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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
第二日一清早,吴天远便将清远与乌秀贤、柳含紫等人一齐唤至后花园凉亭之中。乌秀贤等人见吴天远手中拿着厚厚一沓白纸,却也不知作什么用途。只听吴天远向清远道:“贵派师祖张真人请我指点你些功夫,我想张真人自为武学大师,我若传你一些寻常的武功,张真人也未必能看得入眼去。我这里有一张《剑经》,你可以好好学学。”
说着,吴天远则取出一张巴掌大薄纸来放在清远面前的石桌之上。乌秀贤听到吴天远传给清远的武功非比寻常,心中自然大急,况且他听吴天远所传武功名为《剑经》,听着这名字似乎如同天下剑法总纲一般,里面肯定藏有极为厉害的剑法。若是乌秀贤不知道倒也罢了,可是他既然知道了,无论如何是不肯吃这个闷亏的。他立刻大声向吴天远道:“吴大哥,我们也跟了你这么久了,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将《剑经》这门如此神妙的武功传给我们修习?你可不能因为这个清远是张真人交给你的人,就厚此薄彼啊!”
吴天远笑了笑,向乌秀贤问道:“那你想如何?”乌秀贤道:“见者有份,这《剑经》我们大家也得学上一学。大家说对不对?”柳含紫等的心思倒也与乌秀贤一般,虽然见着《剑经》眼馋,却终究不如乌秀贤那般皮厚,羞于向吴天远讨要。当乌秀贤向众人问及时,众人都慌忙点头称是。只有林武堂面带微笑,一语不发。
乌秀贤见状很不高兴,向林武堂道:“怎么?林大哥不想学这《剑经》吗?”林武堂道:“当然想学了。”乌秀贤道:“你想学为什么不附和我?我大家一起求吴大哥,吴大哥见我们众志成城,万众一心,自然就不好意思只将这《剑经》只传给清远一人了。”
第十二章 利刃神刀(二)
林武堂心道我们一共也只不过七八个人,哪里能称得上万众一心,这个万众从何而出?只是他知道乌秀贤信口开河惯了,倒也不在他的言语里挑刺,只是道:“如果吴兄弟不想将这门《剑经》传给我们,又何必让我们到这里来?况且,如果吴兄弟不欲我们学这门《剑经》,我们求他就有用了吗?”
乌秀贤怒道:“胡说!我们求他怎么会没用……”突然间,他反应过来了,又惊又喜地向吴天远问道:“吴大哥,林大哥说你原先就准备将这门《剑经》也传给我们,这是真的吗?”
吴天远点了点头,道:“林兄说得不错。”乌秀贤闻言兴奋地大叫起来:“我早就知道吴大哥不是那样的人,我就知道吴大哥对我们最好了。”听他这样说,倒似他是什么都知道,而林武堂却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乌秀贤说完便望着吴天远手那张《剑经》跃跃欲试起来。
吴天远微微一笑,然后道:“你们先看,看完了便抄上一遍。”说完吴天远便独自去了。乌秀贤与清远只见那张数寸见方的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这一张纸上足有上千字,这些字一个挨着一个,好不容易才尽数挤进纸内,竟然不留一点余地。清远只看了一小会,便觉得头晕脑胀起来。
而乌秀贤一听到写字,也觉得有些头疼,向柳含紫问道:“吴大哥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看完了还要我们写出来?”柳含紫道:“我想大哥的意思是要我们先把这《剑经》背诵下来,然后再默写出来,这样就不会忘记了。”
乌秀贤道:“我早知道就是这样。”柳含紫可没林武堂那么好的涵养,闻言大怒:“你早知道还问我作什么?”乌秀贤却连一个字也没听去,也没有丝毫的礼让之风,口中嚷道:“让我先来背一背这《剑经》。”说完便从清远的身前抢过那张《剑经》来大声念道:“庄子曰:‘夫为剑者,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其又曰:‘天子之剑,以燕溪石城为锋,齐岱为锷;包以四夷,裹以四时;制以五行,论以刑德;上决浮云,下绝地纪。’……”
而东方天珠却对乌秀贤的举动大感羞惭,只觉乌秀贤从来没有过如今天这般丢人,连带着自己也是颜面扫地,当时便向乌秀贤怒道:“你给我住口!”乌秀贤见东方天珠大发雌威,立时便如老鼠见到猫一般,顿时乖乖地住口不言,惶惑不知所为。
东方天珠则指着乌秀贤手中的那张《剑经》,道:“你先拿给清远背,这是吴大哥特意为清远准备的,吴大哥肯传给你已经不错了,你凭什么竟然抢在清远之前背这《剑经》?”乌秀贤忙将手中的《剑经》交给清远,竟然连屁也不敢放一个,倒弄得清远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到了晚间,吴天远又到了凉亭来,而乌秀贤等人此时已背完了《剑经》正忙着默写。吴天远看着众人忙得热火朝天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向闲在那里无事的清远问道:“你的《剑经》写完了?”
