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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志远问道:“是谁?”
白玉龙道:“就是那位已经被害身亡的跛腿老人家。”
“哦!”杜志远恍然地道:“那跛老鬼留了遣言给你?”
白玉龙道:“老人家早在一年之间就已经看出了你是个心性凉薄阴狠毒辣之人,所以那时候他就托了我。”
杜志远眨了眨眼睛道:“他认为你有能力管得了赵家的事?”
白玉龙点头道:“不错,他认为我是唯一可托,也是唯一能管得了赵家的事情之人!”
杜志远话锋忽地一转,问道:“白玉龙,你把赵天霖父女掳劫到那里去了?”
白玉龙脸容一正,道:“杜志远,这话你问错了,你应该问,把他们父女救到什么地方去了才对!”
杜志远阴声一笑道:“白玉龙,你真是救他们父女的么?”
白玉龙剑眉微扬,道:“这难道还会有假!”
杜志远道:“你没有别的用心?”
白玉龙道:“你以为我会有什么别的用心?”
杜志远阴笑道:“难道你不是为了赵慧芝的美色,所以才掳劫去他们父女!”
白玉龙剑眉倏轩,脸色沉寒地道:“杜志远,你以为我白玉龙会和你一样也是那好淫色,无耻之徒!”
杜志远嘿嘿一笑道:“算了,白玉龙,别那么假道学,假正清了,孔夫子尚且有‘食色性也’之语,爱美,恶丑、好色,乃是人的本性,天下谁个能免,那除非他是性冷淡,或者是个根本不能人道的无用之人!”
语声一顿,话题倏地一转,接道:“白玉龙,你要问赵家的事情,现在你可以问了。”
白玉龙星目一凝,道:“杜志远,我问你,赵家待你如何?”
杜志远淡淡地道:“这就要分外表和实际两个角度而言了。”
白玉龙轻声一“哦”,道:“外表如何?实际又如何?”
杜志远道:“以外表言,可以说是不薄,但是,实际却就完全不同了。”
白玉龙问道:“怎样完全不同?”
杜志远道:“赵天霖他偏心,他不信任我。”
白玉龙道:“他怎样偏心不信任你了。”
杜志远道:“他隐藏秘密。”
白玉龙道:“他隐藏什么秘密了?”
杜志远道:“我要是知道,就不能说他‘隐藏秘密’了!”
白玉龙剑眉微皱了皱,道:“为此,你便狠心暗中下毒谋害他,要他的命,是么?”
杜志远道:“不错,他令我心中既愤且恨,难忍!”
白玉龙正容说道:“他把你从小抚育养大,收你为螟蛉义子,并且传你一身武功绝学,你为了‘隐藏秘密’这么一点小事,竟然要谋害他,不念养育之恩……”
杜志远嘿嘿一笑,接口道:“他对我既有养育之恩,既收我为螟蛉义子,就不该偏心不信任我,对我隐藏秘密……”
语锋微微一顿,又道:“因此,他显然把我视作外人,对我并无情义,我又何必顾念什么养育之恩!”
白玉龙道: “杜志远,你这种心胸太狭窄,太偏激了……”
杜志远沉声截口道:“白玉龙,这是我杜志远的问题,你少噜嗦,如果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你问下去好了。”
白玉龙微微一笑,道:“如此,我再问你,赵秉扬他何辜,你也要杀他?”
杜志远道:“赵秉扬他外貌忠厚,内藏奸诈,工于心计,吃里扒外,不听我令谕,我后悔没有杀了他!”
白玉龙道:“那跛腿老人家呢?他只是一个看门的老人,与你又有何仇何怨,你竟也对他用毒,害死他!”
杜志远道:“那老奴才自恃是赵家的老仆,倚老卖老,不把我放在眼里,对我甚是不敬,他早就该死?”
白玉龙道:“这等说来,他们全都有该死之道了?”
杜志远道:“事实如此!”
语声一顿又起,问道:“白玉龙,你问完了没有?”
第六二章 人质王牌
白玉龙没有立刻接话,沉思了稍顷,缓缓说道:“问完了。”
杜志远嘿嘿一笑道:“如此,你现在也该答我所问了。”
白玉龙冷声道:“你不是说过只有一问的么?”
杜志远道:“我是说过只有一问,不过,那时因为不知你是白玉龙,你既是白玉龙,情形自然不同了。”
“哦!”白玉龙眨了眨星目,道:“你想问什么事情!”
