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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了摸小腹,笑到脸部僵硬,笑到两腮酸痛,笑到眼眶迎风干涩……
她的身后,是乌发满地,和他终于回眸时,她看不见的痛……
“初儿!初儿!”独孤舞看着秋风掀起她瑰丽罗裙,她小小的身体似乎随时会被秋风吹走一般,心揪得紧紧的,如今,他究竟是对是错,亦分不清了,只是,已经走到这一步,再无法回头……
终于走到承锦阁了……
暖炉的火将整个屋子都烘得热热的,极品龙井的香味儿比烟还薄,然而,心空了,心冷了,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她浑身如同被抽干了一般,摇摇欲坠,往后倒去,恰如飘落的枯叶,空气中几颗血粒子,从她唇边洒落……
独孤舞大骇,跨上前一步,稳稳接住她。
她吐出的血滴,便喷在他脸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腥味。
她柔嫩的唇瓣染着殷红,朝独孤舞凄然一笑,“为何要这样?为何将我捧上天堂,又将我狠狠踩入地狱?如此,我宁可他从来不曾爱过我……”
独孤舞心酸得想落泪,“初儿,王爷是爱你的,这点毫无疑问,只是如今这境况,由不得王爷……”
“他何曾爱我?”她勉强支撑着她的笑容,充满嘲讽,“他爱的终究是他自己!他爱的是江山社稷!女人?感情?不过闲暇时的娱乐罢了!”
“初儿……”独孤舞无言以对,只道,“你很虚弱,在吐血,躺下让我看看可好?”
她无力地合上眼睛,缓缓摇头,两颗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吐就吐吧,不过一个死字,我横竖是要死了……独孤舞,我真的不想再为这个男人哭了,我不想哭……可是……我真的好痛好痛……”
他何尝不痛?将她抱入怀里,“哭吧,初儿,想哭就哭吧……”
她把脸藏在他怀里,眼泪像决堤的水,哭得无法说完整一句话,“独孤舞……我就哭这一次……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哭了……只有你看见……从此……再也不会为这个男人而伤心……不要告诉别人我哭过……”
他呆呆地抱着她,有些话是再也说不出口了,怎么办?怎么办?说,还是不说?鼻端似乎又开始飘着血腥的气息,瞬间,空气里便被血腥味充斥得满满的,令他窒息,令他疯狂,令他生不如死……
胳膊骤然收紧,他狠了狠心,“初儿,哭过了,就振作起来,我知道,有些事你定不会答应去做的,但是,我必须得说!”
她扬起满是泪痕的脸,苦笑,“什么事?你说啊,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承受的?”
而当独孤舞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世上果真还有她不能承受的事……
“初儿,你也知道,王爷和太子之间如今有多危急,你嫁过去,想办法把这些伪造的信件放入太子寝宫隐密处,然后给我们消息……”
“什么信件?”她心尖剧痛,算是明白南陵璿要把她给太子的目的……
“伪造的太子谋反的证据……”
云初见奋力从他怀里站起,使尽全身的力量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心力交瘁,“独孤舞!亏我把你当朋友!原来你和他是一路货色!好!真好!我从来就是他的一颗棋子,我认了!是我自己傻!相信这世间还有真爱!而你独孤舞!也帮着他来蒙骗我!还当他的说客?滚!你给我滚!”
她扶住桌子,让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不致倒下,生命力似乎回到她体内,坚定地冷笑,“逼我嫁是吗?好!我嫁!又不是没被逼嫁过?!嫁一次嫁两次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我不信,这世上还有人比他更能伤害我!我也不信,这世上还有比我在王府更被悲惨的生活!信!你让他另找人放吧!我如今已是他的弃妇,凭什么还要给他办事?我是太子侧妃,知道吗?太子侧妃,自然是要忠于太子的!从今儿起,我们就是敌人了!你,给我滚!”
第十四章 离人怨,总负多情8
独孤舞斜飞深邃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取出一个瓶子,打开,甚是芳香扑鼻,从中倒出一颗药丸,让她服下。
她凝视着他手中朱红色的小药丸冷笑,“这又是何毒草丸?吃下去,是不是也要一月来找你们领一颗解药?”
