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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兆南不容他把话说完,急急接道:”在下和两位义兄,一并听受大师之命。”
伽因大师呆了一呆,目光缓缓由南北二怪的脸上扫过,心中暗暗惊奇,付道:“这南北二怪成名武林甚久,年龄还在老钠之上,不知怎的竟然和此人称兄道弟起来……”
心中忖思,口中却急急说道:“这个老衲如何敢当……”
南怪辛奇冷冷的接道:“老和尚不用推辞了。”
北怪黄炼仰脸望着无际的蓝天,说道:“老夫最是看不惯那种俗凡的客套。”
伽因大师只觉脸上一热,自解自嘲的说道:“如此说来,老衲恭敬不如从命了。”
回手一招,登时有两个中年僧人应手走来,肃立待命。
伽因大师一挥手,道:“你们前面开路,遇警止步。”
二僧齐齐合掌领命,翻腕拔出背上戒刀,大步向古柏林中行会。
伽因大师缓缓转过身去,高声的说道:“冥岳强敌,手段毒辣,诸位如遇上,尽管施下毒手……”
他忽然转变的十分严肃,接道:“今日之战,关系着未来的武林命运,实非一般的个人恩怨之争可比,诸位大可不必存仁慈之心。”
说完,转身合掌,低声对方兆南说道:“方大侠请。”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老前辈如有遣派,尽管吩咐。”
伽因大师道:“方大侠和老衲走在一起,居中策应,驰援全军。”
方兆南点头说道:”晚辈领命。”
伽因大师回顾了关山一剑洪方一眼,道:“洪兄请就华山门下高手,挑选四人,居左人墓,遇上警讯,不可轻敌深入,先与老衲联络。”
开山一剑洪方应了一声,选挑了华山门下四个高手,绕向左侧十丈进入古墓。
伽因大师又转身目注大道掸师道:“有劳禅师就少林门下选挑四个高手,绕右侧十丈进入古墓。”
大道应了一声,选了四个少林高僧,绕行右侧十丈,进入古墓。
伽因派遣两翼护围之后,目光缓缓从群豪脸上扫过,道:“诸位道兄、施主,此行一战,胜败难卜,老衲之意,大可不必完全进入古柏林中,各门各派,不妨就所属之中,选几位武功较高,阅历丰富之人,进入古柏林中,余下之人:尽可留在林外或是退回故居,万一此战不幸落败,也好替武节之中,留下一点元气。”
各大门派的掌门领队,似是都对此战调存下了不幸预感,一个个脸色肃穆,不发一言,遵照伽因大师所嘱,就门下弟子中,选出数人,留在古柏林外,并暗自嘱咐他们,林中如有什么警变,立时返回山去,不可多在此地留恋。谁也不愿问入选之人,是否是门下武功高强之入,也许留下的人手中,才真是晚一代精英人物。
在这门户存亡的决战中,任何人都不免存下一点私心,希罕能为本门中;保留一脉,不使绝传武林。
不过,老一辈的人物,却是尽皆奉选入林,参与了这场决战。
方兆南目睹各大门派调动人手的情形,暗暗伤怀,忖道:“九大门派,在江湖之上数百年来,一直屹立不摇,向为江湖人物目为武林九大主派,不料竟然被聂小风兴风作浪的一搅,短短不足一年的时光,闹得局残人非,岌岌可危。”
南北立怪却是满脸冷漠之色,生似未看到眼下的豪壮凄凉之情。
伽因大师眼看各派人手,都已调派完成,才合掌当胸,肃然说道:“老衲承各位抬举,统领全局,既蒙厚爱,还望捧场,进退攻守,均不得擅自行动。”
群豪齐声说道:“我等愿遵大师之命。”
伽因颔首说道:“咱们入阵去吧!”
说着当先向林中走去。
方兆南抢前一步,走在伽因身侧,低声说道:“老禅师请传令所属,不可轻敌躁进以免受人暗算。”
伽因点头笑道:“入阵之人都已存必死之心,只要辛,黄两位老前辈能够制服冥岳岳主,这一场未必就败。”
方兆南轻轻叹息一声,道:“鹊桥大阵,费尽了罗玄的心血,阵中变化诡奇,莫可预测,老前辈入林之后,最好能招来两翼高手,实力集中,免招无谓的伤亡。”
说话之间,突闻长啸传来。
伽因大师一皱眉,道:“两翼传警,想是已和强敌动上了手。”
方兆南道:“大师最好传谕且莫深入,晚辈先去瞧瞧。”
说完纵身跃起,直向右侧奔去。
南北二怪齐振衣袂,紧随在方兆南的身后。
伽因大师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年轻人不知有什么魔力,竟然能使以冷僻著名于世的南北二怪,对他这等的服帖。”
方兆南一面奔行,一面留神四周的景物,但见古柏苍葱,林中一片沉寂。
传来的长啸声,倏然中断,生似强敌一现即隐。
方兆南深知那冥岳岳主之能,愈是这等沉寂平静,愈觉得事非小可。
穿过一片古柏林,瞥见了大道禅师率领四个少林高手,布成了一个四方阵形,小心翼翼的向前缓进。
方兆南一挥手,高声说道:“大师止步!”
