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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明诗和颜光甫都是识货的,睹状骇然失声。白骨夫人刘香琴何尝不识货!怎奈人在空中,招式已发,要想撤招已经来不及了。双方刻招一触,“铮铮”一连两声轻响,刘香琴两柄白骨剑顿成四段!人更变式不及,直向对方剑尖扑落……
蓝明诗夫妻情重,一急之下,不由厉声叫道:“香琴——”
相距既远,扑救无及,双手掩目不忍卒睹。在这种情形下,刘香琴决难逃“剑毁人亡”
的命运;甚至她自己也情知不免,只好双目一闭,束手待毙。
正当此千钧一发之际,江涛忽然猛沉右臂,撤右剑,出左掌;轻轻一托刘香琴,脚下迅快绝伦滑退开去。刘香琴藉那一托之力,翻身落地分毫无伤。然而,江涛却因遽尔变招撤身,左肩正迎着白骨剑断刃——“嗤”地一声,臂上被划破四寸多长一道血漕。
江涛毫不在意,还剑入鞘,含笑拱手道:“凭良心说,前辈这一式‘双剑横空’已尽得精髓,无懈可击了。在下倚仗剑利,实在汗颜得很。”刘香琴却痴立如木雕泥塑,怔怔地不闻不答。
蓝明诗如梦初觉,急忙掠身上前,握着爱妻肩肿,颤声问道:“香琴,你没有事吗?”
刘香琴被他猛一摇撼,矍然惊醒过来,用力一摔,冷冷道:“你是奇怪老娘居然没死?对么?”
蓝明诗一怔,道:“这是什么话?我正准备将那小辈碎尸万段,替你报仇……”
刘香琴怒目叱道:“你要敢碰他一根头发,看老娘宰不宰得了你!”
“这……”蓝明诗连碰两个钉子,愣愣地不敢再表示意见了。
刘香琴回顾颜光甫,冷冷道:“姓颜的,你来此是客,咱们不便反目相向。但小鳌山只接待你这一次,今后,希望你自重;再踏上小鳌山一步,休怪咱们不念旧识。”
颜光甫被骂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老奸巨猾,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当下耸了耸肩,笑道:“大嫂也太忠厚了,小恩小惠算了什么?何苦把半世英名,千秋霸业……”
刘香琴叱道:“你是想等我翻脸逐客才肯走?”
颜光甫连忙拱手道:“走!走!颜某人立刻就走……嘿嘿,从今以后……”
刘香琴接道:“从今以后,武林中不再有黑白双妖这份名号。但谁要是不服气,仍然欢迎他到鄱阳小鳌山来试试。”语声微顿,吩咐道:“传令备船送客。”
当!当!当!小鳌山顶铜锣三敲。这是全寨解除戒备的讯号,远离湖心的船只,也陆续返回水寨。颜光南在四名剑童陪送下,意兴阑珊地登舟离去。临去时,仰天冷笑不止;不过他很识趣,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
刘香琴斥去颇老怪后,转面对江涛拱手道:“荒岛水域,酒淡意浓。少侠若不嫌简陋,请入大寨,容我夫妇聊表寸心如何?”
江涛忙谢道:“在于鲁莽而来,失利之处尚未谢罪,怎敢当两位前辈如此厚待?”
刘香琴正色道:“我夫妇闯荡半生,所行未必尽如人意,但平生恩怨分明,颇足自矜。
今晚承少侠两度留情,感恩不敢言谢;往后但有所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谨备薄酒,权当迎风洗尘。少侠若不肯赏脸,就是看不起我夫妇了。”
蓝明诗也笑道:“武林中人不拘细节。内子一番诚意,愿藉水酒以释前嫌;倘若少侠见拒,莫非有心要我夫妇负荆请罪才肯罢休?”
江涛见他们说得诚恳,不便再作推辞;于是淡然一笑,跟随双妖同返大厅。
黑白双妖执礼甚恭,一声令下,厅中红烛高烧,盛宴立备。一面殷勤为江涛裹伤,一面令“阴阳相公”黄珍芳及小鳌山水寨寨主“踏波无影”萧南松等依序拜见,然后举杯奉酒,显得一片真挚。
席间,叙及往事,双妖相与大笑。满天阴霆,杯酒尽释。
双妖又问起擎天七式剑法渊源;江涛毫不隐瞒,坦然畅述自己因缘遇合,得掌天龙门户,以及隐迹苗疆,苦练经年等情;把个黑白双妖听得惊愕浩叹不已。
刘香琴听说江涛路过南昌,乃是欲护送义母赴九羊城安顿,当即拦阻道:“这点小事,何须跋涉千里跑到岭南去!少侠如放心得过,咱们明晨立刻备舟迎接老安人到小鳌山来。此地纵然狭窄,总不致比董老儿的九羊城差什么!”
