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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流呆了半天,他想起了刘不取,还有为了鼎家那把剑而死去的那些人,心下不免倍加伤感。
船只在海上走了几天,来到了长江口。修流跟断桥要上岸去了。铁岩跟断桥道:“断桥姑娘,我们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
修流笑道:“见面倘若只是多些伤感,那么还是不见面算了。”断桥看了他一眼。修流知道她想到了自己跟素真的事,便又笑了一笑。
大麻笑对修流道:“修流君,待得有空时,咱们再好好切磋武功。你是我至今为止见过的最优秀的武术家之一。”
修流笑道:“你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武术家之一。我们汉人最重人品,其次才是武功。武功易成,做人却难。古人云,不以成败论英雄,大麻君,你好自为之!但愿能早日拜读到你的《名剑传略》。”
大麻笑道:“这次我回九州后,看来得把修流君的‘竹’剑也列入《名剑传略》中了。剑以人名,古来如此。我想,这把‘竹’剑,将因修流君的故事而成为名剑!”
众人依依别过了。修流跟断桥两人不日到了南京,到得那史家时,那里已是人去院空。修流去问了一下邻居,都说史家人都已经回老家去了。断桥笑对修流道:“周公子,这下你该死心了吧?!”
修流道:“桥儿,也许你说的对,咱们早该回闽中去了!”
两人正要离开南京,忽然看到大街上张贴起布告,说是逆贼黄道周要在明日午时斩首。修流吓了一跳。断桥道:“修流哥,你这次是不是还要去劫法场?”
修流道:“这次不想劫了。我想劫他,可凭黄先生的脾气,他未必想走!我只想向黄先生求几个字。”
断桥叹道:“但愿如此。”
105 就义
105 就 义
那黄道周是被押送到东郊去处决的。
这次监斩的清朝官员,还是那洪承畴。修流跟断桥挤在人群中。黄道周来到明孝陵前,大声笑道:“黄某能长眠于太祖坟前,死得其所。”但是那些清兵,接着又押着黄道周到了“福建门”。黄道周又大笑道:“我生于福建,死于福建门,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于是他便站住了,然后朝南跪了下来,拜了三拜,泪落如豆,却再也不想往前走了。
洪承畴下得座来,笑道:“黄兄何必如此固执?!你我有同乡之谊,只要你一句话,洪某便放你一条生路。黄兄须知,洪某早已在多尔兖亲王前,替你担保过几次了。”
黄道周拖着铁链,捻须笑道:“大人,你却是谁,我须认不得你。”
洪承畴笑道:“先生不致于真忘了罢?我是洪承畴。”
黄道周笑道:“你是洪承畴?把我笑死了。洪大人两年前,早就在辽东松山殉国了。”
洪承畴默然无语了。黄道周道:“巡抚大人,我想送你几个字。”
洪承畴大喜过望,忙叫左右取了纸笔过来。黄道周想了想,运斤于腕,写道:
“史笔传芳,未能平虏忠可法。皇恩浩荡,不思报国反成仇。”
洪承畴看了,半晌说不上话来。
断桥跟修流道:“这老头厉害,这几句话将那洪承畴骂了个狗血喷头。”
修流道:“可惜我已救不出他了。因为黄老头他已不想活了!”
于是他凛然便向黄道周走了过去。黄道周见了他,眼圈一热,冷冷说道:“臭小子,你是谁?想来送死吗?”
修流道:“我不过是个要饭的。只因佩服先生的为人,所以想来送先生一程。另有一事想请教先生。古人云,文如其人,人生立世,不知该是先学做人呢,还是先学做文章?”
黄道周道:“自然得先学会做人。倘连人都做不象,纵有满腹文章,又有何用?”