杜志远道:“你已经到过‘彩虹岛’了么?”
白玉龙道:“不错,并且已经练成了‘彩虹岛’无敌天下的绝学神功!”
杜志远道:“你认识那‘玫瑰令主’么?”
白玉龙道:“不仅是认识,而且有极深的关系渊源。”
杜志远道:“那‘玫瑰令主’是谁?”
白玉龙道:“她姓司名碧寒,也就是‘彩虹岛’的少岛主。”
杜志远道:“你的身份是什么掌门。”
白玉龙道:“圣心掌门。”
杜志远目光阴惊的转了转,问道:“身份也高过‘彩虹岛’?”
白玉龙道:“不错,‘彩虹岛’乃是‘圣心门’的弟子。”
杜志远话题一转,道:“白玉龙,现在你请听听我的条件。”
白玉龙冷声道:“你说吧!”
杜志远阴笑了笑,道:“我要你立刻带着你的人退下华山,并通知‘玫瑰令主’和你一起返回南海‘彩虹岛’去!”
白玉龙剑眉一轩,道:“杜志远,你在说梦话么?”
杜志远道:“我十分清醒得很。”
白玉龙道:“你想我会答应你这种条件?”
杜志远道:“事实上你非答应我不可!”
白玉龙道:“如果我不呢?”
杜志远道:“万建中会立刻魂断尸横这华山之上!”
白玉龙剑眉一挑又垂,道:“你认为以他的性命便能威胁得了我?”
杜志远嘿嘿一笑道:“他身为你们门中‘护法金刚’之一,这身份不低,我不相信你会不顾他!”
白玉龙神色镇定地道:“我,自然不会不顾他,但是,为华山一派上百弟子的性命,为武林正义,他一条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语声一顿又起,目射寒电地说道:“只要你杜志远真敢动他一动,我将不惜耗费真力,大开杀戒,连续施展‘震天神挥’,‘虚空幻影斩’和‘夺天三掌’,要他们全部伏尸在华山派大门之内,替他偿命,你杜志远不妨先算算这笔账,看是划不划得来?”
这番话,只听得杜志远和“天旋、地玑”神君,三大殿主一众高手,心头无不骇然突生狂震!
白玉龙所言这三种武功,无一不是威力至极,霸道绝伦,宇内称最,无敌天下的罕世奇学!
杜志远略为平静了一下骇震的心神,倏然扬声哈哈大笑道:“白玉龙,你先别发那种狠劲,须知我杜志远如是没有十分之十的把握,就决不会和你谈这种明知道你绝答应的条件!”
白玉龙心念一动,星目倏然逼注地问道:“你有什么十分之十的把握?”
杜志远阴声一笑道:“我手里还有另一张王牌!”
白玉龙道:“怎样的一张王牌?”
杜志远道:“一个足以令你低头的人质!”
白玉龙心头微微一震,道:“是谁?”
杜志远道:“是一个无论身份地位,却比万建中重要十倍之人!”
白玉龙剑眉微皱了皱,旋即淡然说道:“杜志远,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这种鬼话。”
杜志远嘿嘿一笑道:“你要不要知道那人是谁?”
白玉龙冷冷地道:“我无所谓,说不说随你。”
杜志远阴笑了笑,道:“白玉龙,是你令师‘乾坤’瞎子。”
白玉龙心头不禁倏然一震,神情激动地道:“他老人家现在什么地方。”
杜志远道:“一处极隐秘的山洞石室内。”
白玉龙道:“是什么山?”
杜志远道:“祁连山中。”
白玉龙神色突然一转平静,扬声哈哈大笑道:“杜志远,你还有什么鬼话可说的没有了?”
杜志远道:“你可是不信?”
白玉龙摇头道:“我白玉龙不是三岁孩童。”
杜志远嘿嘿一笑道:“白玉龙,我希望你最好信,否则……”
白玉龙星目突射慑人冷电寒芒的沉声截口道:“杜志远我警告你,立刻传令放开万建中,带着你的属下退下华山,我不为已甚,不然……”
声调一落又起,道:“现在我一数到十数为止,如仍敢停留不去,我就要你们就下不了华山!”
语落,立即开始朗声数道:“一……二……三……四……”
杜志远双眉微微一皱,道:“白玉龙,你不后悔么!”
白玉龙根本不理他,仍然朗声继续数道:“七……八……九……”
数到“九”字,白玉龙已经缓缓抬起了一只右掌,“十”字声落,右掌立即闪电地虚空划出!
