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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兄弟往前跨出一大步,抱拳道:“我俩人领教左门快刀的绝技。”
那一高一矮俩人是堂兄弟,矮的叫左百川,高的叫左百祢。两人在江湖出名后才凑在一块儿。
荆天云本来静静的看着场中变化,这时听到左门快刀,心中一震,心想:“原来这两个人躲到这儿来了。”荆天云不加思索,从梁儒文身后的护院武师中走了出来,朗声道:“若是梁家武师胜了各位,两位是否遵从誓言呢?”
尚文野和蓝珏城看了荆天云一眼,均想:“这家伙是谁?”俩人虽然感到诧异,不过荆天云是从梁家武师中走了出来,或许只是个见色起意的混小子而已,俩人一般心思,不由的齐声道:“当然。”
梁儒文心中更是茫然不解,寻思:“这年轻人是谁?”众武师都是由他亲自挑选的,明明没这个人啊!他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一身寻常百姓的打扮,混在众人中确实不怎么起眼。不过荆天云往场中一站,从容不迫的气度反而使的双方心中一阵思索。
荆天云对着左氏俩人,冷冷的道:“五年前冀州城外方家十六口灭门血案,今天该算一算了。”
荆铁山五年前受邺城太守所托,调查城中大户方毓中一家在上京途中遭到灭门的案件。
荆铁山与方毓中本是好友,自然义不容辞的着手调查。最后虽然知道是左氏兄弟所为,但是追捕一年多却毫无所获,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被荆天云遇上。
左氏俩人旧时案子被掀了出来,对看一眼齐声大喝,双刀一左一右往荆天云砍去。
左门快刀已经快如闪电,岂知刀一出手,荆天云已经不见人影。左百川感到后颈一痛,回刀已是不及,荆天云手刀斩在左百川的后颈,喀拉一声左百川双目突出,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同时没了支柱的颅首往左一倾,身子缓缓的倒了下去,虽然他的右手还紧紧握着刀柄,只是再也用不到了。
左百祢一招尚未使完就看着兄弟倒下,心中大骇,下意识的使出快刀斩八方护住周身,一片刀光之中,一掌从光幕中穿入,不偏不倚的贴在左百祢的胸口。左百祢哇的一声大吼,口中鲜雪狂吐。左百祢诧异的看着荆天云,断断续续的道:“你是。荆。”话未说完,左百祢全身力气顿失,往后一倒气绝而亡。
荆天云电光火石之间出手击毙俩人,技惊全场,梁府前空地百来人顿时鸦雀无声。左氏兄弟功夫虽然未达一流高手境界,但是一招毙命却是绝无可能的事。众人不知当初荆铁山为了追拿俩人,特别研究过左门快刀,因此从中找出其破绽。荆天云曾看过这破刀之法不下数十次,因此对这刀法早已了若指掌。
胡氏兄弟心意相通,同时手按剑柄,突然尚文野双手按住俩人肩头。俩人不解的看着尚文野,只见尚文野轻轻的摇了摇头。
荆天云转身看着尚文野三人,双手一张,道:“如何?”
尚文野不变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其实内心的震惊不已。他轻描淡写的道:“阁下好身手,不知高姓大名?”
荆天云微微一笑,道:“萍水相逢,何必互道姓名。”荆天云话中并无恶意,尚文野看了他的身手知道合三人之力也未必讨的了便宜。尚文野颔首道:“好,青山不改,绿水常流,我们走。”
尚文野右手一挥,梁家护院中跑出三十多人往尚文野身后一站,原来这些人竟是尚文野预先安排的人。尚文野看了梁钰琳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右袖一甩,潇□的领着淮水帮众离去。
连尚文野都识相的离开,蓝珏城恨恨的看了荆天云一眼,道:“没想到梁家安了一支伏兵,今天老子认栽了,小子可别高兴,得意没有落魄的久,咱们走着瞧。蓝珏城不甘心的看了梁钰琳一眼,哼的一声吐了一口痰,悻悻然的离去。转眼之间梁府门前变的空空荡荡,秋风萧瑟,忽而刮起一片尘沙。梁儒文咳咳两声,对着荆天云道:“这位壮士,今日义助之恩,不知如何报答?荆天云听到梁儒文出声,急忙转身拱手道:“晚辈适才贸然出手,还望梁老爷不要见怪。”
梁儒文看荆天云谦卑有礼又不居功,心中猜想他是真的路见不平吗?
荆天云知道梁儒文心中并不信任自己,不过那不是自己此行的目的。荆天云恭敬的道:
“晚辈有事相告,可否请梁老爷移尊就驾?”
