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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见,十六岁二八年华的女子,第一次感到了心疼的滋味,和身体撕裂的痛纠葛在一起,粉碎了她少女的骄傲和憧憬。她终于体会到娘口中为什么会说出一个苦字。娘说,初儿,嫁过去,不管有多苦,也要坚持,你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切不可退缩!
娘的话,她似懂非懂,可是苦涩的滋味,却懂了……
那一夜,她一直躺在地上,冰冷,麻木,僵硬。心头不断交错着两个身影,一个是两年前的上元夜,她初见他时的模样,一个是今晚如恶魔般的他。
究竟这两年发生了何事,竟会让他面目全非,性情大变?她甚至怀疑,以如此残暴的方式破她身子的那个男人,真的是灯火辉煌中一笑倾城的南陵璿吗?
她轻闭双眸,眼睫边便渗出点点泪珠,沿着鼻翼下滑,渗进嘴里,咸涩的感觉便一直蔓延至心里……
就这样吧!娘说女人要认命!可是命在自己手里!管它什么命!今晚她实在无力去思考了,明日再想如何颠覆命运的事吧,就此沉睡,睁着眼睛沉睡……
至凌晨,才有自己的陪嫁丫鬟福儿和喜儿进来,见她这般境况,大惊失色,福儿的眼泪浅,立时就哭了。
哭声惊动了一夜未曾合眼的她,默然转动眼珠,呆呆地凝视着哭泣的福儿,木然伸出手去为她拭泪,她想劝福儿别哭,轻启朱唇,却无语凝噎。
“小姐!”福儿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侧脸,泪水浸润了她掌心。
她定了定神,终是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轻道,“福儿,扶我起来!”那般干涩沙哑的声音是她的吗?她自己也辨不出……
第一章 恨嫁红雨泪6
福儿却是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把身下流血的小姐扶起来,只是拼命摇头流泪。
喜儿见状不免嗔怪,“福儿,你真笨!我来吧!”
喜儿看起来竟十分老练,她缓慢分开云初见的腿,尽量不弄疼她,沾了水,给她擦洗……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惊醒了王府的清晨,也惊醒了木讷的云初见,沉睡的痛楚,这叫声中,更多的是恐惧
血,再一次喷薄而出……
“小姐!是血崩啊!”喜儿的脸色瞬间惨白。
“怎么办?喜儿?”福儿毕竟稚嫩,面对这惨状慌了神。
“你先把小姐遮起来,我去禀告王爷!”喜儿满手是血,来不及擦拭,便匆匆离去。她还记得,自己是小姐捡回来的丫头,当初她饿得偷包子吃,被人打得满头包,是溜出府玩的小姐把她扶起,给她擦拭额头的鲜血,结果小姐的白衣袖口,还有小姐白皙美丽的手都染成了红色,可小姐还顾不上擦拭,就替了她付了银子。
那时的她,觉得小姐是仙女下凡,天下真有这么美丽的女子吗?从此,她处处模仿小姐,可是,却总比小姐差了一大截。
她在王府中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跑,左顾右盼间,不慎撞上一堵肉墙。
“什么人?”肉墙三尺长剑横在她颈间,剑光流虹,与别剑不同。
喜儿吓得腿发软,“饶……饶命,我找……找王爷。云王妃血……崩了……”
她清楚地感觉到颈间一痛,剑刃似刺破她的皮肤,似乎是此人没把握好剑,手抖而导致的结果。
她只差跪下来哀求,嘴里更是胡言乱语,“英雄,大爷,将军,手别抖,千万别抖啊!”
只听那人轻蔑地一声冷哼,“等着!”说完便人影全无。
喜儿瘫软在地,回头,已不见此人踪影,这王府里的人,怎皆如此诡异?伸手抹了抹脖子,鲜血却千真万确!她眼一晕,差点倒下。
稍后,一金碧辉煌的阁楼里,出来一丫鬟模样的人,趾高气昂站在她面前,“王爷说了,生死有命!该尽的礼数可不能少!既进了王府门,爬也要爬过来请安!”
