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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接进来,他们已然在前堂上订了一席,正要请他就座,白如喜摆摆手,走到那年轻军爷桌边,微微屈身道;“请问这位军爷,老朽能否也坐在这一桌?”
那年轻军爷嘴中“吧吧”地嚼了几下笑道:“老先生何必如此客气,桌子这么大,将军我一个人又怎用得了?老先生尽管自便。”
白如喜心下深自戒惧,缓缓坐在这年轻人的对面。他早听手下禀报,这一日一夜间,过往溧水的人虽不断,但大多是当地的乡农商客。而由溧水向东迳奔丁山镇一线的,只有一对回娘家的小夫妻,一群回乡省亲的官眷,两个结伴赶路的老者和一群贩瓜客,共四起,均无可疑。只有这个年轻军爷是刚自合肥一路赶来,而且瞧年纪与那明七的“六哥”相差无几。白如喜知道如果不出意外,这年轻人应该就是了,不过他如此托大镇定,手上一定来得。
店伙端上酒菜来的时候,白如喜向年轻军爷一拱手道;“在下白如喜,江湖人送绰号‘黑瓜’,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白衣公子笑道;“将军我大名叫做个赵天,赵钱孙李的赵,天天想你的天。”
白如喜一愣道;“将军在开老朽的玩笑了。”
赵天笑道:“我也只是打个比方,不过老先生的绰号不太雅啊,黑瓜?那不是说老先生的头象一只瓜吗?”说着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白如喜脸上闪过一丝怒意,随即一隐,阴笑道:“象只瓜有什么不好?”
赵天咪了口酒,挥挥手道:“口采大大地不好了,老先生您想,这瓜嘛生的时候也还罢了,一旦长熟了,那不是要切开给人吃吗?那给您起绰号的人一定对您老怀恨在心,您老可要千万小心提防呐。”
白如喜听了,果觉有理,心头怔一怔,半晌方才强笑道:“且不管这些,老朽敢问赵将军一声,在平安栈住上一夜,明日可要去什么地方?如果公子想明日赶往丁山镇,那么老朽便奉劝公子一句,最好还是留在这里再住一夜的好,不然,一出平安栈,就不平安了。”
赵天愣了愣,不解地道;“什么丁山镇?我去丁山镇干什么?去游湖吗?我可没那个兴致。将军我明日要赶往苏州府公干,那有那个闲情,告诉你,我是收到家信,专程从蜀中赶来的,听说我那个远房的大伯被人害了。”
白如喜忽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似地犯迷糊,他赶忙问道;“什么,你是上苏州府?你伯父又是谁?”
赵天撇撇嘴道;“还不是那什么叫做‘江南四老’之一的赵士信什么的,他以前管教我,说我子不能继父业,整日游手好闲,不思长进,我听得烦了,索性躲出去,他也不想想,当年他不也是不思长进,跑到什么少林寺里和尚没做成,混了好些年又回来了?两家的家产都靠我老爹一人支撑,他回来,我老爹没了,他坐享其成得一半家产,他还想教训我?这回好了,我在外面正好欠了人不少钱,他一死,他的家产可不就是我的了吗?你说我是不是要急急地赶回去?我会闲着没事跑到什么丁山镇去瞎耽误功夫吗?”
白如喜喃喃地道;“原来你是赵士信的侄儿。”
赵天吃了块牛肚,乐呵呵地道;“那还有假?”
白如喜点点头,终于道;“赵将军,我一个朋友因为有点急事想在溧水见你一见,所以,希望你明天在溧水等他。”
赵天忽然呵呵而笑好象听见一个小孩在撒一个千疮百孔的谎一样,白如喜被他笑得发毛,问道;“你笑什么?”赵天道;“白老先生难怪别人给你起个黑瓜的外号,原来你的脑袋真有些瓜!你刚才还不知我是谁,不知我要到哪儿去,这会子又说你有个朋友要见我,那不是唬小孩子吗?”
白如喜的四个随从听了,脸色均变了一变,不知赵天拿白如喜的绰号打趣,白如喜是否会动怒。白如喜忽而笑道;“公子果然精明,其实我与令伯父有过数面之缘,所以想与你在此交谈些事情,你伯父已经过世有些日子了,说来惭愧,我还未去拜祭故人呢!”
赵天脸上现出惧意,嚅嚅地道;“你---你是我伯父的朋友?”