独孤舞便把瓶子放下,叹道,“你会如此想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这不是毒药,是疗伤佳品,吃一颗,先平平气血。到了太子府,没我们的照顾,自己要爱惜自己身体……”
“是吗?”云初见尖刻地接过话,“那可真要感谢你们的照顾了!”
咖他一时语结,立了许久,最后道,“明日太子就要来接你……准备准备吧……”
“有何好准备的?”她拿起那个白瓷小瓶,在手中把玩,从中倒出一颗,含笑吞下,“若是毒药,我亦安然吞下!放心吧,我不会寻死觅活的,为这样一个男人,不值得!我会跟太子走的,走得风风光光,走得体体面面!”
独孤舞知再留下也是无益,见她吃了药,略微放心,出去叮嘱福儿小心伺候,自己离开了承锦阁。
聆福儿方知发生了何事,进来抱着云初见哭,“小姐,为什么会这样?”
云初见面色果决,反安慰她,“别哭!没什么可哭的!我会好好的,只是,委屈你又要跟着我换地方了!”
福儿忙擦着眼泪道,“小姐说哪里话!福儿能跟着小姐是福儿的福气!”
云初见垂了眼,十分疲惫,“我该躺躺了!不然明日去太子府可太憔悴!”
一颗药丸下肚,感觉心里稍稍舒服了点,上榻,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日天明。
没有人叫醒她,她自然醒的,睁开眼发现天已大亮,唤了福儿来,问,“是何时辰了?”
福儿回道,“小姐,快午时了!”
“哦?”她微觉奇怪,不是说今日太子来接她吗?怎么也没人叫她?
福儿猜到她的疑惑,解释道,“小姐,太子一早就来了,听说小姐还睡着,便不让叫,说是让您好好睡睡,此时,王爷正陪着他呢,快用午膳了!”
“是吗?那起来吧!”她心中淡淡的,无喜亦无忧,睡了一觉,权当往昔的一切是一个噩梦吧,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是必须的……
沐浴,更衣,将所有的梦尽数忘记,她,可以做到……
福儿在箱子里找衣服,“小姐,今儿穿什么呢?这一箱子衣服都是回京后王爷让新做的,还没穿过呢!”
她皱了皱眉,王爷这两个字她再也不想听见……
“都有些啥衣服?今儿是大喜的日子,自然要穿得喜庆!”据说这二嫁之妇是为人所不齿的,更不能大张旗鼓,大红色更是不可穿的,可她偏不!如今,她已没什么做不出来的事了!
“是!”福儿从来就是以小姐命令为遵,于是选了华丽的金缕衣,大红的云锦,金线绣了朵云图,宽大的袖口、裙裾、领口都绣了牡丹。
穿在云初见身上,一时国色天香,艳冠群芳。
福儿吸了吸鼻子,忙道,“就说怎么觉得怪怪的不习惯,这衣服忘了熏香!呀,小姐,你穿的亵衣也没熏香!”她看了眼浴桶,补充道,“忘了忘了!热水里忘了洒香精了!”
云初见看着好笑,“怎么?难道你还让我再进去洗一次?”她端坐铜镜前,拭去脸上残余的水珠,“算了吧,没准太子已经等急了!”
“可是小姐……”福儿自小便受夫人教导,小姐的香一定要时时日日熏,不可一日懈怠。
“行了!来给我梳头吧!这可是考验你手艺的时候了!至于那香不香的,都不重要了,最多就是一个死字,如今,我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怎么开心就怎么活,再不受那多的束缚和委屈!”她的发,已齐肩斩断,还能绾成一个髻吗?不过,断了的,她不后悔……
福儿心疼小姐受了太多的苦,听得她如是说,亦不勉强,只把心思花在她的发髻上,如此短的头发,如何还能绾成高高的云髻?如何还能插上金步摇?
她想了想,便将短发分成多股,每一股绕成一个花骨朵,绕成一朵花的形状,所幸南陵璿近来溺宠云初见,这首饰之类添了许多,光牡丹花型的金笄就满满一盒子,福儿便用这金牡丹笄饰在每一个“花骨朵”上。
“小姐,你看,可好?”福儿看着铜镜里的她问。
云初见一看,这发髻看上去便如一朵金碧辉煌的牡丹,与她身上这件金缕衣倒是十分般配,不禁赞道,“真不错!没有人梳我这样的髻吧?可是你的独创,就叫牡丹髻吧!”
