:“不错。怎么?张真人这里有什么好东西不成?”
“是有啊,贫道这里有一株‘千年灵芝’。所以想请吴小友为我炼一炉丹。”
吴天远闻言双睛一亮,道:“这样的好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燕王送你的?”
张三丰点了点头道:“一株‘千年灵芝’能炼多少丹药?”吴天远低头算计了一下,道:“最多八九颗吧,再多也就没什么效力了。其实以张真人之能,自己也是可以炼丹的。”
张三丰一笑道:“小友的意是说老道也可以修炼这‘三昧真火’了?”吴天远点着头道:“这样吧,我把‘三昧真火’的心诀和所需的药材,以及炼丹所需的材料,写下来,到时候找个人给你送来。张真人如果看着合适,便自己炼一炉丹试试。”
张三丰知道这“三昧真火”是吴天远的独门绝技,没想到吴天远竟然如此大度,肯将这门武功传给自己,若是别人能遇上这种好事,只怕做梦也得笑醒了。而张三丰对“三昧真火”却没有觊觎之心,当下只是道:“那也不必了,还是有劳小友帮贫道炼成一炉丹就行了。毕竟‘千年灵芝’也是一味可遇而不可求的灵药,贫道万一功力不纯,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而吴天远正色道:“张真人请不要拒绝,在下只是想将这‘三昧真火’的心诀留在‘武当派’。千百年来,‘三昧真火’的心诀屡屡失传,贵派树大根深,如果我能将‘三昧真火’的心诀置于贵派,我想今后这‘三昧真火’的心诀应当不会再度失传了。”
张三丰倒没想到吴天远竟会有这种念头,平白无故地送他“武当派”一门绝世神功。可是张三丰转念一想,这“三昧真火”的心诀为何屡屡失传,肯定有其中的道理。说明这门武功可不是一般地难练,而且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害人害己。自己身为“武当派”祖师爷,可不能害了自己的这些徒子徒孙们。可是当着吴天远的面,他也不好意思驳了吴天远的面子。当下,张三丰略一沉吟,道:“既然吴小友如此说,就请你先将‘三昧真火’的心诀拿来,待贫道看看。如果贫道觉得能留下,便留下,如果贫道觉得不能留下,当会遣人通知小友。”
吴天远当然明白张三丰的意思,道:“这门功夫的确是难练了些,不过却是威力无穷。当然修习的过程中风险也是极大,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引火自焚。如果张真人看不上眼,届时一把火烧掉就算了,以免害了你们‘武当派’,也不必派人来通知我了。”顿了一下,吴天远道:“请张真人稍候片刻,在下这就去取这些东西来。”
张三丰却道:“小友也不必那么急,我们先下去赴宴。待会贫道还有一件事情要请你帮忙。”
第十二章 利刃神刀(一)
“什么事情?”吴天远问道。而张三丰却是笑而不答,拉着他的手,一道来到筵席之前。众人见到吴天远与张三丰联袂而至,立时间都停箸不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李越前除外)。
张三丰笑着请大家快些坐下,这才与吴天远一道与李越前等人同坐一席。李越前只顾着埋头吃喝,到这时才发现一代武学宗师张三丰竟然就坐在自己的身边,一时间,他激动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慌乱之中将口中的食物尽数吞入腹中,愣了好一会才向张三丰道:“张……真人,听说你已经一百多岁了,你可真能活啊!”
张三丰没想到李越前一开口竟然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被弄得哭笑不得,也不知李越前这是夸他,还是损他。吴天远则冲着李越前斥道:“放肆!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吴天远这一声喝斥倒也吓了李越前一跳。李越前知道自己笨嘴笨舌的,说出来的话大多不讨人喜欢,所以也不敢再向张三丰说些什么,只是嘴里小声地嘀咕:“这也说错了?我爹爹也只不过活了五十多岁就死了。张真人比我爹爹多活了一倍还不止呢!”
吴天远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李越前才好,只有向张三丰陪笑道:“我这个傻兄弟不太会说话,请张真人不要见怪。”张三丰也知道李越前是个浑人,自然不会与他一般见识,笑道:“好说,好说。不过令弟的这个食量倒也是令人刮目相看。”李越前听说连张三丰都佩服他吃饭的本事,当然更加兴奋,如果本来他只能吃一头牛的话,现在非得吃上两头牛给张三丰看看不可。
吴天远则举起手中酒杯,先敬了楚春城与钟尚隐二人,道:“承蒙两位这些日子照顾舍弟,有劳二位了。”楚春城与钟尚隐纷纷客套了几句,便与吴天远、张三丰攀谈了起来。吴天远虽然骨子里有些骄傲,可是为人却没什么架子,而张三丰更是平易近人。是以众人一边饮酒,一边纵论平生,也显得十分快活。以至于,李越前有时也大着胆子插进几句话来,居然也十分得体,虽然他有时候是在胡言乱语,可是大家都瞧在吴天远的面子上,也没什么人同他计较,也没什么人敢同他计较。
当燕王朱棣巡酒到了吴天远等人这桌时,便也坐在这桌不再离去了。他有心想结交吴天远这个朋友,而吴天远则想看看这位燕王有何过人之处,值得张三丰的夸赞。吴天远在与朱棣交谈了数句之后,便隐隐有种感觉,这个人并非池中之物,日后也不会甘心只做一个亲王。
当下,吴天远悄悄地向朱棣暗示,朱棣的父亲朱元璋对他吴天远这个人的存在十分恼火,请朱棣与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而朱棣却极有分寸地向吴天远表示他与吴天远相交是不会惹怒父皇的。既然如此,吴天远也不再避嫌,与朱棣等人畅谈起来。
朱棣也有心与吴天远结交,当下也是畅所欲言。从交谈中,吴天远可以看出朱棣这个人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