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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中年见宋送未曾发觉,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只见宋送面上神色紧张,似乎无暇顾及自己,连忙身形一晃,跟着进了船舱,果然未为宋送所阻,心中正在暗自庆欣,一抬头,却又僵在船舱口上,原来那铁衣人,正端坐在船舱之中,两眼望住了他!
伍中年作梦也料不到那铁衣人,突然之间,会在此处出现,因此立即后退一步,再四面一看时,却又不见那个孩子的踪迹,想起前大半个月,在那江边的茅屋之中,为铁衣人一脚踹伤之际的情形,那铁衣人功力像是甚高。
刚才眼见那孩子冲进了船舱,一刹那间,突然不见,极可能是那铁衣人捣的鬼,因此沉住了声音喝道:“朋友,你是淮?早大半月,在茅屋之中,你无缘无故,将那孩子打成了重伤,如今你又将那孩子怎么了?”
喝了两遍,那铁衣人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声也不出。
那铁衣人虽然浑身上下,全被铁丝编出的衣服罩住,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伍中年在问了两遍,得不到回答后,却突然感到,那人的一对眼睛,似乎意料之外的熟悉!
伍中年心中一生出这样的感觉之后,心内怔了一怔,又喝道:“朋友,你究竟是谁?”
那铁衣人却缓缓地站了起来,一站起便“铮铮”有声。
伍中年本来想向外退了开去,但是船舱之外,阵阵劲风,竟然已将他的退路挡住!
伍中年回头一看,只见红玫瑰简蒲,已然在衣袂飘飘,从船桅上面,“走”了下来,说她是走,当然并不十分确当,可是看她裙边摇曳,那情形确实是像在“走”!
伍中年心中暗暗吃惊,心想红玫瑰简蒲,果然名不虚传,看她的身法,显然已将要达到“凌空步虚”,绝顶轻功的境界了!
再看那大肚胖子时,凸出来的肚子,不时一吸一放,神态紧张之极,双臂时前时后,样子像是鸭于划水一样,也不知道是什么功夫,但是双臂前后摇晃之际,带动那根又粗又长的船桅,阵阵劲风,便随之而发,便是那股劲风,竟然将伍中年后退的去路封住!
伍中年一看这等情形,已然知道两人势将动手,以这两人武功之高,动起手来,自己非被逼下水去不可,只得反向船舱中踏前两步,只见那铁衣人在探头向外张望,一见伍中年踏进舱来,“铮”地一声,后退了一步。
伍中年也怕他猝然动手,只是紧贴着舱壁站着,两人对峙了半晌,伍中年又忍不住问道:“朋友,你究竟是谁?这件铁衣,你可是在茅屋后面,掘出来的?”
那铁衣人仍是不言不语,甚至连瞧都不向伍中年瞧一下,身形一转,便向船舱的窗口中,向外窜了出去,只听得“噗通”一声水声,铁衣人已然跳入了水中。
伍中年心中,不禁大是讶异,暗忖自己前后碰到铁衣人三次,在铁衣之中的,看来像是三个不同的人。
第一个一见自己面,就跪了下来,还带着那孩子,结果给自己解开了铁衣,乃是一个瘦子。
第二次则是在茅屋之中,那铁衣人一见面就将自己踢成了重伤。
可是第三次,却又一言不发,跳江而走!他身穿那么重的铁衣,不知道能不能泅水离去?
伍中年究竟是心肠好到了极点的人,只要人家不害他,他绝不会对人有丝毫歹意,见那铁衣人窜入了水中,反倒为他的安危耽心!
在窗口站了一会,正待回过身来时,忽然觉出有人在拉他的衣衫,伍中年吃了了一惊,猛一回头,只听得“啷呛”一声,还夹着一蓬耀目的光彩,定晴一看,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原来拉他的,正是那个孩子,手上捧着两柄宝剑,伍中年一看便望了出来,那正是自己,一个多月以前,在镇江城中失去的本派镇门之宝,阴阳双剑。
另外,船舱之中,还滚满了一地的珍珠宝石,有一枝色作火红,高可三尺的珊瑚树,更是稀世奇珍,光华夺目,而更令得伍中年心惊的,是在珍宝堆中,一柄形如弯月,血电似红的宝刀,正是自己在江边失去,含有剧毒,不见血,便封喉的宝刀血魔刃!
伍中年不由得惊问道:“孩子,这些东西,你是从那里找来的?”
