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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绛雪和那蓝衣少女见威势奇大,似是知道厉害,立即倒跃而退。
那红衣少女看他常施出此招,逼退自己,心中忽生不服之感,竟然不向后退,左手拂尘,右手宝剑,一齐出手。
拂尘攻敌,长剑却斜撩方兆南的剑势。
只觉那满天流动的光影中,幻起千百剑尖齐齐刺了过来。
同时,也觉着向上撩的剑势落空,全身尽在对方剑光笼罩之下,不禁心头大骇,急急收剑而退。
她见机虽快,但仍晚了一步。
只见闪闪银虹,掠面而过,一片秀发,应手而落。
这招剑术之中,本还有甚多精奇的变化,如果方兆南当时记全那老人传此一招剑学,只怕三女早已溅血在他的剑下了。
方兆南一击得手后,立时大声喝道:“霜妹快退!”伸手一拉陈玄霜,转过身子,急急向前跑去。
那红衣少女吃那一剑削落了一片秀发,早已吓的魂魄离体。
呆立谷口,挡住了那蓝衣少女的去路,梅绛雪更是有意拖延,故意不追。那蓝衣少女探过头来,在那红衣少女脸上打量了一下,见她没有受伤,立时冷冷的骂道:“死丫头,还不快追,站着发的什么呆?”
那红衣少女被师姐两句话,骂的醒了过来,口中啊了一声,放腿向前追去。
神钟道人目睹方兆南,陈玄霜连番恶斗之后,仍然毫无毒发疲累之态,心中甚感奇怪。
他横剑守在谷口之处,待方兆南,陈玄霜奔到之时,立时低声问道:“两位可觉得内腑之中,有些不对吗?”
方兆南摇摇头道:“没有啊!”
神钟道人略一沉忖,侧身放过方兆南和陈玄霜,说道:“我挡追袭强敌,两位请保护青城派的两位道兄,离开此处。”
也不待方兆南答话,仗剑向三女迎了上去。
白作义连施无影神拳,真力消耗甚大,亦自知内腑毒性发作,难再久存入世,当下对松风,松月一拱手,道:“两位任重道远,请尽余力,相助葛氏兄弟,脱出险难,兄弟去助神钟道兄一臂之力……”
说罢,纵身一跃,直飞过去,人还未落实地,双拳齐出,打出两记无影神拳,分向三位少女击去。
松风,松月,因一直未和强敌动手,毒性发作较缓,心知眼下处境,寸阴千金,也不谦辞,低声对方兆南。陈玄霜道:“咱们走吧!”
说着当先放腿向前奔去。
方兆南心中虽然觉得疑窦甚多,但见松风、松月奔行如箭。
也无暇多问,急急追了上去。
但听身后金铁相击之声,不绝于耳,似是打的十分激烈。
松风、松月一面奔行,一面抬头打量山势,似是想寻找一条出山之路。
片刻间,已奔出数里之遥,触目一片花海,香气袭人。
奔行之间,忽见人影一闪,红花丛中,闪出来两个绿衣少女,手横宝剑,拦住了去路。
松月左手抓紧了背上的葛纬,右手抽出背上空剑,唰的一剑,疾向左首那绿衣少女刺去。
那左首少女并不举剑,向后一闪,避开剑势,倒是右首那绿衣少女,斜里伸来一剑,挡开松月剑势。
方兆南沉声喝道:“两位道长背负着人,我来对付这两个。”
他话还未完,陈玄霜已疾冲而上,手中宝剑一振,幻出两朵剑花,分袭二女。
右边那绿衣少女一招“回风舞柳”,长剑疾转回来,封架开陈玄霜攻去的一剑。
陈玄霜娇躯斜斜一转,反臂一招“天外来云”劈了过去。
她剑招刚变,忽听一声凄厉、短急的惨叫声。
转眼望去,只见左侧那绿衣少女,手中宝剑,从身后洞穿右侧绿衣少女的前胸。
原来她乘势闪到身后,借机刺出一剑,右侧绿衣少女,万没料到同伴竟会暗算自己,毫无防备,剑势穿心透胸,惨叫半声,人已倒地死去。
这意外之变,连方兆南。陈玄霜等,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望着那绿衣少女发呆。
只见她缓缓拔出长剑,就那绿衣少女身上,抹去血迹,问道:“那位姓方?”
方兆南怔了一怔,道:“在下姓方。”
那绿衣少女打量了方兆南两眼,道:“你可是叫方兆南?”
方兆南道:“不错,姑娘怎的知道?”
