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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观咂舌道:“这人当真小气得紧,死了还要牢牢守住自己的财宝,谁敢偷盗,他便坐在这儿亲眼看着他死。”凌昊天叹道:“这人聪明绝顶,当年定是一世枭雄。他单独死在这儿,晚年似乎悲凉得很。”二人对这死亡之灵设计机关的才智甚是佩服,一同在死亡之灵的遗骸前行礼,才出得洞来,心中都不禁担忧,这人若决意要杀死入墓的人,看来这里是不会有别的出口了。
凌昊天道:“这甬道若是没有别的出路,我们只能爬下山崖了。”
赵观在甬道山壁四周摸索了一圈,终于不得不放弃,叹道:“别无他法,只能铤而走险了。”二人来到洞口,向下望去,洞口离地至少有七八百丈,山壁垂直而下,显然极难攀爬。
赵观摇头道:“咱们早先爬上通风口那一段好生累人,我道今年份的山都已爬足数了,没想到还有得爬。”凌昊天笑道:“爬上难,爬下容易。别抱怨了,走罢。”
二人当下解下衣带,将阿泰和红绸分别绑在身上,互相又以绳索牵连住,危急时可以互相救助。一切准备停当,凌昊天蹲下身低头望去,吸了一口气,说道:“从右边下去似乎较为容易,若能落入那山谷里,至少可以避开盗匪的追杀。”
赵观道:“不错,我跟着你便是。”二人便先后落下。
二人打杀奔逃半夜,体力并不甚足,若是慢慢爬下,大约到半路就要累得爬不动了,反而危险,只能冒险快落,各自看准五六丈下的落脚处,一起跳下,抓紧山石,稳住脚步后,便再次跳落。如此在陡峭的山壁上纵跃而下,非轻功极高者不可办;凌昊天模仿在银瓶山庄遇见的空飞和飞天的身法,总能设法在微微凸出的山壁石块或树根上借力。只要能有一分可借力之处,就能减缓速度,不致失去控制。
赵观轻功不及,只能借助于凌昊天的稳稳下落来减缓自己下落的速度,有时落下太快或脚下滑了,就拉住和凌昊天相连的绳索稳住身子。
这一路下山惊险已极,凌昊天心中一片空明,不去想自己已爬了多久,或还须爬多久,只一心一意地向下落去,身法沉凝稳重。赵观也早收起笑谑散漫,神色严肃,全神贯注地向下攀落。
第八部 大漠风光 第二百一十九章 沙漠日出
过了半个多时辰,天色渐渐亮起。远处天空泛起一片浅紫色的朝霞,接着慢慢转为粉红色、淡黄色、金黄色,忽然之间,只见一轮耀眼的朝日从东方冉冉升起,广大的天空倏然变幻成清新的亮蓝色,阴冷凄寒的沙漠之夜转眼便成烈日当空、灿烂光明的白昼,放目望去,只见一片碧蓝晴空覆盖着无边无际的金黄大地,煞是壮丽。
这大约是凌昊天和赵观这一辈子中所能看到最美丽的日出了,二人身悬山崖之上,性命便在呼吸之间,却同时停下手脚,怔然望着这奇瑰无边的日出美景,忍不住为其震慑,衷心赞叹。
良久,凌昊天才嘘了一口长气,说道:“走罢!”
又攀爬了不知多久,凌昊天的双脚才终于踏上实地,好似刚做了一场很长的噩梦一般,他猛然摇了摇头,想看看自己是否真醒来了。
赵观随后爬下,一落下地便一跤坐倒,叫道:“死山崖,长那么高,存心要我的命么?”又急着解开红绸的绑缚,看她怎样了,红绸却早因惊吓过度,昏了过去。倒是阿泰还一直清醒着,解开绑缚后,呆了好一阵,才忽然向着凌昊天跪下,磕头叫道:“你是神人,是菩萨,救了我的小命,阿泰一生粉身难报!”
凌昊天也已累得没了力气,伸手拉他起来,笑道:“傻小子,咱们还没逃出生天呢,你别高兴得太早了。”
阿泰脸色一变,颤声说道:“还…还没逃…逃出?”
赵观叹了口气,说道:“可恨天亮得快,我们刚才从山下爬下,盗匪多半早已看到了。他们找到这里只是迟早的事。小三,你说我们该怎办?”
