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细细的云丝勒得紧紧的,向外不停地渗着血水,浑身冰凉,像是刹那间坠入冰窖。
止不住的懊悔,铺天盖地而来……若是同生共死,便没有以后的分别。若是当初坚持一下,便不会是这种结果……
无数个假设,汇成了她心底深深的剧痛!将她整个神志都带出了躯壳之外,这样地孤单,不如死去……
她懊悔得要死,越想越是自责,挣脱洛锦枫,发足就狂奔了出去。
“五十郎……”洛锦枫大惊,撩袍运气,宛若一道白光,也追了出去。
他跟在她的后面,既不敢追上去,也不敢落后太多,一路追追停停,看见五十郎跌跌倒倒地绊倒许多次,双手膝头都是破痕, 鲜血隐隐地渗出,心疼得有如刺戳。
“我为什么要和洛锦枫先走?”她犹自喃喃自语,越走越是偏僻。
满眼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滚落,手脚上都是被尖石割破的伤口,:“我为什么要那么的愚蠢,害得你武功尽失。”
她抱臂停了下来,浑身剧烈地抖动。
“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你?”她的泪水连着鼻涕一起流下,终于爆发,蹲了下去,嚎啕大哭,“没有我,你仍然是天下无双的无双公子啊……”
洛锦枫停在她身后五十米之外,静静地看她哭泣,胸口闷闷地痛,恨不得冲上去, 将她拥入怀里。
“啊……”五十郎抱住自己的头,仰天嘶声呐喊,那喊声冲破云霄,凄凉绝望。
“无双……”
“无双……”
她每叫一声,都会竭力地呼吸,像是随时都会晕倒过去,“无双……”最后一声蕴在了她的嘴里,变成了呜咽。
“我不要你走!”她的声音小了下去,头埋在膝盖之中,像只小猫眯一样呜呜的哭泣,“我不要你走……”
最后声音终于淡了下去,趋于沉寂。
“五十郎,”洛锦枫大感不妙,掠身飞奔过去,伸手拉过半蹲在地上的五十郎,只见她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已经昏厥过去,她的嘴唇发紫,面色苍白,触手的皮肤,冰凉入骨。
他立刻惊得失了方寸,颤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还好,尚有一丝薄弱的气息,温温地透出来。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用指腹轻轻地抹去五十郎脸上的泪水,叹息道:“若是这个结果,当初我便不会拆了你们。”
他的确懊恼后悔,不过,他并不知道,如果时光倒流,以他的脾气,大概还是会再重复一次的。
五十郎足足昏睡了三天。
因为情绪波动巨大,让她身体里的毒素一下子有了反应,爆发了出来,如果不是冷无情用其他的毒素,以毒攻毒压制了下来。不消一时半刻wωw奇Qìsuu書网,估计她就彻底沉睡了。
“我饿了,要吃饭。”这是她张开眼的第一句话。
守在她床边的洛锦枫立刻大叫:“骑七,上菜。”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满脸的憔悴,就算是吩咐饭菜的时候,眼睛片刻也不敢离不开五十郎。
“我要吃肉。”五十郎笑嘻嘻地看他,从床上一跃而下,拍着屁股道,“冷无情呢,他在哪里?”
她好像一下子又恢复到了那个没心没肺只有胃的五十郎了,洛锦枫眼眸沉沉,带着几分担忧看了过来。
“洛少,他在哪里?还有段水仙,我想见见他们。”
窗外的两位,听到她这么一说,都呼出一口气,垂着头,一个接一个地走了进来。
“我有话要问你们。”
她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好像一切都放开了,冷无情和段水仙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满满的困惑。
“无双,他掉下去后,你们有没有下去找过他?”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哪能不找?
五十郎的眼突然一亮,眸子立刻就有了光彩:“那么结果呢?”