修流道:“小子明白了。另外,先生的真书与草书堪称当世一绝,我想请先生给我留几个字。”
他说着,脱下身上的外衣,用劲一扯,拉下一块布来,递给黄道周。黄道周看着那块布,便将右手食指头在嘴上一咬,那血汩汩冒出。他颤抖着用血在那布上写了几个字。修流接住看了,见那上面写的是:
“纲常万古,节义千秋。天地知我,家人无忧。”
修流将那块布仔细收藏好了。他在经过洪承畴面前时,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回到断桥身边。他拉住断桥的手,两人一起离开了法场。
洪承畴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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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性情
106 性 情
修流与断桥回到闽中,先去了一趟漳浦黄道周的老家,将那幅血书给了黄道周的太太蔡夫人。蔡夫人睹字思人,悲不自胜。随后修流两人回到了盘云县,在“悬念观”中住下了。
修流白天跟断桥进山去打猎,晚上则和悬念道长研习武功。断桥跟那朱一心正是棋逢对手,两人每天都要摆上一局。不知不觉间,几个月又过去了。
这天,修流跟断桥又上山打猎去了。他们共打到了三只山鸡,两只野鸠,一头麂子。傍晚时回到观中时,朱一心正在门前劈柴,见了两人道:“周公子,那朱先生来了。”
修流已有好几个月没见到朱舜水了,一听大喜,道:“今晚这麂子可以好好招待一下朱先生了。”
朱一心笑道:“朱先生还带来了一老一少两个女的,说是来找周公子的。”修流一听便愣住了。
他看了眼断桥,断桥道:“还会是谁?定然是式微跟素真母女两人找上门来,要你这个宝贝女婿了。”
修流小心翼翼地问朱一心道:“来的是两个女道姑吗?”
朱一心笑道:“哪是什么道姑呢。她们一个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一个却是清丽小姐,神采可人。”
断桥笑道:“朱公子跟了道长这些日子,学坏倒是挺快的。”
朱一心笑道:“道长说了,这叫性情。人活着就是要活出点性情来,不然这辈子就算是白过了。除此之外,都是些俗事。周公子空与断桥姑娘纠缠了这么些时日,却不解风情。知道这叫什么吗?”
修流忍不住问道:“叫什么?”
朱一心道:“这叫傻子抱金砖。”
断桥听了,扑哧一下便笑了起来。
修流与断桥进了道观,只见堂上坐着四人,一个是悬念道长,一个是朱舜水。另外两人,修流看了,却正是式微与素真母女俩。修流先自呆了一下,上得堂去,先见过了朱舜水,再看那素真时,只见她的头发已经解放下来,梳成了一条粗黑发亮的大辫子,容貌之间,越发的俊俏了。修流又呆了一下,素真朝他笑了笑,忙低下头去。断桥走了过来,牵起素真的手道:“好妹妹,咱们到一边说话去。”素真笑着跟她一起走了。
修流拜见过了式微。那式微也已还俗了,云髻高挽。修流道:“式微道长,我年初时去南京史府,却见那里已是没有人烟了。”
式微道:“亏你还有这份热心。史家已经迁回祥符老家去了。去年我跟素真两人,将她爹的衣冠安葬在扬州城外的梅花岭上。如今我也已经还俗了,你知道你该喊我什么!”
修流道:“如此,我该称呼你史夫人了。”
式微听了,面露不豫之色,她本拟修流应该喊她岳母的。她说道:“周公子,难道当初在‘式微观’中我们说的话,你全都忘记了吗?!”
修流道:“史夫人,我没忘,只是事情有了些变故。”
式微道:“什么变故?难道你也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吗?”
这时悬念跟朱舜水道:“舜水,近来我观后岩壁上的几株茶树,突然又冒出一些细芽,此时已是盛夏,正是怪事,为师的便带你一起去看看。”
朱舜水笑道:“如此最好。”两人跟式微别过了,去了后观。
修流跟式微道:“史夫人,上次我跟断桥一起去南京,本来就是想跟你们解释我跟断桥俩的事的。”
式微冷笑道:“史大人尸骨未寒,你就想悔婚了?!”
修流道:“史夫人,我这不是悔婚。只是当初我跟素真姑娘的事来得太仓猝了。你也见过我姐夫的,他跟我大姐周莘,去年这时候,都在嘉定屠城时自尽了。”
式微黯然道:“我跟素真入闽前,先去了一趟嘉定,我已经知道这事了,我们心下里还难过了几天。”
修流道:“本来我以为断桥是我的表妹,后来又听说她是我的外甥女,因此在扬州时,我倒是真想替史大人送素真回南京。因为那时我的内心,已是相当的绝望了。”
断桥听了修流的这些话,心下忍不住有些苦涩,她不知道修流那时的心情,竟是如此的沉重。修流跟式微道:“直到南京城破之后,断桥的爷爷叶中和老先生跟我说了一件极其隐密的事,我才晓得自己真正的身世。其实,断桥跟我只是隔代的表兄妹而已。这事我也不想隐瞒了。”
式微看着断桥道:“这么说,这位断桥姑娘便是你的旧相好了?”
