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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都入秋了,我家房后的地也该收了,哎呀,我这孤老头子,可哪有力气收割啊!”老爷子把烟袋锅别在腰带上,手捶着后背在院中溜着圈,眼睛还不时瞄着江云。
江云人小鬼大,哪能不知道老爷子的意思,这是老头倚老卖老,要讹江云帮忙收割呢!江云见状立刻咧开小嘴:“爷爷,我给你做早饭吧!吃完早饭我听您讲故事!”
老爷子见江云不上钩,索性找个小凳子坐下,嘴里念叨着:“哎呀,小云啊,爷爷哪有心情吃早饭啊!这地不收冬天爷爷就得饿死啊,人都死了,这顿早饭就不用吃啦!”
这叫哪门子的逻辑?其实村中早有约定俗成的规矩,老爷子是村中的老智囊,村里有个大事小情,有病有灾的都找他,所以每年秋收的头一天村里的青壮年们都会主动来为老爷子收割,用不着老爷子费心,老爷子今天这么逗弄江云,其实是在考验他的心性。
江云可并不知道这些,全当是老爷子真的要他帮忙收割,他这心中的小算盘可就打开了:故事爷爷家屋后有二十亩地,我能收一亩就得累死,爷爷那老身板子也收不了多少,忙是一定要帮,可得这么帮呢?江云想着想着,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爷爷,我帮你把地收完你讲三个故事好不好?”江云歪着小脑袋看着老爷子。
“哈哈哈!”老爷子被江云逗乐了:“小鬼头,二十亩地你一天收完,别说三个故事,五个都依你!”
“那好,我们先吃饭!吃完饭我给你收地!”带着得意的微笑,江云跑到厨房开始准备爷俩的早餐。
早饭刚吃完,老爷子就开始打趣江云:“小云啊,去给爷爷收地吧,太阳落山前把麦子割整齐了堆在我的屋后。”
“好嘞!”江云从饭桌前跳起来,“爷爷你就在这坐着,我去收地啦!”
小小的身影跑出了老爷子的院门,根本就没往后院去,只听一声稚嫩的喊声传出:“故事爷爷要收割啦!来帮忙的可以听到五个故事哦!五个故事耶,平常听不到的哦!”
声音渐渐远去,逐渐的变小,又逐渐的变大,江云在小村中兜了半圈,跑了回来,老爷子出门一看:好家伙,半村的小兔崽子们都来了,一人拎了把镰刀,正在兴奋的叫嚷着
“故事爷爷今天爆发啦,帮收割给讲五个故事啦!”
“真的假的啊?平时爷爷都只讲一个故事的!”
“太好了,我去叫狗蛋他们!”
老爷子的目光越过这群叽叽喳喳的孩子们,落在人群后面的江云身上,江云正用得意的目光看着自己,老爷子微微的笑了笑,对自己说:“古灵精怪,是块料!”
江云自己也就搅起了十多个孩子,结果大家一传,不到两袋烟的功夫全村的孩子们都来了,江云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就爬上老爷子家的墙头,大声喊道:“大家别嚷,听我的!故事爷爷说了,太阳落山前咱们把麦子割整齐了堆在爷爷屋后,爷爷就给我们讲五个故事!”江云把头转向老爷子:“爷爷,你说是么?”
老爷子微笑着走出院门:“孩子们,注意点别割到手脚,不许太兴奋,大家安安全全的收割,爷爷就给你们讲五个故事!”
“噢,太好喽!冲啊!”众兔崽子们挥舞着镰刀欢呼着,冲进了老爷子的麦田……
大家都热火朝天的在屋后干着活,老爷子悠闲的在房前哼着小曲,哼了两段发现好像还有个细细的声音在跟着自己哼,回头一看江云像模像样的也学着老爷子的姿势坐着,嘴里哼着同样的小曲儿。
老爷子被气乐了:“小鬼头,人家都去干活你怎么不去?不想听故事了?”
江云嘟着小嘴:“爷爷,人家给你找人跑了大半个村子,都快累死啦!还不让人歇歇啊?等我歇够了就去干活!”
一个时辰之后……
“小云啊,还没歇够啊?”
“没呐,爷爷,你听我还在喘呐!”
两个时辰之后……
“小云啊,怎么还在这晒太阳啊?”
“爷爷,我感到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昨夜来找您时被雨淋到啦!”
“来,爷爷帮你号号脉”
“不用麻烦爷爷啦!我晒会太阳就好啦!”
