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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见这人脸皮蜡黄而木然,心下一愣,他久历江湖,所接触的大多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知道眼前这人易过容,当下留了一份心思。
那老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我老头子是从来不与不相干的人来往的。”
周老实忙凑上前来,嗫嚅地道:“吴---吴老,他是我带来的。”
吴老头一见,疑惑地道;“咦,周老实,你怎么来了?那种早熟西瓜的法儿不是已经教给你了吗?难道你没能种出来?”
周老实面容羞惭地道:“那倒不是,吴老,我照着您教的法儿去试了,昨天一共收下五百来斤瓜,个个瓜大瓤甜。”
吴老头伸出右手几个指头掐算了一下道:“按说也是这个时候了,只是你那几亩地,只收五百来斤,却是少了一些,不过这些没什么要紧,你第一回种,还没什么经验,明年自然会好些的。”说着忽然收口,瞪着周老实道:“咦,你既然已经收了西瓜,干嘛还来找我?噢,你是来感谢我的吧?我早告诉过你,我是因为你帮我租到了田,我才教你种瓜的法门,你现在既然种成了,咱们的账算是两清了,你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
周老实看了看金明,方面有难色地道:“吴老,我那瓜虽是收下来了,可是今天运到城中去,却叫尤大老爷的管家喊人给砸了,我辛辛苦苦地忙了一场,得来的钱还不够还马车的租钱呢!”
吴老头的眼睛努力地眨动了几下,方道;“你的瓜又不是我砸的,与我有什么相干,我又不是他尤大老爷的祖宗,自然管不了他干什么。”
周老实听见此话,一时间胀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金明忙含笑上前道;“吴老,我们来,只是想问问您种了多少早熟西瓜?”
吴老头盯着他看了一眼,过了片刻方道;“噢,我知道了,你们自己田里的早熟西瓜没了,就想要拿我的西瓜去翻本是不是?”
金明微笑着道;“我们是向您老买瓜,就是不知您老愿不愿意?”
吴老头一瞪眼,道:“我有什么不乐意的,只要你们给银子。”
金明听了这话,笑容在脸上绽开,双方谈妥了价码,吴老头兴冲冲地到田里去亲自为他们挑瓜,直挑了七百多斤,在马车上堆得老高老高的,这才两下里作别。那吴老头将银子放在桌上,脱下了月白大褂在身上抹着哼哼唧唧地道;“这世道不容易啊,为了你们几个西瓜钱累得我浑身大汗,刚洗的澡又白搭了,一会儿还得再冲个凉。”
金明眼见时近午夜,夜黑人静,知道周老实人老了身体顶不住,便对吴老头道:“吴老,我四阿伯年纪大了,劳碌了一天身子顶不住,现在夜又深了,您老看看,是不是能给我们搭个铺让我们凑和着过上一夜,明天一早再走?我们在此借宿打扰您老,也可以给钱的。”
吴老头一听来了精神,忙道;“你们只要肯花银子,什么事还办不成?唉,不过你们要是早些说,也不用我刚才摸黑下瓜田里去给你们摘瓜了,明儿一早不亮堂?又没蚊子,算了,不和你们说这些,我屋里还有一张大竹床,小伙子,你和我进去抬出来支上,然后你们去井边打水洗把澡,如果没吃饭,我那里还剩些冷饭、咸菜,你们凑合着吃些。”
周老实不知金明为什么要留下来而不去他家里,一时间也不好多问,只得将就着听任他们布置摆弄,直忙了好一会儿方才诸事完备,他与金明两人睡在竹床上,累了一天身心疲惫,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吴老头拎了油灯进茅草屋中歇息,一时间,四下里但闻虫鸣鼾息,再无余声。
金明躺在床上,兰布长形包袱放在两人中间做隔界,他听见周老实鼾声连连,脸上不由得升起一丝苦笑。当下收束心神,全身真气流转一大周天,然后收功,渐渐睡去。
天当四更时分,金明刚刚入梦片刻,瓜地尽头藤叶发出“沙沙”声响,金明睁开双目的时候,一道黑影闪来,金明瞧他身形正是吴老头,忙闭目憋气,片声皆无,那吴老头身法好快,一闪间便来到竹床之旁,起手点了周老实和金明的睡穴,然后纵身向瓜地尽头而去,他虽觉着点中金明那一指怪怪的,也只当那是金明这年轻人的骨骼生得奇特而已,也没多想,迳自去了。
待吴老头去远,金明悄悄侧头向他的去处望去,原来他早料到吴老头出来必点二人的睡穴,因此伸手掌隔衣放在睡穴之上,掌心肉厚与肌肤相差无几,饶是如此,吴老头还是觉着有些异样。
待吴老头身影模糊了,金明这才悄悄下床,将兰布长形包袱系在背后,蹑足跟了上去,但见吴老头来到瓜田尽头,面前站了五个黑衣人,只听领头的一个道:“当家的,你老人家的尾巴藏得好,今天债主逼上门来,你再也推脱不掉了吧?”
