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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作义怒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再要出口伤人,可别怪老夫动手教训你了!”
蓝衣少女神色冷漠,淡然说道:“边荒之区,还会有什么惊人技艺不成”白作义大声喝道:“一个小毛丫头,也敢藐视老夫,不给你一点教训,那还得了?”
右手一扬,遥遥击去。
蓝衣少女看他举手作势,遥遥击来,心中已知对方定然要打出劈空掌风,赶忙暗中提气戒备。
那知对方拳势遥遥一击,立时收回,丝毫不见动静,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糟老头儿,莫不是虚张声势,自找下台之阶吧!……”
心念至此,忽觉一股暗劲,无声无息的撞了上来,而且力道奇大,只感心头一震,不自主的退后三步,如非早已运气戒备,这一击势必当场重伤不可。
要知无影神拳,乃天山门中绝技,中原武林道上,无人会此武功,蓝衣少女虽然身负绝技,但也不知白作义何能在一挥手间,无声无息的发出暗劲。
白作义打出一记无影神拳之后,笑道:“这不过是薄施小惩,再要口出不逊之言,可别怪老夫出手伤人了!”
蓝衣少女容色苍白,默然不言,凝神静站了片刻,突然一晃双肩,疾如电奔,直抢过来,右手一挥,手中那形如鹿角,赤红似血的怪兵刃,猛向白作义点去。
原来她被白作义一记无影神拳震伤了内腑,运气调息,无法接口,但她功力深厚,调息一阵,立时复元,出其不意的欺身而上。
白作义左袖一拂,疾向那形。如鹿角的兵刃上面扫去。
蓝衣少女兵刃出手极快,但收回之势更快,不待白作义腕袖拂中,突然自行撤回,玉腕翻转之间,舞出一片红光。
白作义只觉眼睛一花,四面八方,都是那耀目,红光攻攻到,心头微凛,疾向后面退去,却不料蓝衣少女左手一指点来。
这一指来的出其不意,诡异至极,白作义一时避让不及,只好挥手硬接一击,但觉被她指力点中之处一阵剧疼,赶忙收回手臂。
蓝衣少女一指得手,纵身跃退出一丈多远,笑道:“这叫‘千夫一指’,还你点颜色瞧瞧,如果心中不服待会咱们两人再好好的打一架试试。”
群豪目睹那蓝衣少女诡异手法,个个心头一办暗道:“此女武功路数,变化难测,实是不可轻敌。”
白作义仔细一瞧伤手之上,青了制钱大小一块,这一指如被点在要害穴道之上,势非重伤当场不可,暗自叹道:“中原武林人物,当真是高手如云,不可轻视。”
大方禅师一挥左掌,四个身披红色袈裟的和尚,迅快的移动身躯,手横戒刀,拦住那蓝衣少女的去路。
蓝衣少女柳眉一扫,冷笑道:“你们可是想找死么?”
四个和尚只管挺胸举刀,拦住去路,对蓝衣少女喝问之言恍如未闻。
大方禅师高喧一声佛号,接道:“姑娘暂请止步,老衲话还未完,眼下高手如云,姑娘等三人自信能闯得过么”蓝衣少女秀眉转动,扫掠了群豪一眼,心中暗暗想道:“老和尚此话说的倒是不错,但凭我们三人想闯过他们拦截,只怕不是容易之事,我们布置尚未就绪,师父一也难赶来相援,真要动起手来,只怕要吃大亏。”
她刚才挡受白作义无影神拳一周,已知眼下之人,个个都是有着独擅绝技,轻敌之念,已然消去甚多。
当下,她故作镇静的笑道:“怎么?难道还要我们姐妹留在这里陪你们玩吗?”
大方禅师乃一派宗师之尊,为人十分庄严,此女这样放荡之言,把他们问得顿了一顿,一时间难想出适当的措辞回答。
沉吟半晌,大方禅师才肃然答道:“老衲乃佛门中人,生平不喜言笑。”
蓝衣少女微一沉吟,道:“看来你好像是这次赴会冥岳来的首脑人物了?”
大方禅师道:“承蒙他们抬举老袖,暂由老衲出面和令师洽商诸般细节。”
蓝衣少女道:“不到盛宴大开之时,家师只怕不会现身。”
大方禅师道:“令师也未免太爱故弄玄虚了,天下英雄受她邀约,大都赶来此地,她还不肯出面相见?”