断桥在一边听了,过来说道:“史夫人,你这话说的离谱了。什么叫旧相好?”
式微道:“史可法在扬州时,就已经将我女儿托付给周公子了。这书信我至今还放在身上呢!”
断桥问修流道:“修流哥,真有这么回事吗?”修流点了点头。断桥听了,二话没说,扭头就走。
素真忙追了上去,道:“断桥姑娘,你听我说,我没有那个意思的。那不过是我爹爹跟我娘的一厢情愿而已。我知道,周大哥是离不开你的。况且,我也没答应过周大哥我要嫁给他。”
修流听了这话,心想,素真比他想象的要聪明的多。
断桥跟素真回到了堂上,式微对素真道:“臭丫头,你娘还没说这话呢,你倒先说了!”
他又跟修流道:“周公子,今日我就想听你一句话。你想不想跟素真成亲?”
修流道:“史夫人,我其实有很多难言之隐。我喜欢断桥,也喜欢素真,但我对断桥更多的是男女间的情爱,而对素真,则是象对自家的妹妹一般。”
式微冷笑道:“好一个妹妹!周公子,这事就算是当初我跟史大人看走眼了。”
修流笑对素真道:“素真姑娘,多谢你替我说了话。”
这时,悬念跟朱舜水回到道观来。式微冷笑着对他两人道:“碰到这种难堪的事时,你们这些大老爷们跑得比谁都快!我们母女俩千里迢迢地来到闽中,难道就是想看到你们的这副阴凉的嘴脸吗?!我们不过是为了来问句话而已,犯得着把你们吓走了?当真是人走茶凉,人情薄如纸!我家相公一生忠心为国,却揣摩不透人心,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交给了一个薄悻人。”
朱舜水笑道:“史夫人,朱某不是不想插手过问,只是朱某这辈子,委实是不解风情的。这些儿女情事,你最好去问我的师傅。他老人家可是善解风情的。”
悬念道:“好小子,你一下就把这事推给我了。不过,老夫倒有个好主意,不知史夫人愿不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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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一心素真
107 一心素真
式微道:“臭老道,什么主意,快快说来。”
悬念道:“老夫的意思是,你不如将你的女儿嫁给我们观中那个劈柴烧饭的年轻人。他也算是一表人材,与你家女儿正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
朱舜水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这种妙事也只有我师傅这等洞明世事的人才能想得出来。”
悬念听了,本来还想板着脸,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心地哈哈笑了起来。
式微道:“简直就是一通屁话!我女儿是什么人,金枝玉叶的,居然要下嫁给这等干杂活的道士?!”
悬念与朱舜水相顾而笑了。朱舜水道:“倘若说到门当户对,这劈柴的年轻人跟史家倒真是天生的一对!说到道士,夫人以前不也修过道法吗?”
于是他附耳跟式微说了几句,式微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凝重了,道:“你说的是真的?”
朱舜水道:“这事岂敢有假?!”
悬念道:“老夫还有个主意。至于史夫人你吗,也就四十岁的样子,算是半老徐娘,这后半辈子总不能独守空房吧?你就嫁给我的徒儿舜水便是。”
式微听了,看了眼朱舜水,脸色登时绯红了。朱舜水知道悬念口没遮拦,便笑了笑,也不以为意。修流跟断桥听了,却不觉莞然而笑了。断桥悄声跟修流道:“道长这鸳鸯谱点的可是恰到好处!”
这时,朱一心扛了一堆柴火进来了。他将柴火放下,擦了一把汗,悄然跟素真道:“素真姑娘,如你不见怪,晚上我便做一道野味菜羹给你喝。”
素真道:“我知道的,那些野味都是周大哥打的。”
朱一心道:“我这是借花献佛。”
素真道:“算了,明日我们一起进山去捕捉猎物吧。”
朱一心奇道:“你也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