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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不敢想象!是以,之前还痛彻心扉地要让南陵璿永远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孩子的想法改变了!
她果断地对稳婆道,“你出去!我有话和他说!”
稳婆倒是在看他的脸色,他点了点头,稳婆便道,“也好,我先去准备热水……”
然而此时,云初见渐渐感到眼神模糊,似乎要沉睡过去一般,连痛苦都不那么明显了,她惊恐无比,这便是死的征兆吗?不,她一定要撑住,她要在死之前把话说完。
第十六章 意难忘,怎奈冬风残9
“蓝天……我可能不行了……有件事我要托付你……我信任你……我也不知为何这么信任你……”她眼皮沉重,觉得说话也变得吃力,声音渐渐变小,“蓝天……我想告诉你……这个孩子不是太子的……是……是他……的……”
提到“他”,她的心里还是狠狠地抽痛了一下,这痛带给即将昏迷的她微弱的气力,亦让她得以把话继续说完,“是……南陵璿的……你要答应我……如果我死了……就把孩子……送回福王府……一定要亲手交给他……他那样一个冷血的人……却是爱孩子的……我知道……虽然我和他有天大的仇恨……可孩子是无辜的……若他不信……你问他……还记得杭州中秋的灯火吗……还记得……离开杭州时他亲手端给我的无子汤吗……我没喝……没喝……都吐在了西间……”
她终究相信,这世间没有人会比孩子的亲生父亲对孩子更好,虎毒尚且不食子啊!若她死去,这样便是给孩子最好的安排。她很感激上天在这个时候把蓝天送到她身边,让她可以放心离去……
话一说完,她如释重负,在席卷而来的昏沉中沉睡,迷离的最后瞬间,她感到蓝天忽然把她搂进了怀里,那么紧,那么紧,紧得无法呼吸……
看隐约,还听见他在她耳边的一声悲泣,压抑、哽咽……
明明只是他的悲泣呵,为什么她的心也随之痛了……
而他,又为何而悲泣呢?因她将离去吗?这世上,还有人在乎她的离去吗?
渗然,这都不重要了……
她真的累了……累了……
一滴泪滚落。
沉睡,再无知觉……
她并不知,她之所以昏迷,不过是因为他给她服的那粒药丸,有麻痹的作用,让她感觉不到痛,同时,也看不见之后发生的事……
在她昏迷之后,稳婆端了热水进来,迅速解开她罗裙,在亵裤边缘停住,忽忆起旁边还有一位爷,道,“爷……不出去?”
他的眸光,饶是透过黑纱,亦射出凌厉,扫了她一眼,她便不语了,露在面纱外的眸子烟云淡笼,埋头做她的事,而他,却一直握着云初见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
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孩子终于降临人世。
稳婆喜极,“爷!是个男孩!白白胖胖的男孩!真干净!真漂亮!像他娘一样!”
他心口一热,竟忍不住低下头,隔着面巾,轻吻她娇嫩的唇瓣。
这个孩子是如何来之不易,没有人比他更懂,而这一夜,他的感动更胜过人生任何一日,心中低吟,“初儿,你很棒,很勇敢,我……除了一个谢字,还是谢字……”
好在,一年之期,马上就要到了,他等待着那一天,等着和她一起笑看风云变幻,和她一起共享如画江山。
不知何处,传来鸡啼,不能再等!
稳婆拿来一套农妇的干净衣裤,待给她换上,他却接过,沉声道,“出去!”
稳婆却是一愣,一晚上他都没有说话,突然开口,还着实不习惯……
()。
扔下衣服,把孩子轻轻放在云初见身边,掩门外出。
多久没有如此仔细地端详过她了?若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他们之间不是隔了数百年?她依然那么纤小,经历了分娩的痛,该是虚弱的,然,她却睡得那么安详。
仿似很久以前,她在他怀中时,也是这般安然入睡,他还记得她说过的每一个字,他曾许下此生只与她共沐灯火的誓言,然此刻,他却要亲手将她送回另一个男人身边……
纵然痛,亦无怨,无悔……
“初儿,不会太久了!我已经看见幸福的曙光!”迅速而轻柔地亲手褪下她沾满汗水的衣裙,用热水稍加擦拭,再给她亲手穿上干净的农妇装。
听说女人刚分娩是不能吹风的,又把稳婆叫来,令她寻来遮风的斗篷,将她裹了个严实。
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扔给稳婆,“这些够你一世吃穿不尽,带着,远走高飞!”又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再找辆马车,雇个人,把她送去太子宫!”