白如喜忙道;“也算不上是什么朋友,只是有过数面之缘罢了,公子的心思我明白,不过是想得到令伯父的家产,在下在江南一带人头很熟,朋友很多,有我在公子尽管放心便是。只是要请公子在溧水镇逗留一日。”说着拿眼紧盯着看赵天的神情。
赵天忙起身给白如喜深施一礼道;“将军我在这里先谢过老先生了,只是我收信太迟,已经耽误好些日子了,老先生既然有心相助,明早不如与我同去苏州府如何?一应费用全由小可承当。”
白如喜思索片刻方道:“如此也好,明天我们一同上路。”两人计议已定,赵天用罢酒菜先回房休息。
白如喜让人预备了房间,又吩咐手下严密监视赵天动向,这才领着余人出镇,镇外一里的土地庙周围点了两堆篝火,小庙四方站立着十来个全神戒备的乌衣社帮众。白如喜领人到来,那些人忙抚胸躬身向他施礼,白如喜毫不理会,迳自走入庙门,庙内巨烛高烧,四壁通亮,土地老夫妇的土像笑容可掬,几个手持象鼻大刀的黑衣人守在四边,庙堂当中一个黑衣蒙面人见白如喜走入,忙上前深施一礼道;“二爷怎么来了?”
白如喜冷哼一声道:“我听人禀报曹无双踪迹又现,便赶去湖州查寻,回来时听到你们这里了点麻烦事,就赶过来看看,那姓明的小子是什么来头?”
蒙面人嗫嚅地道;“属下等尚不清楚,因堂主有令不得轻举妄动,这两天连周家探得也少了。”
白如喜冷冷地道:“你们这个头总是有些鬼头鬼脑的小家子气,时至今日,苍龙堂接手‘金山玉牌’之事,竟一块也未得着,那明七所说的六哥可曾出现?”
蒙面人摇了摇头道;“还没消息,今天周府到了两个老头,都是从金陵府请来的,一个是‘北方居’的面点大师傅,一个是‘金石堂’的老石匠,想是为后天的出丧做准备呢!”
白如喜一皱眉道;“一个烧饭的,一个石匠,周家又在闹什么玄虚?反正也走到这一步了,再过一天,等周昭下葬,众人散去,你们立即向周家下手,记住,这次要做得干净利落,不得再有差错。”
蒙面人应了一声,又试探着问道;“二爷见过那白衣小子了?他是什么来头?”
白如喜“嘿嘿”而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小子是赵士信的侄儿,贪财无能,他回苏州继承家产,只要抓牢他,赵家那一块牌子,也许就可以手到擒来了。”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蒙面人听了,也跟着“嘿嘿”陪笑,笑罢,他才嗫嚅地道:“不过二爷,现在有件事也许会挺麻烦的。”
白如喜心中正自得意,听他这么一说,不禁一愣道;“什么?”
蒙面人道;“昨儿夜里路四通的手下露出马脚,我们料理了他们几个。”
白如喜点头道;“这是应该的。”
蒙面人续道;“可是就在那一会儿,出来个面容黑黑,吊梢白眉之人,脸上还曲里拐弯划了许多白线---”
他还未说完,白如喜就惊讶地道;“黑面判?”
蒙面人睨了他一眼道;“是---是判官殿的,这人功力极高,如果判官殿也插手此事,您老看该怎么处置?”
白如喜倒吸一口冷气,脸上微露惧意,刚才因为认识赵天的一点好心情一扫而光。他郑重地道;“此事应尽早报知总堂,如果江湖传言无误,那么,真要是与判官殿结怨,也算是我们乌衣社的劫数了。须当请大爷,刘老出山,沈老在北方,如果能赶来联手,那自是又多一层胜算,只是象莫漠这样的人实在太强,再加上廖云然的神机妙算,我们明,他们暗,乌衣社虽然人多势众,胜算顶多四成。”
蒙面人一怔道:“真的就这么点胜数?大爷虽然没见过,可是刘老,还有您二爷哪个不是江湖上顶尖的好手?再说,江南是我们乌衣社的天下,他判官殿未必便能胜过我们。”
白如喜哼了一声道:“你晓得什么?如果单是一个莫漠或廖云然我们倒无可惧,但他们只在判官殿中排行三、四,他们的老大、老二,以及后面还有几位判官,我们一无所知,到时中了人家的暗算我们还未必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四成胜算只怕也是我多估计了。”
便在这时忽听外边一人“呵呵呵”地郎声笑起,白如喜听了一惊,身形一闪早出了土地庙,那蒙面人也忙带着手下赶出,却见庙外空地上篝火熊熊,守卫的十几个帮众却倒在地上。白如喜以惊愕的目光瞧着空地上站立着的一个人一个笑嬉嬉的人,不是他的脸笑嘻嘻,而是这人脸上也戴了个面具,一个黄底、细弯如月的眉毛,半圆上勾的嘴角的笑嘻嘻的面具,白如喜看清来人,脸色一变道;“笑面判?”