喜儿被这丫鬟的气势压倒,心内暗骂,爷爷的!都是当丫鬟的!人比人气死人!估计小姐在这王府的地位还比不上一丫鬟!
想到还要回去把小姐弄来请安,心中愈加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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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恨嫁红雨泪7
回到小姐的新房,匾额上“锁金阁”三个字映入眼帘。昨日初见这个匾她就有不祥之感,可见今日果是验证了!
这座金碧辉煌的阁楼就是一个笼子,锁住小姐的后半生,侯门深似海,小姐的惨淡也就意味着她前程灰暗……
“喜儿!你杵那干嘛呢?王爷怎么说?”福儿心中焦急,见她杵那望匾额,不禁唤道。
“哦!来了!”喜儿心内有自己的盘算,进入回话,却见云初见卧于床榻之上,福儿仅以红锦为其遮身,“小姐,王爷说……您该去请安……爬着也得去……”
“什么?这样子去请安?!”福儿难以置信,更是愤愤不平,“你有没回王爷,小姐在流血?”
“有……”喜儿无奈,同情地看着云初见。
自始至终,云初见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仿似这王府的一切,这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此刻,亦不过一声轻哼,淡淡两个字,“去吧!”
“可是,小姐你……”福儿话音未落,云初见瘦削的柔荑便搭在她脉上,她惊呼,“小姐,你别动啊!一动这血……”
云初见花容惨淡,细小的贝齿咬住下唇,眼前的一切都在打转。“福儿,扶我!喜儿,给我拿件新衣来!”
福儿的眼眸里含了泪,“小姐,早知如此,就不该嫁进来呢!公子都准备好带你走了……”
“福儿!”她轻声喝止,却因骤然用力而致鲜血涌出,染红了雪白的床单……
她稍稍定神,下床,穿上喜儿给她备好的新服,令福儿给她梳个狄髻,再饰之以金步摇,额前坠了金华盛,此般看起来,不似失血过多的苍白。
未施脂粉,素面朝天,怕的是,脂粉的俗香会遮去她与生携来的香味儿,心中隐隐存了希望,这香味儿会唤起某人的记忆……
临行前,她瞟了一眼首饰盒,里面便再无他物了……
她非庸脂俗粉的女子,然,这般境况,仍使人心中冰凉,似乎不管在娘家还是夫家,她都是不受待见之人啊……
“走吧!”她搭住福儿的手,一步一步,艰难而痛苦,全身的疼痛仍然吞噬着她,她却不会让自己爬!
尽管痴恋他多年,但她决不愿嫁给对另一个女子宠冠天下的男人,她宁可独自固守这单恋,亦好过与人争宠。然,既嫁了过来,她亦会让他看到,她云初见,非寻常女子,她定能稳稳当当走到他面前,与他肩并肩……
福儿更因眼前的小姐而惊讶,前日,小姐还是如她一般再花园捕蝶的烂漫女孩儿,今日,为何变得如此果敢坚决?
第一章 恨嫁红雨泪8
承锦阁。
云初见咬紧牙关,摇摇欲坠的她终是走到这里了!而非他所言,用“爬”。
回首处,玉阶上点点殷红,一路蜿蜒,皆是她裙底滴落的血……
她的唇,她的脸,因失了这血而泛白。
帘内,一丫鬟模样的女子掀起珠帘,气势非凡,“来者何人?为何如此不知礼数?”
她眼前的女子有四个重影,努力站稳,吐出三个字,“云初见。”
“当啷”!里面便有碗碟坠地的声音。显然有人听见她的名字受惊,会是谁?在今天以前,她和这王府里的人没有过接触。
“王爷……”女子委屈欲泣的娇声软语响起。
“福儿别担心,本王不会让你受委屈。”这个声音很熟悉,是他的声音没错!一如东风夜,灯火流盈里的他——南陵璿。
只是,这声音却不属于她,而是属于另一个女人!