凌昊天道:“要打,我现在是打不动了。要逃么,也不一定逃得动。”
赵观道:“不如叫你的非马来。”凌昊天拍手道:“是,我怎么忘了它?我们快出谷去找非马。若能让阿泰和红绸先骑非马离去,我们自能设法逃走。”
三人当下往谷口行去,翻过一座小冈,来到先前找不到入口的山崖之旁。却见崖前站了三十多个劲装盗匪,手持武器守护洞口,另有二十人一伙的汉子到处巡逻搜索。
凌昊天放眼望去,却见远处一队汉子绕着什么在追逐,圈中一匹白马疯了般地跳跃奔驰,不断躲开众汉子扔去的套马索,在阳光下显得异常耀眼,正是非马。
凌昊天和赵观对望一眼,赵观道:“你出声唤马罢,引来盗匪也不妨,非马应能带着红绸和阿泰甩脱追兵。”
凌昊天点头道:“不错。”当下提气叫道:“非马!”
非马听到主人的呼唤,长嘶一声,如风般奔近前来。凌昊天将阿泰扔上马背,赵观也抱起红绸让她坐在阿泰身前。凌昊天轻拍马臀,说道:“乖乖非马,快带他们逃走!”
非马转头望向凌昊天,低鸣数声,似乎十分不舍。凌昊天笑道:“笨马,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快去!”非马长嘶一声,放蹄快奔,霎时卷起大片黄沙,远远地去了。
其余盗匪早已望见二人,纷纷跳上马背追来。凌昊天和赵观连忙转身奔入山谷,众盗匪顾不得去追非马,高声大喊,策马随后追入山谷。
二人花了大半夜的时间攀落山崖,体力早已不支,这时奋力逃跑,不禁脚步蹒跚,气喘吁吁,甚感狼狈。赵观边跑边笑道:“小三,我每次救美人都得冒险卖命,这回可连累到你啦。”凌昊天笑道:“怕甚么?我难得可以山,跑跑路,练练功,有甚么不好?”
二人净往崎岖多树的山林奔去,让身后群盗的马匹难以追上。他们知道阿泰和红绸多半已无危险,心中都觉无比轻松,浑不将身后的穷凶极恶的盗匪群放在心上。
如此奔出半日,日头渐烈,二人口干舌燥,便在一条小溪旁停下喝水,休息一阵,重又向山里行去,到了夜晚,便在小溪旁睡了一夜。次日起来,二人都是精神一振。此时盗匪已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但二人入谷已深,逃跑之时不辨方向,却已迷失了路径。二人只能沿着河流走去,至少有水可喝,但要找到多坦多和营地,只怕是难如登天了。二人想回头去找盗匪,想法夺来几匹马,众盗匪却不知怎地消失无踪,一个也找不到了。
赵观叹道:“我们昨日死命逃避那些盗匪,现在想找他们却又影踪不见,老天真是会开我们的玩笑。”
凌昊天道:“我们跑来这鸟不生蛋的大沙漠里,本是自己跟自己开玩笑,怎能怪到老天头上?”
赵观辩道:“若不是老天穷极无聊,又怎会造出这片干燥热极的大沙漠?”
凌昊天笑道:“你歪理特别多,好罢,算你对便是。”
二人虽知眼前景况很不乐观,一路谈谈说说,倒也不觉绝望颓丧。两人离开溪水前用牛皮袋子装了满满一大袋水,打算走一日是一日。
如此在山中走了数日,又回到了戈壁之上,眼前半点人烟也不见,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黄沙。傍晚时凌昊天用弹弓打了一只大雕,生火煮来吃了,晚上二人便在沙里挖了两个坑睡下。
次日清晨,赵观抬头远望,指着远处一座山峰道:“那座山看来很眼熟,多坦多他们应当便在山的那一侧。”
凌昊天摇头道:“我们那晚骑着非马跑了半夜才来到盗窟,离营地总有几百里之远,阿尔泰山区连绵广大,要凭着山势找回去,只怕没那么容易。”赵观道:“不管如何,都得翻过这座山。”
二人商量之下,别无他法,便向山上行去。那山异常陡峭,比两人前几个月爬过的山路都陡峭得多,山上怪石嶙峋,色做深黑,像是火山爆发后形成的岩石。
这日两人爬到一个岭上,一面是狰狞的矮树,另三面视野空阔,放眼望去,但见黄澄澄地尽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哪里分辨得出东西南北?
赵观坐倒在大石上,苦笑道:“真没想到我们会被困在这见鬼的大戈壁里,再也出不去啦。”
第八部 大漠风光 第二百二十章 万马之谷
却听凌昊天一声不响,赵观微觉奇怪,转头问道:“怎么了?”