蓝衣少女冷冷说道:“你们不按函上指定约期而来,怪得那个。”
大方禅师道:“凡来履约之人,都已事先备了干粮,用不到令师再尽地主之谊了。”
蓝衣少女暗暗想道:“看来这者和尚是想把我们留此以作人质,此刻师父布署尚未就绪,我如和他们冲突起来,不但援手难以及时赶来,而且还将牵动全局,衡量轻重,只有暂时拖延时间。”
心念电转,当下娇声笑道:“家师坐息未醒,势难立刻出见。”
大方禅师接道:“那只有委屈几位暂时留在这里,待令师现身之后,再走不迟。”
蓝衣少女回头望望那红衣少女,和白衣少女,笑道:“这么说来,你要留我们三姐妹作人质了?”
袖手樵隐冷笑一声,插口接道:“何至留作人质,拖延时刻,不出面相见,先杀你们三人,然后一把火烧光你们这臭花臭树。”
蓝衣少女道:“你好大的口气,你自信能够烧得了么?哼!”
大方阐师接道:“这个很难说了,江湖之上,虽有规戒,但令师做事,太嫌过分,群情愤动,难免越规,届时老衲亦无劝阻之能。”
蓝衣少女心中暗暗急道:“师父尚不知敌势如何,待我回禀,如若这老和尚持强留住,不让我离开,那倒是一件麻烦之事。”
原来大方禅师担心那冥岳岳主,在这花树林暗设埋伏,故而坚留三女,不放她离开。
蓝衣少女沉忖了一阵,笑道:“你们既然要见家师,我就去请她来此。”
大方禅师略一沉思道:“你们三位之中,难道定要你去不成?”
蓝衣少女笑道:“随便你们指定谁去吧!”心中却暗暗忖道:
“他们不肯放我,原来把我看成三人中首要人物了。”
大方禅师目光缓缓由那红衣少女掠过,投注梅绛雪身上,正想开口,指定梅绛雪去,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我如指定她去,万一引起她师父怀疑,岂不弄巧成拙,陷害了她?”
心念一转,伸手指刀;红衣少女道:“那就请这位红衣姑娘去吧!”
蓝衣少女瞧了那红衣少女一眼,笑道:“二师妹,老和尚看上你了。”
红衣少女听得蓝衣少女喝叫之言,才缓缓站起身子,笑道:
“可是要我去请师父么?”
大方禅师冷笑一声,道:“子夜之前,如果令师还不现身,那就别怪我们下手毒辣了……”
他目光一掠那蓝衣少女和梅绛雪,接道:“这两位姑娘就别想生离此地。”
九星追魂侯振方紧接了一句,道:“还有这一片花树,也将尽化火灰。”
红衣少女举手理理鬓前散发,娇声笑道:“可别吹的太大,我们如没有布置,也不会请各位来啦!”
说罢,轻摆柳腰,款步向前走去。
大方禅师一挥手,几个拦路的和尚立时撤向一侧,让开一条去路。
红衣少女神态从容的由几个和尚之间走过,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笑道:“这花树阵外有一种日夜弥漫的毒瘴,无色无味,诸位最好守在此地,别乱走动,如果擅闯这花树阵中一步,中了毒可是咎由自取。”
也不待大方禅师等回答,纵身一跃,人已到两丈开外。
但见那娇小玲玫的背影,在花丛中闪了几闪,隐逸不见。
大方禅师举起右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三十六个随来弟子,突然迅快的交叉移动,片刻间,布成一座阵式。
萧遥子微微一笑,问道:“这阵式可是贵派扬名天下的罗汉阵么?”