吴老头茫然无措地道:“几位大爷想是认错人了,在下只是一个种瓜的老头子,没有什么尾巴好藏,在下日子虽然艰辛,可从来没向人借债,怎么有尊驾几位债主呢?”
一个黑衣人冷哼一声道;“你也不必如此做态,我们来之前早已查得明白,能够种得一手好花,又能摆弄出千奇百怪的菜蔬瓜果的,除了你还能有谁?明人不做暗事,你要是识相些,就快将‘金山玉牌’交了出来,不然的话,今日就是你丧命之期了。”
吴老头叹了一声气方道;“几位既然认定了我老头子自然也无话可说,只是那‘金山玉牌’早已给了你们,现在又何必再来相询?”
黑衣人道:“你少要耍花枪,那枚‘金山玉牌’是假的,我们得到了第三块,两下里一对比,你那一块原来是个西贝货,我们当家的原想由此就要了你的命,不过看在‘金山玉牌’的份上,就暂且饶了你,你快把玉牌交出来是正经。”
吴老头愣愣地瞧着黑衣人,半晌方道:“你们得到了第三枚,他的人怎样了?”
一黑衣人狞笑道:“他倔强顽固,宁死不从,说不得我们只有痛下辣手了,他现在的尸首只怕早已给野狗啃光了。”
吴老头身子一抖,抬起头来,眼中精光一闪,涩声道:“你们要‘金山玉牌’,先取了我的性命吧。”
那五名黑衣人同时由背后抽出一柄单刀,当先一人道:“其实我们都是为你着想,你为了一块牌子这样不惜老命又是何苦?”
吴老头双掌一错,咬牙道;“‘金山玉牌’到得你们手上,不知又有多少无辜之人受害,你们在我这里别想捞到什么!”说罢身形向前一纵,忽然不知为何,身子又向前一栽,险些站立不稳,双手已然伏爬在地,一名黑衣人眼见便宜,岂能放过?他抢身上前,举刀就剁,突见“呼”地一声,一只巨大的暗器当胸飞到,那黑衣人功力原本不低,但一来与吴老头相距太近,暗器神速,二来天色黑暗,难见暗器真形,只听得“咚”的一声,那暗器正撞在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承受不住暗器上蕴蓄的浑厚内劲,膻中气海被震得支离破碎,望后便倒,那暗器随之也“啪”地一声碎裂开来,原来是只西瓜。
剩下四个黑衣人眼见才一交手己方就折损一人,甚是惊异,当下他们分别身形闪动做前后左右四路,隐隐将吴老头围在当间,吴老头一见形势过恶,长身而起,扑向近前一名黑衣人,那人知道以自己的力量万难抵敌,立时闪身向旁一让,吴老头已然从他身旁掠过,向前奔去,那四人合围之势也就破了。
四个黑衣人见吴老头迳直向前奔去,忙喊道;“喂,相好的,这就去奔丧啊?话还没说明白呢,这就想走了?”说着其中两人摸出飞蝗石和金钱镖向吴老头射去,他们适才见吴老头藉着夜色发射暗器极是管用,便想效法一番,将吴老头先行射倒再说。
那吴老头奔得十几丈远,忽然“哎呀”一声,身子栽倒在地,好象中了暗器,那四个黑衣人一愣的功夫,吴老头又翻身跃起,手上黑黑的托了两团物事道:“好小子们,胆敢发射暗器,有种的便上来较量。”
一黑衣人道:“只要你不扮兔子夹尾巴就行。”说着四个人八只手同时挥动,八样暗器急速向吴老头飞去,那吴老头冷哼一声,双手轻旋,手中之物缓缓旋推向外,那八样暗器射到近处,被这旋劲一带,都激得向四外飞射而去,吴老头嘿嘿冷笑着,托起手中两团黑物道:“西瓜是圆的。”
直到此刻,几个黑衣人才知吴老头居然是用两西瓜破了他们的联手暗器。四个人知道单凭暗器绝对伤不了他,相互一望,心下会意,立时纵身上前,吴老头见他们来势汹汹,忙双手一振将手上西瓜击了出去,两只西瓜挂动风声迅疾飞向两个黑衣人,奔在前边的黑衣人身子向后一仰,使一个铁板桥的功夫,早将西瓜让在身后,另一个黑衣人眼见西瓜飞到身前,立时起手出刀,一轮快刀使过,那西瓜变成无数碎块跌落在地,因为两只西瓜阻得一阻,这两人便落在后边,冲在前面的两个黑衣人已然与吴老头斗在一处,这两人使的均是快刀术,一张单刀好象雪片般在吴老头身周飞舞,那吴老头展开双掌迎击,身形游走,令人捉摸不定。
