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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流道:"这人的名字看上去有点眼熟.朱先生,我们周家是在洪武二十四年南迁去了闽中的,玄祖名讳长岩,这周长石似乎该是周长岩的胞弟."朱舜水一怔,道:"原来你的祖上便是汉光侯周长岩,他是我大明开国元勋之一,却不知当初太祖皇帝为何派他去了闽中?看来这先朝发生之事,蹊跷不少."
到了酉时,朱舜水跟修流道:"流儿,此时天色已晚,我们可以入宫去了.你去把乾门打开."
修流走到门墙前,运劲一掌,击在乾位的石壁上,石壁往上缓缓升起.两人跨出乾宫,面前是一个漆黑的暗道.走出几十步后,忽然碰触到一个铁门,修流不费什么劲,鼓捣了几下,那门便开了.
99 秘道
99 秘 道
铁门外是一个更宽大的暗道.两人摸索着走了一大通路,突然看到前面有道微弱的灯光,隐约在闪烁着.暗道中看不到人影,不知是谁,只听得脚步声的回音咚咚直响.两人怕弄出声来,便提起内力慢慢跟着.一会儿之后,猛然听得前面有人干咳了几声.因为是在暗道中,那声响便显得特别的刺耳.
修流道:"朱先生,这咳嗽声好象是马士英的.难道他夜晚时还要进宫去?"朱舜水道:"我听那脚步声,似乎是两个人的.如此看来,这马士英可能有要事要去见朱由崧.这是条秘道,马士英肯定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的."修流道:"待我赶上前去,先结果了老贼再说!"
朱舜水止住他道:"且慢行事,先看一下这老贼要弄出些什么名堂."
两人潜身走了约有半个时辰,前面的脚步声忽然停住了.暗道中传来马士英的说话声,道:"赵小姐,此处已是皇上的寝宫低下,过会见了皇上,你万不可造次,乱耍小性子.要知道只要皇上见怜于你,你这辈子便富贵无穷了.还有,我交代与你的话,你一定要记住!"
那另外一人想来便是望湖了,这是朱舜水与修流都不曾想到的.只听望湖道:"好了相爷,你快把蒙着我眼睛的黑步拿下来吧.我都快憋死了."接着,便是一阵轻微的水滴声.修流道:"好象有漏水声."朱舜水道:"那是赵小姐在小解."修流听了,打了个愣.
马士英道:"老夫交代的话你都记住了,你一定要伺候得皇上乖乖地听你的话."
接着是一阵嘎嘎的声响,前面那光影很快便消失了.
两人来到马士英他们方才上去的那地方,那里已是暗道的绝处.朱舜水道:"这里的出口定然不止一个.他们两人可能是从正中间这个出口上去的."说着,他要修流用左掌在左边墙壁的"离"位上猛击一下,那石壁果然嘎地一声开了.
石壁后面是另一个暗道,两人走了几十步,面前又是个绝壁.修流在石壁"离"位上击了一掌,石壁开了.他俩走了进去,踏上几步石阶,顶上是一块厚实的石板,修流把它慢慢托起,挪到一边,忽然一片亮光扑面而来,接着是一股沁人心脾的薰香味袭来.两人猛然都觉得有些晕眩。朱舜水探头看了一下,悄声道:"巧得很,流儿,我们到了朱由崧的睡榻下了."
两人趴在榻下往外看,只见两个宫女正在榻前焚香,殿柱边帷幔低垂,烛火通明.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那位老太监杨公公走了进来,他朝着卧榻躬身道:"皇上,马相爷请见."
只听得榻上嘎吱一声响,有人转了下身,懒懒说道:"这么晚了,马卿家他还没歇息?杨卿家,你传他进来吧."
杨公公出去了.榻上人似是很不满地抱怨了一句.修流与朱舜水对视一眼,心想,榻上之人定然便是弘光皇帝了.
那弘光笑道:"美人儿,朕要理政了,你先退下去,过会朕再宣宠于你."只听一个女人撒了声娇,随之床榻上又是一阵声响,一个女子自榻上款款走了下来,拎着裙裾,匆匆离开了寝殿.朱舜水心道:"如今国势都成什么样子了,这皇帝居然还有闲心颠鸾倒凤的."
不久杨公公带着马士英进来了,马士英拜谒过弘光之后,笑道:"眼下皇上日理万机,为天下万民操劳,神疲体乏,臣等时时不安,因此四处筛选美女,致献陛下,才阴补阳,以解皇上身心之忧.上次因逆子误事,把杨公公相中的那个女子弄丢了,臣至今一直耿耿于怀.这些时微臣四处留心,前几天找到了个绝色女子,今夜带入宫来,献与皇上,聊以供寝安."
