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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致命之所。
文逸凡也不由得赞一声“好!”左笔一抬,一招“倒打金钟”,横砸出去,脚下也同时踏出“移形换位”的步法,绕过一边,只听得“哨”的一声,铁笔与青钢剑相交,溅出了火花点点、性饶是文逸凡解拆得宜,闪得又快,蓬莱魔女的剑锋趁着那一荡之势,倏然划到,随在那“当”的一声之外,接着“嗤”的一响,文逸凡的衣襟仍是不免给她的剑锋刺穿了一个小洞。
按理说文逸凡已是输了一招,就该罢手,蓬莱魔女正想说声“承让!”哪知文逸凡双笔挟风,又已是迅雷闪电般地朝着蓬莱魔女戳下,比前一招更为凶狠,更为凌厉!
蓬莱魔女刚刚被他的铁笔硬碰了一下,虎口尚自隐隐作痛,恼怒之下,拂尘一甩,要把文逸凡的一支判官笔卷出手去,哪知力不从心,竟是卷它不动,文逸凡的另一支判官笔疾地点来,蓬莱魔女“霍”阶外“凤点头”,避是避开了,但听得“叮”
的一声,蓬莱魔女缩发的一枚玉蝴蝶却已被他的笔尖挑落!
文逸凡叫道:“衣破钗坠,各不吃亏,再来,再来!”蹂身复上,运笔如飞,笔笔指向蓬莱魔女的三十六道大穴!蓬莱魔女气怒非常,却也只好小心招架。
十余招一过,文逸凡越来越狠,杀得蓬莱魔女只有招架之功,竟无还手之力。论本领其实是蓬莱魔女还胜过铁笔书生一筹的,只因她在恶斗了萨氏三雄之后,已是精疲力竭,未得时间休息,怎禁得起立即又来一场恶斗?铁笔书生文逸凡虽然也经过了一场恶斗,但他在蓬莱魔女接手之后,却得有时间休息,气力虽未完全恢复,毕竟是比蓬莱魔女好得多了。
耿照初时也以为他俩只是较技试招,越看越觉得情形不对,慌了起来,连忙叫道:“两位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认真?两位试了这许多招,不分上下,我看也可以罢手了。”
文逸凡“哼”了声,道:“谁和她是自己人?你要是瞧着不服气,你也和她并肩子上吧!”文逸凡丝毫不知耿照来历,把耿照当作蓬莱魔女的党羽,亦即是和柳元甲同属一路的人。耿照一出场时,曾与萨老三对过一招,文逸凡看出他的武功,虽然亦非泛泛,但比起他来,那还差得太远,在蓬莱魔女已是力竭精疲的情形之下,添多这么一个耿照,也算不了什么,故而他索性把耿照也卷入漩涡,出言向他挑战。
耿照却不愿糊里糊涂卷入漩涡,他呆了一呆,又是惊奇,又是气愤,半晌说道:“文大侠,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柳女侠是什么人;她是北五省的绿林盟主,她……”正要说出她是在敌后抗金的女英雄,忽地想起这是一个秘密,文逸凡在江南虽有侠义之名,但这不过是耳闻而已,他为人究竟如何?自己实未深知,蓬莱魔女的秘密身份该不该向他泄露,耿照就不由得不加以考虑,稍稍踌躇了。
文逸凡又是“哼”了一声,说道:“她是什么人,只怕我比你还知得清楚。你若要给她助阵,那就快上!否则,你就挟着尾巴滚吧!”耿照大吃一惊,心道:“怎么他知道了柳女侠是什么人,还要如此凶狠,看来已不是试招,而是要把她置于死地了。难道他——”耿照反而怀疑起文逸凡是私通金国的了。
蓬菜魔女冷笑道:“如今我才知道大名鼎鼎的铁笔书生原来是这么样的一个大侠!真想不到你心胸如此狭窄,好呀,我今日算是认得你了!咱们就拼个死活吧,照弟,你走吧,你见了华大侠,可以告诉他,他交的是怎么样的一个好朋友!”
文逸凡心头一动,“哦,原来他们他是认识华谷涵的。她骂我心胸狭窄,这又是什么意思?”这一瞬间,他接连转了好几次念头,初时想待自己见到了华谷涵之后,查清楚了蓬莱魔女的底细,再决定是把她作友还是作敌,但又怕错过了这一机会,蓬莱魔女若真是敌人的活,以后再想除她,那可是千难万难了。
文逸凡心念未已,蓬莱魔女已是剑招一变,着着抢攻,连施杀手。她是把最后的一点气力集中起来使用,拼着与文逸凡斗个两败俱伤,即使命丧他手,至少也要在他身上刺一两个透明的窟窿!