清远点着头道:“是的。吴大侠,晚辈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本《剑经》中竟然连一招一式都没提,至于其中的剑理却都是我们所熟知的。既使不是为我们所熟知的,可是以晚辈看来,似乎也没什么用处……。”他说到这里,想到吴天远是可以与祖师爷张三丰相抗的人物,在武学上的见解比起自己来何止超出百倍?应该不会弄些没用的东西来消遣自己,因此乖乖地住口了。
而乌秀贤也在一旁道:“是啊!吴大哥,你这《剑经》是什么玩意啊?怎么我什么名堂也看不出来?”吴天远则向乌秀贤问道:“那么我让你把这《剑经》抄一遍,你办了吗?”
乌秀贤道:“这有什么难的?我正在办,一会就好了。”吴天远道:“你先拿来给我看看。”乌秀贤闻言便喜孜孜的拿来十余张纸,交给吴天远。吴天远皱着眉头看着那些纸上歪七扭八的文字,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将这《剑经》写在这许多纸上了?”
乌秀贤一怔,道:“这么多字要写在一张纸上啊?你又不早说。可是一张纸这么小,怎么写?”吴天远反问道:“既然我能写出来,你又为什么不能写呢?”这时了空、清远等人皆望着自己所抄写的《剑经》发愣,他们也同乌秀贤一般抄了好些张,自然也是不合吴天远的要求了。
只有柳含紫和东方天珠二女倒是照着《剑经》的模样一板一眼地办了。因此柳含紫眉花眼笑地将自己所抄写的《剑经》拿给吴天远,道:“大哥,你看我抄的如何?”
吴天远接过,看了一眼,只是淡淡地道:“再抄写一遍。”柳含紫闻言,立时不高兴起来:“大哥,我这上面写错了吗?你只看了一眼,就让我重抄一遍,这是什么意思?”
吴天远道:“当然得重抄了,这一次得将纸挂起来,然后用握剑的方式持笔,将《剑经》在一张纸上默写下来,最重要的是要一笔写成,中途绝不可以中断之处。等你能达到这一步了,最后就改用剑在纸上默写这《剑经》。”
“用剑怎么抄啊?”柳含紫实在有些搞不明白,“用剑也能在纸上写出字来吗?”吴天远苦笑一声,伸手便将柳含紫腰间的绣剑抽出,绣剑向石桌上一引,一张白纸飘于空中。却见吴天远手中的长剑如走龙蛇,在那白纸之上疾书起来。而那张白纸为吴天远手中绣剑力道所激,始终飘于空中。
那《剑经》足有千余字,而吴天远却在须臾之间书毕,反手将那柄绣剑归于剑鞘之中,而那张白纸却飘飘荡荡地再度落于石桌之上。柳含紫上前一步,将那张白纸捡起一看,立时矮了一大截。却见那张白纸之上被吴天远用绣剑刺出深深的蝇头小楷,却始终没有一处穿透纸背。最重要的却是这千余字却是一笔而就,中间决无半分拖泥带水。至于换行之际,更有一道道细线细若游丝,若有若无,却终无断绝之处,委实不知手上的力道应该如何控制,才能在一张薄薄的纸上刻出这样的丝线来。而乌秀贤更是面如死灰,单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写出千余字来,便已不是他所能,更别提还要用剑在纸上刻字了。
柳含紫看完了,便又交给东方天珠,东方天珠也是默然良久,方向向吴天远道:“吴大哥,象你这样使剑,只怕我们再练上十年也办不到。”吴天远却道:“谁说的?”他说着拿起一张纸来,向柳含紫和东方天珠道:“你们把这张纸找个地方挂起来,然后将全身所有的力道蓄于笔上,然后再在纸上写。”
乌秀贤这时却插进话来道:“什么?将全身所有的力道都蓄于笔上,用那么大的力气写字又有什么用?这样写出来的字难道可以卖钱吗?”吴天远道:“胡说!我教你这样运笔,不是为了让你们写字卖钱,而是教你们练功。你们虽然是将全身的力道全部都聚于笔上,最终却只能将力道一点一滴放出来。”
乌秀贤又问道:“这岂不将人累死了?我估计我只写两个字就得累趴下来,别说写满这上千个字了。吴大哥,你这样折磨我们是要干什么?”