纵身几个飞跃,方兆南已到大道禅师的身侧。
这位少林高僧,曾目睹冥岳岳主率领属下,攻打少林本院的恶战,惨重的伤亡,沉痛回忆,已使他生出了极深的戒惧之心。一听方兆南召唤之声,立时停下了脚步。
方兆南低声问道:“大师可遇上什么警兆么?”
大道禅师道:“似见人影一闪,但一瞥间立即隐去。”他这几句话说的甚是勉强,微现渐咎之色。方兆南轻轻叹息一声,道:“据晚辈所知,冥岳岳主摆下这一座鹊桥大阵,不但暗蕴玄机变化,且可借用乌鲁传送剧毒,老前辈能谨慎从事,那是最好不过,晚辈已请伽因大师,要他召回两面侧翼,既可集中实力,亦可避免顾此失彼。”
突听南怪辛奇冷哼一声,道:“什么人?”
一阵清脆的笑声,传了过来。
只见三丈外一株古柏后,缓步走出来一一群身披轻纱的少女,赤手空拳,漫步含笑而来,轻纱薄如蝉翼,举步行走之间,飘飘欲飞。
大道禅师幼年出家,青灯古佛,消磨了他大半生的岁月,从未见过此等景象,慌忙别过头去,不敢多看。
方兆南点数来人,前三后五,总计八人,个个玉容如花,娇艳欲滴,直行而来,毫无畏惧之色。
南怪辛奇怒声喝道:“牛鼻子老道士,就会故弄玄虚。”
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一股强猛的掌风,应手而出,击向前排正中一人。
只听一声砰然轻震,那正中一位少女尖叫一声,整个娇躯飞了起来,摔出去七八尺远,口喷鲜血,气绝而死。
南怪辛奇似是亦未料到那身披薄纱的少女,竟然不会武功,不禁呆了一呆。
余下的七个少女,眼看同伴伤亡掌下,以是毫无所觉,仍然满脸笑容的缓步行来。
南怪辛奇虽然性格冷僻,但要他去残杀手无寸铁,又不会武功的女孩子家,也是难以下手。
方兆南早得罗玄暗示玄机,仔细查看那行韦的少女,虽然面带笑容,但形态痴呆,分明受了禁制。
心中一动,急急说道:“这几位姑娘分明不会武功,咱们既不能屠杀毫无抗拒之力的妇女,但也不能让她们逼近身来,咱们得快些退走。”
群僧眼看南怪辛奇掌毙那少女的惨状,那里还忍心下手,齐齐向后退去。
方兆南一探长剑,高声说道:“诸位姑娘请了。”
他想引得那些少女开口,以判断神智是否完全受制,那知几个披薄纱的少女,理也不理,直对群豪行来。
方兆南虽然早得罗玄指示玄机,但也无法想出这几个既不会武功,又悍不畏死的少女用心何在,只得向后退去。
伽因大师自听方兆南建议之后,亦觉得此阵中凶危极多,不能以常情行略用谋,与其分散实力,不如走在一起的好,立时长啸三声,相招两翼归队。
突然间,响起一阵尖厉的哨声,七个轻纱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缓缓回身而去。
方兆南望着七个少女的背影,凝目沉思片刻,若有所悟的自言自语说道:“原来如此。”
北怪黄炼一皱眉头,问道:“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方兆南道:“那冥岳岳主,心知各大门派中人,大都不愿屠杀无辜,所以故意利用这些年轻貌美的少女,来接近咱们。
假如我的判断不错的话,这些女娃儿们,不是暗藏着极其微小的绝毒暗器,定是携有毒粉之类的药物。
她们看来个个都如花似玉,其实早已无法控制自己的神智,刚才那尖厉的哨声,就是隐在暗处,操纵她们的人。”
南怪辛奇冷冷接道:“罗玄之长,无非处处把握人性的弱点,惹得老夫动了火,不管它三六二十一,杀他个落花流水。”
方兆南道:“聂小凤的伎俩,决不只此。”
谈话之间,已和中路会合。
伽因大师迎了上来,问道:“大道师兄,可曾遇上了敌人么?”
