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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如真道:“我那天听人说,来因寺找到了个俊俏的…青年法王,我心想可能是你,今儿一早便去看看。没想到才到庙门口,就看到你坐在当中,一大群人排队上前膜拜,我便也跟上前去瞧个明白,一看之下,果然是你。”
赵观暗想:“我当真摸得胡涂了,这么个美女来到我面前,我只摸了一下头便让她去了。”笑道:“原来你今早也来了,我竟半点没发觉!”陈如真笑道:“当时我扮成个农妇,你自然看不出了。”
赵观道:“多亏你来救我。你再不来,我就要被他们送去西康的甘敏法王本寺,做一辈子的法王啦。”陈如真微笑道:“你没事就好啦。我爹娘都担心得紧。他们说刚到家时,看你在家门前力挡众敌,他们不识得你,不知从哪里跑来一位青年英侠,竟这般奋不顾身保护我家。后来你去找丁香姊姊,一去不回,我们都怕你失手受伤,连夜出来找你。那时金吾仍率领手下在各处搜捕我们,我们只得乔妆改扮出来探访。听说你不在金吾手中,才放下心,没想到你毕竟被他们抓了去。爹娘问我你的来历,我说只知道你的姓名和你来自苏州,幼年时见过凌大伯,其他我也不知道了。爹娘若知道我找到了你,你又平安无事,一定高兴得紧。”
赵观听她软语道来,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温暖,坐在她身后,闻到她身上少女的气息,只想伸手抱住她,忙勉强自制,暗想:“她来救我出去,正要带我去见她的爹娘,我若现在对她轻薄,一来打不过她,二来她父母面上须不好看。”只好强自忍住,双手规规矩矩地抓住马鞍,但一双眼睛毕竟管不住,仍旧痴痴地望着她的侧影。陈如真感受到他的目光,脸上一红,微笑道:“小时候你带我去观音庙里躲藏,没想到你还真是位佛教法王。”赵观摇头笑道:“他们定是弄错了。我哪里做得了喇嘛?半天便被乱棒打出庙来。”陈如真噗嗤一笑,说道:“我瞧你坐在宝座上,还满威风的啊。”
两人口中谈笑,不多时便共骑来到一个小山村中,陈如真将马牵到后院,领着赵观走进一间屋子,叫道:“爹,妈,江大哥来了!”
陈近云和陈夫人从屋中迎出,见到赵观的模样,都是一呆。赵观甚觉尴尬,躬身道:“陈大侠,陈夫人,小侄有礼了。”
陈近云等忙请他进屋坐下,问起前后,听说他被认证为甘敏法王的转世,陈近云哈哈大笑,陈夫人却道:“藏人对转世轮回的事情是很相信的。这位甘敏法王留下的诗句跟小兄弟的背景若有几分相合,说不定你还真是那位法王的转世呢。”
赵观苦笑道:“我法王是做不来的。我连个喇嘛都做不像,哪能做得甚么法王?”
他问起陈老爷爷等人,陈近云道:“多亏小兄弟出奇计,让家父顺利逃脱。我家中三十多人全数平安,全靠江小兄弟仗义相助。”说着和妻子一齐起身,向赵观拜下。赵观忙跪下回拜,他胸口伤口初复,经过这一番奔波跪拜,又开始疼痛。陈如真忙扶他起来坐下,陈近云夫妇见他伤势未复,便让他早去休息。
次日早晨,赵观还未起身,鼻中便闻到一阵饭香,坐起身来,见床边放了一套洁净短褂,想是陈近云的衣服,便脱下僧袍,穿上短褂,感到精神一振。出门见陈夫人已煮了一锅稀饭,准备了几样小菜,招呼他去坐下同吃。赵观和他夫妇倾谈,见他二人豪迈爽朗,谈吐不俗,甚是钦服。三人讲起真儿幼年被人口贩子捉去?赵观和小三儿出手相救?之后拿了银子去酒楼狂饮的往事,都大笑起来。
赵观问起有没有丁香的消息,陈夫人道:“我和若梦去镇上探访时,若梦见到丁姑娘和一群女子在一起,彼此似乎很熟悉。”赵观知她多半已与百花门人会合,这才放心。
陈夫人问道:“江小兄弟善使毒术,请问师门何处?”赵观不愿隐瞒,说道:“晚辈真名赵观。先母是百花门人,晚辈幼年便受引入门。”陈夫人出身桂花教,自然久闻百花门的名头,说道:“听闻贵门门主上官千卉年纪轻轻,毒术武功已极为高明,震慑了不少黑道邪帮。”
赵观脸上一红,说道:“陈夫人谬赞了,晚辈愧不敢当。”陈夫人一怔,睁大眼睛望着他,恍然笑道:“仙容神卉好大的名头,至今却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原来如此!”