“折磨你们?”吴天远苦笑一声,“也就算是我折磨你们了。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你们是得好好磨砺一番才行。乌兄弟,你知道练武之人最难达到的是什么?”
乌秀贤怔了一下,突然间想起在吴天远在传东方天珠剑法时所讲的话,当下道:“吴大哥不是说过了吗?我们练武之人最重要的是有头脑,有了一副好头脑什么奇招妙式都能想得出来。”
而吴天远却摇头道:“我问的是最难达到的是什么,而不是最重要的是什么。”乌秀贤傻眼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空道:“我们练武之人最难达到的是如何拥有一身强劲的内力。”
吴天远笑了笑道:“空有一身深厚的内力,却不会使用,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而我们练武之人,最难达到的就是力道的收放自如。”吴天远转头向乌秀贤道:“其实你自服食过‘天灵如意丹’之后,内力已经很深厚了,可是你的武功却始终再难进一步,这是为什么?”
乌秀贤摇了摇头,也觉得自己自服食了“天灵如意丹”之后虽然武功大进,却终不如自己想像的那般厉害,自己始终也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如今听吴天远这么一提,不觉间摇了摇头,问道:“吴大哥,这是为什么?”
吴天远道:“那是因为你不会运用力道。”乌秀贤笑道:“吴大哥说的是哪里话?我们习武之人,首先学的就是如何用力。我们大家都自幼习武,岂能到现在还不会运用力道?”
吴天远微微一笑,伸手向地上一招,距其身前两尺远处的一块小石子便如被线吊起一样,缓缓向其掌中飞来,当那小石子到其手掌边缘之时,吴天远的食指微屈,疾弹而出,正中那颗小石子之上。立时间那小石子被吴天远一指弹得粉碎,化作一阵尘雾,被微风吹拂,转眼间便无影无踪了。吴天远又向乌秀贤道:“其实以你的内力也可以作到这一点了,你试过没有?”
乌秀贤挠了挠头,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本事?我来试试。”说着,他也学着吴天远的架势,对着身前的一枚小石子一招手,可是那枚小石子却不领情,硬是赖在地上,死活也不肯挪窝。乌秀贤的脸上微觉有些发热,只得俯身将那枚小石子捡起来,然后向上一抛,也学着吴天远那样一指弹在那小石子之上。可是那小石子却没碎,而是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破空而出,转眼间也是无影无踪了。只看得众人心头皆是一凛,心中中皆想这小叫化子的内力果然了得,看来这“天灵如意丹”果然非同凡响。
乌秀贤却显得十分沮丧,冲着吴天远道:“吴大哥,你看看,还是不行。”吴天远道:“你知道吗?运力之道就是将全身的力道聚于一点,当吐劲之时,便将所有的力道全部发出去,其间决不容有一丝散失。”
了慧决得有些不解,便问道:“把所有的力道都发出去?那不是没有能力再发第二招了吗?”吴天远道:“一击便可以制敌了,哪里还用得着第二招。再说一旦你们的内力到了生生不息之境,一身内劲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之时,到那时候你们就会体会到空有一身力气却使不出去的痛苦了。”
乌秀贤闻言大喜,道:“吴大哥说得太对了,既然第一招便能制敌了,哪里还能用得着第二招?这个小和尚是个猪脑袋,什么也不懂。吴大哥同他说话也就如对牛弹琴。你也别白费力气了,还是快教教我怎么能将一身的力道发挥到极致吧!”
了慧听乌秀贤说他是个猪脑袋还奇蠢如牛,立时反口相击道:“你才是个猪脑袋!不对!你就是一头猪!吴施主同你说话……”而乌秀贤现在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东方天珠未来夫君了,因此她听到了慧说乌秀贤是一头猪便不乐意了,打断了了慧的话头,道:“小和尚,出家人不得妄语!你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猪了(她说着便指了指乌秀贤)?你小心日后得下拔舌地狱!”
了慧见东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