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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中年当然也不会想到此处正是儒侠顾文瑜所居的翠竹渚!因为只是猜疑了一阵,又想起刚才江边所发生的事来。
原来当他将孩子交给苏怡、苏慧两姐妹,正如苏怡所料,他感到杀这两个女子,是为不仁,但如果不杀她们,却又不义,具间恩怨纠缠,几乎不可能解得开这个死结子,确已存了自刎而死的念头。
而且手中血魔刃又含有如此剧毒,只须割破一点,便自中毒,看江心派那三人死得如此快法,就算有痛苦,也是一刹那间的事。
望着两人的背影,和那个孩子向他招手,意似惜别的情景,心中好一阵感叹。
呆了一会,又望着浩浩地江水,心中暗道:“星弟!星弟!你堕江之前,只有一句活,嘱咐哥哥为你报仇,但是你哥哥无能,既受人大恩,如何还能替你报仇?唯有一死了之!星弟,在九泉之下,你我相会,你可别怪我啊!”
一面想着,一面不禁滴下几滴泪来,并不是为了将要伏尸江边,而感到难过,而是因为想起了伍中星聪明才智,远在自己之上,这种事,若是叫他遇上了,定然有办法可以解决,不致于兄弟两人一齐命丧镇江!为什么造化弄人,在金山顶上堕江的不是自己,而是兄弟伍中星,因此才心中伤感!
叹息了一会,提起了那柄血魔刃,映着日光,那血魔刃更显得宝光闪耀夺目,伍中年不由自主,又想起“血魔门”三字来,暗忖这柄血魔刃,怕就是血魔门中的物事,但怎么会在铁衣人身上的呢?难道铁衣人便是血魔门中的人物,连那孩于都是么?自己死了之后,这柄血魔刃,可不能再留在世上,反正中刀之后,不能立即就死,将刀掷向江中的力道,总还是有的。
主意既定,手腕一翻,血魔刃对准自己咽喉挑去,然而应此时,忽然听得身后响起了一个难德已极的声音,道:“在这里了!”
第三章
本来,伍中年考虑来考虑去,除了一死以外,真是一点其他的办法也没有,死意既决,普通声音,当然也惊不动他,何况血魔刃上含有如此剧毒,只梢划出一道口子,抖手将血魔刃抛入江中,便可一了百了。
但是那“在这里了”四字,却实在太是怪异,不但声音难听,如以钝刀刮除铁锈一样,令人牙龈发酸,而且那声音突如其来,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倒像是从地底下蓦地里冒出了一个人来一样,伍中年不禁为之一怔,血魔刃也就在他咽喉寸许处停住,刚想回头看一看时,另一人道:“不错!在这里了!”
这人的声音更怪,伍中年又是一怔,就在这一连两怔之间,猛地觉出一玻劲风,向腰问袭到。
伍中年此时若是不顾一切,转手一刀,反削而出的话,至少也可以令对方受伤。
但他却想到自己反正难免一死,又何苦以血魔刃来多害无辜之人?因此,只是将血魔刃向下一沉,沉到腰际,挡住了那股突然袭来的劲风。
他动作快疾,刚好那股力道迎上,只听得“叮”地一声,力道碰在刀身上,竟然发出了声音,而且虎口发麻,由此可知来者武功,远在自己之上!急忙一扭腰,避了开去,回头看时,又是一惊,原来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伍中年心中大异,暗忖莫非真是人之将托,便会遇到鬼么?刚才身后不但有人讲话之声,而且还有一股大力袭到,如何会一个人也没有?
刚在发呆,左右腰际,又同时一股暗劲风袭到,这一下,伍中年挡得了左边,挡不了右边,这才知道对方果然武功高绝,竟自己刚才一个扭身时,便来到了自己的身后,一个犹豫间,左右两腰,同时被那股力道撞了一下,只觉全身痹麻,“咕咚”一声,向地上倒去,显然已被人封了穴道。
可是以伍中年的武功而论,竟然不知道自己被封的是什么穴道,一运真气,尚可运转,但是全身软绵绵地,真气通行全身三十六大穴,毫无所阻,只是全身不能动弹分毫。
他倒下去时,是伏地而下,虽然眼珠尚能转运,但用尽力向上翻时,却是什么人也看不到,只听得脚旁两人争道:“血魔刃是我的!”
另一个道:“胡说!是我的!”
那一个又道:“放你妈的屁,是我的!”
另一个更怒道:“你敢碰一碰,我便要去见姥姥!”
