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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劫-第2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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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莹玉挑起大指,道:“好样的,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完,彭莹玉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双手捧出,冲着吴天远大喝道:“吴天远,你还不给我跪下?”

在场之人此时尚未看清彭莹玉手中物件,心中却在想你彭莹玉手上能拿出什么东西来?此刻便是拿出玉皇大帝的令牌来,也未必能号令动吴天远。彭莹玉是不是疯了?甚至连张良望都觉得彭莹玉有些失常了。

可是结果却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吴天远一见到彭莹玉手中的物件当时面色大变,“卟嗵”一声便从马背上掉落下来,直挺挺地跪在地上,道:“‘青衣门’弟子吴天远敬候掌门之令。”这使得在吴天远身边的李越前惊讶得张大了嘴,老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到这时,众人才看清彭莹玉双手所捧是一个外形古怪的捣药钵。这个捣药钵是铜铸的,外方内圆,在药钵的外面的四面上刻着鎏金四字:“如见祖师。”只是药钵有些年代了,上面的金字显得有些斑驳。接着彭莹玉又将药钵冲着吴天远倾侧,道:“吴天远,你看清了,这可是‘青衣门’的掌门令符?”

吴天远见那药钵之内另刻有八字:“投身杏林,治病救人。”与师父平日里所说的一模一样,自然是本门的掌门令符不会错的。虽然明知自己一旦认定这掌门令符的真伪,会令自己处于万劫不复之境,可是他仍然点了点头。

彭莹玉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你就是承认我这个掌门人的地位了?根据‘青衣门’的门规,无论掌门人要求门人弟子要求做什么,门人弟子都不得拒绝,是不是?”

柳含烟虽然想到彭莹玉的手中握有一样对吴天远极为不利的东西,却没想到彭莹玉的手中竟然握有如此要命的令符在手中。她心头念头急转,可不能让彭莹玉就此控制了吴天远,当下忙向吴天远道:“天远哥,你可别听他胡说。彭莹玉他自己身为‘白莲教’的护教长老,又从未拜过‘青衣门’门下任何一人为师,纵然他手里握有掌门令符,也不能算是‘青衣门’的掌门。”

彭莹玉却道:“我想‘女诸葛’可能不太清楚,按照‘青衣门’门规,无论任何人拥有掌门令符,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青衣门’的掌门。‘青衣门’的祖师早先定下这个门规只是为了防止门下弟子在行医治病时见死不救,所以这掌门令符只允许在病家的手中流传,‘青衣门’的门人弟子则反而不可持有这掌门令符。当然,‘青衣门’的祖师爷可没想到他的门派内竟然会出现如吴天远这样的大高手,嘿嘿,吴天远你艺成之后,这掌门令符一直就是你的一块心病,即使你找到了这令符,碍于门规,你也无法将其掌握手中。另外,你也是怕受了人家的要胁,而受命于人,所以也一直不敢去找这掌门令符。估计你指盼着‘青衣门’门人凋落,知道这些规矩的人大半都入了土,日子拖得越久,对你越安全。可是你却没有想到这掌门令符最终却落在熟知‘青衣门’门规的贫僧手上。”

在李越前的印象中,吴天远除了对父亲李青山跪拜过以外,还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如此恭敬过。再听彭莹玉如此说方才知道原来父亲的师门里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古怪的规矩。当时,他就大喊起来:“这个门规定得不对,得改改!而且现在就得改。”

而吴天远跪在地上,脸色难看极了,时常挂在脸上的那种特有的微笑也不见了踪影,冷冷地向李越前道:“住口!”李越前见到吴天远已处在暴怒的边缘,当下只有乖乖地闭嘴。吴天远这才向彭莹玉道:“既然你对本门的门规如此清楚,又何必问我?要我做什么事情就尽管说吧!”

彭莹玉道:“我只让你干一件事情,就是杀了燕王朱棣与徐达!”