伏在远处瓜藤下的金明眼见这一场恶斗,心中矫舌不下,他暗道如果不是瞧破了吴老头的易容术,还真看不出他竟是个武林高手。
正在这时,只见吴老头吐气开声,双掌一并,向左边一人拍击而去,那人知道吴老头内力浑厚,不敢硬碰,忙飞身闪避,起手一刀扎向吴老头的双掌,谁知吴老头双掌拍击乃是虚拍,脚下却忽地发力,挑起一只西瓜,那西瓜”呼”地声脱藤飞起,迳直撞中另一黑衣人的头颅,那人闷哼一声,身子一软栽倒在地,也就在这同时,吴老头双掌一合,夹住了扎向自己双掌的那把单刀,正待起脚踢出,忽见两道寒光闪过,一道疾如闪电劈向自己右腿,另一道却缓慢而沉厚地点向自己的胸口,吴老头知道点向自己胸口来的这一刀要厉害得多,要想避开大是不易,何况劈向腿上的一刀攻势凌厉,自己夹住的一刀也随时可能反扑,当下更不细想,双掌一带,身子早已向后飞去,但听得“当”的一声响亮,他适才夹住的那一刀被带得荡起替他驾住了点向胸口的那一刀。
吴老头飞身向后纵去,三个黑衣人不依不饶,紧紧跟上,四人在西瓜地里来回奔逸,形同鬼魅,不一会儿,那三个黑衣人似乎是习练有素,已隐隐然将吴老头围在当间,吴老头“嘿嘿”冷笑几声,右脚轻挑,两只西瓜被挑起,他忙伸手托住。
三个黑衣人见他不再奔逃,便顿住身形,相互伸刀挥动示意,然后缓步上前,离着吴老头尚有七、八丈,远近时,突然一个黑衣人“啊”地惨叫一声,疾蹲下身丢了单刀,大声惨叫,另两个黑衣人惊疑不定,吴老头的一只西瓜早已飞出撞中那正在惨叫的黑衣人,那人哼都未哼便即倒地而亡。
另两个黑衣人一见形势不妙,立时飞身上前,才走得几步,先后都是惨声长嘶蹲在地上,吴老头起手又是飞出一瓜,将其中一人击毙,然后向最后一人冷哼一声,缓步走上前去,他走得很快,但步幅却有大有小,让人见了觉得很不协调,也不知他这是为了什么。
只听最后那个黑衣人蹲在地上痛楚地问道:“你---你为什么在地上放了那么多铁蒺藜?”
吴老头“嘿嘿”笑道:“其实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如果没有我的允可,正经人是不能随便下瓜田的,而你们这些心存歹念的人如若要对我施以偷袭,嘿嘿,那就得尝尝我的铁藜西瓜阵了。怎么样,还满管用吧?”
黑衣人懊悔地说:“我们上---上了你的当,我----我们应该一开始将你堵---堵在屋子里,可惜---”
吴老头道:“当然,你们五个联手若到了平地,我又怎能应付得了?你们现在懊悔可也迟了。”
黑衣人痛楚地道;“是啊,早些知道就好了,可是---”他下面的话没待说出,手中的单刀已然如银蛇般飞出直刺向吴老头的胸口,这一刀是那黑衣人集全身功力之孤注一掷,因而力道迅猛。
吴老头似乎已料到此招,右脚轻挑,一只西瓜携着劲风将那飞来的单刀撞飞,跟着他左手托的那只西瓜也飞了出去,撞中黑衣人的胸腹之间,那黑衣人口中大吐鲜血,倒地而亡。
金明眼见吴老头施展神技连续杀了五个黑衣人,知他立时就要返回,忙伏着身子悄然而返,躺卧在床。
但见那吴老头上前俯身探了黑衣人的鼻息,然后提了两人的后领将他们拎到远处的一个粪池边扔了下去,一会儿他又将另三人的尸体拎来扔下,金明见他站在粪池边从腰间取了了什么扔进粪池之中,然后拿起身旁的一只粪勺在池中搅了好久,这才放下粪勺,转身走回,金明赶忙闭上双眼。
吴老头走到场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