“…………。”
两个半时辰之后……
“爷爷,我们割完啦!给您堆得整整齐齐的,您去看看吧!”大家吵吵嚷嚷的从后院回来了。
老爷子摆摆手:“不用看啦,都是好孩子,快坐下歇歇吧!”
大家都席地而坐,江云不知从什么地方领了桶水出来,拿了个瓢,挨个问:“来点水不?兄弟们辛苦了,大家吃了午饭都来听故事吧!老规矩,板凳自备哦!”
大家都喝了水回家吃午饭了,只见江云一脸奸笑的看着老爷子,老爷子拿烟袋锅敲了敲江云的脑袋:“小鬼头,就你最滑!早晨出去跑一圈全当晨练,人家干完活你就拎桶水,连饭都不管,你这是耍傻小子呐?”
江云认真的点点头:“嗯,爷爷好厉害,一语道破天机,我就是在耍傻小子!”
………。。
午后的太阳暖暖的,驱走了初秋的寒意,故事爷爷的院子中坐满了小兔崽子,一个个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老爷子,老爷子抽了一口烟,慢慢的吐出烟气,开始了今天的故事……
第三章 念者
老爷子,不紧不慢的开始了他的故事:孩子们,你们都快到十二岁了,是时候让你们知道关于念者的事情了。
“爷爷,什么是念者啊?我好像在哪听说过!”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过,听说都是些厉害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狗蛋他爹就是念者!”
“行了,大家都别吵,听爷爷讲!”
老爷子微笑着:“大家说的都对,狗蛋他爹就是念者,尕娃她娘也是,但你们知道什么是念者吗?这个世界上的生物群中有一些特殊的个体,他们的脑中比正常生物多出一样东西,叫念核。他们可以通过控制念核来改变自身的细胞结构,从而变成超越普通人的存在,如果一个人有念核,那么他就是一个念者;如果是一个动物有念核,那就是一只念兽,念兽大家应该见过吧?”
“我家的阿黄会吐火呢,是不是念兽啊?爷爷”
“是啊,但是你家阿黄太弱小了,吐出的火连柴火都点不着”
“哈哈哈!”大家哄然大笑。
老爷子也笑笑,继续说了下去:“念者们分为很多种:有一些人能够把自身完全或部分变成某种野兽,他们就是兽念者;有一些人能够把自身改造成引发元素的工厂,比如御雷,御火,御风,他们被成为魔念者,也有人叫他们魔法师;而有一些人只能对自己的内部进行改造,在身体中形成经脉,通过引导经脉中的气来战斗,他们被称为体念者,通常大家都称呼他们为武者,比如狗蛋他爹。”
“那我娘是哪种念者啊?爷爷。”尕娃弱弱的问。
“你娘是魔念者,你没发现你家从来都不用火石吗?”爷爷道。
“好像是啊!”尕娃自言自语,“我娘碰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就着火呢!可是我娘抱我我怎么没着啊?”
“哈哈哈,还真是个孩子,念者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念动力的,你是你娘的宝贝儿子,你娘怎么舍得烧了你,哈哈哈。”老爷子乐的不行了。
“爷爷,我们也想成为念者,爷爷你告诉我们怎么成为念者好吗?”大家叽叽喳喳的问起来。
“大家不要急,”老爷子说:“当你们到十二岁的时候就可以进行念者测验了,满十二岁后的五月初一仲夏之日,或是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再或是九月初九重阳之晨,我和村长会把你们聚集到一起。念力的驱动靠的是光和热,你们十二岁那年的念动力会达到第一个高峰,如果你们脑中有念核,就会在这三个特殊时间段感应到念动力的存在,我和村长会引导你们,帮助你们成为一名念者!”
“噢,太好喽!”孩子们纷纷欢呼雀跃,过了这个年,他们中的一批就要到十二岁了,如今的他们兴奋异常,仿佛只要到了十二岁就能成为念者一般。
老爷子在心中独自感叹,却不好打消大家的积极性,要知道,整个村子上百号人,也不过就两名念者,还不是什么强大的念者。茫茫众生里,出现念者的概率是很小的,每一名念者都是上天的恩赐,每一名念者都是普通人嫉妒和敬仰的对象,那小小的念核就像是一粒闪光的钻石,稀少而珍贵,只有少部分人才能拥有。
“爷爷,给我们讲一个关于念者的故事吧!”大家嚷嚷道。
“好好!”爷爷说:“给你们讲一个传说,一个英雄江云的传说!”