那孩子小手一伸,向前面一点,伍中年循手看去,只见那面舱壁之中,有一个二尺方圆的小洞,本来是放着一面供水神的神牌,如今已被移开,知道孩子手中双剑,和地上的珍宝血魔刃,全是被孩子在这舱中拖出来的,正想再问些什么,猛地心中一动,又想起什么来,问道:“孩子,你可是能听得到我的话?”
那孩子却瞪大了眼睛,一言不发,那神情,分明是听不到伍中年说些什么。
可是刚才伍中年在问他那些东西,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之时,那孩子却又能立即向舱壁圆洞指去!
伍中年呆了半晌,已然想不起刚才在问他之际,是不是曾经做过手势,总以为那孩子年纪如此幼小,绝不可能有那样的心计,会一直扮聋作哑,犹豫了一下,便自放过,不再想他,正要踏前一步,去将那血魔刃拾了起来之际,猛地见那孩子拧过头去,啊地一声,向前扑了过去。
伍中年一怔,一回头,却见那铁衣人已然又在舱窗旁边出现,铁衣之上,水珠闪耀,从他一去一来,如此之快的情形来看,他分明未曾下水,只是攀在水底而已!
伍中年一见到那孩子如此兴奋,便知道他误认那个铁衣人,正是当日带他来茅屋之中的那个铁衣人,心中一动,暗忖这件不常见的铁衣,和这孩子的身世,一定有异常密切的关系,尚未及喝阻,那铁衣人已然突然出手。
那孩子也已然看出不好,待要退避,可是那铁衣人出手奇快,“叭”地一声,一掌正击在那孩子的肩上,击得那孩子重重地跌了出去,直撞在舱壁之上!
伍中年心内大怒,叱道:“朋友,你……”
但只讲出了三个字,那铁衣人已然“刷”地窜进了船舱之中,迎面便是一掌,将那孩子护住。
也就在那一刹间,那铁衣人已然赶向前来,一俯身,将血魔刃探在手中。
伍中年见他取了血魔刃在手,无疑是如虎添翼,连忙从那孩子手上,夺过了阴阳双剑,“锵锵”两声,利剑出鞘,那阴阳双剑,也是武林中极是有名的兵刃,才一出鞘,便已豪光四射。
伍中年百忙之中望了那孩子一眼,见那孩子,虽然结结实实中了一掌,但是却面色正常,若无其事,只是一对小眼珠,骨碌碌地乱转,面上有悯然不可解的神色。
伍中年双手执剑,舞了一个剑花,立即一招“二气氤氲”,两团精光,范围所及,几乎已达大半个船舱,剑光如此之紧密,而且已将那铁衣人后退之路封住,看那铁衣人除了动手接招之外,绝无办法可想,但是那铁衣人却突然双足一顿,猛地向上跃了起来!
那铁衣人这一跃,并不是什么攻势,可是伍中年心中之吃惊,却足无以复加,那一招“二气氤氲”,几乎使不下去,疾喝道:“你是谁?”
但一个“谁”字才出口,那铁衣人已然在空中翻了一个空心筋斗,刚好从那个窗口中,穿了出去,这一下子连水响都不会起,便已然没人了水中!
伍中年呆了半晌,喃喃自语道:“他究竟是谁呢?究竟是谁呢?”
伍中年想弄清楚那人是谁,是因为那一套阴阳剑法,共是六招,神妙无穷,和阴阳派的名声,与内功相比,显得极不相称。
因为那一套阴阳剑法,虽然只有六招,但是其玄妙之处,绝非阴阳叟残枝本身,所能领会的。
单残枝之所以得到阴阳双剑,及那六招剑法,乃是因为早年在闽北深山之中,遨游数年,希冀得遇隐居在深山大壑中的武林异人,到有四年头上,才给他在无意之中,遇见一个衣服和头发之上,已然长满了青苔,瘦小干枯的老头子。
那老头子只是在一株枣树底下,盘腿而坐,一动也不动,单残枝其时不过三十来岁,一见就知道那老头子绝非常人,便跪了下来,苦苦哀求,直求了一日一夜,那老头子才道:“我在此静修,已然六年,地方如此隐蔽,也亏你找得到,总算有缘,我赠你两柄宝剑吧!”
