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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远见到杨疆闲的神色,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一笑道:“老哥哥请放心,这上面并没有一招一式,只是我自己的一点感言而已。”杨疆闲听到这话,这才将信将疑地收下那张纸来。而刘四海却没有刘四海那么多想法,见到杨疆闲收下,自己二话不说也将那张纸收入怀中。
吴天远等人坐上酒桌刚刚举杯,李应昌却走了过来,凑到吴天远的耳边道:“吴公子,外面有人求见。”吴天远不得不收回酒杯,淡淡地问道:“怎么?又是来找我比武的?”
“那倒不是。”李应昌苦笑一声道,“那人是来拜师的。而且说只要吴公子不收他做徒弟,他就跪在门前不起来。”
吴天远道:“那你去对他说,说我不收徒弟,他就算是在我的门前跪上一年也是没用的。”李应昌显得有些迟疑,他估计吴天远的这番说词对付不了门前的那个拜师的家伙,不过他仍照着吴天远的话去办了。
李应昌走后,众人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也未能吃上两口菜肴,李应昌又走了进来,向吴天远道:“吴公子,那人不肯回去。而且……”
“而且什么?你不用吞吞吐吐的。”
李应昌道:“而且外面又来了一个少年人,说是一家老小都被仇家赶尽杀绝了,希望能拜吴公子为师,习成绝艺以报血海深仇。”吴天远闻言不禁苦笑一声,许久也未能说出一句话来。
暖阁之内,丘玄清与卢秋云等人正品茗闲聊。却听周真德向丘玄清问道:“大师兄知道师父为什么又突然闭关吗?”丘玄清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听说那天曾来观看师父与吴天远一战的人回去后大多都闭关清修了。如楚春城、独行狼到现在仍是闭关不出。或许师父在那一战中也是收获颇多,所以想静下心来闭门思索一番。”
刘古云却摇头道:“不对!如果师父因为这个原因闭关清修的话,那就应该在与吴天远一战之后便去闭关。可是师父却是在那一战数日之后也未曾闭关。据我所知,师父是在见过清远之后才闭关的。据清远说,似乎吴天远托他带了些东西给师父。”
卢秋云道:“三弟说得不错,也不知吴天远给师父送了什么东西,值得师父如此重视。我这就去将清远召来,好好问问。”杨善澄笑道:“清远从吴天远那里回来之后也变得鬼鬼祟祟的,拿了笔墨纸砚,整日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知道他天天在写什么东西。”
杨善澄说得卢秋云更是大感惊奇,心道:“师父让清远去吴天远那里,是想让吴天远传授些武功给清远的。怎么清远回来却练起字来了?难道武功是靠练字练出来的?”一想到这里,卢秋云更是坐不住了,也再同大家多说,便寻清远去了。
不一会功夫,卢秋云便带着清远回到了暖阁内。本来他也可以单独询问清远,然后再回来告诉丘玄清等人。可是他们师兄弟感情极深,他知道大家都急于想知道答案,因此他也不愿意让四位师兄弟在自己之后知道其中的内幕,所以便领着清远回到暖阁内。
清远见过了丘玄清等人之后,丘玄清这才向清远问道:“听说你从吴大侠那里回来时,吴大侠曾托你给祖师爷捎带了一些东西。你知道那些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吗?”
清远摇了摇头,道:“弟子回来的时候,吴大侠交给弟子一个木匣,让弟子带给祖师爷。一方面那木匣上贴着封条,封条上写着:‘张真人亲启’的字样,另一方面,弟子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偷看吴大侠送给祖师爷的东西。”
卢秋云等人听到这里不禁微感失望。不过他们也知道清远这件事情办得很对,若那木匣交到他们的手上,纵然师父不会怪罪他们,他们也不好意思将封条撕了,偷看木匣内的事物。
刘古泉这时又问道:“那么你亲手将那个木匣交给祖师爷了吗?”刘古泉心思慎密,熟知张三丰的个性,知道张三丰一旦见到那个木匣,一定会当场打开。如果清远是亲手将木匣交给张三丰,清远一定能看到木匣里究竟有些古怪的事物。
清远点了点头,道:“是啊,祖师爷一看见那个木匣,当时也是十分高兴,便当着弟子的面打开了那个木匣。从那个木匣里取出一个大大的纸包出来。弟子当时只见那纸包上写着五个字:‘勿入俗人眼’。当时祖师爷笑着对弟子说:‘呶!人家还不给你看呢!’说完,就让弟子出去了。没多久,祖师爷便闭关了。所以弟子也不知道那个纸包里究竟有些什么东西。想来祖师爷闭关多半与吴大侠送的那个纸包有关。”
卢秋云听到这里,不禁心里有气,道:“这个吴天远办起事来鬼鬼祟祟的,难道他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刘古泉却道:“二师兄可不能这么说。依我看,这个吴天远堂堂正正,气派大得很,可不似你说的那种鬼鬼祟祟之人。再说这话若是传到师父的耳朵里,他老人家多半会不高兴。”
卢秋云苦笑一声,道:“三弟说的是,为兄这不是不知道那纸包里包的是什么玩意,心里急得慌吗?”刘古泉听到这里一笑,又向清远问道:“祖师爷拿那个纸包的时候,你能估计出那纸包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吗?”