“没有,什么也没有找到。”
“那便好,”五十郎笑眯眯地点头,“他没有带上我,是不会自己先去的。”
“那么无情,”五十郎的笑凝结在脸上,眼底带着跳动的火焰,慢条斯理地问道,“你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
冷无情苦笑了一下,答道:“如果是今时今日,我也不会下那个杀手。”
五十郎的眼射出烈烈的火花,炙得冷无情惊了一下,道:“我原来不知道,有个手足会带来这么一个小嫂嫂,若是早点知道这样,我的确不会下杀手,我这么做,”他顿了顿,萎靡地叹了口气,“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自然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
“我极小的时候,是被困在宝蟾宫的地下室内的。”冷无情的眉角带着一丝冷然,淡淡地开口,“从小,我便是一个人,住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服饰我的,尽是些聋子哑巴,门的尽头,都是铁栏杆。”
五十郎皱眉,有些心痛他脸上的苍白。是什么样一种情况,让一个小小的孩童,会遭受如此的待遇?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生活的,我的生命里,永远都是漆黑冷静的一片。”他叹了口气,看见五十郎皱着眉,微微一笑,道,“每年最开心的时候,是母亲过来探视我的时候,她会做的东西不多,只有一样,便是碗珍珠翡翠白玉汤。”
五十郎叹了口气,想起自己那不甚成功的汤水,很是羞愧。
“每月的前几日,都会有人送来不同的药汁,让我服食下去,”他的脸色渐渐地暗淡了起来,眸子里带着恨意,“到了月末,便会有人来取我的鲜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我十岁那年,才第一次出了暗室,据说是宝蟾宫的老宫主觉得我资质尚好,决定收我做关门弟子。”
他冷笑了一声,眼眸里尽是冷然:“我学的,总比同门少些许,别人能运气的时候,我却尚不能运满内力,别人学满一整套剑法,我却只能重复着扎马步,连剑鞘都没有摸过。”
“为何会如此?”五十郎忍不住地问道。
洛锦枫叹气道:“定是有人不想让你真的习得武功。”
冷无情斜睨了他一眼,点头冷笑道:“的确如此,我从师三年,所学到的,都只是皮毛,不过却再也不用吃药割血了。”
“难道是有人替你做那样的事情。”段水仙也忍不住插话进来。
“嗯,”冷无情咬牙,恨恨的一笑道,“的确,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些事情,都给我的母亲担了过去,她是苗人,又在幼年服食过宝蟾的浆水,以她的血炼制药品,比我上佳。”
五十郎听的毛骨悚然,道:“药品?”
“是,药品,”冷无情轻轻一笑,道,“是我那好爹爹的药品。”
“是冷老庄主?”五十郎倒抽口气,想起在御剑山庄,众人口里德高望重的老庄主,不禁大吃一惊。
“不错,就是江湖上盛传义薄云天的冷老庄主。”他哈哈仰头大笑几声,眼睛里都是恨恨之色。
“他不是已经过世了吗?”五十郎小心翼翼地问。
“嗯,冷老庄主是过世了,”冷无情冷哼了一声,“可是,宝蟾宫的老宫主却是存活了下来。”
“那和无双又有什么关系?”五十郎听得云里雾里,索性挑了自己最想听的问道。
“当然有关系,”冷无情叹气,“因为那个人,修习苗寨的秘功,到了最后一层,当中有个药引,便是自己亲生子女的骨血,非亲生,不能食用。”
这下,连段水仙和洛锦枫都倒抽一口冷气,齐声道:“好邪门的武功。”
“我的血液里,有自己配置的毒药,他食过一次,险些走火入魔。那次,我乘了空隙,顺势将他关进了宝蟾宫的地下室。”
冷无情冷笑:“我也要让他尝尝那种孤寂黑暗的感觉。”
“然后……”这种事情肯定有后续,否则后面便不会横生那么多的枝节,五十郎叹了口气,“肯定发生了什么?”
冷无情眼眸沉了沉,道:“关进去的第三天,便有教众来报,那个人,因为走火入魔,暴毙在地下室。”
“又死了?”五十郎很是诧异,问道,“这次是真的假的?”