说罢,略欠了欠身,在身子底下,取出这一双阴阳剑来,递给了单残枝。
在那老头子欠身的时候,单残枝发现在他倚靠着的石壁之上,已然出现了深约寸许的凹槽,形状和老头子的身形,一模一样。
单残枝知道那是这老者,六年来以绝顶的功力逼出,心中骇然之余,更是不肯离开,又跪求剑法。
那老者勃然变色,复又自顾自地打坐,单残枝又哀求了一日夜,那老者才叹了一口气,道:“也好,你既然如此诚心,我且看你天份如何,以阴阳双剑,演六招阴阳剑法。我只演示一遍,如果只记得四分,福建省之中,也是无人能敌,小心看着!”
说完,便站起身来,一招一式地演了起来,单残枝全神贯注,当时,确曾记得六七分,但剑招实在太奥妙,过后越忘越多,到后来,却只有学得那剑法的四成左右!
单残枝在以后,也曾想再去找那老头子,可是连路途都忘记了,也总算有自知之明,仅记那老者之言,艺成之后,绝少出福建去,南昌在福建一省之中,他却的确是武林魁首!
单残枝在将阴阳剑法,授给伍中年的时候,曾告诉他说,在六招之中,他学得最全的乃是那一招“二气氤氲”,足在七成左右,并还悟出那一招,本是根据阴阳二气,交互感染,变生万千之理而来,一经使出,剑气缭绕,四面八方,全被困住,一生之中,也曾遇到不少强敌,全凭这一招来取胜的,只惜最后三个变化,未曾学到,因此只有上方未能为剑封住,是一个大大的破绽,美中不足之处。
单残枝并还曾对伍中年说,若是在江湖上行走,和人动手.对方能在那招“二气氲氲”,一经使出之际,使凌空一跃,由上方避开,则此人可以肯定,一定和自己早年所遇的那个老头子有干系,绝不可与之动手,还要恭恭敬敬,向对方请问来历。
伍中年最重师训,所以刚才在一招使出之际,一见那铁衣人突然向上跃去,当场便大吃一惊,可是又不待他同那铁衣人详询来历,那铁衣人却已然赴水而去!
伍中年当下呆了好一会,一伸手,将那孩子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细细按了一下他的脉息,却是平静得很,那铁衣人的一掌,看来竟未使他受到任何伤害!
伍中年心内又不禁暗暗称奇,拉了那孩子的手,向窗外看,只见自己划来的那只小船,离大船不过七尺,船舱外旋风阵阵,显然是红玫瑰简蒲,已然和那大肚胖子,动上了手,忙向那孩子作了一阵手势,令他不要乱动,双手抱起了那孩子,用力一抛,将孩子抛到了小船上。
紧跟着,足尖一点,自己也从窗门窜了出去,落在小船上,手起剑落,“铮”地一声,已然将铁链砍断。
那大船扯足了帆,恰是顺风,前进之势极速,铁链一断,小船在转眼之间,便已落后了丈许,只昕大船之上,红玫瑰长啸一声,道:“便宜了你这贼子,改日你在衡山天一崖上,等我便了!”
就这一句话工夫,小船和大船之间的距离,又相隔了一丈有余,但只见大船之上,人影一晃,简蒲已然来到了船尾,攸地飞身而起,在半空中一个转折,如同一只怪鸟也似,迳向小船飞来!
伍中年知道一己之力,万万无法与她相抗,握定了双剑,静以观变,只见她向那孩子,定定一望半晌,突然道:“小娃子,你妈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子只是眼珠乱转,望着她不出声,伍中年唯恐她功武,忙道:“简前辈,这孩子既聋且哑,却是听不到简前辈的问话。”
简蒲一抬头,道:“那么你可知道这小娃子的母亲是谁?”
伍中年摇头道:“我不知道。”
简蒲怒道:“你拐带人家的孩子,是也不是?”
伍中年只觉她神光炯炯的双眼,直逼了过来,幸而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要不然到如此地步,不等简蒲动手,吓也吓个半死,忙道:“简前辈请听我细说!”
便将自己如何在金山受伤,被一个姓蓝的少女所救一一讲到此处,他又禁不住想起那个美丽、苗条的监色背影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如何一个铁衣人突然来到,带来了这个孩子,却又突然死去。
才一讲到此处,简蒲便悚然动容,喝道:“那件铁衣呢?”
伍中年道:“那件铁衣被我埋在那茅屋的后院中了!”
简蒲道:“当真?”
伍中年道:“但是那件铁衣,又被人掘了出来,我又见它被穿在一个人的身上……”
简蒲忙追问道:“穿在谁的身上?你在那里曾见过他?”
伍中年不禁怔了一怔,他一生为人,从来也未曾讲过一句谎话,但此际看简蒲的情形,自己若是说出铁衣人刚才还曾在大船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