大道禅师合掌喧了一声佛号,详细的说明了经过。
伽因大师听得不住摇头,道:“劫数,劫数。”
这时开山一剑洪方,也带着华山高手,赶回本队。
方兆南一抱拳道:“老前辈可曾遇上什么怪异之事?”
洪方道:“本座深入十余丈,未见任何敌踪,却看到了一座高大的木笼,笼中关了一群雀乌……”
方兆南吃了一惊,道:“老前辈可曾动那木笼么?”
洪方道:“本座心中虽觉奇怪,知是敌人布下的陷饼,但想那一群雀乌,难道还真能伤人不成,正想去劈那木笼,听到了伽因大师召唤,立时赶了回来。”
方兆南长长吁一口气,道:“幸好你没有劈那木笼,如若放出那一群雀鸟,只怕诸位此刻,都己身中剧毒……”
他微微一顿,提高了声音,接道:“在下并非危言耸听,罗玄的才智,诸位想都早已听过,那冥岳岳主,出自罗玄门下,不但武功奇高,而且学会了罗玄的用毒之术。
目下这古柏林中,所有之物,恐都已被她暗藏剧毒,一不小心,势必将死个糊糊涂涂,实不可丝毫大意。”
伽因大师道:“方施主早得高人指点,已深请阵中变化的诡奇,凶辣,请代老衲统率全局如何·
方兆南急急说道:“晚辈年幼无知,岂敢担此重大责任,承蒙老禅师垂青下顾,应竭我之能,从旁赞助。”
伽因大师知他所言非虚,以他的年纪声望,恐难使群豪心服,当下说道:“方施主这等谦辞,老衲也不便勉强了……”
说此微微一顿,接着又道:“下一步该当如何?”
方兆南道:“晚辈之意先选派几个武功高强之人,长驱直入,诱敌发动埋伏。”
伽因大师道:“借重大才,老衲带峨嵋门下弟子,当先开路。”
开山一剑洪方道:“大师统主大局,岂可轻身涉险,在下愿带华山门下一行。”
方兆南道:“洪掌门愿去最好,却不能多带人手,在下和两位义兄,加上洪掌门再带一位华山高手,五个人已经够了。”
洪方道:“就依方兄之意。”就门下选一个武功最高强的弟子,连同南北二怪五人联袂而入。
方兆南回头对伽因大师道:“听得晚辈招呼,“老前辈就率人急进。”
伽因大师点头应道:“老衲敬候台命。”
方兆南道:“不敢当。”放步向前行去。
他一面勘查形势;一面缓行深入,走了四五丈远,仍是不见动静。
南怪辛奇似已感不耐;冷冷说道:“兄弟,咱们放一把火烧了这臭树算啦!不用这等小心翼翼,有如捉迷藏般,叫人难过。”
方兆南笑道:“如是一把火可以解决武林中的纷争的话,那咱们也不用参与这场险恶之战了。”
说话之间,瞥见一株高大的古柏之下,垒起的青寡之上,盘坐着一个全身黑衣之人。
那人闭目而坐,状似老僧入定,对几人行近身侧,浑似不觉。
开山一剑洪方一皱眉头,喝道:“什么人?”
那人仍然端坐不动,连头也未抬过一下。
洪方回首望身后的弟子一眼,道:“马杰,你过去瞧瞧看,那是个死人还是个活人?”
马杰应了一声,双肩一晃,直抢而出,猛向那盘坐在一座高大青泵上的黑衣人,飞跃过去。
方兆南欲待喝止,已然来不及了。
马杰一掌,拍在那黑衣人的身上。
只听砰然一声轻响,那黑衣人应声向后倒去。
马杰乃华山第二代弟子中武功最强之人,一掌击实,已然觉得不对,那盘坐在青泵上的黑衣人,竟然非人,立时仰身一跃,向后疾退而出。
但已然来不及了,一片细如发丝的白芒,分向四面八方马杰停身之处射去。
马杰武功虽然高强,但这等形势之下,实有无法闪避之感,只觉身上几处一阵麻木,不禁暗道一声:完了。
他奋起了最后的力量,一收腰硬把向后倒飞的身子收住,悬空一个跟头,头上脚下的站落实地,目视洪方说道:“师父,我
话未说完,砰然一声,倒地死去。
洪方望着倒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