里面再度传来他的声音,却已冷淡无比,“没有规矩的女人!”
她一怔,确定这话是对她说的,这么冷的声音,自然是属于她!只是,她为何没有规矩了?她倏然明白,女子出嫁从夫,何来娘家姓氏?
她向内福了福,“妾身见过王爷。”
“见?就不必了!滚吧!以后不得再靠近承锦阁!不得离开锁金阁半步!可记好?”最后一声,是厉喝。
“是……”
他的气势,如黑云压顶,她的双足,已承载不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一声轻若蚊吟的“是……”是她最后的喘息。
提起裙摆,转身步下香阶,汗意湿透脊背,承锦阁内外涌动淡淡独特暗香,那是她的香味,与身俱来,无人可模仿……
然,每每她暗香浓烈时,必是她性命垂危时,两年前如此,如今,亦然……
红雨已歇,玉阶上流动的那一条红色的细流,是她的血,她明了……
红色的细流渐渐蜿蜒至远方,至天尽头,她的目光随着它延伸,终是天旋地转,晕倒在地……
“啊——好多血!”
“王爷!云妃晕倒了!”
她听见,有丫鬟如是喊……
“王爷!小姐可是丞相家的二小姐,新婚第二日命丧王府!只怕贵为王爷,也要给个说法!”
她听见,福儿一边哭一边大喊。
而后,便无知无觉了……
第一章 恨嫁红雨泪9
有人在哭……
她依稀分辨得出来,是福儿的声音……
可是,她没有力气睁开眼,好累,整个身体轻得似乎踩在云朵上一样……
“大出血!需要静养和止血!暂时……不可房/事,王爷请……”
“闭嘴!何时轮到你教训本王?”不知是谁的话惹恼了他,他大发雷霆……
此人便不出声了,只听见磨墨的声音,稍后又道,“王爷,此方内服,此方外洗,属下告退。”
“你们两个!听清楚没?高卓,捡药去!”话音一落,车轱辘滚动之声远去。
他终于走了!云初见心里一宽,又沉睡过去。
唇上何时沾上冰凉?只听福儿轻唤着她,“小姐,吃药了!醒醒!”
她刚一睁眼,便听有虚弱的声音响起,“我来吧!”
这是女人的声音?她暗觉奇怪,索性闭上眼静观其变。
“大胆!见了王妃还不下跪!”有女子的声音娇喝。
原来,来者是她艳羡已久的福王妃!她该拥有怎么样倾国的容颜?能攫取福王一生倾爱?
喜儿和福儿慌忙跪下,趁这当儿,她偷偷睁开一条缝,瞥见的却是一名形容枯蒿的女子,骨瘦如材,一脸病容,这样的女子,南陵璿也挚爱不移?心中对南陵璿不免多了一分钦佩,无论如何,他不是以貌取人的庸俗男子。
福王妃和南陵璿截然相反,虽然面色苍白,却竭力对云初见的丫鬟展露慈爱的笑容,“不必多礼,我该感谢你们主子才是,太后钦点的冲喜新娘,不是为我冲喜的吗?”
云初见愕然,为她冲喜?这可真是啼笑皆非,只听过为男人冲喜的理,哪有为女人冲喜的事儿?
只听福王妃又道,“我今儿是特特地来感谢妹妹的,王爷终日为我的病烦忧,脾气不好,希望妹妹别见怪,妹妹还睡着吗?我来喂药试试!”
云初见心头乱跳,这王妃从表面看来似乎不错,可娘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皇宫王府,更是勾心斗角,那她,该不该信她?该不该喝她喂的药?不可吃他人端来的食物,不要收他人财物,不可与人太近也不宜过远……
这些都是出嫁前娘教她的……
思忖间,药匙已至唇边,如何是好?牙咬得太紧,则显得太假,她按了按床榻,塌下有爹给的药丸,据说可以镇百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