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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都没动,眼睁睁看着魏忠贤在一群铁面人的保护下砸碎大门逃了出去。
荣戈和邓勇平惊讶的望着我们,欲追过去,却还是呆在原地。
唐墨双目一聚,喝道:“借古卷一阅。”右臂一展,挥掌袭向千机。
我怒喝一声,一剑斫去,格开他这一掌。左脚跺地,右足腾起踹向千机。
千机一摆衣袖拔出戒刀,凌利的刀锋光芒四射,破空削出。我见势腿换为横扫,腰身一矮,袭向千机的下盘。与此同时,却忽觉脑后风声大起,转眼间唐墨大掌扑至。
“滚开”,我怒吼一声,剑随声去,将他逼开。猛然间背后一凉,随之传来一阵剧痛。
千机提着滴血的戒刀,狞笑不止。刀已扬起,长劈直下。
就在这白驹过隙一瞬,一道白影闪电般窜出,一把黑色铁剑斜地杀出,格住这一刀。
是石竹。
千机怒啸一声,双目精光暴射,戒刀大力高举,刀光如虹,带着不可歇止的万均之势裂空迎头砍下。
石竹低啸一声复举剑相格。
千机这一刀势力雄浑,相较刚才那一天更是开山碎石,石竹强行格挡,哪里抵敌的住。刀剑相击,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响,整间房屋竟被四泄的刀剑之气震的微微撼动,屋顶纷纷落下碎裂的瓦片。
石竹痛叫一声,口中吐出一大蓬鲜血,铁剑脱手长飞,人跌飞而出,撞在两丈开外的墙上,重重摔在地上。
千机连连后退十余步方才稳住,在厚石板地上留下两寸余深的脚印。
唐墨避开我,手中扣住三把飞刀,一个大鹏展翅,跃上半空双足在房梁连连轻击数下改变身势,以不同的方向射出三把飞刀。
千机也不是等闲之辈。刚才与石竹那一击虽然令他气息微乱,但此人内力沉雄无铸,极短时间内便已调整过来,一招连环刀,相继将那些来势凶猛的飞刀击开。
唐墨一击不成,一个鹧子翻身,双掌齐张,自房顶垂下攻向千机的天灵盖。
千机狞笑数声,挥刀迎上前去,和唐墨缠斗在一起。
我没有动手,立在原地看着倒地不起石竹。
“为什么要这样?”我带有一丝的不解。
他强行吞了口血,气若游丝地说道:“你是杨二,我记得你。”
“可惜,”我感到自己的声音散发着刺骨的寒意,“我花落杨从不屑于与东厂的人为友。”
第二十三章
二十三
路方泪眼迷离,呆呆地望着我。
“走。”我对她说道。
她没有动,只是略转头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铁貌君。
鸿荟伏在他的尸体上悲声恸哭。法师幸灾乐祸的冷笑,漠然看着眼前一切。
魏忠贤怒目道:“还妄想刺杀杂家。来人,鞭尸。”
四个厂卫取过挂在刑具上的棘刺长鞭,朝铁貌君的尸首上策去。
叮叮一阵响,一节节雪白的剑齿将四根长鞭缠住,格在空中。
“滚开……”泪水横飞的鸿荟歇斯底里的尖叫道。
魏忠贤眼中杀气盛腾,厉声叫道:“吃里扒外,乱刀砍死。”
啾啾啾,几把弯刀从不同的方向飞来,斫向鸿荟。
由于先前被唐墨的“翻云手”重伤,她已是无力抵挡。
三把刀透胸而过,绽开一簇悽美的红花。
鸿荟惨白的脸不带有一丝哀伤。她低头望着铁貌君,嘴角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缓缓倒了下去。
“魏忠贤。”法师瞪着血红的双眼,嘶哑着嗓子暴吼道,“你…你答应不杀她的。”
魏忠贤冷声道:“我说过吗?”
法师怒不可歇,浑身骨骼咯咯作响,“你刚才不是说,只要我们留下来,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她既然不肯为杂家所用,留之何益。何况,杂家刚杀了她的情郞,她肯罢休吗。怎么,你也想学她吗?”