绿衣少女道:“前面关卡重重,这谷中有一条出山捷径,几位如想逃得性命,只有从那密道出去。”
方兆南道:“你是什么人?”
绿衣少女低声答道:“我奉梅姑娘之命而来,眼下时光不多,几位快随我来吧!”飞起一脚,把尸体踢入花丛中,转身向前跑去。
方兆南望了望松风。松月一眼,道:“跟她去吧!”
几人鱼贯随那绿衣少女身后,加紧急追。
那绿衣少女似是异常熟悉冥岳地势,带着几人穿越奔行于花丛之中。
这时松风、松月身受之毒,已逐渐开始发作。
那绿衣少女神情,也似十分紧张,虽已瞧出松风,松月难以支撑下去,但她奔行的速度,仍然不减。
方兆南连经大变,增长了不少阅历,紧紧追随那绿衣少女身后,暗运功力监视,只要一发觉那绿衣少女有什么异样举动,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施袭。
奔行约顿饭之久,才出花丛,绿衣少女回头望了松风。松月一眼,道:“两位道长请忍耐一下,咱们己快脱离险境了。”
说完转身向一道荒芜的谷中跑去。
在此等情境之下,方兆南心中虽然怀疑,但也不得不随那绿衣少女身后,进入山谷。
这是个生满荒草的山谷,那绿衣少女举着宝剑,分拨着荒草而行,深入二里左右,才长吁一口气,停了下来。
她回头对方兆南等说道:“如若咱们的行踪没有被埋伏在花丛中的人看见,眼下已经算十分安全了!”
方兆南道:“姑娘知道此路,难道冥岳中其他之人,就不知道这条荒谷么?”
绿衣少女道:“这条荒谷,原本是条死谷……”
方兆南道:“既然是条死谷,姑娘把我们送入绝地,不知是何用心……”
那绿衣少女道:“你这人急什么呀?不待别人把话说完。”
只听那绿衣少女继续说道:“在这荒谷之中,有一个喷火的山口,但近几年来,已经不喷火了!”
方兆南暗道:“好啊!你把我们送到火山口中,倒可省了你们甚多手脚。”
那绿衣少女甚少在江湖上行动,也瞧不出方兆南心中已有了怀疑,仍然接着说道:“梅姑娘要我把你们带到那火山口处,要你们从那山口进入,她说这是唯一的生机……”
方兆南道:“那山口虽然不喷火了,但里面的热度定然甚高,我们进入,只怕难再生出……”
那绿衣少女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啦,梅姑娘只要我把你们带到那喷火处。”也不等方兆南回答去是不去,立时又转身向前走去。
方兆南回目望了松风。松月一眼,只见两人头上汗珠如雨,滚滚而下,微闭着双目而立,神志已似进入了半晕迷的状态,那里还能作得主意,暗自忖道:“眼下情景,九死一生,不如先和她到那喷火口处,瞧瞧再说。”
当下随那绿衣少女身后走去。
那绿衣少女走的甚慢,似在辨认去那山口之路。
又行里许左右,到了一处山壁前面,只见那崖壁下面,有一所高约三尺,横宽二尺左右的山洞。
绿衣少女指着那洞口说道:“这就是了。”
方兆南探头望去,里面一片漆黑,也不知有多深多远,但却毫无灼热之感。
那绿衣少女道:“你们进去吧,我要走了。”
方兆南暗暗忖道:“如是此女故意引我们进入火山洞中,决然不会杀伤同伴,想来她是奉梅绛雪之命而来,大概是不会错了。”
但见那绿衣少女的背影,闪了两闪,已然走的踪影不见。
方兆南目光缓缓由陈玄霜,松风,松月的脸上扫过,心中暗自想道:“陈玄霜毫无江湖阅历,松风、松月两位道长,看来已是神志昏乱不清,眼下情景,已无可与商议之人,进不进山口的主意,全要我来决定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责任的重大,这几人的生死性命,都在他一念之间。
他沉思良久,才决定冒险一试,回头对陈玄霜道:“我在前面带路,师妹请走在最后,松风,松月两位道长,只怕已经神智迷乱,难以久撑下去,师妹准备随时抢救他们。”
陈玄霜点点头,道:“知道啦,你放心吧!”