梁儒文略觉奇怪,寻思:“这年轻人的脸似曾相似,不过他帮了我一个大忙,且听他说些什么。”
梁儒文转头看着女儿,面露笑容的道:“琳儿,你先进去吧!我和这位壮士有些事要谈。”
惊魂未定的梁钰琳不安的看着父亲,担心的道:“爹,您让女儿陪着您嘛。”
梁儒文摇头道:“没事的,别担心。你快进去吧!”梁儒文心想两边人马都对付不了眼前之人,你这小女孩跟着又有何用。
梁钰琳嘟着嘴儿看了父亲一眼,接着转头瞪着荆天云。
荆天云见她眼光怒视着自己,想来她将全部的人都当坏人了。荆天云尴尬的对她笑了一下。没想到梁钰琳以为荆天云如同别人一般,俏脸一扳,哼的一声,小脚一跺转身跑了进去。
梁儒文叹了一口气对着荆天云抱歉道:“小女不知礼数,得罪之处还望壮士不予计较。”
荆天云勉强一笑道:“梁老爷不必客气。”
梁儒文颔首道:“请壮士往这儿来。”
庄子旁的竹林之中一座亭子装饰的颇为雅致。朱红四角大柱上龙凤盘据,中间一张石桌一尘不染。四周景色幽静,微风吹动竹叶发出沙沙之声。
俩人对坐在石桌两侧,梁儒文开口问道:“还未请教壮士贵姓大名?”
荆天云抱拳道:“晚辈荆天云,家父荆铁山。”
梁儒文面露惊异之色,道:“原来是邺城飞龙荆大人公子,难怪功夫如此了得。我与令尊缘悭一面,没想到今日竟蒙大恩,他日老夫必定登门道谢。”
荆天云犹豫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道:“梁老爷,家母是。韩云娘。”
梁儒文啊的一声霍然长身道:“你说什么?”
荆天云亦站起身来道:“家母韩云娘。实不相瞒,晚辈这次前来,乃是奉了父母之命。”荆天云接着简述了情形。
梁儒文听完转身闭着双眼对着碧绿的青竹,仰头沈思起来。一股奇异的气氛在林中发酵着。荆天云似乎也能感受到梁儒文百味杂陈的心情。
时间悄悄的从俩人之中流过,梁儒文睁开双眼,转身喟然长叹道:“你母亲确实有眼光,我比不上你的父亲。你们荆家没欠我什么,你可以安心回去覆命了。”
荆天云大感讶异,语气充满怀疑的道:“梁老爷,我爹娘对梁家深感愧疚,您有什么吩咐,晚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梁儒文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似乎沈浸在往事里。过了半盏热茶的时间,梁儒文语重心长的道:“当初美女如云我都不屑一顾,没想到仅仅见了你母亲一面,我便深深为她着迷。
其实你母亲当时骨瘦如柴,病容满面。不过就是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和深情款款的眼神打动了我。不过那都是陈年往事了,现在事过境迁,你告诉你的双亲不必再为此耿耿于怀。”
论相貌,荆天云不讳言父亲差之甚远,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一切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不过梁儒文淡淡的一语带过,着实令荆天云忧喜参半。
梁儒文伸手轻轻拍了荆天云臂膀一下,笑道:“若是事情没有变化,说起来你可能是我儿子。”
荆天云脸上表情颇为尴尬,心想这种事说穿了其实很难堪的。
梁儒文看荆天云神色忸怩,哈哈一笑道:“声名有如浮云,钱财有如粪土。若不是利字作祟,今天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荆天云闻言悚然一惊,道:“这些枭雄恐不会轻易罢休,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梁儒文叹了一声道:“其实我早已声明不再和官家合作,没想到还是躲不过此劫。麻烦总是接踵而来,你孤身一人又能帮我多久呢?”
没想到梁儒文一语道破荆天云的心思,荆天云语气一顿道:“三江帮的人好打发,可是淮水帮就比较麻烦。而且那领头的似乎对令千金颇为心动,这事恐怕比较难处理。”
梁儒文摇头笑道:“若是早知道会演变成今天的局面,老夫早早将她嫁掉算了。荆天云陪着乾笑两声,道:“夫妻是百年大事,轻忽不得。”
梁儒文颔首接口道:“没错,唉。缘份实难捉摸,不过这事情就这样了,你可以安心的离去了。”
荆天云迟疑的道:“这。,好吧,既然梁老爷没有其他吩咐,那晚辈告辞了。”
荆天云偷瞧着梁儒文眼角溢着泪水,寻思:“如此匆匆将我辞退,或许梁老爷对娘还余情未了吧!”他猜想着梁儒文的心事,缓缓的离开竹林。
梁儒文慢慢走回府内,一见到父亲进门,梁钰琳急忙上前关心的问道:“爹爹,您没事吧?”