虽然大家都知道彭莹玉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来,可是当彭莹玉说出这样的要求,大家的心头仍是一凛。他们的面前有“白莲教”的五千铁骑,而己方只有两千来人的乌合之众,如若当真拼杀起来,未必能是“白莲教”的对手。他们所倚仗的不过是吴天远与张三丰这两大绝世高手联起手来能够倒传乾坤而已。可是现在这两大高手之中已有一人为“白莲教”所用,他们即将面对从未有过的一场血战。

吴天远一脸漠然地站了起来,转身面向朱棣与徐达这翁婿二人。在场的人立时都将整颗心提到嗓子眼,谁都知道吴天远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是惊天一击,普天之下除了张三丰之外,再也无人可以阻止吴天远。

果然,吴天远的身形还未动,张三丰却已到了吴天远的面前。吴天远微微一欠身,道:“张真人,对不起了,在下实是身不由己。”

张三丰笑了笑,双目中奇光闪烁,道:“老道明白小友的苦衷。可是你也不一定要听从彭大师的吩咐。”

吴天远听到这里,微微一怔,惊异地望着张三丰,也不知张三丰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见张三丰回过头来,向着刘古泉一指,道:“古泉,你把那东西拿出来吧。”

刘古泉当下伸手拿出一样物件来,吴天远一见却是神光大变,一时间也呆在了那里。却见刘古泉的手中却又是一个与彭莹玉手中所持一模一样的捣药钵。药钵的外面也同样镌刻着“如见祖师”四字。刘古泉又将捣药钵倾侧,吴天远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写着“投身杏林,治病救人”八字。而在场众人也同样是被这一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刘古泉笑道:“依照彭大师的说法,无论谁拥有‘青衣门’的掌门令符,都可以向‘青衣门’弟子提出要求,而‘青衣门’弟子不得拒绝。所以,吴大侠,我令你尽力保护燕王和魏国公,不得让任何人伤了他们一根毫毛。”

彭莹玉没想到刘古泉的手上竟然也会冒出一个“青衣门”的掌门令符。随即,他便反应过来,大声喝道:“吴天远,你别听刘古泉胡说八道,他手上的那个令符是假的,我手上才是真的。你快照我所说的办,否则你就是欺师灭祖!”

彭莹玉说得没错,当日张三丰找刘古泉单独商量时,张三丰便猜到彭莹玉的手中可能拥有“青衣门”掌门令符一事,向刘古泉讨主意。刘古泉思来想去,便提出请“七巧头陀”假造一个掌门令符,以备不时之需的计策来,得到了张三丰的首肯。一来“七巧头陀”的技艺精湛,二来张三丰早年也曾亲眼见过“青衣门”掌门令符的模样,所以他们手中的令符当真可以算得上是以假乱真。

吴天远以前也没见过掌门令符的模样,关于掌门令符的一切,他都是从师父那里听来的。因此,他见到两个掌门令符同时现身,一时间也莫知所从。但是他打心眼里希望刘古泉的掌门令符是真的。所以当彭莹玉再度发出号令时,他仍是一动未动。

柳含烟见状悄悄走到李越前的身后,用手指尖顶了李越前一下。李越前现在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傻大个了,也明白自己此时该说些什么了,当时便向着彭莹玉大声道:“你凭什么说你手上的令符是真的,而刘老道手里的令符是假的。我看你手里的令符才是假的。”

彭莹玉显得有些气急败坏,道:“你胡说!我手上的令符才是真的,我与李青山相交多年,受李青山之托花了七年时间才从一个病家的手中找到的。所以我手里的令符才是真的!”

李越前道:“你还好意思提我爹?我爹当年就是托你这样逼迫我们兄弟的吗?”彭莹玉听到李越前这话不禁老脸微红,心中实是羞愧不已,道:“这是你们逼我的,在京城我就劝你们早点离,你兄弟二人对我的话压根就是不理不睬。现在是我‘白莲圣教’的危急关头,你不能怪我出如此下策!”

李越前的话出口之后,柳含烟则对着李越前挑起大指,示意李越前说得不错,接着,又分别指了指彭莹玉和刘古泉手中的掌门令符。李越前当即会意,向彭莹玉道:“彭大师,你也别急着自吹自擂,你和刘老道手里的掌门令符究竟谁是真,谁是假,只凭你们二人自己说也不算数。这个世上最有资格分辨掌门令符真假的人就是我和大哥。而大哥是‘青衣门’的弟子,是不能碰那掌门令符的。李青山虽然是我爹,可是并没有收我为‘青衣门’的弟子,所以我才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你快把你手里的令符拿来,让我辨一辨真假。”