但见凌昊天双目直视,竟自看得呆了。赵观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不由得吸了一口气,却见矮树丛后竟是一个极大极深的山谷,谷中一片澄清的湖水,如明镜般反映着碧蓝色的天空,湖的周围满是嫩绿青草,草原上遍布黑点白点,竟是无数匹野马正悠闲地吃着水草。
赵观低声道:“万马之谷!”凌昊天喃喃地道:“就是这里了!”二人对望一眼,双手互握,相对大笑。二人又呆望了一阵,才翻过山岭,向谷中攀下。这一带山势险峻,两人直花了一个多时辰才进入谷中。但见那谷极大,地势险峻,四壁高峰入云,二人若不是一路来到这高峰峻岭之上,也决不会发现这个山谷。
原来这山谷在不知多少年前曾是个火山山口,火山爆发多年以后,山顶崩溃,因而在这山顶之上形成了一个凹陷的平坦谷地。只因地势低落,气候温和,加上谷底积存的湖水,才形成这个水草丰饶的福地。不知何年何月,谷中来了几匹野马,从此便在谷中繁殖,因环境得天独厚,竟长成为健壮神骏的名驹。
凌昊天放眼望向草原上的野马,有的在湖边喝水,有的低头吃草,有的彼此奔驰追逐,一匹匹都骏美已极,自己的非马果然是从这个山谷出来的,心中欢喜,说道:“这儿的马骏美如此,留在这谷中岂不太过可惜?”
赵观道:“你打算如何?”凌昊天道:“咱们既然来到这里,自该多带几匹马出谷去。”
赵观道:“好!就带一百匹走,我们各挑五十匹,怎样?”
凌昊天笑道:“驯服非马已不容易了,你要驯服五十匹,想在这儿住上一年半载么?”赵观笑道:“咱们能驯服多少便带走多少。就算驯服不了,也可以先赶回去了,再慢慢驯服。”
凌昊天道:“好,就是如此!”
二人当下各自驯马赶马,所幸这谷中众马性情都比非马温和许多,两人在谷中待了十多日,已驯服了二十多匹野马,用树皮搓成绳子栓上了。谷中多奇鸟野鹿,湖中多肥鱼蚌类,两人打猎捕鱼果腹,竟都是少见的美味。晚间二人生起营火,躺在大湖边上,眼望满天繁星,倾听湖水轻击岸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都感到从所未有的平静安逸。凌昊天只恨没有美酒相陪,赵观只憾没有美女作伴。
凌昊天衷心爱上了这奇异的万马之谷,简直不想离去了。还是赵观忍受不了这野地生活,更加受不了没有女人的日子,催促凌昊天离去。
二人于是将百来匹马赶到一处,找到出谷的路,将马匹成群带出山谷。凌昊天临走前回头望向这宽广瑰丽的山谷,留恋不已,说道:“此生不知还有无机缘重回此地?”
赵观拍拍他的肩头,笑道:“不如这样,我跟你约定,咱俩四十岁那年,再一同回到此地,再带个一百匹马出谷。你说如何?”
凌昊天哈哈大笑,心知未来的事情难以逆料,然而有好友赵观这一句话,就算此生再也无缘回来此地,也足以感到宽慰了。
二人沿着阿尔泰山脉而去。不数日,但见迎面一匹白马如旋风般快奔而来,正是非马。原来非马记挂着主人,将阿泰和红绸带到多坦多的营地之后,就回头来寻,独自在戈壁上奔驰了几日,早已疲劳困顿至极。幸而啄眼跟着它飞来,能帮它找到水源,一马一鹰为了找主人,竟在这大沙漠上互助合作起来。
非马见到凌昊天,高声长嘶,极为兴奋。凌昊天看它身上肮脏,瘦骨嶙峋,心中疼惜,忙拿出水来喂它。啄眼落在凌昊天肩头,伸喙在凌昊天脸上磨擦,状极亲热。
赵观笑道:“以前听人家说:犬马来生报。这马和鹰搞不好真是前世受了你的恩惠,这世来报恩啦。”凌昊天见到这鹰马对自己的忠心,也不由得感动。
非马吃饱了以后,精神奕奕,见到其余熟识的马,欢喜如狂,与几匹认识的马摩鼻擦颈,甚是亲热。它想在主人面前一显身手,放蹄与群马较劲,总能在马群中一马当先,远远胜出,它为此昂首阔步,得意非凡。
凌昊天和赵观在非马的带领下,很快便与多坦多和红绸、阿泰遇上了。多坦多见二人竟赶了上百匹的骏马回来,只看得双眼发直,惊喜交集,连忙帮着赶马。一行人离开戈壁,迤逦回到漠南。
阿泰感谢凌赵二人的相救之恩,决定留下来替二人看管马场,多坦多却只想对这两个神通广大的汉人敬而远之,回到漠南不久后,便向二人告辞。赵观给了他丰厚的酬金作为谢礼,多坦多欢天喜地,带着女儿前来道谢告别。
红绸见到赵观,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