笑面判呵呵笑着道;“白副帮主好眼力,在下此来原是为乌衣社苍龙堂迫害周家一事,判官殿已找到了苦主,这件案子也该了结了。至于你白二爷,所做恶事也不少了。我们正在找寻苦主,一旦落实,你就得应付判官殿的生死牌了。”他说话隔了面具,声音依然模糊不清。
白如喜冷笑一声道:“你有胆子摘下面具让老朽见一见尊容吗”
笑面判呵呵笑道:“我没有胆子摘下面具,因为我不是我三哥、四哥,我今天不想给你发生死牌,你也不必拦在当间,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等得太久。”
白如喜压下心头怒意问:“你们究竟有多少人?想要与我们乌衣社为敌不妨站到明处来真刀真枪地干。”
笑面判道:“判官殿不想在武林中争得一席之地,它只想解决一些武林中的不平之事,至于真刀真枪,我们向来是用真刀真枪做事的。”说着他身形一动,已然绕过白如喜,向那蒙面人飞扑而去。
白如喜“啊哟”叫了一声,左掌一起向笑面判的后腰拍去,右手往腰间一探,但听“哗啷啷”声响,抖右手击出一只黑色链子锤,那锤由右侧包抄而进,已然飞到笑面判身前,白如喜右手劲力轻收,铁锤回击,迳奔笑面判的胸口撞去。白如喜没想到这笑面判笑嘻嘻地说话,突然间竟会动手,因而左手一掌只为阻他一阻,待得笑面判移身相避时,锤头便是含而不露的第二招,果然,白如喜只两招便阻住了笑面判的攻势,笑面仰身而屈,一个铁板桥功夫让过锤头,左手起食指在锤头上一点,那锤“呜”地一声电闪般回撞向白如喜的胸腹,白如喜大惊之下左手一振,将左锤击出撞向右锤,他没想到对方只轻轻一指便将几十斤重的铁锤击得如此神速退回,他只怕左锤抵挡不住右锤之力,因而左锤上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跟着身子向侧一闪,但听空中“当”的一声巨响,两锤在空中相撞,双力相抵,白如喜见锤力消了,心头舒了口气,右锤收,左锤回旋击出,右锤兜底击出,却是一前一后两相夹击,那蒙面人手掌一挥,他手下那五人立时抽出长剑,夹攻而上,这五人想是乌衣社训练出来的杀手,五人联手,攻守退避竟然极有章法。
笑面判呵呵笑着,展开身法,在六人间穿梭,那白如喜的双锤只能攻远,不能及近,那五剑联手,却是阻住了笑面判后退的一路,那笑面判却是内力浑厚,双锤袭击而至,他仅靠一指便能将锤点击而回,斗了二十几招,笑面判“呵呵”大笑两声,中、食二指搭在拇指之上轻轻弹出,但听“当”的一声轻响,一人的长剑被指力震断。白如喜“啊”地惊诧出声,道:“这是拈花指,尊驾是少林派的,难道你是觉心大师?”他想少林觉字辈高僧只剩下觉心一人退出少林,此人功力极强,后一辈中恐怕难有这等人物。他口中虽问,手上双锤却使得更加急了。
笑面判没有回答,只是“呵呵”而笑,身形闪动,食指一勾向外点出,那五人中又一人的长剑震断,白如喜的声音已然有些颤抖地道;“这是多罗叶指。”笑面判“哈哈”长笑声中,中指一屈一翘,轻轻弹出,一股指风凌厉而出,将第三柄剑震断,白如喜恐惧地道;“你---你还会无相劫指?”说着双手一回,环抱而出,双锤带动链条“呛啷啷”作响分左右两路飞击而至,他出手之时口中尚喊道;“大伙儿加把力,将这老家伙料理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笑面判又笑了,笑声很怪、很刺耳。笑面判发出刺耳的笑声的时候,小庙南面一丛山毛榉林中忽然闪出一条黑影,这人身法如电闪如迅雷,瞬息而至,那蒙面人刚回过神来知道这人是冲自己来的时候,那人的手指已然抓上了他蒙面的黑巾,蒙面人本能地身向后避,双掌一起向前拍出,来人冷哼一声,手指轻拈回缩,身子一转,让开那两掌,蒙面人只觉脸上一凉,黑巾已被来人扯下。
笑面判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