那一个更是勃然大怒,道:“好极,看你怎么送我去见姥姥!”
那两人讲活的声音,本来就难听之极,再加上内功精纯,语音直透耳鼓,这一争吵,简直是惊天动地,伍中年只觉得心头大受震动,极力镇定心神,方能弄清他们讲些汁么。
只听另一个又“哈哈”一笑,道:“实说了吧,我也不能送你去见姥姥,只送你去见师兄,叫他问爸爸一个心怀不轨之罪!”
那一个大怒道:“放屁,我怎么心怀不轨?”
另一个道:“你凯觎这种歹毒兵刃,还不是心怀不轨?”
那一个笑道:“你呢,还不是一样?”
两人争吵了半天,可以说一点结果都没有,忽然之间,两人一齐静了下来,齐声道:“有马来了!”
那时,伍中年伏在地上,左耳贴地,也只隐隐听得一些马蹄声,而两人同时听出有马来到一事,可知他们耳力之强,惊人之极,心中大是叹服。
两人说了一声“马来了”之后,又齐声道:“咱们哥俩别争了,谁的不都一样,快取了走吧!”
伍中年只见一条手臂,伸了过来,劈手将自己紧握在手中的血魔刃抢了过去。
那两人声音如此之难听,讲话又这样粗俗,开门放屁,增闭口放屁,在伍中年想像之中,一定是两个彪形大汉,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那条手臂,竟然又白又嫩,纤细无比,看来竟像女子的手臂一般,才一伸到,中指便在他腕门上一弹,伍中年五指立时松开,那手才伸指一夹,将血魔刃夹了过去,动作轻巧快疾之极,一将刀取走,轻风一起,便自没有了音响。
接着,马蹄声大起,苏怡苏慧两人赶到。
且说伍中年被苏家姐妹送到儒侠顾文瑜所居的翠竹渚,苏家姐妹又离翠竹渚而去之后,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暗忖在江边偷了自己血魔刃的,不知是谁?看来她们两人的师傅一到,将自己被封的穴道解开之后,自己暂时却是没有办法死去!想起弟弟伍中星沉尸江底,心中又是阵阵难过,由此想了开去,一直想到本门镇山之宝,阴阳双剑,也糊里糊涂地失去,此次北上,和原来为阴阳扬名的愿望,相去何止千里!
心中不断地感叹,过了好久,未见苏家姐妹回来,心想她们不知道是为什么,才一到便匆匆离去,正在心绪烦乱,忽然邻室传来“砰砰”两声巨响。
那两下声响,震得伍中年所睡的竹榻,轧轧作响,茅屋四壁,皆为之摇动,伍中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骇然,暗忖自己睡在榻上,一动也不能动,若是有什么人来到,只怕要吃大亏。
正在想着,又是“砰砰”两声,接着,便听得“啊啊”一阵欢啸之声,从邻室传出,伍中年一听便知正是那个来历神秘的聋哑小儿所发,但是却不明白何以将他的声音,听得如此清楚。
只听得几声欢啸后,又是“砰”地一声响,茅屋的竹墙,竟然倒了下来,那聋哑孩儿,欢啸着跑了出来,来到伍中年榻前,嬉皮笑脸,神色高兴之极,指手划脚,口中“啊啊”乱言,也不知他讲的什么?
好半响,伍中年才弄清楚,敢情那墙是被他撞倒的……
这几间茅屋,虽然只是编竹为墙,上面涂些泥土白垩,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推它也不是难事,但是以一个三四岁的小孩,竟然能将之撞倒,却是令人不可想像的事。
伍中年口不能言,无法与之交谈,只得怔怔地望住他,正在此时,忽然又听得“呀”地一声,似有人推门而入,伍中年头部不能转动无法看见进来的是什么人?
但那孩子就在他的眼前,只见那孩子转过头去,天真的眼神中立刻现出了一丝恐惧的神情,向伍中年更靠近了些,那情景就像受了惊恐的雏鸡,向母鸡的翼下乱钻一样,极是得人怜爱。
伍中年心中一怔,不知道那孩子为什么突然间会害怕起来,只见他拚命摇头摇手,显然那进门来的人,正是在向他打着手势,而他却表示不愿意。
伍中年此时,真比自己遭受到危害,还要着急,他自己也说不出是为了什么,会对那孩子这样有缘,此时唯恐他被人伤害,但又苦于毫无能力去护卫他。
心中正在着急,只听得一个老太婆的声音道:“赤血魔,你和这小畜牲打什么手势,装神弄鬼地将他一把拖了去,不就行了?”