梁儒文回答道:“没事。”
梁钰琳见父亲神色黯然,心知有异,急忙扶着父亲坐下,续问道:“爹,您有心事为何不让女儿为您分忧解劳?”
梁儒文看着女儿着急的神色,笑道:“刚才那年轻人,是你大娘的儿子。”
梁钰琳樱桃小口一张,惊呼道:“大娘的儿子?那岂不是爹的儿子,我的哥哥,那他为什么不上前相认呢?”
家财万贯,膝下却无子继承,是造化弄人呢?还是前世的业报?梁儒文想到此事,不由的面露苦涩的笑容,道:“他叫荆天云,和咱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这次他是奉了你大娘的旨意,前来帮咱们的。”
梁钰琳不解的看着父亲,心中暗忖道:“大娘的儿子却不是爹的儿子,那么他是。”韩云娘离家出走,梁家引以为耻,所以梁钰琳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那荆天云帮了梁家,自己却误会他,梁钰琳的心中不禁对荆天云浮起一丝歉意。
第八章尔虞我诈
淮水帮在小沛的紫龙分舵大堂上,一人独自坐在太师椅上,这人左手支颐,右手不安的在桌面上轻轻敲着。这人正是淮水帮的少帮主尚文野。
自从三日前在梁府见过梁钰琳后,那娇美的面容一直萦绕在尚文野心中挥之不去。以他率性而为的个性,早该采取行动。但是他忍着澎湃的心情,静静的在等待探子的消息。
昨日才回到分舵的巴东喜,听到梁府发生的事,心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在泗水上遇到的那个年轻人。只是他没预料到少帮主会和此人照面。巴东喜告知上情后,急忙吩咐属下四处查探,但是城府甚深的尚文野,竟然镇日失魂落魄,名义上是他叔叔的巴东喜真是感到不可思议,尤其巴东喜是个大老粗,完全猜不到尚文野是为情所惑。
好不容易在这第三天,绝命双剑的大哥胡不归终于跚跚归来。巴东喜不知道尚文野心中在打什么主意,此时在门外见胡不归回来,于是尾随入内,想要一探究竟尚文野见两人自门外走进,笑颜一展,拳掌相击啪的一声,站起身来迎接胡不归。
胡不归走到尚文野身前,躬身一揖道:“少主神机妙算,那蓝珏城果然去而复返。”
尚文野露出象牙般的贝齿,微笑着问道:“总共死伤多少人?”
胡不归道:“总共伤了十八人,不过,那十八人全部都在今早死在城外。”
“全死了?怎么会这样,那十八人是怎么死的?”事情出乎尚文野的预料,他的脸上充满困惑的表情,双眼凝视着胡不归,心中急迫的等待他的回答。
胡不归也是一脸困惑,他犹豫了一下,道:“属下不知发生何事,只知道这群人住在祥春客栈,昨晚毫无动静,没想到今天早上那伤者就全部都死了。属下曾亲自检查过伤者,他们受的全是皮外伤,但是死时筋脉俱断,显然是被人用重手击毙。属下无能,不知道对方用的是何种手法。”
尚文野眉头一皱,问道:“那个人呢?”
胡不归额头见汗,语气颇不自然的道:“属下胞弟盯着那人,应该是在梁府附近吧!属下不敢确定。”
尚文野见胡不归眼神闪烁,双目一瞠,叱道:“你所言不实,多有保留,难道不知欺骗我的后果。”
胡不归心里一惊,身子一挫,右膝跪地道:“那个人身法有如鬼魅,属下兄弟两人根本无法靠近他。不过他确实是一直在梁府附近徘徊,这个属下敢以性命担保。”
巴东喜亲眼见过荆天云的轻功,他在一旁附和道:“那个年轻人轻功真的惊人,这我可以作证。”
尚文野听巴东喜出言相助胡不归,眼角瞄了他一眼,冷冷的道:“巴叔叔早知此人,为何不及早防范?”
巴东喜听尚文野言中有责怪之意,一张黑脸涨的发紫,虽然尚文野嘴上称呼恭敬,实际上只是把巴东喜当做是下属而已。巴东喜心头虽然忿忿不平,但是碍于身份,只好忍气吞声的道:“我当时正在处理三江帮越区抢盐的事,一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