方兆南拔出剑来,一侧身进了山洞。
这时,松风,松月两入,心中唯一能够记着的事,就是跟着方兆南行动,两入一见方兆南进了山洞,倒是不用招呼,紧随方兆南身后而入:
洞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方兆南心中又有慎严的戒备,走的异常缓慢,只觉这洞向下倾斜的坡度甚大,但却毫无灼热之感。
深入约三十丈后,狭窄的山洞,突然开阔起来,一种隆隆之声,遥遥传入耳际。
只觉那隆隆之声,忽东忽西,似是经常移动,虽然不大,但隐隐可辨其惊人的声势,有如遥闻海啸一般。
方兆南不禁暗自付道:“不知什么声音,如同海啸沉雷,现下相距甚远,已可预想其势,待接近之后,尚不知是何等情景了忽听身后的松风道长低沉的呻吟了一声,摔倒在地上。
方兆南目力本超异常人甚多,轻过这一段黑暗中行走之后,已然可在一丈内辨视景物。
他回头望去,只见松风道长,嘴角间鲜血汨汨而出,身负之人,和手提的包裹,都已丢弃地上,头颈斜斜靠在壁上。
方兆南伸手在他鼻口之间一摸,人已气绝死去。
他身后的松月道长,突然双膝一软,直向前面栽去。
陈玄霜依他身后而立,赶忙探手一把,抓住他的道袍,方兆南双手齐出,接住正向地上倒的葛煌。
只见松月道长,长长喘息了一口气,说道:“他们兄弟两人都是被点了穴,解开之后,就可自己行动了……”
一口鲜血涌了出来,打断他未完之言。
方兆南放下葛煌,暗运功力,举手一掌,轻轻按在他“天灵”要穴,低声间道:“道长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松月道长得方兆南真气之助,已然紧闭的双目,突然睁了开来,说道:“他们两人,都服了武当派相传下来两粒护命金丹,只要解开穴道,调息一阵,逼出内腑之毒,大概就会好了……那包裹之中,是参与此次冥岳之会所有之人的绝技,是传给他们两人的,要好好保存,交给他们……”
他挣动右手,探入怀中,摸出一块铜牌接着又道:“这是我们……青城派中信物……携有此物,可得本派掌门接……”
下面的话尚未说出,人已支撑不住,又吐了两口鲜血,大喝一声而逝。
方兆南长长叹息一声,说道:“霜师妹,放开他吧,他已经死了。”
陈玄霜道:“他们怎么死的?”
方兆南道:“中毒而亡。”
陈玄霜道:“我们在那大殿之中,不是也中了毒么,怎么还会好好的呢?”
方兆南道:“我们服用了解毒药物,要不然,只怕比他们还要早死一些时间!”
陈玄霜奇道:“就是在大殿中,你放入我口中的一粒丹药么?”
方兆南道:“不错……”
陈玄霜道:“你那里来的解毒药物?”
方兆南暗自忖道:“她心中一直记恨着梅绛雪,不如把梅绛雪赠药之事,相告于她,或可减少她一些嫉限之心。”
心念电转,当下说道:“那解药就是穿白衣的少女相赠……”
陈玄霜松下手中扶着的尸体,默然不言。
方兆南轻轻叹息一声,伏身捡起松月道长握在手中的铜牌,说道:“如若不是她相赠解药,只怕咱们此刻尸体已寒。”
陈玄霜原本默然不语,听得方兆南的话后,突然恼火起来,冷笑一声道:“早知是她给你的解药,我死了也不吃它!”
方兆南一看情形不对,赶忙扳转话题道:“这两位道长已经毒发身死,咱们把他们尸体移到一处,也该早些解开葛氏兄弟穴道,唉!只不知武当派的护命金丹,是否有效……”
陈玄霜道:“哼!人家的丹药没有效,只有你那白衣妹妹的灵丹有效啦!”
此女嫉妒之心,奇重无比,虽在异常凄凉险恶的处境之中,仍然对那白衣少女,有着强烈的记限和醋意,一句也不肯放松。
方兆南心知如若再和她相辩下去,定要闹成十分紧张之局,微微一笑,默然不语,扶着葛伟的肩头,让他端坐在地上。
他先伸出左手来,暗中提聚了丹田真气,右手掌心抵在他命门穴上,先用本身真气,催动葛伟的行血,然后才解开他的穴道。
只听葛伟长长吸一口气,醒了过来。
陈玄霜目睹方兆南解开了葛伟穴道,立时如法炮制,也把葛煌的穴道解开,冷哼了一声,道:“南哥哥,谁说人家武当派护命金丹不管用了?”
方兆南知她心中怒意未消,赶忙接口说道:“神钟道长肯把两位护命金丹,转赠两位葛兄,自己却甘心忍受毒发之苦,一代名派掌门,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