偏偏他还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带着困惑,又自己答道:“他若是死了,后面的事情,便不会这么复杂,骨血,骨血……”她抬头,恍然大悟。
冷无情点头,含笑道:“的确这个原因,死去的那个,绝对不是那个人,他的头发内,正中间,有颗痣,我曾习武时,见到过,那么隐蔽的一颗痣,料想伪装之人肯定想不到。”
“结果没有?”五十郎瞪眼。
冷无情点头道:“没有,虽然他逃了出去,却也是身负重伤,没有冷无双的骨血,这么也恢复不了内力。”
五十郎咬牙怒斥道:“所以你便遣人去暗算冷无双?”她咄咄逼人地逼近冷无情,厉声道,“冷无情,若是他真的有三长两短,我就算死,也会拖着你。”
冷无情久久不语,带着懊悔长长一叹:“难道,你以为他会存活,那悬崖高千尺,抛一粒石头下去,都听不到回音。”
言下之意,冷无双绝无生还的可能。
五十郎咬唇,眼睛里生出坚决来,斩钉截铁道:“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去,因为,我和他,是命里系在一起的两个人。”
她说的那么坚决,仿佛在说服自己,也在极力地说服别人。
洛锦枫当即皱眉一叹,胸口沉闷。
“我要去寻他,只得一年。”五十郎叹气,随即笑道,“如果一年之内找不到他,我会继续寻他……”
她的眼睛黑中透亮,带着极坚毅的神色,道:“那我便下黄泉去寻他。”
上穷碧落下黄泉,就便是九重天外,也要和他一处。
“五十郎!你……”洛锦枫再也忍不住,心中如同数千根针同时扎向胸口,那种痛楚,是绵绵的,密密的,无处可逃。他长长地叹气,除了叹气,也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发泄的途径。
段水仙的眼黯了黯,心口抽痛,带着愧疚,慢慢地从屋里退了出来。
她和冷无双之间,似乎已经密不透风,窄得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一个心中烙着别人的女人,这么争取的来,也注定是个蚀本的生意。
段水仙从来不做蚀本的生意,那么,就该这么放手吗?
他靠着客栈的墙壁,内心宛如剖开了一个洞,空空的痛,第一次发现,原来除了容貌和金钱,还会有让自己情绪波动的事物。
这个认知,让他委实慌乱起来。
武林大会一直举办到第五天,仍然没有个结果。台上的崆峒派对决飞虎帮,从早晨一直打到了下午。
“啊呜,”灭鸟师太打了个哈欠,眼泪汪汪的看台上,举刀不停互相触碰的两位掌门,怒道,“这样下去,再打完五天也不会有结果。”
事实上,这两派从武林大会第一天就开始对决了。
第一天,两派掌门摸刀瞪视瞪视,再瞪视……
第二天,两派掌门抽刀高举,高举,再高举……
第三天,两派掌门抽刀高举吐口水,当天比赛结束时,两人口干舌燥,浑身上下都是湿迹……
第四条,终于有了质的飞跃,两派掌门迈进一小步,武林大会迈上一大步,他们终于举刀相向了。上半场是崆峒掌门满场游离,下半场是飞虎帮掌门四处飘荡……
如今第五天了,两派掌门刀也碰了,功也运了,始终只是点到为止,台下的英豪们的耐性也要用尽了。
“那边拆开重新来过?”无鸟大师很悠闲地吐出一串葡萄皮,幸福无比地闭了闭眼,道,“果然还是段家庄的水果新鲜美味啊。”
他说着说着,突然声音就小了下去。十指痉挛,弯身扭曲,嘶声大叫:“不要吃瓜果,有毒……”放眼看去,在场的人,是个倒有九个都遭了暗算,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地上。
灭鸟师太大惊,伸手去扶,一阵清爽香甜的瓜果香气袭鼻而来,当即手脚一软,也跟着瘫倒在地。
“瓜果无毒,但是这上面的果香确实是迷人芬芳的。”
声音苍老有力,带着一丝丝得意,众人皆挣扎着看过去。
远远的,抬来一顶黑色的大轿,大轿周身全黑,轿顶之处,红火地绘着一只蟾蜍,眼珠凸起,张着大嘴,露出尖细的牙齿。
抬轿的共有两百来人,都穿着黑色的苗服,腰间缠着五色的丝线。
“中原武林,还是那么无趣。”说话间,轿内之人撩轿帘而出,他一身青衣,五十岁上下,白发如雪,满脸的慈悲,很是和蔼地向地上的众人看来,满脸祥和道,“我道是一天决胜负,谁知你们一场比试就耗了我五天的时间,你们少年人都是玩兴极重的,再拼个十天半月的,我老人家就是再有清闲,也不敌你们这般耗时,不如索性请了大家一起去宝蟾宫游玩。”
地上的众人,面目扭曲,年长的几位掌门,很是惊愕,武当的掌门诧异地问道:“你可是御剑山庄的冷老庄主冷云。”
老者慢条斯理的点点头,又道:“不错,昔日我的确是御剑山庄的庄主。不过,现下,我却是宝蟾宫的宫主。”
灭鸟师太天生一副倔脾气,也不和他寒暄,当即大叫:“冷老庄主,你对这我们下药,又是何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