法师没有回答,只是不住冷笑,却松开了紧紧篡在手中巨阙剑。
魏忠贤冷哼道:“别忘了,要不是东厂,你们早就横尸街头。”
疯子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对着昏暗的烛光痴痴看着残钩剑。
魏忠贤道:“再说一次,愿意留下来的,站到杂家后面来。”
疯子霍地立起,站到魏忠贤身后。“我不想再被人欺负。”他面无表情的说。
法师还在冷笑,目光一直未从魏忠贤的身上移开。
观音面带忧悒,深深低下头,一小步一小步踱过去。
我盯着魏忠贤的双眼,道:“放过路方,我这辈子就是东厂的人。”
魏忠贤抚掌霁道:“当然。”
路方呆板的眼神慢慢回复常色,她擦擦眼泪,对着铁貌君和鸿荟的尸体跪下,面带笑容,朱唇微启。
“不要……”我紧张的大叫道。
在魏忠贤疑狐的目光中,她轻声哽咽道:“哥,嫂子,我们回家吧。”
二十多个厂卫掣刀在手,凌厉的刀锋直指路方。
魏忠贤沉声道:“没想到,原来是铁将军的令爱。”
路方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深深吸了口气,看着我莞尔道:“我爹说,让我这次南下尽量带你回宁远,他会为你在军营谋取一个职位。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我痛苦的埋下头,轻轻摇动。
“没关系的,我会等你。”她像小孩子般开心的笑着。天真的笑容,却无法掩饰内心巨大的悲伤。
她拄着剑,一步一步艰难向地牢出口挪去。
魏忠贤作了个手势,十几把利刀同时绞开昏浊的光,插进了路方的身体。
我感到有一把利刀剖开了自己的胸膛,心脏被人取了出来,一点一点的碾碎。
几滴冰凉的液体从胀裂的眼眶涌出,顺着脸颊滑下,落在地上啪的摔成几瓣。
“你听着,”我感到自己的声音在止不住的颤抖,“从今以后,我会寻找一切机会杀你。”
魏忠贤眯起眼睛,冷笑道:“我等着。”
法师突然大叫道:“不用等,现在就是好机会。”话音刚落,巨阙剑已裹着劲风,泰山压顶朝魏忠贤砸下。
几十根银链从上空诡异的射来,一匝一匝将阔重的巨阙牢牢缠住。破空刀啸,数不清的弯刀从四面八方飞来,瞬间便插满法师全身。
轰。随着那具血淋淋的铁塔躯体倒下,令人窒息的空气中,再度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天下,还没人能杀的了杂家。你想试试吗?”魏忠贤冷冷道。
“你总会有疏忽的时候。而那一天,便是你的忌日。”我咬牙道。
“是吗?”魏忠贤自负的冷笑,“这将会是个很有意思的游戏,杂家陪你玩。”
……
“禀千岁,城中线人来报,京城内来了二男二女,此四人甚为可疑,从他们谈话中可断定是古剑盟乱党,其中的一位青年女子,乃前不久从地牢里逃出去的步楚嫣。而且,还有一人便是杀害迟贤老爷的花落杨。”
魏忠贤慵懒的打个哈欠,道:“几只小鱼虾还翻不起大浪。查清楚他们的栖身这地没有?观音,疯子,你俩去把他们解决掉。”
疯子和观音领命退去。
一个厂卫急匆匆跑进来,跪拜道:“千岁爷,外面有一自称是四海帮帮主吴应行求见,声称抓获一重要人物要献给千岁爷。”
“重要人物?”魏忠贤长长打了个哈欠,饶有兴致的笑道,“石竹,陪杂家瞧瞧去。”
我抬起眼皮看了看潜伏在屋顶的数十铁面黑衣人,将已抽出剑鞘三寸的狂龙剑轻轻推了回去。
魏忠贤注意到了我的动作,冷笑道:“刚才杂家是有些疏忽了,但你认为你能在杂家打一个哈欠的时间内,将剑拔出鞘,然后躲过黑衣甲士的锁链刺入杂家的身体吗?”
