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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蕾冷笑道:“这位周先生不是说了,天热无聊,为博大家一笑么?”
张天齐顿时为之一怔,才自发觉到对方这个妞儿,敢情是不好欺侮,斗嘴皮子硬是斗不过她,一时无言以对,只把一双眼睛,呆呆地向周山看着。
周山却是不温不怒,慢条斯理地说:“让我们再听听你的第二个条件吧!”
朱蕾透过面纱的眼睛,不由向着那边座头上的简昆仑瞥了一眼,才又对周山道:
“这第二个条件,其实和第一个也有相似之处……你们可以任选其中之一,结果都是一样……”
周山一笑道:“只要不叫我们三个下池子洗澡,其它事都好商量。”
朱蕾说:“看来你很是通情达理,刚才你不是说我孤单一人么,倒是真的被你猜对了,我们单身女人,到哪里去总不免被人家欺侮……”
周山哈哈笑道:“哪一个敢欺侮姑娘,只管告诉我,要他吃我周山的拳头!”
朱蕾一笑说:“真的?”
周山挺了一下胸,大声道:“说吧,这个人在哪里?”
吴光远翻着眼睛道:“这就是你的第二个条件?”
“对了!”朱蕾说:“这人太是可恶,你们若能代我好好教训他一顿,我非但揭下面纱,让你们看上一个够,就是请你们吃饭,也心甘情愿!”
周山哼了一声说:“好!一言为定!”
矮胖的张天齐听到这里,怪笑一声说:“妙呀,别的不行,打架我们哥儿们最是内行,说吧,这个欺侮你的小子他是谁?”
这话倒也不假,在此十里桥地面,谁人不知道他们哥儿三个大名?决计是不敢招惹,是以姓张的才敢这般毫无忌讳地夸下海口。
原本稀落的座儿,由于三个恶少的一闹,插科打诨,消息外传,顿时拥进了许多人来。
一听到要打架,这般乐子,岂能错过?随即纷纷议论起来。
第十五回可喜卿能作解人
却只见面遮轻纱的朱蕾,自座位上盈盈站起。
“这个人就是他!”
纤手指处,简昆仑无能遁形,已曝身于众日睽睽之下。
先时,在朱蕾拐弯抹角的一番说词里,简昆仑已警觉到了她的不怀好意,此刻再想回避,却已不及。
这敢情好,她惹了事,却要别人代她出手教训。自然,在简昆仑来说,对付眼前三个脓包,不过举手之劳,只是这般为她促狭,却是心有未甘……无论如何,却已是袖手不得。
众人目光,一时俱向着简昆仑集中过来。
好没来由的一番消遣。
简昆仑既不能当众辩白,倒不若一笑置之,且看三个恶少,如何发落自己。
周山等三人,六只眼睛不用说已全然集中在简昆仑身上。后者的英挺魁梧,未始没有一些儿吓阻作用。只是比较起来,显然来自朱蕾一面的力量,却要大得多。
眼前形势,强弓已然拉满,势将有所发作不可。
“好小子,你的胆子不小……”
周山缓缓由位子上站起来,偏过脸向朱蕾睨着:“没有认错人吧?”
朱蕾说:“当然不会认错,就是烧成了灰,我也认识他,你们只管问他就是。”
“听见没有?你就自己说吧!”
说时,周山已缓缓移步走了过来,目光炯炯,直向简昆仑逼视过来。
张天齐、吴光远更是不待招呼,傍着周山,一拥而上。
“揍他个小子!”
张天齐大声吼着,自己却只是叉着腰,向对方望着。
周山冷冷一笑,打量着简昆仑道:“这位小姐所说,可是真的?你真的欺侮了她?”
简昆仑已知坠入朱蕾算计之中,自然他若决计不为所乘,对方三人也是无能迫他出手,一来眼前三人确实十分讨厌,再者,他又何必令她失望?
一念转动,便也向周山打量道:“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
周山怔了一怔,放出交情道:“朋友贵姓?”
简昆仑说:“我的姓名又与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周山哼了一声,道:“看你样子,大概是头一次来这里,故而不认识我,我叫周山,这两位的大名,想必你也听过……”
随即把其它二人的名字也报了出来。
简昆仑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已经知道。
周山冷冷一笑说:“如果那位小姐说的不是真的,那就请你上前给她赔上一个不是,我们兄弟也就网开一面,让你自去,如何?”
简昆仑说:“如果是真的,又待如何?”
“那……可就有点讨厌,莫怪我们兄弟,要对你不客气了!”
简昆仑冷冷说:“怎么个不客气法?”
