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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侠天骄魔女-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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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想说:“我未不及问他,就动手了。”话到口边,一想还是先瞒住李家骏的好,否则怕他不敢“吐露”实情。

李家骏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大孩子,虽然觉得耿照的神色有异,心里有点怀疑,但仍是如实告诉他道:“昨天那两个官儿来拜会我的师父,我给他们倒了茶之后,师父就要我走开了,我不知道他们对我师父说了些什么;客人走后,只见他老人家背负双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似乎很烦恼的样子,我就禁不住问他啦。”耿照连忙问道:“他说了没有?”

李家骏道:“他老人家想了一会,说道:‘你是我的徒弟,我待你有如家人,我明天就要出远门了,你肯跟我走么?’我说,‘我但愿一生部追随师父,不过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出远门?’我师父叹了口气,说道:‘唉,你不知道,刚才那两个人是金国皇帝的御前侍卫,他们是来请我出去做官的。他们不知怎的打探到我会武功,要聘请我当他们禁卫军的教头。’我连忙问他:‘师父,你答应了么?’我师父道:‘答应了啦,你瞧,这些都是他们送来的礼物,我都照单全收啦!’”耿照听了,不觉跳了起来,心道:“果然我没有杀错人。”哪知心念未已,便听得李家骏哈哈大笑。

耿照怒道:“你笑什么?你师父有官做,你高兴啦?”李家骏笑道:“你想到哪里去啦?我是笑你这副神气,这也怪不得你惊诧,实不相瞒,我昨晚听得师父他老人家已答应出山,要去做什么金国禁卫军教头的时候,也是像你现在这样的吓得跳了起来的。后来师父说:‘傻孩子,口头上的答应是一回事,你怎么就当真了呢?’我呆了一呆,说道:‘师父,你老人家是从来不说谎话的。’我师父道:‘不错,我对正人君子从不说谎,但对这些金狗,你也要我和他们讲信守义么?’我这才大喜道:‘那么,这是假的,但这些礼物呢?……’师父打断我的话道:

‘傻孩子,这些礼物我还嫌少呢。反正这些东西,都是他们从百姓身上搜到来的,我正好拿来散给贫民。你当我是贪图钱财,自己想要么?’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师父打的是这个主意,我师父又道:‘你不想想,如果我当时不答应他们,马上就会惹出麻烦,所以不如假意应承,再想办法。’我便问道:‘那么你想好了应付的办法没有?’我师父道:‘明天咱们就远走高飞,你愿意跟我,那是最好不过。但你要替我先办妥这件事情,处置这些礼物。’他开了一张名单给我,叫我将银子和绸缎按户分赠给这些乡亲。今天一大清早我就出门,他吩咐我办妥了这些事情之后,再赶到马兰谷的天宁寺和他相会。”

耿照听得呆了。李家骏又道:“耿大哥,我想请你帮忙!这里还有一百两金子,我是个乡下人,不敢拿去城里的银铺去找换,你是官家子弟,别人不会疑心,就拜托你给我找换了纹银吧。最好要五两、十两一锭的,我好拿去送人。”

耿照心中乱到了极点,李家骏后米说的这些话,他已经听不进去了。李家骏这才注意到他神情大变,连忙问道:“耿大哥,你怎么啦?你怎么啦?”耿照蓦大叫一声,转过了身,向着来路飞跑。李家骏莫名其妙,他的轻功远远不如耿照,又挑着一对箩筐,当然是追赶不上了。

耿照心中充满了惊恐与不安,这种发自内心的惊恐,只有在他发现母亲暴毙之时可以比拟。但现在除了惊恐之外,还加上了内疚,他不由得叫起来道:“难道是我错怪了姨父,杀错了好人?”

他满怀激动,旋风般地区跑回去,不消片刻,就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只见姨父那间建筑在山坡上的平房已经起火,火光刚刚透过屋顶,似是着火未久,正在蔓延。耿照三步井作两步,跑进姨父门前的那个小花圃,那是他刚才杀死姨父的地方。只见地上斑斑血迹,姨父的尸体已不见了,他的表妹也不见了。正是:

大错铸成长有恨,百身难赎悔应迟。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正文 第三回:惊闻爱侣为凶手 错把妖狐作腹心

耿照心头一震,突然起了一个恐怖的念头:“不好,莫非她是举火自焚!”情怀激动,不自禁地叫道:“玉妹,玉妹!”火光中传出梁本爆裂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却听不到他表妹的回答。