文逸凡在她强攻之下,无暇再去思索,急忙加紧双笔的招数,与蓬莱魔女又恶斗起来。他是个武学大行家,一看就看出蓬莱魔女是打着“两败俱伤”的念头,心想:“我已是胜券在握,何必急于与你拼命?待你这一点气力都消磨尽了,还怕你逃出我的掌心?”于是转用以守为攻的战术,双笔盘旋飞舞,遮拦得风雨不透!蓬莱魔女一鼓作气,强攻不下,锐气便衰,不久又是险象横生,比前更甚。
蓬莱魔女正要咬破舌尖,强提真气,施展最后的几招杀手,耿照拔出剑来,也正想不顾一切,冲上去给蓬菜魔女助阵,就在此时,忽听得斗十分刺耳的声音叫道“住手,住手,文大侠,你怎么与柳女侠打起来了!”
蓬莱应女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高七尺,形容占怪的汉子,疾奔而来。蓬莱魔女认碍这人,正是曾替华谷涵给她送礼的那个白修罗。
文逸凡怔了一怔,招数略缓,仍未停手,说道:“白修罗。
你主人呢?”
白修罗道:“我兄弟二人,正是奉了主人之命,要分头去寻访你们二人,还有一位耿公子的。难得你们今日凑巧便在一起,快快住手,我主人有活,要我转告你们两位呢!”
话犹未了,只见又是一个怪人疾奔而来,和自修罗长得,模一样,不过白修罗是肤色如雪,后来这个怪人则是其黑如墨,蓬莱魔女虽未见过,也知此人定是白修罗的弟弟黑修罗了。这两个怪人过去横行江湖,武功奇高,对黑道白道,全不买帐,后来不知怎的,给笑做乾坤华谷涵收服,做了他的仆人,对华谷涵甚是忠心。
黑修罗胁下还挟着一个人,是以稍后才到。文逸凡看了,不觉大为惊异,原来黑修罗胁下挟着的那个人,不是别个,正是萨氏三兄弟中的萨老三。同时,文逸凡也注意到了,白修罗与黑修罗身上都受了几处伤,白修罗因为肤色如雪,鲜血染红皮肤,更是明显。想必他们二人是与萨氏三雄交手之时,所受的伤。
文逸凡心想:“这两兄弟来得正好,且待问清楚了再说。他们是华谷涵的仆人,决没有与我作对之理。”当下便跳出圈子,但手中仍是提着双笔,注视着蓬莱魔女,小心戒备。蓬莱魔女不再理他,径向黑白修罗发话道:“哼,你们的主人交的好朋友!”
黑白修罗不知内里情由,不敢答话,此时耿照已走过来,带点疑惑的神气,问道:“两位说要找一个姓耿的,不知是什么人?”
白修罗翻起一双白眼,打量了耿照一下,见他的相貌、年龄与主人所说的甚为符合,便即问道:“阁下高姓大名?”耿照道:“小弟正是姓耿,单名一个照字。”白修罗哈哈笑道:“这可真是巧极了,原来你就是耿照,我们所要找的那位耿公子就正是你了!”
文逸凡大吃一惊,呆了半晌,忽地“啊呀”一声叫起未道:“你就是金虏所要缉拿的耿义士么?当真是失敬了,失敬了!请恕文某有眼无珠,适才言语之间,实是太过无礼了!”原来文逸凡是江南侠义道的领袖人物之一,他对北方沦陷区的抗金动态,素来留意,耿照被金廷列为钦犯,绘了图形,在各处通都大邑悬挂,悬赏缉拿,南北虽因长江阻隔,消息难通,但这样轰动一时的大事,文逸凡当然是早已知道的了。不但知道,他还得了一张绘有耿照图形的赏格告示,所以他刚才已觉得耿照的相貌有点似曾相识,不过因为那张赏格没带在身边,不能拿来对照,而且又正是在和蓬莱魔女激斗之时,无暇考查他的身份,是以虽有点疑心,却还不敢断定他就是耿照。
耿照淡谈说道:“文大侠的侠义声名,我也是久仰的了,嘿嘿,久仰的了!大汉男儿岂能在金虏铁蹄之下忍辱偷生?一有机缘,自当尽忠报国,这是份所应为,值不得文大侠夸奖。晚辈如今归回故国,但愿得文大侠曲予优容,那已是感激不尽了!”