稳婆接了银票和金子,应了声“是”,也没说其它,有了银子,没有办不好的事……
于是,天亮之前,一辆马车便停在了太子宫门口,守卫乐颠颠地进去报信,云妃被人送回来了!
一宿没睡的南陵止疾步奔出,边走边扣着长袍的扣子,至门口,掀开车帘,看见车内安睡的云初见和婴儿,紧绷的面容终于松弛……
急速令人将马车夫扣下,自己抱了云初见回寝殿,将她置于温暖软和的被子里,又吩咐福儿好好照看,膳房火速炖大补汤,才去盘问车夫,这是怎么回事。
车夫很无辜,只说有个稳婆托他将人送来,其它一概不得而知……
稳婆?他迟疑。这一夜,他几乎搜遍了所有稳婆的家……
不管怎样,安全回来就是值得庆幸的事,否则,他会谴责终生……
而谁都不知道,太子宫外隐蔽的阴影里,蒙面的黑衣男子直到亲眼看着南陵止将云初见抱进去才离开,马车行了一路,他便跟踪了一路,要的是确保她的安全……
第十六章 意难忘,怎奈冬风残10
云初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醒过来,而且,是躺在太子宫柔软的大床上,南陵止正满目柔情地注视着她……
她急速摸向自己的腹部,平平的!她首先想到的便是蓝天没有信守诺言,让她活而让孩子没了!
急坐而起,泣然出声,“孩子!我的孩子!”
南陵止忙道,“福儿,把孩子抱来!”
看云初见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当福儿把粉嘟嘟的孩子抱到她眼前时,她才终于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真实的孩子,真实的活生生的自己!
而在她的目光被这个粉嫩可爱的小东西吸引的瞬间,她就无法自持地在心中立誓,这个孩子能来到人世,其中的艰难心酸永远都无人能懂,是以,即便她粉身碎骨,亦要保这孩子周全!若有人对这孩子不利,便是她不共戴天的生死仇人!这个人,自然也包括南陵止!若他对孩子有半点不周,那么她和他之间便永不可再调和!
渗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因这个誓言,她原本柔和娇美的面部线条变得冷硬坚定,令南陵止大为诧异。
“初儿,在想什么呢?”他不禁问道。
她恍然,抱紧了孩子再也不肯松手,“我在想……这孩子我不要请奶娘,我自己喂,自己带着睡!”
“这……只怕不合适?”好像还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南陵止有些迟疑。
“不!太子!请成全!若太子不乐意,可以去别的地方睡,抑或,把初儿送走,但是孩子却不能离开初儿半步!”她如今觉得这举世皆敌人,孩子给奶娘带?谁知奶娘可不可靠?会不会给孩子毒死了!?而且,她相信自己从此以后的生命都是为了这孩子而活,若一时片刻见不到孩子都是不能容忍的,又怎能忍受夜晚无法贴着这小东西入眠的痛苦?
南陵止凝视着她,自从他把她带回来,她还从没如此强烈地向他提过要求,无论是吃还是穿,抑或其它,于她而言都是随便,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即便他给她全时间最珍贵的宝物,她亦不屑一顾,而若他给她粗茶淡饭,相信她也不会介意,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抱回来的是否只是一个躯壳,而今天,他终于在她眸子里看到了生命的色彩,尽管不是为了他……
“好吧!我同意!”他点头了,没有理由不点头!她要,他便会给……
“谢谢!”她目光发亮,一声道谢之后,再也没有看他一眼,抱着孩子摇啊亲啊,唱着模模糊糊的歌谣。
他微微一笑,有些失落,站起身。
“你等等!”她忽然叫住他。
他回身,一阵惊喜,以为她不愿意他离开。
谁知她却道,“太子,有件事我不明白,不知你是否知道答案?”