彭莹玉心想,你这小把戏只能骗骗三岁孩童。若是我将掌门令符交给你,你又如何能归还于我,没了掌门令符我又如何能号令吴天远?可是他明白,即使他现在手里抓着掌门令符同样也号令不了吴天远,因为刘古泉的手中还有一个掌门令符。而且自己不敢将掌门令符交给李越前辨认,刘古泉却是敢的。到时候,只要李越前宣布刘古泉手中的掌门令符为真,自己手里的真货立刻便成了假货,对吴天远毫无约束力了。一想到这里彭莹玉不禁在心里大骂“武当派”的道士们卑鄙下流,下流无耻,无耻卑鄙,竟然连这种造假的下三滥手段都使了出来。纵然他彭莹玉聪明一世,到了此时也是进退维谷,举着手中的令符,不知所措起来。

就在这时,张三丰的身形如被微风吹动,冉冉而起,却在转眼之间到了彭莹玉的马前,右手一探,食指中指直插彭莹玉的双眼。此刻彭莹玉脑内一阵混乱,也没想到张三丰会在此时偷袭,突然间只觉眼前一黑,心知不妙,百忙之中身体向后一仰,左臂疾挥,去截张三丰脉门。时下情势对彭莹玉来说万分危急,是以他这一击实是用尽平生之力。

可是彭莹玉挥手却捞了个空,平生之力尽用在自己的手臂之上,所幸其发现不对劲时,略略收回了一些力道,使得自己的手臂没因此脱臼,身体却为这股力道所牵连,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与此同时,他只觉手上微微一轻,“青衣门”的掌门令符却已到了张三丰的手中。

而彭莹玉身边众高手也没想到一代武学宗师张三丰也会出手偷袭,再者张三丰的动作看似不疾不徐,实则快逾流光,也不容众人作出任何反应。当众人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张三丰已经返回马背之上,驱马到了李越前的身边。

张三丰一边将手里的掌门令符交给李越前,一边吩咐刘古泉将其手里的假货也交给李越前分辨。李越前接过真假两个掌门令符,哪里去分辨什么真假,抬手便抽出腰间的“炫龙刀”将那两个掌门令符削成无数碎片。

吴天远见状不禁向李越前怒道:“这可是师门重物,你拿到手也就罢了,怎么还毁了它?”李越前则道:“我的大哥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好汉子,怎么能一天到晚对着这两块铜疙瘩下跪?万一以后,这东西再被什么卑鄙小人得去,你还要向人家下跪不成?”

吴天远不说话了,李越前是自己的兄弟,是师父唯一的骨血,即使犯了再大的错,他也是无可奈何的。其实他的内心深处对销毁这样师门重物也是十分赞成的。他自艺成以来,一直对这掌门令符担心不已,使得他干什么事情都缩手缩脚。如今他亲眼目睹这长久以来一直束缚在他心灵之上的沉重枷锁被李越前毁去,也是轻松不已。

李越前见吴天远默认了这一事实之后,纵身下马,向张良望道:“张教主,绕圈子的话我李越前也不会说。今天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我想与张教主打一个赌,也不知张教主有没有这个胆量。”

张良望不知道李越前要同他赌什么,可是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也不愿退缩,只有冷笑一声,问道:“你要赌什么?”

李越前扬起手中的“炫龙刀”,道:“大家都是练武之人,当然比武功!我赌张教主不能胜过我手中的这把刀。”

“赌注是什么?”张良望又问一句。

李越前道:“如果张教主胜过我,我和大哥立刻离开此地,从此之后,只要有‘白莲教’的地方,我们兄弟便退避三舍。而如果张教主不能胜过我李越前,也请张教主立刻带着你的人离开此地,别再打燕王和魏国公的主意!”

在场之人闻言皆是一惊,无不暗捏了一把冷汗,所有的目光却都聚集在吴天远的身上。李越前的赌注可不小,一旦李越前落败,吴天远便要与李越前一道离场,那将只剩下张三丰一人独撑大局,可以说护卫燕王的实力顿时损失近半。而且,从此之后李越前与吴天远这兄弟二人不但得夹着尾巴做人,一旦燕王和魏国公因这一豪赌被“白莲教”杀害,他们还得担当千古骂名。当然一旦李越前能够获胜,对于张三丰与灵真大师等人来说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他们也并不想当真与“白莲教”的五千精骑硬碰硬地血拼一场。那样一来,即使他们将燕王与徐达护送至京城,对他们来说所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而对于张良望来说,这一赌注也同样不轻,长久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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