周山哼了一声,目光闪烁道:“刚才那位小姐的话,想必你也都听见了,我们其实也正有此意,那就是也请老兄你到池子里去玩玩,当着大家的面,到水里去凉快凉快……”
他的话不失幽默,廊子里爆发出一阵子笑声。
这阵子笑声,不啻同时也助长了三人的气势。
周山摆出了道儿,自以为应付得体,往后面退开一步,抱起了一双胳膊,面现微笑地向对方看着,倒要看看对方识不识相了。
简昆仑不禁暗自思忖,打自然是不怕,只是那么一来,很雅致的地方弄得唏哩哗啦,未免焚琴煮鹤煞了风景。
却听朱蕾隔座娇声嗔道:“这个人只会欺侮女人,见了比他厉害的人,他就怕了……”
一句话,无异火上扇风。
红衣矮胖的张天齐第一个按捺不住,怒吼一声:“揍你个小子!”
说揍就揍,随地抡拳直出,一拳直向简昆仑脸上捣来。却不意简昆仑身子一晃,张胖子一拳打空,由于用力过猛,整个身子向前一栽,差一点躺在桌子上。
简昆仑身子一闪,离座站起,正好迎着了瘦子吴光远的来势。
三个人既是玩家,多少也会些拳脚。
一声喝:“打!”吴光远陡地跨前一步,双拳齐抡,直向简昆仑肩上擂来。
众人暴喝一声。却只见简昆仑手势微起,只一下便自拿住了对方的一双手腕,紧接着他身子向下一矮,借力施力,所用的不过是膝下力道,吴光远可就惨了,呼地一下子,空中飞人似的,直飞了出去。
扑通!水花四溅。一个人下了荷花池子。
当真是乐子大了。四下里人声鼎沸,纷纷叫起好来。
朱蕾亦忍不住拍起手来。
周山霍地回过头,怒视着她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你打架,你却拍手叫起好来?”
朱蕾娇声含笑道:“这可是你们自己找的呀,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们,这两个条件,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吗!”
她所谓的一样,便是最后都不免一样落水下池,听她这么一说,周山等二人,才忽然明白,顿时大为着恼。
胖子张天齐大叫一声:“好个贱人,看我不收拾你!”
随即跨上一步,待将向朱蕾兴师问罪,后者嘤然一笑,已自机警地闪向简昆仑身后。
张胖子再欲前扑,却受阻于简昆仑的当面而立。
一股凌人气势,显然发自简昆仑立身之处,不啻说明了他身为强者的武者身分。
只可惜张天齐不能领会,硬生生趋前一步,大声叱道:“不关你的事,给我闪开!”
举一掌,用力向简昆仑身上推去。
却不知对方身势较鱼儿更为滑溜,身子一个快闪,张胖子这一掌可就又打了个空。
他这里身子一栽,禁不住身后的简昆仑推波助澜,相机补了他一掌,张天齐啊哟一声,便自和前此姓吴的同伴一样,陡地飞身而起,直向荷花池子栽了进去。
扑通!又一个下了池子。
直乐得朱蕾银铃般笑了起来。
四下里欢声雷动,纷纷鼓掌叫好。
剩下的一个周山,这才知不是好兆头,原打算把对方弄下池子,为博美人一乐,却没想到自己这边,倒先下去了两个,最气愤不可思议的是,这个脸系面纱的美人儿,竟然与对方小子是一路人马,自己三个人,枉自聪明,这一次可是丢了大胜。
心里这口气,万难下咽。
“好小子,你们这是狼狈为奸。看我不……”
话声出口,顺手捞起了一张方几,待将向对方砸过去,蓦地人影一闪,简昆仑已到了面前,相距咫尺。
“这又何必?”
说时,简昆仑的一只手,已自搭在了抡起的方几之上,一股凌人的劲道,直迎而来。
周山空自双手力抓,却挡不住对方单手的轻轻一按,举起的木几,便又缓缓放了下来。他终是心里不服,借着弯身之便,陡地扬起一拳,直向简昆仑脸上捣来。
这只拳头和那张方几一样,仍然是落在了对方手上。瞧瞧人家那种身手,仿佛只用了两个指头,就拿住了他看来沉实有力的整只胳膊。
拿捏部位,不偏不倚,正是关尺要穴,虽只是两根手指头,却使得周山偌大身子动弹不得。
一霎间,周山真像是吃了烟袋油子那般模样地颤抖起来。
简昆仑原可透出指力,伤其经脉,抑或就此施展内气真力,点了他的穴道,但是两者任使其一,对于周山这般并无内功造诣的人来说,都将构成一定伤害,轻者也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重者,哼哼……他这个人,可就难免要落个终身残废。
这可是简昆仑所不愿意的!