耿照尚自有气,言语之中,隐隐含着讥刺。文逸凡心中暗暗嘀咕:“他说的什么‘曲子优容’之类的话,那自是指我刚才对付蓬莱魔女之事了。这魔女与耿照一道,她又是笑傲乾坤的朋友,哎呀,这样看来,只怕我当真是冤枉了她了。”
白修罗莫名所以,笑道:“三位想必是有些什么误会了?好在都是自己人,有甚结了,部可解开,今日真是般般凑巧,主人要我们向你们三位通报消息,对文先生并有请托。我们正愁你们三位各在一方,怕消息不能及时送到,谁知你们都已会在一起!更巧的是,与我们要办之事也有点关系的这个萨老三亦已落在我们手中了。”
文逸凡道:“华大侠有何事要我效劳?”白修罗笑道:“实不相瞒,敝主人因为文大侠是一位最热心的朋友,他正要请托你帮忙帮忙他的两位朋友。”文逸凡道:“哪两位朋友?”白修罗哈哈笑道:“文大侠还不明白吗?就是你眼前这两位朋友——柳女侠与耿公子。谁知你与柳女侠却先打了起来,这可真是大水冲倒龙王庙了!”
蓬莱魔女满不高兴,“哼”了一声道,“我要他帮什么忙?”耿照心中一动,却道:“官家的人要谋害我,是否华大侠已知内里情由,故此转托知交,给我帮忙?”白修罗道:“这位萨老三是当朝魏大师的心腹,两位不知因何事得罪了魏太师,魏太师正在设想方法,要把两位拿解京师呢,此事让萨老三说个明白吧。”
黑修罗解开了萨老三的穴道,喝道:“魏良臣名为良臣,实是好臣,他派你们三兄弟出来,为了何事?快说!”萨老三冷笑道:“我只佩服本领比我高强之人,我今日若然没有受伤,决不至于落在你的手中。嘿,嘿,你本领未必胜得过我,却要把我当作俘虏看待吗?你迫问口供,我偏不说!”萨氏三兄弟是江南武林中的一流人物,这次因为在苦斗蓬莱魔女之后,丢了兵器,力竭筋疲,这才败给黑白修罗,但黑白修罗也还要受了点伤,方能把萨老三擒获。萨老三心里自是极不服气。
黑修罗怒道:“我可以把你放走,待你养好伤后,再与你较量较量。但我要知道的事情,却不能让你伤好之后再说!江湖汉子可得放漂亮一些,我给你敬酒你不喝,就只能请你吃罚酒了!我的分筋错骨手法,想你也知道厉害!”
黑修罗言下之意,即足要与他公平交易,只要他肯吐出秘密,便可将他放走。这本来已是给了萨老三一个人情,但他说话太不客气,萨老三却咽不下这口气。可是黑修罗也说得清清楚楚,若然他不依从,就要用“分肠错骨”手法将他炮制,萨老三又气又惊,心里自思:“‘分筋错骨’比任何刑法都要残酷,倘若被他这么整治,那就当真是生不如死了。但我萨老三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若在他酷刑威胁之下低头屈膝,以后还有何面目行走江湖?”不过,他一想到这“分筋错骨”的厉害,又不禁心头颤栗!是屈服呢?还是硬充好汉?一时之间,实是难以决定。
正在萨老三心意踌躇之际,文逸凡忽地微微笑道:“黑修罗。这位萨老三哥本是我的朋友,请你不必插手管这件事,让我和他说说。”
当下,文逸凡拍拍萨老三的肩头,笑道:“我与你们兄弟交情本来不薄,我却不知你们已投到魏良臣门下,这次你们是奉命而来,我也不能怪你。我文某人的这双铁笔,生干还未受过挫折,今日却和你们兄弟打成平手,我对你们的金钢圈套刀的奇妙招数也是佩服得紧,决不敢把你当俘虏看待。你可愿顾念昔日交情,给老朋友说说实话,以释我心里疑团吗?”
萨老三正自害怕黑修罗的酷刑,又不甘太过屈辱,如今得文逸凡这么一说,替他保持了体面,正好藉此自下台阶,当下便道:“文大哥,多谢你把我萨老三当作朋友,你武功远胜于我,又是我佩服的人,我当然不能在我所佩服的朋友面前有所隐瞒。
文大哥,你想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好了。”文逸凡道:“很好,那就从今日之事谈起吧。”
萨老三道:“并非我们兄弟和笑傲乾坤有甚冤仇,实不相瞒。这是魏太师的密令,要我们将他缉获,拿解京师的。”黑修罗禁不住又冷笑道:“凭你们这三块料子,就拿得了我的主人?”
这回萨老三倒没有给他激怒,平心静气他说道:“黑修罗,你这话倒也不假。你两兄弟是他仆人,咱们彼此都是行家,说个实话,你两兄弟的武功未必胜得过我们三兄弟,但也可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了。你们是他的仆人,已然如此了得,想来这笑傲乾坤自是有过人的本领。只是我们一来是从未会过笑做乾坤,二来我们是端了别人的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