清远道:“其实,当时弟子也是十分好奇,所以祖师爷那个纸包的时候,弟子看得也是十分仔细。据弟子估计那纸包里可能藏了一本书。或许是武功秘籍之类的东西。”
周真德却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道:“武功秘籍?武功到了师父这种地步,还有什么武功秘籍能让他老人家动心?”杨善澄道:“这也难说,吴天远的武功当真是千变万化,也有不少令人能以索解之处。如果是他的武功秘籍,师父他老人家肯定会另眼相看的。”
于是众人纷纷猜测吴天远究竟为张三丰送来了什么武功秘籍,才会使得张三丰闭关静修,正在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之际,众人却听得张三丰的声音响起:“怎么了?你们都这么想知道吴天远给为师送来了什么宝贝?”
丘玄清等人听到张三丰的声音,个个又惊又喜,忙迎出阁外。张三丰面带微笑走进暧阁,于居中落座。丘玄清等人只觉得数日不见,张三丰的面容似乎有了一些改变,可是究竟哪里改变了,丘玄清等人一时也说不上来。
张三丰坐定后,丘玄清等人就着烛光仔细一看,却觉得张三丰的肌肤丰润,面上的皱纹也少了许多,全身上下散发了一种淡淡如玉色般的光辉,难怪自己等人觉得师父的容貌变了许多。可是究竟师父的身上为何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丘玄清等人却说不上来。他们却听张三丰道:“吴天远给为师送来的肯定是宝贝,究竟是什么样的宝贝,你们也不必那么费心去猜测了。”卢秋云等人听师父如此说,自然也无人再敢向张三丰询问了。而张三丰这时又向众人问道:“最近吴天远那里如何?”
第十三章 定天九式(三)
卢秋云笑道:“听说吴天远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啊!自从吴天远与师父战成平手的消息在江湖上传开后,每天都有来历不明的江湖人登门拜访。有的人是想通过击败吴天远一举成名,另有一些人则是想到吴天远那里拜师学艺。有的人则劝吴天远开宗立派,还有些人甚至谎称自己身负血海深仇,让吴天远传他们一身绝艺,更有些无赖之辈,直接跪在吴天远住处的门前,声称吴天远若是不收他们为徒,他们就一直跪在那里,永不离去。总而言之,这些日子以来,吴天远与李越前忙了个焦头烂额,也得罪了不少人。”
张三丰眯缝着眼睛听完了之后,叹了一口气,道:“一个人成名了,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这些事情,我们以前也曾经历过,因此我们也用不着笑话吴天远了。”
卢秋云道:“徒儿并不是想笑话吴大侠。我只是想着那些劝吴天远开宗立派的人好笑。虽然凭着吴天远的武功,自立门派,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可是一则吴天远也太过年轻,从他内心深处,肯定未曾想过要开宗立派。更何况,他们撺唆吴天远开宗立派,吴天远身边的那位‘女诸葛’柳含烟也不会答应。如今的情形很清楚了,吴天远与李越前基本上都已经入赘‘昊天堡’,他们的武功自然会被‘昊天堡’视为囊中之物,怎么会容他人染指?”