屋梁上垂下的那些银链相继唆唆簌簌缩了回去。
我不动声色,冷冷道:“不能。”
魏忠贤颌首道:“你很聪明。如果想把游戏玩的更有意思,就不要轻易动手,否则死的将会是你。”话毕衣袖一挥,道:“走吧,看看那个所谓的重要人物去。”
……
他站在我面前,浑身是血,像是刚从死尸堆里爬出来的一样,散着死亡的气息。
原来,他就是花落杨。
他瞪着血红的双眼,面容曲扭,狞笑道:“东厂的人,都该死。”
我扶着墙努力站了起来,迎着他的目光,道:“你说过,江湖最是多变,往往看起来仁义正直的人,有时他的剑会恶毒的让人发指。”
他点点头,道:“所以,不能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谁都是骗子。”
我摇头道:“你不是杨二,我认错人了。”
他冷笑道:“你是一个杀手,你应该清楚杀人的感觉。那种感觉,能让人止不住的兴奋,浑身都躁动不已,极度渴望血腥的刺激。我现在越来越喜欢那种感觉。我不再是忍辱退让杨二,我叫花落杨,让全天下人害怕恐惧的花落杨。我手中的剑,就是天下第一剑落红剑。很不好,你惹我生气了。”
他的眼睛越来越红,胸口急速起伏,额头青筋暴涨,双脸肌肉变的狰狞可怖,如同刚从地狱中逃出的恶鬼般,凶狠的目光中杀机盛起,手中那柄滴血的邪剑铮鸣暴响,发出慑人心魄的厉啸,湛红诡异的剑锋迅速抹向我僵硬的脖子。
那份强大的剑气已冲破皮肤,与血管内冰凉的血液汹涌碰撞。
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耳边,传来死神阴寒的狞笑。
蔡何挂满泪痕的脸,路方颤抖的背影,被乱刀砍死的大嘴,还有鸿荟,法师,唐宁,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突然,我感到莫名的害怕。
不,不,我不能死。
“等一下……”我摒尽全身力气大声吼道。
冰冷的剑锋贴着血管停下,传来丝丝痛意。
他抬起血红的双眼,阴阴笑道:“你放心,我的剑很快。在你死之前,你能听到滚烫的血液冲开血管美妙的声音,能看到血花飞溅曼妙夺目的嫣红。”
“听着,”我有气无力说道,“我想用一个消息跟你换条命。这次来京城,你们一行一共有四人,两男两女,其中有一个是东厂的逃犯步楚嫣。是不是?”
“咦?你怎么知道?”
“很不幸,就在今天晚上,魏忠贤已派人前去刺杀他们了。”
“楚嫣,楚嫣……”他低下头慢慢念叨这个名字。每念一次,他眼中的血红就褪去一分,单调阴森的声音逐渐充沛。
当他的眼睛恢复常色,他看了眼手中的落红剑,眼中露出莫大的恐慌。
落红剑迅速撤回嗡鸣回鞘。他满是歉意的对我说了声“谢谢”,然后万分紧张的扭头对着与他同来的少年大叫道:“荣戈,快回去,楚嫣她们有危险。”
呆在一旁看着唐墨与千机之间凶险万分激斗的少年吃了一惊,大叫道:“什么?”
花落杨不等他回过神来,扯住他的手臂,以闪电般的速度向门外冲去,瞬间便消失在黑夜中。
我捡起剑,拖着双脚艰难的向屋外挪去。
一个娇小的身影窜到我跟前。“你这个坏蛋,休想走。”
“让开。”我冷冷道。
她哼了一声,牛气冲天大叫道:“邓勇平,快来把这人收拾了。”
那个青衫青年以优雅的姿势走了过来,走到那少女身旁还不忘摆了个玉树临风,英姿飒爽的动作。他弹弹手中的软剑,以一种十分轻蔑的眼神瞄了我一眼,傲声道:“怎么,叫我收拾这个废人。”
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油然生出,我尽力压住满腔怒火,以剑拄地站稳身躯,冷笑道:“废人?我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废人。”
他有些好奇的看着我,那种眼神,就如同在打量戏园中的小丑。然后,他便张开嘴放肆的大笑。
嗡……重剑鸣。
他的笑声嘎然而止,接着,便是血液在咽喉中喑哑的滚动声。
我的剑,是没有人能看清楚的。
我将嘴对着他的耳朵轻轻道:“看清楚了没,从今以后,你就是个彻底的废人。”
我抽出了剑,他软软倒了下去,口中血涌如注,四肢僵硬不断抽搐。
我没有杀他,这一剑,只是切断了他的腰椎。
在那个少女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中,我紧捂胸口冷冷一笑,咳出一滩血,以剑作杖一步一步向屋外走去。
屋外,数引百计的弓弩手弦如满月,将这栋屋子密密围了一匝,一枝枝锋锐的箭镞蓄势待发。
而在这些弓弩手的身后,便是一眼望不见头的厂卫和铁面甲士。
屋内唐墨和千机的厮杀已变的没意义。因为,最后的赢家只有一个,他就是魏忠贤。
永远也不要小瞧东厂。它让江湖畏惧上百年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当浑身是血的唐墨拖着疲惫的身躯拉着那个少女出来的时候,弓弦破空,万箭齐发。箭雨过后,一排一排的短戟遮住了淡薄的月光,铺天落下。
之后,便出现了世间最美的颜色,传来最动听的声音。
唐墨满是窟窿的尸体被尖刀砍成一小块一小块,终于,在一堆模糊的血肉中,找到了那张巴掌大的牛皮纸——洪荒古卷。
魏忠贤欣喜若狂的拨开众人冲了过去,将古卷抢在手中久久摩挲,一脸的痴迷。
“竹哥,你有没有想过,人死了会怎么样,会变成鬼吗?”疯子天真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