大方禅师笑道:“不错,这罗汉阵,敝寺向不轻用,共分大阵、小阵两种,大阵需要一百零八个弟子布成,小阵三十六人,可惜贵派中弟子,尚未赶来,要不然老袖也可睹贵派名扬天下的五行剑阵了。”
萧遥子道:“大师尽管放心,我在入山之时,沿途早已留下敝派暗记,由明月蟑起,直到此地……”
袖手樵隐史谋遁插口接道:“咱们是提前赶来赴约,只怕贵派中人不知此事,时间难以赶上……”
那蓝衣少女忽然娇笑一声,接道:“最好他们能及时赶来,在子夜之前,进入这绝命谷中,也免得我们多费一次手脚。”
萧遥子不理那蓝衣少女,敞声大笑一阵,接道:“咱们决定提前履约那天,老朽已派了守在明月蟑外的门下弟子,赶往武当山去,要他们兼程赶来,计算时日,大概这两天就可赶来,今日不来,明天定可寻来此处。”
大方禅仰脸望望天色,道:“老衲甚望贵派掌门人神钟道长,能亲率门下弟子赶来,贵我两派中昔年一点误会,也可借此会面之机化解。”
萧遥子道:“大师放心,老朽掌门师侄,对你我两派昔年一点嫌怨,早不放在心上了,少林,武当,渊源甚深,昔年一点误会,又从老朽身上所起,我早已对神钟试侄解说清楚了。”
大方禅师微微一笑,道:“现下相距子夜时间尚早,咱们倒真该藉这段时间养息一下精神了。”
说着当先盘膝而坐,闭目养息,群豪纷纷坐下,重重把那蓝衣少女和梅绛雪,围在中间。
梅绛雪目光环扫了围在身外的群豪一眼,也随着坐下娇躯,把抱在怀中的一对玉尺,放在身前,她自从进入花树丛中之后,从未讲一句话,一直寒着脸,似乎天地之间,万事万物,都不足博她一笑。
第二十二回招魂宴上招魂酒
冥岳三女中,虽然个个风姿撩人,容色端丽,但三女相较,属梅绛雪最美。
不同的是那蓝衣少女和红衣少女,不时巧盼情笑,风韵万千,梅绛雪却永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像冰雪铸成的一位绝世美人。
蓝衣少女伸手摘下一朵红花,笑道:“三师妹快起来。”
梅绛雪缓缓仰起脸来,问道:“什么事?”
蓝衣少女笑道:“看那两人并肩而坐,情话喝唱,似是谈的十分快乐一般。”
只听她淡淡说道:“有什么好瞧的,别瞧啦!大师姐还是坐下来调息一下吧,这场大战,如若打了起来,定是激烈绝伦。”
蓝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师妹不必担心,师父早已成竹在胸,咱们难道真还要和他们一枪一刀的相搏不成?”
两人谈话声音虽不太大,但群豪都静坐调息,花树林中鸦雀无声,二女对答之言,群豪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方禅师微微一启双目,瞧了二女一眼,又缓缓闭上。
蓝衣少女看师妹不肯站起,也缓缓坐了下去,说道:“等那招魂宴开之时,这般人都将身应劫难,你那位情郎哥哥,也是难免一死,难道你真的袖手不管么?”
梅绛雪突然回头望了师姐一眼,说道:“天下男人,目不暇给,伏仰皆是,他死了有什么要紧。”
蓝衣少女娇声笑道:“无怪师父常常夸赞你,说你七情六欲,最是淡漠,看来日后继承师父衣钵的,非你莫属了。”
梅绦雪道:“长幼有序,大师姐武功、智计、毒辣,都超过小妹甚多,我怎么敢动此妄念呢?”
蓝衣少女脸色突然变的庄肃起来,说道:“如若师父选了师妹呢?”
梅绛雪道:“别说师父不会选我,当真是选了我,我也要奉让师姐。”
蓝衣少女默然不言,仰脸望着天上一片浮动的白云,良久之后,才微微一笑说道:“但愿师妹心口如一,师姐定当有以相报。”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甚低,除了坐得较近的几人之外,大都没有听到。
山风吹播着幽幽花香,高高低低,肥瘦不同的大汉,环围着两个绝世容色的少女而坐,山花缤纷中,构成了一幅悦目的画面。
忽然间,遥遥传来了一声龙吟般的长啸,划破了静寂。
萧遥子霍然站起身来,说道:“来了。”
大方禅师道:“可是神钟道人么?”
萧遥子道:“不错,那啸声虽然非他所发,但他定会亲率敝派中精锐而来。”
大方禅师站起身来,说道:“老衲该率领本门弟子去迎接神钟道兄一程。”
萧遥子道:“大师不必多礼了,他们就要到了。”
谈话之间,遥见丛花之中,疾奔来几条人彰,疾如流矢而来。
群豪纷纷站起身来,转头望去,但见那奔来人影,穿行花树之中,片刻之间,已到了群豪停身之后。
当先一人,胸垂花白长髯,身着青布道袍,卧蚕眉,丹凤眼,方面大耳,像貌威武,正是武当派掌门神钟道人。
大方禅师急急向前奔行几步,合掌当胸,笑道:“不知道兄驾到,老衲未能率门下远迎,失敬失敬!”
神钟道人立掌当胸,笑道:“不敢,不敢,贫道因督促门下弟子熟练五行剑阵,未能早日赶来,有劳大师和诸位久等了。”
他微一顿后,接道:“贫道虽然晚来了一步,但却邀请了昆仑、青城两派中四位高手同来,也可抵偿贫道迟来之罪了。”
大方禅师凝目望去,只见神钟道人身后,一排站着四人,全着道袍,背插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