张三丰皱了皱眉头,淡淡地道:“秋云,从我对吴天远的认识看来,他那个人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在关键问题上,是不会轻易为人左右的。另外,‘女诸葛’柳含烟也是一个人物,为师可以看得出,她对吴天远是真心的。虽然‘昊天堡’内有人持这种想法,可是柳含烟定不会有这种想法。我们修道之人,心胸要放宽一些,别总是哪里黑,便往哪里看,也别总是看别人的笑话。另外你也不要总是将别人想得那么卑鄙。
张三丰的话说得很重,卢秋云闻言色变,一时间汗透重衣,恭声道:“弟子知错了!”
张三丰见卢秋云脸上有了悔过之色,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向众人道:“我为什么会如此说,肯定是有其中的缘故。你们知道吴天远最厉害的一门功夫是什么吗?”
张三丰在武学上的问题,通常是极难回答的。众人虽然各有答案,可是一时间谁也不敢回答。生怕说错了,闹了笑话。刘古泉小心地应道:“弟子曾听师父说过,吴天远的‘三昧真火’是绝世绝学,想来应该是他最厉害的一门功夫了。”
张三丰点了点头,从怀中持出一本薄册出来,向众人道:“不错!就在那日为师与吴天远一战之后,吴天远便提出来要将‘三昧真火’这门绝世绝学留在‘武当派’。而且,他很快就兑现了自己的诺言,让清远将这门‘三昧真火’的心法交给为师。”
众人闻言之后都是一惊,丘玄清等人皆在心中暗道天底下哪里有这种事情?吴天远竟然肯将自己的神功绝技拱手送人?如果是这样,“三昧真火”便不会再是他的独家秘技了,他难道不心疼吗?可是众人看着张三丰手上的那本薄册上赫然写着“三昧真火”四字。
周真德看着本“三昧真火”,过了好半晌才半信半疑地向张三丰问道:“师父,这本‘三昧真火’的秘籍该不会是假的吧?”
张三丰却摇头道:“吴天远是天下第一信人,怎么会用一本假的‘三昧真火’秘籍来诳骗为师?再说为师已经将这门‘三昧真火’从头到尾仔细地看过一遍,是真是假,难道为师还分辨不出来吗?”
刘古泉这时方向张三丰问道:“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古怪吧?难道这门武功非常练不成?还是另有什么隐情?”
张三丰笑了笑,道:“当吴天远向为师提及要将‘三昧真火’心诀留在我‘武当派’时,为师便在心里想,自古以来,‘三昧真火’这门神功绝技的心法屡屡失传,其中肯定有它自身的原因。而当为师仔细观看了‘三昧真火’心诀之后,果然不出为师所料。”
卢秋云问道:“是不是这门神功太难修炼?”
张三丰颔首道:“岂止单单是太难修炼?修炼这‘三昧真火’的第一条件就是要万物不动其心,或者是至万念俱灰之境。你们想想看,一个人到了这种无欲无求的心境,或者已达心灰意冷,漠视生死的地步,谁还会有心思去炼什么‘三昧真火’?”
众人听到这里都不约而同地点起头来,周真德却有些不服气,向张三丰问道:“可是那为什么吴天远却能练成‘三昧真火’?”周真德的意思是说他看吴天远也不似一个万物不动其心,或者是万念俱灰之人,却能练成“三昧真火”,这不是骗人吗?
张三丰道:“吴天远之所以能练成‘三昧真火’是有其原由的,他当初为了其师李青山医治绝症,立志要练成‘三昧真火’为其师炼丹。可是他眼见着李青山的病情一天比一天,最终还是到了万念俱灰之境。他也没想到就在那个时候,他竟然能练出‘三昧真火’来,不过他等他当真练成了‘三昧真火’,还是太迟了,终究没能救到李青山的性命。”
丘玄清点头道:“吴大侠尊师重道,孝心可嘉,的确是我辈的楷模。”他听得吴天远是为了救师父的性命而立志修炼“三昧真火”,当真是心慕不已,一时间竟不再直呼其名,而称呼其为吴大侠了。
张三丰接着道:“吴天远的这门‘三昧真火’极其厉害,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天下第一神功,老实说为师的‘无极真气’若与之相较起来也实是相形逊色。”丘玄清等人知道张三丰很少服人,既然连他都这么说,便可知这“三昧真火”有多厉害了。周真德更是心向神往,那“三昧真火”的心诀若不是在师父的手中,而是在别人的手里,他一定会抢过来细细研究一番,看看究竟这“三昧真火”为何如此厉害。
周真德只听张三丰又道:“世上之事大多有一利必有一弊,也正因为‘三昧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