另一个男人粗声粗气地道:“老鬼婆,你不知道这小畜牲气力大得紧哪!”
老太婆“嘿嘿”怪笑两声,道:“赤血鬼,亏你讲得出这种事来,湖上脸面全都叫你给丢尽了!”
脚步声一响,伍中年只觉眼前人影一闪,翻起眼睛看时,只见面前已多了一个身高不满四尺,尖头尖脑,满面皱纹,貌相极之丑怪的老太婆,右手拄着一支鸠头拐杖,却少说也有她两个人那么高,杖上鸠头,大如铜锤,两只眼睛,是上佳的“祖母绿”镶成,碧也似翠,一走过来,左手便近了起来,向那孩子打去。
那孩子一侧头想要躲避,但是怪老太婆出手奇快,只听得“叭叭”两声,左右开弓,两掌已然结结实实,打在那孩子左右颊上,打得那孩子脸上肿起老高,颊上留下了极是明显的一只手印。
孩子眼中,泪花乱闪,但却抿紧了嘴唇,并不哭喊。
伍中年见那老太婆出手如此之狠,对一个小孩子也下这样的重手,心内大是不忍,眼中充满了怒色,那老太婆却只当没有他这个人那样,打完两掌之后,一把揪住了小孩的冲天辫,在拐杖上一缠,便向外拖去,那孩子硬是赖着不肯定,向伍中年“啊啊”地叫个不已,但是总敌不过头上疼痛,坚持了半晌,终于被那怪老太婆,拖开了三四步去。
一拖开,伍中年便无法看到他们如何情形,只听得孩子不断乱叫,凄凉之极,但不一会,叫声便渐渐远去,终于听不见了。
伍中年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人掳去,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暗忖:那孩子不知来历,但一见那两人,面上便露出了惊恐之色,分明是和他们相识的,那两个人……那两个……
伍中年将两人进屋后的情形,详细地想了一遍,心中立刻闪起了三个字来……血魔门!在江边被两个人夺去的那柄形如弯月,血也似红,含有剧毒的宝刃,水中仙江一统一见便叫出它的名字是“血魔刃”,而同时又问自己和“碧血神魔齐太媪”和“赤血鬼赵巴”两人有什么干系。
那两人的名头,自己实在是闻所未闻,甚至连“血魔门”三字,也未曾听说过,因此当时并不在意,刚才那两人进了室内,自己虽只见了一个老太婆,但是那老太婆却称另一人为“赤血鬼”,说不定那老太婆就是什么“碧血神魔齐太媪!”
伍中年这一想,虽然弄清楚了那两人的来头,但是却仍不明白他们何以要将那孩子掳走?一面耽心那孩子的安危,一面又焦急自己的处境,心中翻来覆去,胡思乱想,不多久,天色已然渐撕暗了下来,兀自未见苏家姐妹回来,更未见儒侠顾文瑜的踪迹,伍中年心急也无用,不如闭日养神。
又过了片刻,忽然觉出眼前一亮,猛地睁开眼来,只见榻前一张小几处,已然多了一盏油灯,灯光尚闪动不已,一看便知是新点着的,伍中年只当苏怡苏慧两人回来了,但是随即听得一个陌生女子的口音道:“师叔,你看他被封的是什么穴道?”
那女子声音,娇脆动听已极,说不出的媚人,令人一听,便心中烦恼顿消,但是又生出另一股莫名的烦恼来,那股新生的烦恼,根本是无法形容的。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沉吟了片刻,接着便有一只手按了上来,伍中年觉出那只手心滚也似荡,显然那人功力甚深,按了一会,道:“奇了,他被点的是什么穴道呢?”
那女子又急道:“师叔,你又说天下点穴谱,全在你心中,怎么闹了半天,敢情也看不出来!”
那苍老的声音“哈哈”一笑,道:“哎哟!好侄女,你倒是真是厉害得紧哪,那小子是你什么人,你要那么着急?倒说给做师叔听听着,行不?”
那女子“嘤”地一声,大发娇嗔,叫道:“师叔!”
老头子又笑道:“好!好!我不问!”
两人一面对话,伍中年仍感到那只手在他全身抚摸,虽然穴道未被人解开,也觉得甚是舒服,好半晌,老头子叹了一口气,道:“唉!今天真是考倒我了,乖侄女,我认罚,这人全身大小穴道,连附骨大穴,经外奇穴在内,无一被对,我真是没有办法可想,只有……只有……”
那女子急道:“只有怎么?”
老头子道:“除非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