榻上的弘光听了,马上便站立起来,急不可耐地笑道:"难得太师这般忠心.杨卿家,快快召太师奉上的那女子进来."杨公公出去了.
朱舜水低声跟修流道:"趁着眼下侍卫都不在,过会你冲出去,先逮住朱由崧,然后便把他拖进榻下来,切莫有半分犹豫."修流道:"那马士英呢?我决不会放过他!"朱舜水道:"你放心,他跑不了,他还得从暗道回府上去,过会我们只在暗道中等他便了."
杨公公带领着望湖进来了.朱由崧一见到她,便不由自主地从榻上走下来,挽起她的手,笑道:"美人,果然真是个美人,马太师的眼力果然不凡."
那望湖上下打量了一番朱由崧,却听她问道:"你就是那个皇帝?"杨公公忙喝斥道:"大胆!在皇上面前,岂可如此放肆?!"朱由崧听了望湖的话,先是愣了下,接着忙搂拉过她的手,连声说是.望湖笑道:"我以前总以为皇上都是威严赫赫的,可怎么看你的样子,就象个大街上的王孙公子似的?!"
马士英黑了脸,呵斥道:"丫头,不可胡说,你怎地这般跟皇上说话?"
朱由崧却笑道:"这话有点意思,太师不必苛责于她,免得让美人受惊,香汗淋漓.朕就喜欢她这脾性.杨卿家,你快快去摆酒上来,朕要好好谢一下太师."
马士英笑道:"皇上但请慢慢娱乐,微臣这就告辞了."朱由崧道:"马太师,朕明日不能早朝,朝中一切事务,你与众卿家就看着办吧,不必再奏上来."马士英躬身道:"微臣尊旨,定当秉公执事."说着,朝望湖使了个眼色,点点头,便离开了寝殿.
修流在榻下跟朱舜水道:"先生且在这慢候,我先到暗道中去擒着这老贼,不能让他走了."
100 逼宫
100 逼 宫
酒菜很快摆了上来,朱由崧示意杨公公退出去,然后执着望湖的手,坐到榻上.望湖道:"皇帝,你知道吗,这姓马的老头叫我来这里陪你,其实是要我讨你的喜欢,注意你的一举一动,而后再跟他禀报的."
朱由崧愣了一下,随便笑道:"爱卿不必在意,这事朕心里早就有数.姓马的他有他的算盘,俺也有俺自己的算盘.只不过是因为眼下军权在他手里,拿他没有办法而已.有朝一日俺若有了军权,第一个要铲除的人就是他.他名为太师,实是贼流.只可惜如今俺身边没有什么得力的人以供驱遣,只好闷在宫中,终日借酒色陶醉自己,免得这老头起疑.爱卿别将他的话当回事,只请陪俺喝酒."
望湖道:"你是皇帝,怎地一口一声'俺俺俺'的?听起来就象小地主似的。"朱由崧笑道:"说惯了,这里又没有外人."
朱舜水在榻下听了这些话,颇觉得有些意外.看起来这朱由崧做了皇帝后,心里也有难言之隐.眼下他被掌控军权的马士英挟持着,身边没有亲信,只能做个醉生梦死的傀儡皇帝罢了.
朱舜水心下想到,如果朱由崧真能扶得起来,那么总比现在把他一刀杀掉要强些.他跟马士英既有二心,便有机会借他的手除去马士英,而后重振朝纲.
他正想着,听朱由崧又笑着说道:"美人儿,咱们不谈这些烦人的政事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晚得遇你这么个大美人,你便陪俺喝个痛快,一醉方休.美人儿,快告诉俺,你叫什么名字?"望湖道:"我叫赵望湖,是我娘给我起名字的."
朱由崧笑道:"这名取得好,取得好.来,望湖姑娘,你先陪俺喝上三杯."
望湖道:"要我陪你喝酒也行,但你明日须得给我叫一个戏班子来唱戏."朱由崧笑道:"你喜欢听戏?这太好了!俺也喜欢听戏,你这话好说,阮胡子家里便蓄有一个戏班子,明日俺给你叫来,唱上一天便是.不知你喜欢听哪个戏?"