一声惨号随之而起,“地玑神君”殷光远的一条右臂已被齐肩斩断落地,鲜血泉涌,左手立即一松万建中的腕脉,抚上了自己的左肩!
这情形,只看得杜志远和“天旋神君”等群贼全都心震神颤,胆破魂落!
而,白玉龙竟又缓缓地抬起了右掌,作势欲待划出!
杜志远强力镇定着心神的震颤,疾地扬声厉喝道:“白玉龙,你且等一等!”
白玉龙停势冷凝地道:“少废话,除非你现在就带着你的属下退走!”
杜志远道:“白玉龙,你这么做,你会后悔的!”
白玉龙震声道:“我绝不后悔!”
说罢,又扬掌作势欲要划出!
杜志远猛地一跺脚,厉声道:“白玉龙,算你狠!”
卷地一挥手,传令说道:“背起殷神君,走!”话落,身形电掠,当先往山下飞射而去。
这时,华山掌门“梅花神剑”华云等人,从白玉龙和杜志远的问答中,已经约略明白了白玉龙的来历身份。
因此,杜志远带着一众属下一走,华云立即扬步上前恭敬地朝白玉龙抱拳躬身行礼致谢道:“多谢掌门人挽救了华山一劫,此恩此德,华山弟子当永世不忘,老朽恭请掌门人入殿待茶稍息。”
白玉龙微一欠身还礼道:“华掌门请勿如此客气。”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杜志远今番虽然受挫而去,只怕还会卷土重来,贵派实力决难与敌,此事华掌门必须未雨绸缪防范才好!”
华云点头答道:“掌门人说的是,此事老朽当与门下弟子计议妥善防范之策!”
白玉龙道:“为万全之计,我认为华掌门最好能够暂时转移个地方以避其锋,不知华掌门以为如何?”
华云道:“多谢掌门人指教,老朽当酌情而行。”
白玉龙一听华云这种答词,已知华云的心意,为华山派的威誉声望,他实在有点不便转移以避!
于是,遂笑了笑,提醒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请华掌门多考虑考虑!”
语声一顿即起,道:“我必须立刻赶赴祁连山一看究竟,不多打扰了,就此告辞!”
说罢,抱拳一拱,转身举步往大门外行去。
祁连山,位于酒泉之东南,甘肃青海两省的交界处,山脉绵沿千里,多峻岭峭壁,荒莽丛林……
古洞,石室。
石室内,相对丈余地峙立着两个人。
一个是身着青衫,年约四旬上下的中年书生,一个是剑眉星目,相貌英俊,气度威仪慑人的黑衣少年。
这黑衣少年,他正是“圣心门”掌门人白玉龙。
双方之人全都凝神肃立戒备,气氛显得紧张而窒人!
白玉龙倏然沉声喝道:“阁下,你准备好了没有?”
中年书生嘿嘿一笑,道:“都准备好了。”
白玉龙道:“如此甚好。”
声调一落又起,道:“你的那些朋友也来了么?”
中年书生道:“来了,他们现在都守在外面。”
白玉龙道:“你现在打算怎样?”
中年书生冷笑道:“只要你献出圣心旗就好。”
白玉龙剑眉一轩又垂,问道:“你为何不敢报说你的姓名来历?”
中年书生道:“根本用不着。”
白玉龙道:“是怕我将来打你报仇!”
中年书生道:“那倒不是。”
白玉龙道:“那你为何不敢说?”
中年书生阴声一笑,道:“白玉龙,你想你还会有找我报仇的那一天么,你简直……”
白玉龙剑眉一轩,截口道:“为什么没有?”
中年书生道:“第一,你已决难活过三天了。”
白玉龙道:“第二呢?”
中年书生阴笑地道:“第二,你纵然侥幸遇上什么武林绝世高人奇士,解掉所中之毒,但,你也将永远是个废人!”“哦……”
白玉龙目光转了转,道:“阁下,我中的是什么毒?”
中年书生道:“你想知道?”
白玉龙道:“我本来不想知道,但因听你说的那么厉害,现在有点想知道了。”
中年书生沉吟不语,显然,他是在考虑,可不可以告诉白玉龙。
半晌之后,中年书生仍未说话。
白玉龙忍不住又问道:“阁下可是不敢说?”
中年书生道:“不是我不敢,而是怕你听了心中会难过,我心肠软得很,不忍。”
这真是猫儿哭耗子,假慈悲。
白玉龙当然知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