“江云,那英雄和你同名耶!”
“别吵,听故事!”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爷爷吸了一口烟,慢慢的吐出烟气:“传说中有个无所不能的大英雄,他的名字叫江云,民间流传着他的版本不下十种,有人说他是一个魔念者,能够控制惊人的火,他曾经用火烧干过一个湖泊;有人说他是兽念者,能够变成传说中的龙毁天灭地,而爷爷今天要讲的是传说中比较接近真实的一个,是江云和他的伙伴雷诺保卫盛唐帝国的故事。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帝国叫盛唐帝国,它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君主贤明,大臣忠贞,人民安居乐业,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千年,千年之后战争和混乱悄然的降临在这个帝国,因为长年没有战争,帝国的军队变的十分软弱,没有多少战斗力,而发迹于极西之地的大食可汗国,民风彪悍,侵略性极强,在饱受了极西之地贫穷的困扰和恶劣的环境后,大食可汗国发动了对盛唐的侵略战争。可怜的盛唐军队哭喊着保卫自己的家乡,却奈何不是大食的对手,兵溃千里,流血漂橹,最后大食军队打到盛唐的都城:望京。盛唐人千年垒就的都城坚不可摧,大食国久攻不下,大食可汗一怒之下,招来麾下二十名火系魔念者,欲图焚城。
千年的望京,千年的盛唐啊,望京城累积了千年的瑰宝,千年的文明,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之城,如果就这么被一把火烧了,简直是暴敛天物!当时已隐居的江云听闻此事,星夜赶到望京城头,站望京东门高呼:‘望京可以被占领,但不可被焚烧!文化可以易主,但不能被毁灭,谁敢烧望京,我就要谁的命!’
但大食可汗久居极西之地,虽然了解江云的盛名,但为亲眼见过,那可汗天真的一位自己麾下的二十名火系魔念者可以抗衡江云,便只把江云的话当成是一届狂夫在灭国前最后的嚎叫,可汗微微一笑,继续了他的焚城行动,江云见大食把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便留下一句话:‘我只放一招,一招之内,你们不死,望京城随便你们烧!’
言毕,城中飞来一头巨大的飞龙,那是江云的伙伴雷诺,兽念者,远古系,魔焰黑龙!江云跃上雷诺的后背,朗声长笑:此招名曰流星陨,大食国的蛮夷之辈接好了,说罢雷诺振翅高飞,直飞上九霄,一直飞到在地上看来就像是一个小黑点,然后逐渐消失了。
半柱香功夫过去了,什么事都没发生,大食可汗国的军队中叫骂声不断,大家都以为江云只是虚张声势,丢下一句话跑了。而事实上江云真的走了,不过丢下的不是一句话,而是一个禁咒魔法:流星陨!
大食的官兵们猖狂的笑着,盛唐的人们悲惨的祈祷着,一个小黑点在空中渐渐变大,渐渐的,人们的肉眼可以看清了,那是一个像一座山一样大的石头,石头上烧着熊熊的火,一个巨大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巨石砸在了大食部队的正中央,给望京城外新增加了了一个景点:流星谷,此一战,大食国君当场殒命,大食十万之众十去其九,狼狈而逃,留下一望无尽的尸体和一个方圆千里的大坑……“
爷爷抽了口烟,又道:“此一战史称‘望京绝杀’,以二人之力一招扭转乾坤,毙大食数万之众,保望京千年文明。此战被民间口口相传,江云的威名从此盛绝一时,成为一个传说。”
“爷爷,那传说中的江云还活着吗?”
“谁知道啊,”老爷子听到这个问题,目光忽然变得迷离起来:“江云并不经常在江湖中出现,江湖上盛传一句话:江云,江云,江湖上飘着的一块云。谁也不知道漫天的云中哪一块才是真的他,只是在历史发生重大变迁的时候,就一定会出现江云的身影。江云是一个传说,一个流传很多年不灭的传说,他是不是还活着,谁也不知道。”
“哈哈,说不定我们的江云也是传说中的一部分呢!”
“算了吧,一个关于十岁小屁孩的传说吗?”
“哈哈哈哈。”大家都乐不可支的看着江云。
“我不想成为传说,”江云皱了皱小眉头,“我就是我,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传说。就是一个爱玩爱笑的小孩!不过,我倒是想成为一名念者。”
“我也想,我也想”
“我也想呢,念者好帅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