望湖道:"我最喜欢的是汤显祖的《牡丹亭》,我已经读过六遍了,只觉得还不够尽兴.你呢?"朱由崧道:"俺喜欢听《千钟粟》."说着,捏住酒杯,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朱舜水在榻下听了,心想,这《千钟粟》写的是建文皇帝的事,弘光他喜欢这戏,显然是从建文帝没落的身世,看到了自己黯淡的前景.看来坐上龙椅的,心里手里也有本难念的经.倘若自己此时出去,说不定还能说动他,做一番象样的事业来.
于是他便突然从榻下钻出,立身起来,站到了殿下.
朱由崧和望湖见了他,都大吃一惊.望湖惊叫道:"李渔先生,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昨天怎地一眨眼就跑没有了,眼前一下子又从皇宫的地底下冒了出来?"朱舜水笑道:"承蒙赵小姐相救,朱某这里谢过了.至于如何脱身的事,恐怕那是天意,不然在下今晚也到不了宫中."
朱由崧打量一下朱舜水道:"你是谁?居然胆敢擅自闯进朕的寝宫?!来人,快把这狂徒给朕拿下了."
朱舜水冷笑道:"陛下最好还是不要惊动旁人为好.今晚我本是来行刺你的,后来无意中在你这榻下,听了你方才说的几句稍微有点象样的话,便改变了主意.当此国难之时,不知陛下是想做个中兴的英明之主呢,还是想落得个跟建文皇帝一样的收场,到时再从这皇宫下的地道中逃出去?!"
朱由崧听他居然以这种的口气跟他说话,正要大发脾气,只见朱舜水冷冷地看着他,目光如刀,便一下子软了口气,道:"你如何敢这般唐突对朕?!朕想做什么样的君主,心里自有主张,用不了你来指点.你到底是谁?"
朱舜水道:"在下朱舜水,不过是市井中的一介草民而已.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倒是你这个皇帝.你想过问一问自己没有?你应该是谁?如今国家有难,天下万民百姓苍生,都在看着你一个人.你现在是一国之君,当此危急存亡之际,却无所做为,终日沉溺于酒色之中,只怕到时下场比建文皇帝更惨."
朱由崧口气松软下来,叹道:"不瞒朱卿家,朕也不是不想有所做为,只是宥于马士英他掣肘在侧,也是无能为力."朱舜水道:"事在人为.眼下史可法大人兵困扬州,亟待救援.如若扬州一失,则江南危矣.马士英他不发兵救援,一是想借刀杀人,除了史可法.二是他想保存实力,于乱世之中,求得自保.而皇上你如不能保得住东南半壁,到时谁都可以投降满洲人,就是你不能!皇上想过没有,那时你的出路在哪里?"
101 密诏
101 密 诏
朱由崧听了这话,让宫女先带望湖下去,道:"其实这些事朕也想过,担忧到时无家可归,有国难投.不知朱先生可有良策?"
朱舜水道:"眼下当务之急,一是剪除马士英及其党羽,二是解扬州之围."朱由崧道:"愿闻其详."朱舜水道:"只有先歼灭马党,皇上方能控制应天府京畿一带,随之发江南之兵,解淮北之困.而后布施大政于天下,登高一呼,兴师北伐,凡我大明臣民,莫不影从."
朱由崧听了,有点兴奋起来了,道:"这扬州之围如何解得?"朱舜水道:"皇上可草拟一道密诏,遣派一位心腹之人送到芜湖黄得功处,要他即刻出兵破解扬州之急,许以成事之后委以高官要职.这黄得功虽然也是马士英的同党,但为人还算正直.前些时阻挡左良玉东下就粮,便是出于大局.他若能出兵,扬州一定,则可以回头来收拾马党了."
朱由崧叹口气道:"不瞒先生,朕身边俱是马士英耳目,哪来心腹之人可供派遣?"朱舜水道:"既如此,草民愿意到芜湖,凤阳走上一遭,给陛下送去诏书."
朱由崧大喜,便叫宫女笔墨伺候.
这时修流自暗道中出来,神色沮丧,见朱舜水正跟皇帝说话,却没对他下手,不禁愣住了.朱由崧诧然道:"这年轻人可是朱先生的同行?"朱舜水道:"他是先帝朝吏部尚书周献的遗孤周修流."朱由崧道:"原来是节公的后人.听说扬州城里有位骑虎将军周修流,是个神射手,想必便是他了?"朱舜水点了点头,心里笑道:"看来皇上对江北局势并不是一味的糊涂."
修流道:"朱先生,我在暗道中等了良久,却不见马士英的人影."朱由崧道:"原来你们也认得那暗道.马士英他每次有秘事要见朕时,必从暗道入宫,回府时却都是从正宫外朝门回去,那里早有行仗在等着他.这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