彼此初次见面,更无深仇大怨,可是犯不着,却也不能不给他个小小惩罚,戒其轻浮。
“哥儿三个下去了两个,你也不必例外,天气太热,这就进去凉快凉快吧!”
话落,手起。
呼噜声响里,周山偌大身子,已飞身而出,扑通一如前状,跌落荷池。
旋踵之间,哥儿三个分别都成了落汤之鸡。
大家伙不用说,爆雷也似地叫起了好来。
欢声未已,只听得哗啦水响之声,周山原已坠落于水的身子,竟自又腾了起来,扑通一声,水淋淋地跌落廊内。这一下,较诸落水的那一下不知重了多少,只摔得他哎哟连声,简直爬都爬不起来。
大家伙可全都傻了眼,怎么也想不通,他又是怎么能由池子里一跃而出?
艳阳一抹,金子也似的洒落地上……
七老太爷正慢条斯理地收回了他的长长鱼竿。
简直没有人注意到,周山的水中而起,竟然与他有关,却是逃不过简昆仑那双锐利的眸子。
显然是七老太爷早已在座。
帘卷一扇,凭栏而倚。手中钓竿不过是玩儿那般的随意一抡,便自钓起了周山这条大鱼,妙在隐而不现。由于他的座处,只是侧面一角,加以出手极快,竟瞒过了在场众人的眼睛。
先时落水的二人,相继都由水里爬起,三个人对看一眼,再无玩耍之心,真正是一点儿也潇洒不起来了,便一声不吭,相继搀扶而去,赢得了身后哄堂大笑。
朱蕾终于揭下了脸上的面纱,却是在只有简昆仑独自一个人的时候……
地方也略有变更,这里是居处的雅致客室。
飞花片片,时有小风。
借助于那一排参天古松,遮住了骄阳一片,自此洒落而下的大片阴影,纵然在盛暑之中,却能有却暑的凉意,十分难能的了。
轻轻用如贝之齿,咬着青花细瓷的盖碗旁儿,朱蕾似笑又嗅,静静地向对方瞅着……
聆听过简昆仑的一番大道理之后,偏偏她就是倔强地不依不饶……
低下头微笑了一下,眼神儿可就落在了穿有绿花缎子弓鞋的一双脚尖上。水红发亮的缎子,上面绣着整只凤,凤的眼睛,石榴子儿那般透明的红,敢情是小小的一粒宝石……就是那些五彩的翎毛也都光彩斑斓得闪闪生光,十足的出自深宫那些老嬷嬷的一双妙手,世面上哪能看见?
“今天的事,以后万万不可,玩笑事小,若是为此坏了大事,可怎么是好?”
简昆仑暂时顿住话题,见她不答话儿,便自又道:“我们的行径,避之尚恐不及,哪里还敢招摇,这么一来,全客栈都知道我们住在这里,要是其中有敌人的奸细探子,今天就休想太平了……”
朱蕾甩了一下长长的头发,含着一抹子笑,大方却俏皮地向他望着,这副姿态,终令简昆仑无以奈何,便自无奈地叹了口气。
四只眼睛静静地瞅着……简昆仑忍着想笑的脸,一本正经地说:“很多事情,你根本都还不知道,我也就不再多说,免得吓着了你,总之,四面八方全是敌人……只要稍有疏忽,公主殿下……你自己想想吧!”
朱蕾微微一笑,终于启齿道:“听你口气,好像我爱惹事似的,刚才情形你也看见了,能怪得了我吗?那三个混球儿,是我叫他们来的吗?”
简昆仑被她这么一驳,一时无言以对,半天才讷讷道:“你的话倒也有理,只是……
难道你不能避开?”
“避到哪里去,要是他们还跟着呢……”
“这……”
简昆仑摇摇头,只是叹气。
朱蕾望着他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含着笑说:“好了,我知道就是了,反正呀,以后没事就少出门,锁在房子里不出去总行了吧?”
简昆仑苦笑道:“即使这样也不安全……”
朱蕾白着他,娇哼了一声:“那怎么办吧,干脆杀了我就没事了。好不好!”
说着,自个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笑,真有春风芙蓉之美,简昆仑目注之下,亦不禁心旌摇动,有些儿情难自己,以往,即使在面对时美娇那等绝色佳人之时,也不曾使他有过类似眼前这种微妙的感触,真正是莫名所以……一时间,只管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