江涛不好意思说不愿意,只推说已与雷神有允在先;而且为了打听自己身世之谜,必须走一趟岭南,因此婉谢双妖盛情。双妖见牵涉太大,这才没有坚持勉强,仅表示如有需要,一纸根召,必然应命前往相助。
这一席酒,直吃到红日东升,宾主尽欢而散。江涛惦念城中义母安全,称谢告辞。黑白双妖倒有些依依不舍,亲送至寨门,眼看着江涛登舟远去,方始怏怏转回。
………………………………
第八十二章 螳螂捕蝉
回到“鸿宾客栈”,时将近已初。江涛甫进店门,却发觉客店里乱哄哄的,许多闲人正围在后院门外张望议论;掌柜的满面愁容,坐在那儿不住摇头叹气。
一见江涛回店,那掌柜的慌忙迎了上来;堆着一股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住打躬作揖,说道:“公子爷,您可回来了!
求您老人家可怜小的一家老小就靠这间小店维生,高抬贵手,帮帮小的这个忙……”
江涛诧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掌柜的央求道:“事情虽然没有闹大,但小店本轻利薄,经不起风浪。公子爷若愿高抬贵手,南昌城里有的是大门面客店;无论那一家,只求公子爷搬迁过去,小的情愿免收这一天的房租。情非得已,公子爷请可怜小的……”
江涛听得满头雾水,又问:“到底为什么?你得把话说清楚,我才能回答你呀!”
那掌柜的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启口;忽的人群纷纷退让,一个人急急奔了出来,竟是周青青。她一眼看见江涛,欣喜叫道:“少主人回来啦?快请进来,老安人正问呢!”
江涛望望掌柜的,问道:“青儿,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故?”
青儿抿嘴一笑,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这位店主要赶咱们搬家。”
掌柜忙道:“姑娘,这是天大冤枉!小的有几个脑袋,敢赶客人搬家?实在……”
青儿冷哼一声道:“得了吧,别在这儿唠唠叨叨没完。现在咱们少主人回来了,你就是求咱们住,咱们还嫌这儿住着不舒服呢!”
江涛沉声道:“青儿,是怎么一回事?”
看儿斜脱掌柜的一眼,气呼呼道:“昨天夜晚,几个毛贼来店里骚扰,被咱们砍翻了两个。掌柜的怕事,一直逼着咱们搬家。”
江涛一惊,叫道:“莫非是那颜光甫……”
青儿点了点头,笑道:“少主人放心,已经打发了,并未惊着老安人。”
江涛这才松了一日气,回顾掌柜的道:“你先别害怕,咱们略作商议,很快就会离开,决不会连累你们。”说罢,疾步进入后院。青儿掩了院门,紧跟而入。
客房中,老安人果然无恙,正眼赵妈和燕玲在惦记江涛一夜未归。江涛问过安,略作解说,便向燕玲暗施眼色,退了出来。不一会,燕玲也藉词跟到外面,低声埋怨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江涛把夜间经过略述一遍,问道:“昨夜颜光甫一直在小鳌山,怎又来到城中?”
燕玲道:“初来的并不是颜光甫本人,共有四男四女。我正感人单势孤难以应付,幸好小梅和青儿及时赶回,伤了其中两个。直到天色快亮了,颜光甫忽然亲自赶到;可是,却大出咱们意料之外,他非但没有出手,竟吩咐手下连死尸也一并带走了。”
青儿笑道:“都亏少主人没想周到,若是依罗姑娘主意,咱们就中那姓颜的调虎离山之计了。原来那老怪物在河神庙里,已经发现咱们窥探;才故意引开少主人,暗地却吩咐手下掩入城中偷袭。”
江涛听完经过,这才恍悟客店掌柜哀求迁居的缘故。沉吟片刻,说道:“既然已经闹出事故,此地是不便再住下去了。
我看……”
青儿嘟着小嘴道:“咱们另换一家客店原没什么,我就气不过那掌柜的一副死相!见了咱们,就像见到瘟神似的,一大早就来催人家搬家。”
江涛笑了笑,道:“这也难怪他胆小。昨夜一战,怕早已传遍全城;咱们到哪儿,人家都不敢收留。偏偏周老前辈三人至今未到,不知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意外?”
燕玲道:“我想意外或许不会有,他们绕行大路,不比咱们穿越山区捷近;迟一二日才到,也是清理之中的事。问题是咱们这两天把两位老人家向那儿安顿才好呢?”