“何事,说吧,你我之间还这么客气?”他重又坐回,眸子依然温柔如水。
“你是知道我中毒一事的对吗?你还知道我……不能生孩子?”她心中其实疑惑重重,“那如今是怎么回事?为何孩子生了,我还好端端地在这?”
南陵止垂眉苦笑。
“怎么了?”云初见觉得他眼神有异。
他复又抬头,眸间明朗,“初儿,难道你真不知,你每天喝的甜汤便是解药吗?”
“解药?”她明明记得就连独孤舞和独孤傲也说此药无解。
南陵止看出她的疑惑,“没错!想必四弟已带你遍访名医,皆说此药无解。却不知,此药并非无解,只是除了下药之人,无人能解而已!”
云初见凝视着他,瞳孔越睁越大,“难道是你……”
“你觉得呢?我会吗?”他眸光与她相接,淡然、坦然…
…
她有片刻迷蒙,没错,毒是父亲下的,可是他……思绪凝滞,直直地问,“你是如何弄到解药的?”
她不得不怀疑,父亲会那么听他的话?
他呵呵一笑,“这个不是你该操心的!还是那句话,如今的你,只要把身体养好就行了!汤还得乖乖地继续喝!”
“你是说……我喝了这汤便可……长命百岁?”说完她才想到,长命百岁这四个字是太贪婪了……
南陵止却大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她雪白的颊,“是!初儿一定能长命百岁!”
“真的吗?”她紧了紧怀中的孩子,兴奋异常,从来没有这么期盼自己能长长久久地活着啊!
那一刻,她双眸亮得像天上的星星,一脸欣喜一如孩提时的模样,他心中一荡,想将她搂进怀里,然低头看见她怀中的孩子,生生把这欲/望压了下去,想起另一个问题,“初儿,告诉我昨晚是怎么回事?”
云初见自然不会把蓝天说出来,随口道,“昨晚你让我一人先回来,走到半道就开始腹痛,我让车夫侍卫们都去找稳婆,可去了许久都没消息,结果反来了几个强人,把余下的侍卫打晕,我一急,便自己驾着马车飞跑,都快跑出城了,结果腹痛得不行,只好趴在窗口喊救命,恰逢一稳婆从别人家接生回来,救了我,生完孩子,我也乏了,累得沉沉睡去,醒来便发现自己躺在这儿了!”
南陵止点了点头,“这孩子终是福大命大的,你也是,好了,你好好养着,我得出去了!你现今的任务就是好好吃好好睡!可明白?”
“嗯!”云初见点点头,无法辨别南陵止的话该不该信……
第十七章 何处是归途?1
想来想去,云初见还是未能想通,南陵止用了何方法从父亲那里弄来解药,必定不会那么容易,当然,前提是,南陵止的话可信。若他的话不真呢?
呵!她最后放弃了所有的思考,家也好,国也好,都与她无关,谁当皇上亦和她无关,如今她的眼中只有她的宝贝——宝儿。
宝儿是她给取的名字。她自知自己以及孩子都没有那么好的福气能得太后赐名,但是,他们也不需要!宝儿只是她一个人的宝儿,同样,他亦只需她一人疼爱就足够!
南陵止倒并没有表现出有何异常,每晚仍会来初云斋与她相守。起初与她同塌,然却总是无法安然睡到天明,因为宝儿一会儿要哭醒喝奶,一会儿撒尿在床上,一个晚上不能消停。
看南陵止只能在初云斋的偏厅去睡,并摇头叹息,“初儿,你这是何苦呢?让奶娘带不是很好吗?”
云初见立时便如一只小刺猬,竖起身上的刺,“太子!初儿并没有央求你留在这儿,扰了太子安歇,初儿罪该万死!”
南陵止无奈,柔声道,“我何尝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心疼你太累!”
渗云初见便不语了,只摇着臂弯里的孩子轻轻哼着歌,哄宝儿睡觉。
南陵止愣在原地,良久,心中酸酸的,“初儿,你可还记得答应过我,生个属于我和你孩子?”
云初见微怔,没有说话……
南陵止紧盯着她的下颌,期盼着会有微微一点,然而,还没等到,却已失去信心,拔足出了寝殿。
云初见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