赵观想起在庙中听闻众喇嘛将去袭击虎啸山庄之事,忙告诉了陈氏夫妇。陈近云怒道:“这严嵩未免太过。抄我一家不够,还要向大哥下手!大哥少有仇家,山庄防范不严,这些喇嘛若突施袭击,可十分危险。”
赵观道:“凌庄主未曾有备,晚辈当赶去向他报信。”陈近云道:“你身体未愈,应当多休养几日。”赵观道:“骑马赶路,也用不着多么健康。我正想去求凌庄主治伤,这一路去却是刚好。”
陈近云与妻子商量了,说道:“我让若梦和如真跟你一道去罢。她二人的坐骑脚程快,剑术也还可以,路上好有个照应。赵小兄弟可骑了我的坐骑白玉去。”赵观见过陈近云的马,知道是驰名江湖的神驹,不敢借用。
陈夫人道:“赵小兄弟不用客气。你骑了白玉去,脚程快些,早些为凌庄主报信,我们才得安心。我和近云须留下照应一众家人,无法亲自前去,这事还须托付在你身上了,莫再推辞借马这等小事。”赵观听她说得爽快,便答应拜领了。
次日赵观便拜别陈近云夫妇,与陈氏姊妹一同上路,向东行去。
路上赵观穿着短褂,戴上帽子,遮住光头。陈如真看了他的模样,不禁掩嘴偷笑。赵观道:“我若作喇嘛打扮,带着两个大姑娘上路,成甚么样子?”陈如真笑道:“你不知道么?花教的喇嘛是可以娶妻生子的。我听说很多法王都有好多位佛母跟在身边呢。”赵观道:“是么?那我若做法王打扮,反倒亵渎二位了。做普通打扮,还可说是两位的兄弟亲戚之类。”
陈若梦忽然回过头来,冷冷地道:“你当众自称是陈家的女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赵观那时对金吾等喇嘛随口胡说,自称是陈家的大女婿兼二女婿,没想到他竟信以为真,在陈近云夫妇面前提起,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只是随口骗骗那喇嘛罢了,又哪有这个福份?”
陈若梦怒道:“你还要贫嘴!”抽出长剑便向他刺去。赵观侧身避开,笑道:“我是说没有福份娶你妹子,你以为我想娶你么?又何必恼成这样?”
陈若梦柳眉倒竖,怒不可遏,刷刷两剑,逼得他跳下马来。陈如真忙过来阻止,叫道:“姊姊快停手!赵大哥,你快向姊姊陪礼罢!”
赵观笑道:“打是情,骂是爱,哎哟,你姊姊可真疼爱我得紧。”陈如真只急得连连顿足,说道:“赵大哥,你快别这样。姊姊,你就饶过他罢!”
第三部 各领风骚 第一百零五章 黑天蝙蝠
三人正闹得不可开交,忽听蹄声响起,十余骑疾驰而来。赵观抬头望去,远远见马上都是红衣喇嘛,脸色一变,叫道:“是敌人,快走!”一跃上马,三人冲进路旁草丛,尽拣小路驰去,快奔出一阵,才放慢马蹄。
陈如真问道:“来人很厉害么?”陈若梦哼了一声,说道:“不过十多个喇嘛,干么怕成这样?”赵观摇头道:“你们没听见么?”陈如真奇道:“听见甚么?”赵观道:“会飞的东西,好大一群。”
姊妹俩听了,都觉身上一寒。陈若梦问道:“甚么会飞的东西?”赵观神色凝重,说道:“我也不知道。听声音像是飞鸟一类,但我闻到一股血腥味,又不是鸟类所有。”
这时天已暗下,陈如真抬头望天,说道:“像要下雨啦。”赵观道:“我们快找地方避雨。”
三人策马行去,不多时豆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三人身上尽皆湿透,纵马在泥泞中走出一阵,才看到前面黑压压地有间大屋。三人不暇多想,便上去敲门。那屋子像是荒废已久,早无人居,三人闯了进去,找了间不漏水的屋子。陈家姊妹素来爱马,将三匹马都牵了进来,仔细洗刷了,生怕爱马因淋雨而病倒。
赵观在屋中生火煮水,好让两位姑娘有热水清洗身上泥泞。他自己将湿衣服都脱下了,坐在另一房中烤火,耳中听得两姊妹在隔壁房中冲洗的水声,忍不住想去偷看,转念又想:“她爹娘让她们跟着我,对我好生信任,我可得收敛些,不能太下流无赖了。”
过了一阵,大雨稍歇,三人聚在一起吃了一点干粮,便要躺下休息。陈如真怕黑,想赵观跟她们睡在一房,陈若梦不肯,说道:“男女有别,我们怎能跟他睡一间房?”