江涛心中忽然一动,道:“对了,咱们不妨暂时送两位老人家去鄱阳小鳌山……”
燕玲却摇头表示反对:“我不放心,万一黑白双妖再有变化,那就不甚设想了。”
江涛正色道:“双妖都是成名高人,依我观察,他们的确具有悔悟的诚意……”
燕玲仍然摇头,道:“咱们可以不怕意外,但事关二者安危,不能不特别慎重。”
青儿接口道:“我倒想到一个很好的地方,既幽静,又安全,更不须远离南昌;等候爷爷他们也很方便。”
江涛讶道:“是什么地方?”
青儿“唁”的一笑,道:“就是姓颜的老怪物那座河神庙。”
江涛欣然道:“对啊!咱们怎么把那地方忘了?颜光甫图谋不成,一定已经远走高飞。
那废庙的确是个合适的临时居所;不过,为策安全,最好等天黑之后再迁去。等一会,我先去踩探确实,再作决定。”说着,游目四顾,忽又诧问道:“怎么不见小梅,她到那儿去了?”
燕玲道:“她等你不见回店,天亮以后,又去寻你了。说定午刻以前,无论找不找得到,一定会回来。”
江涛摇头道:“她路既不熟,胆子又大,你实在不该让她一个人出去。只怕她没有找到我,连自己也弄丢了。”
三人商议至此,原则决定再等一天;假如周刚等天晚前仍未赶到,人夜之后,就迁往湖北神庙暂住。江涛把这意思婉转告诉了掌柜,那掌柜的想:仅住一个白天,光天化日不至再生事端;再说,将客人向外赶,也不能做得太过份。只得点头同意了。
店中各事料理妥当,午刻已过;小梅却人踪渺然,一直没有返店。用罢午饭,转瞬又到未初,仍然不见小梅人影。江涛情知不妙,暗暗交代燕玲和育儿小心守护,自己则抽身出店,来寻小梅。他回想昨夜和小梅分手,是在湖滨河神庙附近;小梅若去寻他,自然也会再往湖滨。于是,离开客店后,便迳自穿城而出,向湖滨一带奔去。
谁知一连询问数处渔村。得到的回答都是同样一句话:没有见过这么一位姑娘。
江涛越发心惊,眼看时间已经不早了,顾不得再去河神庙查看,急忙转头又赶回客栈。
在他想:小梅既然未去湖滨,可能是在城内跟自己错过了。
天下偏有这种巧事!他匆匆返奔回城,刚到城门口,不料迎面遇见一人,也正急急从城里向外飞奔;两下里几乎撞个满怀!江涛一抬头,不禁喜出望外,敢情那人竟是周刚。忙上前一把抓住周刚的手臂,惊喜交集地道:“老前辈什么时候到的?”
周刚独目一闪,见是天龙门少主江涛,连忙躬身答道:“老朽等刚到南昌不久。”
江涛如释重负,道:“好极了!我正惦记你们,又愁人手不足应付连番变故,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姚老前辈和大牛呢?”
周刚道:“他们都在鸿宾客栈恭候少主。”
江涛“哦”了一声,问道:“你们可曾见到燕姑娘么?”
周刚退:“老朽正是奉燕姑娘之命,特来迎接少主的。”
江涛点点头,又问:“有一位姓罗的姑娘,她回店了没有?”
周刚答道:“老朽甫抵客栈,便急急赶来迎接少主,是以并未见到那位罗姑娘。”。
江涛只说周刚并不认识小梅,是以也未再问。当下两人匆忙转回客栈,果见铁臂仙猿姚健星和大牛都在店内,但其中却没有小梅。
燕神色凝重地迎着江涛道:“你去了许久,可曾得到小梅的消息?”
江涛道:“没有,我沿湖滨查问,渔村中人都说没有看见过她……
燕玲闻言一怔,道:“这么说,事情竟是真的了。”
江涛诧问道:“什么真的假的?”燕玲黯然从油中取出一封信,沉重地交给江涛,道:
“这是不久前,由一个小孩送到店里来的。你仔细看看,咱们再商议吧广江涛急忙抽出信纸,却见信中写道:“接此信后,请即摒挡启行,取道丰城沿赣江而上。妇女一律乘车,不得隐蔽行藏。途中听候第二度指示,必须遵命而行。事关罗小梅及梅剑虹生死,盼勿声张求援,以免铸错,追悔无及。”信中并无上项,信尾署名却是“知名不具”四个字;只在封皮上,有“面陈西大街鸿宾客栈后院上房江涛少侠亲启”等字样。
江涛看罢,如坠五里雾中,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