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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行三十余众浩浩荡荡一路北行,从河南过山西入内蒙。
这一行早在老板娘预算之中,各路车票都已准备齐全。因而,其间我们虽换乘过几次列车,却是衣不解带,一气直到包头。到了包头,她根本不顾我们旅途劳顿,象赶羊一样将我们轰上早已定下的长途车。诶!剥削阶级,确实恐怖!到了晚间,汽车终于抵达目的地:一个叫固日的县城。
这里地处西北,风干物燥,气候严寒,使得那些有欠准备的南来姑娘们纷纷出动,四处购买润肤用品,却悉数空手而还,最后均大呼上当。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里是蒙汉杂居,且蒙人居多,民风相当淳朴,当地人对我们相当热情,当地政府竟还派代表请大家吃了顿很有蒙古特色的晚餐。据说蒙古人酒量奇大,嗓音奇佳,尤其是酒后放歌,别有一番沧桑豪放的气韵。当然,这些我仅仅是听说,却无缘识荆。原因也很简单,本人地位低微,根本上不得台面。
我们被安置在一家简陋的招待所里,据说这家招待所在本地已属最高规格。初时大家都极为不满,埋怨老板娘抠门,但吃过了酒宴,众人都熏熏然的随遇而安了。
我虽与宴席无缘,却也没闲着。演员们都是扔下行李就走,没人为后面的事操心,因而核对房间以及搬运行李的活全由我一人一力承担。老板娘心细,事先早为每人排好房号,我的工作便是对号入座。事情说起来虽简单,却极其烦琐!待一切忙完,胡乱吃过晚饭,我刚喘上口气,众人已醉醺醺的回来了。
这里水资源奇缺,每日的生活用水分早、中、晚三次定时供应,过时则不候。县领导为照顾我们,给大家特批了四小时的热水供给。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这热水并没有自己的份,事先已打好一桶凉水,准备晚间之用。
我拎着水桶来到水房,将衣服脱得只剩内裤,飞快的擦拭身体。从开始擦拭到最后将剩水从头顶灌下,浇遍全身,全部动作在一分钟内完成。真冷啊!我擦净身体,正要穿衣服,突然觉得有异,停住动作,转过头,望向门口。
老板娘正满怀兴致站在门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她披散着头发,身上的衣服穿得相当随便,脚上蹬着一双拖鞋,想来也是刚洗完澡。我没理她,回过身继续穿衣服。
在新平时我养成了在水房洗冷水澡的习惯。也正是从那时开始,她就没少偷看。这种人也许大明大放惯了,偷偷摸摸反而更觉刺激。以前她都是偷偷看,今天却不知为何,竟然现出身形。不过,她既然愿意看,就随她看去,明看也好,偷窥也罢,总不会看去我身上的零件。
“张宇,穿好衣服,到我房间来。”
她丢下这句话就一扭一扭的走了。我愣了愣,套上最后一条裤子,批上外衣,跟了出去。
拳王 上卷 第五十四章 三探(下)
老板娘的动作很快,我刚转出水房,她已回到房中。
我边走边套上袖子,来到她的房间外时,已穿戴齐整。她的房门没关,留了一道缝。我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吧。门又没关,瞎敲什么?” 房间内传来老板娘慵懒而又不耐烦的声音。
我推开门,人却仍站在门外,“您找我有事么?”
老板娘正对着镜子梳弄头发。
“怨不得人家都叫你傻子!我不是让你到屋里来吗?你站在那儿算干什么?”
她并未看我,却怎么知道我没进门?
我向前迈了两步,便又站住,算是进了屋。
“关门那!”她侧过脸,声音越发不耐烦。
我回手关上门。
“过来。”
我依言走过去,就象根木头。
“给我揉揉肩。”她轻声道,语气已温柔下来。伴随着她的话语,一股混合着酒精和香水的味道飘过来,令我心中一荡。
我抬起双手搭在她的肩头。
“轻点,别跟有劲儿没地方使似的。”她的声音越发温柔,已有些狐媚的味道。
我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已有些失常的心跳,蠕动十指,轻轻揉了起来。
她眯起眼,非常享受的不住呻吟着。
望着镜中的媚脸,听着充满诱惑的声音,我再也控制不住了自己,心便象脱开缰绳的野马,狂跳不止!脸也憋得通红,全身上下直酥软到骨头里,却偏有一个地儿竟反而硬了。
“再往下点。”她继续诱惑道。
我的手指下行了半寸便即止步。没想到她三十几岁的人了,皮肤竟仍如此滑腻!