大门是虚掩着的,耿照一脚踢开,便冲进去,他姨父的住家只是一座平房,内外两进,总共不过三间房子,窗户都烧毁了,一目了然,里面是什么人都没有。耿照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他心中沉重的感觉却并无减轻,他是更迷惘了。“姨父对敌人送给他的荣华富贵,视如粪土,不惜散尽资财,弃家远走,他岂会勾结敌人,陷害于我?哎呀,只怕我是当真杀错了人了!”“我亲眼见的绝不会假。妈妈,王安,小凤这三条性命,分明是被秦家的透骨钉和点穴法害死的,杀人的凶手,不是表妹便是姨父,这又怎么说呢?”“还有,我要偷赴江南的消息,除了妈妈之外,只有表妹一人知道,不是她泄漏那还有谁?”

火光穿过屋顶,火势迅速蔓延,烟雾弥漫,耿照只觉日来所遇的种种事情,也是如烟似雾,真相难明。

耿照正在心乱如麻,百思莫解,村子里已有人发现了秦家起火,大嚷大叫地跑来救火了。有人叫道:“咦,这不是耿家的大少爷吗?喂,你为什么还不赶快救火,呆在家门口作甚?”有人问道,“你姨父呢?他已经走了吗?”原来这些人都是得了秦重的好处的,也知道他是要在今天离家远走的。

耿照如在恶梦之中被人唤醒,心中忽地又起了一个念头:

“我不能任凭自己糊涂下去,我一定要寻觅玉妹,问个水落石出。”“可以想象得到,这把火是她自己放的。她一定伤心透了,恨我极了!”

耿照记起了李家骏所说的话,说是姨父曾经吩咐过他,叫他在办妥了事情之后,便赶到马兰谷的天宁寺和他们父女相会。

马兰谷是在蓟城西北三百里外的一个地方,“如今姨父死了,表妹不知还会不会去天宁寺?但这是唯一的线索,要找她只能到天宁寺去试一试看了。”“她走得不远,也许我还能追上她。”

想至此处,耿照哪里还顾得救人,立即展开轻功,翻过山坡,往西北方向急走。村民们都诧异不已。李家骏这时亦已赶到,瞧见地上那一滩血迹,惊惶得大叫道:“耿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我师父呢?弄玉师姐呢?喂,你为什么只是奔跑,不理我呀?”耿照似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头也不回便跑了。

耿照一口气跑了十多里路,表妹的踪影,兀是未曾发现,这时奇%^書*(网!&*收集整理已是日上三竿了。

在这个春耕时节,将近中午的时候,也正是田野间最热闹的时候。田头陇畔,到处是忙于工作的农夫,还有给他们父兄送饭来的孩子,嬉戏田头,笑语嘻嘻,构成了一幅农家乐的图景。

可是在耿照经过之处,登时破坏了这和谐的气氛,农夫放下了锄头,孩子停止了膳戏,人人都在用诧异的目光看他,大人在窃窃私议,小孩子则哗然大呼:“捉小偷呀!捉小偷呀!”有几个大人忙道:“小孩子别胡说,这不是小偷,小偷的衣裳不会这样好的。”有个小孩子辩道:“你瞧他是光着背脊的,分明是给人抓破了衣裳,使劲挣脱的,他又这样没命地奔跑,那还不是怕给人追上吗?”另外一个孩子向后头望了一望,说道:“但后面却并没有人追他呀。”

耿照听了这些言语,心头一凛,想道:“我这副样子的确惹人注目,碰上了金兵,可是麻烦。须得换过一身衣裳才好。”

他发力狂奔,走上了一条小路,转瞬间就把这群农夫抛在背后,四顾无人,便走到一处小溪旁边,将衣裳上的血迹洗涤了,然后又抓起一把污泥,涂在背后衣裳破裂之处。

他放慢了脚步,再向前行,沿途虽然碰到几个路人,对他注目,但却也并不怎样惊诧了。

不久到了一个小市集,耿照找到一家成衣店,便走进去,不待店伙发问,先解释道:“我是往三块村走亲戚的,不幸在路上摔了一跤,勾破了衣裳,不好看相,你们店里有现成的衣服吗?”店伙看他是个公子哥儿模样,对他的活当然完全相信,心里暗暗好笑:“你这样的公于哥儿,却何苦挣几个钱,出门也不雇一辆车子,在路上滑倒那是活该,却照顾我们做一笔好生意。”当下眉开眼笑他说道:“有,有!但只怕质料欠佳,不合你老的心意。”耿照道:“临时替换的那也不必这样讲究了,你就给我随便挑一件吧。”那店伙给他挑了一件猢水蓝的湖绸长衫,又献殷勤用湿手中替他揩试了背上的污泥,耿照脱下上衣,穿上这件长衫,正好合适,很是高兴。那店伙狮子大开口地要他一个价目,比原来的价钱要贵一倍有多,耿照毫不讨价还价,便即付钱。