赵观笑道:“你当我是甚么人了?在这荒野古屋里,我只想着保护两位姑娘不受鬼怪侵扰,岂有他念?”陈如真听他说到鬼怪,心中更怕。陈若梦却呸了一声,说道:“你那肮脏脑子里在转些甚么念头,你当我不知道?快给我去隔壁睡下。姑娘家晚上熟睡的模样,岂是你能看得的?”
赵观心道:“这位陈大姑娘真是我的知己,连我在动甚么肮脏念头都一清二楚。”正要出门去,忽听唦唦声响,他大惊失色,忙冲过去关严了门窗,又举着火折在房中四处探寻。陈若梦惊道:“怎么了?”赵观急道:“他们来了,快躲起来!”打开屋角一个衣柜,伸手便去拉陈若梦。
便在此时,窗外声响大作,像是有大批飞物来到屋外,不断向门窗墙壁撞击,啪啪作响。二女大为惊恐,陈如真颤声道:“那是甚么?”却见窗口一个缝隙中钻入了一道黑影,接着又有第二只?第三只窜进屋中,陈若梦惊叫道:“是蝙蝠!”
赵观叫道:“快伏下!”伸手将陈若梦推入衣柜中,关上柜门,又拉过陈如真,想送她躲入衣柜。但此时蝙蝠越来越多,吱吱尖叫,围绕在二人身旁不去,赵观再也无法靠近那衣柜,拔出单刀向蝙蝠砍杀一阵,杀死了十多只,却无法驱散成群结队的蝙蝠,只能抱着陈如真滚倒在地,尽量护着她的头脸身子。赵观感到背后一阵阵刺痛,却是被蝙蝠抓伤咬伤,暗骂:“臭蝙蝠,死蝙蝠,竟敢咬你祖宗!你爷爷血中有毒,毒死了你好!”但想要等蝙蝠吃到他的血肉后才死,未免太过疼痛,心中一动,从怀中取出一枝线香,凑着地上仅剩微光的火折点着了,用手掩住了陈如真的口鼻。过了一阵,但听蝙蝠坠地声响不绝,那线香烧了一寸,屋中便只剩三四只蝙蝠还在屋角拍着翅膀,其余尽数毙命落地。
赵观爬起身来,嘘了一口气,心想:“兰师姐的天诛地灭烟果然厉害。”低头见陈如真还躺在地上,半昏半醒,忙俯身抱起她,喂她吃下一颗解毒丸。过了一阵,陈如真嘤的一声醒转过来,睁眼见到赵观,扑在他怀里,哭道:“赵大哥!我…我还道我们都已死了。”赵观轻拍她背,轻声安慰道:“好姑娘,乖姑娘,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你死的。”
便在此时,门外脚步声响,十几人走近前来。赵观心中一凛,低声道:“听我的话。给你姊姊吃下这解药,立刻带她骑马离开。快!”
但听砰的一声,两扇门已被击飞,门口出现一个巨大的身形。赵观转头望去,饶是他胆大多识,也不由得吓了一跳:却见那人皮肤黝黑,身穿虎豹兽皮,眼若铜铃,獠牙突出,颈间挂了一串骷髅头,手中拿着一只盛了鲜血的头盖骨。陈如真吓得尖叫起来,躲在赵观身后。赵观握住她的手,强自镇静,问道:“你是甚么人?”
那怪物嘿了一声,用藏语道:“我是大黑天护法。”
赵观做法王时曾和一群喇嘛朝夕相处,也学会了几句藏语,便道:“我是甘敏珠乐法王,护法当听法王的话。”
那怪物微微一呆,随即笑道:“原来你就是金吾仁波切要抓的小子!”赵观暗骂一声,但听那怪物大喝一声,挥动一柄铜锤模样的兵器向他砸来。赵观向后跃出避开,那铜锤便击在砖石墙上,砰的一声巨响,竟将墙壁打塌了一半。赵观眼见这怪物力大无穷,若被他铜锤打到,只怕头都要打扁了,忙高声叫道:“真儿,快照我的话去做,走得越远越好!”陈真儿退后几步,将姊姊抱出衣柜,跳出窗外。
赵观这才放下心,向大黑天笑道:“你的蝙蝠奈何不了我,你也打不过我。”大黑天怒吼一声,望向满地蝙蝠,喝道:“你把我的小朋友怎么了?”赵观道:“都杀死啦。你若觉得寂寞,不如跟你的朋友们一块去地狱里玩玩罢。”
大黑天怒吼连连,挥锤向他攻来。赵观闪身避开,感到背上渐渐麻痹,心中暗叫不好:“他的蝙蝠爪牙上喂了毒,我背后总有几十个伤口,中毒不浅。”挥手射出一把毒镖,哪知大黑天皮厚肉粗,飞镖竟射不进他身上。赵观俯身去摸地上,想重新点上天诛地灭烟,但大黑天的铁锤如狂风暴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