“不够!还要往下!”她的声音竟似有些迫不及待。
不知何时,她胸前的衣扣已被解开,从敞开的胸襟看去,现出半幅丘壑。
再往下?不就到那里了么?我闭上眼,顿觉心慌气短,意乱情迷。
她再也等不及,抓住我的双手滑了下去。
我被她一带,立刻俯下身,脸贴在她的肩上,双手却按住了那两块肉。
“傻子,冲你今儿个挺辛苦,姐姐慰劳慰劳你。”她发出一声娇喘,侧脸竟衔住了我的耳垂,双手按住我的手背轻轻揉动起来。
我并非耄耋老朽,而是个热血青年,是个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正常男人。我更非柳下惠,而此时的境遇恐怕也比那柳下惠有过之而无不及。
面对老板娘如此香艳大胆的调情,面对这足可令任何男人血脉贲涨的刺激,我已完全失去了理智。
我只觉浑身燥热,头脑中一片混乱,喉咙中突然生出一种干渴的感觉。
老板娘放过了我的耳垂,将喷着酒气的粉唇贴到我口边。我颤抖的张开双唇,正要迎入那暗送的香舌,却突然顿住!
就在此时,距我们不远的房门吱的一声缓缓荡开。房门开启的速度非常慢,这便使得门合叶转动时发出的声响非常刺耳。也正是这醍醐灌顶般的刺耳声音使我如梦方醒,慌忙抽出手,迅速站直身体,人已经羞得一塌糊涂!
在门外,一个瘦小的半大老头抄手而立,却正是姓贺的老儿!他斜睨着我,似笑非笑,一脸幸灾乐祸。在他身后,一个俏生生的身影正愣愣望着我,眼神中流露出不能置信的惊骇。
我并未看那老儿,却和他身后的人儿对望着。
那是月儿!
我闭上眼,心中百感交集,人却如坠深渊!如果我所料不错,今天这出戏很有可能是贺老儿布的一道局!诶!我的命。。。怎就这么苦?!
月儿低呼着转身跑开,贺老儿则视若不见,迈步进了屋。
老板娘看了看那老儿,却扬脸向我喝问:“你怎么连门都不插?”
我动了动嘴唇,但是没有说话。对这块骚肉,我已懒得开口。我冷冷盯着那个越来越接近的老畜牲,真恨不得用目光便将他千刀万剐!
“老妹子,你以为那小小的插销就能挡得住我?”老儿对着老板娘笑了笑,再转向我时,笑容已消散殆尽,脸上现出杀机。
他在距我四步远处站定,开口说道:“傻子,我给你两条道走。第一,马上给我卷铺盖滚蛋!第二么。。。如果你还腆着脸赖在这里,我就亲自废了你!”
自从相见的第一面起,他就已认定我是个傻子。在以后的日子里,他每见到我也张口傻子闭口傻子叫个没完,也使得这两个字成了我在团内的官称。对于称谓,我根本都不在乎!但是,我苦候了那么久,等得却正是今晚的这个机会,正是他刚才留给我的这第二条道!
我正要回应,老板娘已先插口,“傻子,你不是说就会打人吗?你要是个男人,今儿晚上就露两手给我看看,教训教训这老不死的。”说完,她竟还亲昵的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显然,她非常乐于看到眼前这两个男人为自己斗个你死我活。但她却哪里知道,我与那老儿的恩怨实非因她而起。
我轻蔑的瞥了她一眼。错非今日的对头是那老儿,我已早拂袖而去。
我继续盯向老儿,开始凝神聚气,口中迸出几个字,“就在这儿么?”
他被我问得一愣。我嘴角上翘,不屑的笑了笑,道:“你不是要废我么?”
他点着头道:“这是你自找的!跟我来吧。”言罢转身离去。我错后一步,与他保持着五步远的距离,跟出房门。
他步出招待所大门,在门前小院的正中停下。就在他收腿驻足的瞬间,我竟也刚刚停身立定,与他的距离不多不少,正好五步!那场景就仿佛正在练队走步,我们二人动作间的和谐统一也仿佛早就练熟,在旁人看来,此情此景当真奇异至极!