正要出门,忽听得蹄声得得,有人叫道:“这小伙子就在这里!”耿照一看,只见两个骑着马的金兵,已来到了店门口,冲着他大喝道:“小伙子,你干的好事,快跟我走!”原来这两个金兵是听得线人报告,说是发现有这么一个形迹可疑的小伙子,他们就赶来想敲竹杠的,他们还未知道这个“小伙子”就是杀了蓟城兵马司都监的那个耿照。耿照听了却是大吃一惊,以为行藏已经败露。

那两个金兵跳下坐骑,取出手铐脚镣,便要来拘捕耿照。耿照大吼一卢,劈面一拳,就将提着脚铐的那个金兵打翻,另一个金兵人叫逍:“反了,反了!竟敢拒捕!”耿照大笑道:“当然是反了!”劈手夺过他的手铐,当作铁鞭使用,唰的一鞭,将那金兵打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耿照打翻了这两个金兵,胸中闷气,发泄了出来,哈哈大笑,抛下了手铐脚镣,大踏步走出门来,那些看热闹的人,又是惊骇,又觉痛快,当然无人拦阻。

那两匹马还在门前,耿照选了一匹毛色比较好看的,便跨上去,朗声说道:“看在你们给我送来了脚力的份上,饶你们不死!”双腿一夹,将那匹马催得疾走如风,跑出了市集。

跑了一会,忽听得背后马蹄之声,有如暴风骤雨,耿照回头一看,只见是一个武士装束的金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如飞赶来。耿照见他只是单身一人,哪里放在心上,当下朗声说道:“你想来送死吗?还是赶快回去吧!”

那武士忽地一声冷笑,策马疾冲过来,他手中提着一条长鞭,呼的一鞭,人未离鞍,就向耿照扫去。

耿照早已拔剑在手,使了个“镫里藏身”,一剑斜削出去,他这口剑乃是一口宝剑,倘若给他削中,武土那条长鞭必断无疑。

哪知道武士的鞭法精妙之极,矫若游龙,耿照一剑削去,他那条长鞭突然打了个圈,呼的一鞭,正中马颈。耿照一剑削了个空,立知不妙,正要拨转马头,那匹马受了一鞭,痛极难禁,已猛地跳了起来,将耿照抛离了马鞍。说时迟,那时快,那武士的第二鞭又到,耿照在制不住坐骑,难以抵敌,只得跳下马背,只听得那匹马一声哀鸣,原来已给那武士一鞭打碎了头盖,倒毙路上。

那武士纵马过来,践踏耿照,耿照大怒,使出滚地堂的功夫,一剑贴地削去,将他那匹骏马的前蹄削断,那武士一声大吼,也跳下马来!

耿照一个长身,跳起来抢上前去;唰唰唰便是连环三剑。那武士侧目斜睨,冷笑道:“耿仲的六十四手天龙剑法,本来也足以自成一家,可惜你这小子火候未到,岂能奈得我何?”他随随便便若不经意地跨出三步,便把耿照这连环三剑,都闪过去了。

耿照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想道:“我父亲的天龙剑法,除了几个至亲戚友之外,从未向外人抖露,这厮却怎生知道的?”这时他已与那武士打了一个照面,只见那武土的相貌甚为奇特,看来不过三十左右年纪,但两条眉毛却是纯白如雪。这武土不但相貌占怪,鞭法尤甚精奇,他从容地避开了耿照三剑,这才还了一鞭。

这一鞭打出,竟似波浪形向前推进,一圈接着一圈,带着尖锐的啸声,恍如天风海雨,迫人而来。耿照一剑刺去,竟被那武士的长鞭圈住,那武士大喝一声:“撤手!”鞭梢颤动,有若长蛇缠树,勒紧了耿照的手腕。耿照的腕骨,结勒得“格格”作响,痛极难禁,下由得五指一松,宝剑坠下。

耿照腾出左手,急忙接着宝剑,也大喝一声:“撒手”,一剑削去,将那长鞭削下了一段,剩下的那一段虽然仍缠在腕上,却已松开了,只见手腕勒起了一圈红印,有如给烙过一般。

那白眉武士怒道:“好,你这小子确是顽强,算得是一条好汉。看在你这点硬份,我倒不忍伤你的性命了。你乖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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