福儿看着小姐的笑容,苍白而空洞,却努力装出轻松的假象,心中酸酸的,取了胭脂水粉,“小姐,这衣服颜色太红,上点妆如何?”
素来小姐爱素颜,但近日似变了,爱上了薄妆,女为悦己者容吧,只不过,如今,悦己者已弃她不顾,她还愿意施这粉黛吗?
而云初见却欣然应允,“好啊!倒是可以重点浓点,大喜的日子呢!”
她今日反反复复念着“大喜的日子”这几个字,仿佛这样,便真的是大喜的日子了,是的吗?是吧,终于要逃离福王府这个苦海了……
福儿为她描妆的时候前所未有的认真,她明白了小姐的心境,今日一定要开尽半生芳华,以极致明媚。
第十五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1
妆定,小福子便到了,只偷偷探了个头,被云初见从窗户看见,朗声道,“小禧子,是来催了吗?”
小禧子打了个千,一时不知该称呼她什么,于是省略了称呼,“是来看看王妃醒了没!”说完一愣,省去了称呼,怎么还是把王妃这两个字叫了出来?
云初见一笑,“王妃这两字昨儿起便要去掉了,不长记性!走吧!”
她一路过树穿花,惊落秋菊无数,满园的黄白苍绿,终是无法与她的雍容华贵相媲美。虽单薄,虽弱小,然那一袭牡丹金缕衣,配上她傲然的微笑,顷刻便可令万紫千红因羞愧而纷纷落英。
咖走近,却见她浓妆巧抹,愈发显得她目如点漆,顾盼生辉,目光在南陵止和南陵璿脸上逐一扫过,展颜,便如丹青浓笔抹开,一笑倾城,一笑倾国……
“初儿叩见太子、福王。”她盈盈拜倒,眉梢眼角,始终凝了笑——让人看了如隔云端的笑。
“美人如花隔云端!”太子喃喃念道,“初儿,你长大了!”
聆她再度一福,浅笑梨涡,却不媚不娆,反显端庄贵气,“太子不打算让初儿起来么?”
她眼角的余光扫过这两个男人的神色,一个痴,一个呆,心中便有了疼痛的快意。
太子南陵止恍然,笑道,“忘了忘了!是初儿太美,让我丢了魂!快起来吧!坐我身边来!”他丝毫不掩饰对云初见的仰慕。
“是吗?美吗?可惜我看不见!”忽然想起某人类似于冷嘲热讽的声音。
她瞥见,他的手分明在桌下紧握成拳……
呵!福王南陵璿可鲜有失控的时候,怎么这话听起来酸溜溜的?装吧,继续装你的瞎子吧!她相信独孤舞那句话,王爷是爱你的,这话一点也不假!只不过鱼翅熊掌不可兼得而已,但是,若要舍弃其中任何一样,无论是鱼翅还是熊掌都不舍吧?都会有一番挣扎与纠结吧?
她如今是太子的人了,自然要听他的话,微微一笑,依言坐在太子身边。
南陵止显然很激动,端杯的手些微发抖,毕竟在福王府,不敢造次,只给云初见夹菜,“来,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还有这个!”
“太子,初儿已经长大了,自己来吧!”她那样恍惚朦胧的笑容始终让人觉得她明明就在眼前,却仿佛隔了千万里。
“长大了吗?”南陵止俯首而笑,“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个惹麻烦的小丫头!”
“哟!太子,可真没看出来,原来你对云王妃钟情已久?!”
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完全忽略了南陵璿身边还有一个茗思,她刻意强调着云王妃这三个字。
只见南陵璿眉头一皱,冷喝了句,“王妃说什么呢?没有礼数!不会说话就不要开口!”
云初见若无其事地笑着,他可是从来就不曾骂过茗思啊,今儿是怎么了?
太子如今达成所愿,对一切都不在意,桌子底下,握住了云初见的手,她微微一缩,没有挣脱,却听南陵止道,“四弟何必呢!弟妹说的也是实情,如今真感谢了四弟的成全!”
南陵璿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客气了,女人如衣服,既然太子喜欢,不过一句话的事!”
南陵止便拍了拍手,门外进来两个美艳的女子,他指了指着两名女子,笑道,“夺人所爱终有歉疚,今带来两名美姬,与初儿自无法相比,不过能唱几曲不成调的歌,跳个艳俗之舞什么的,权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