五步,是我为自己厘定的最佳攻防距离。这一距离的正确性在之前的几战已早被证实。
老儿突然愣了愣,才面对着我转过身。显然,他没有料到我竟能高明如斯!他异常凝重的眯起眼,眼中暴射出两道精光。
我在走出招待所的途中便已成功入静,早将全部精神锁定在他身上。此时已是蓄势待动,寻机出手。看到了他眼中的变化,我知道,这老东西不是善茬!
我们彼此静对,谁也不愿贸然出击,均静待对方的破绽。渐渐的,院中已聚来不少人,不知为何,这些人竟不敢大声喧哗,都围在远处窃窃私语。
我站立的姿势虽相当随意,心中也并无喜忧之扰,但周身却散发着重重杀气!
那杀气来自我体内一股奇异的气流,一股在四肢百骸间欢畅游走的气流。它每流动一周,我身上的杀气便愈重一分,这杀气直逼那老儿,使得他面上的神色愈加凝重!
此刻,我们虽未直接交手,但争斗却早已展开!我们斗得并非拳脚,却是智慧与耐力!
那老儿显是也深谙练气一道,面对我越发逼人的杀气,不仅未露丝毫颓势,反而更激发出强大的斗志,将我的迫人的气势堪堪抵住。一时间,我们竟拼了个不相上下!
我依旧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因为我知道,我已胜券在握!这其中的关键还在于我早先错后的那一步!
高手相争,影响胜负的因素有很多,其中相当关键的一点便是攻防乃至出手的距离!很多人都会有自己的一定之规,或三步、或五步、七步不等。大家在甫至对战时,一般都不会马上进攻,而是先进行短暂的试探和调整,你道他们调整什么?调整的正是这段距离!
刚才在老板娘的房中,那老儿于无意间暴露了自己的攻击距离,而在那时,我便已先发制人,故意错后一步,将距离调整至自己最佳,并一直保持到院中。也正是到了院中,老儿才发觉到自己的失误,却是悔之晚矣!
现在,虽然从表面看我们谁都未动,仍属势均力敌,但实际上,老儿已处在下风。原因很简单,他若想攻,便必然先提前一步。千万不要小看这一步!这一步往往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老儿刚才还神桀态骜,言辞托大,声称要废了我,现在却一动不敢动,原因正在这里。我虽不动,不是不能动,而是不愿动。灭他不过是早晚的事,我倒要看他这把老骨头能坚持到几时?
我们在院中对立良久,神情专注,对时间已没了概念。但周围的‘观众’则不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已失去耐性,先是有人因受凉而大声打喷嚏,接着众人对此战的议论声便越来越大,到最后,有的人已忍不住高声说笑。
我仍在等待,等待老儿出手的那一刻。
天气虽苦寒,但他的额头已渐渐渗出了汗。我心下暗道声‘好’,知道他已坚持不了多久。他一旦坚持不住,就一定会冒险出击。那一刻,便正是他的死期!
我正暗自窃喜,眼见已胜利在望,谁知正在这时,竟突然出现了一个实在不该出现的人:小月。
“张宇!”随着一声娇喝,月儿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插身于我与那老儿之间。她面对的却偏偏是我。
我强压下体内蠢蠢欲动的气流,心下大生惋惜。诶!月儿真是好糊涂!
小月的脸本已煞白,此刻在月光的映衬下,却更显怖人。
“张宇,”她摇着头,痛心的望着我,话语中充满了失望,“今天。。。你闹得还不够吗?你到底还要怎样?”
“我。。。”我正欲辩解,她却根本不容我开口,已举起纤纤玉指,颤抖着指点着我,“你走!快走!我真的不想再见你。”
“。。。。。。”
这已是她第二次赶我走!我憋闷得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睛问她: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样?!难道她已不是原来的她?又或是我已非原来的我?
“真的!你走吧。”
她依旧不住的摇头,摇出了晶莹的泪,却摇碎了我的心!
难道我真的错了?难道我真的不该留下来?难道。。。我们的缘分真的已尽?
我闭上双眼,心如刀割!
月儿用手掩住面,失声哭泣着,转身扑入那老儿的怀中。
我垂下头,缓缓转向大门,艰难的挪动着步子。只觉这天地仅剩我一人,又或是我已根本不属于这天地!
人既已无情,还要天地何用?
走罢!从哪儿来的便回哪儿去!这里不属于我。那个人儿也不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