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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不住、扛不起,就大家齐心的顶、一起的扛。可惜的是,一到关头,多数人还是摇尾乞怜、卖友求荣、助纣为虐、为虎作怅去了。”哈广情叹息如落叶,“一人受害,万人同哀,千古同悲,这种事,已多不胜数,再多一个龚侠怀,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要是大家都下说话、不想说话、不敢说话,到时候,举国上下、不是都成了哑巴,就是只剩下了指鹿为马、颠倒是非的人在说话了。”
叶红听得一股豪气上冲,好像患了一种淋不熄的病。
“另外,我要提醒你,这件案子,早些审决总比延审的好,”哈广情满腔隐忧,“因为……”
叶红直问:“为什么?”
哈广情道:“因为严笑花。”
“春雨楼头,”叶红诧道:“——严笑花?她干什么?她干了什么?”
“他,跟陆倔武的好事近了。”
哈广情捻着须肖眯着眼道:“试想,如果你是陆倔武,你会在这时候把天大的一个情敌放出来吗?”
“这妇人!”
叶红忿忿地啐了一句。
所以,此事宜急不宜迟。他们既已揖捕跟拿下了龚侠怀,绝不会轻易就放虎归山的。与其徒劳无功的营救龚大侠,不如在这有利情势下让他早日受审,把罪刑减到最轻,一旦押解,才设法开释他。”哈广情拍了拍叶红的肩膊,语重心长的道:“老弟,我能尽之力,也仅此而已。”
“哈公,”叶红诚挚地道:“叶某感同身受。”
“这件事睿或许会有些挫折,”哈广情眼里闪着洞透人情的光芒,但他的眼神却像一只忧郁的狗。
“不过,龚大侠自己不是说过了吗:‘遇挫不折,遇悲不伤’——是以遇到挫折,也不要怀忧丧志。现在不管牢里牢外的人,在这乱世里,其实都只是相隔一线:豺狼满街,小人遍地,咱们只有拿龚侠怀这八个字来共勉之;他得要自己在黑牢里撑着,咱们则在牢外为他拼着。”
“其实,坐牢也没什么大不了。岁月悠悠,你只要放得开,暂且任自己毫无作为,自行修身养性,也就过去了……”哈广情想到过去自己的遭遇,感慨地道:“怕只怕遭宵小之徒的凌辱,教你宁可痛快死去,也不忍屏求存,人活着比畜牲都不如恐怕就不如不活了……外边又下雨了吧?”
“下雨了。”叶红的回答,夹着一声没头没尾的浩叹,融入在这弥天漫地的雨丝里,就像一支无头无尾的谱。也许,牢外和窗外都是一样的在下着雨吧?就算是寂寞和怨酸,都没有再倾吐的必要了吧?在为愁雨里,没有了剧情,只有一大堆心情。
叶红在雨歇之时,决定了一件事。
他要去找严笑花。
他觉得她太过分了。
——同时江湖沦落人,就算不能雪中送炭,也不该雪上加霜。
——曾是相儒以沫的江湖爱侣,纵不能患难时相爱,也不该在遇危时相害!
他决定要“会一会”严笑花。
他却设想到这一“会”却“会”出许多情节来。
榉场⑺馈⒆挝叶疾慌?
惊蛰那一天,“星星”、“月亮”、”太阳”全部聚在一起。
不止他们三个,还来了一大堆人。
其中连武林名宿:“融骨先生”、“销魂头陀”都到了;绿林名家:“饮露真人”、“餐风长老”也来了:还有黑道上的硬把子“流云一刀斩”傅三两、“踏雪无痕”巴勒马这几人全都来了“半天吊”的怪屋里。
他们在骂人。
骂一个人。
宋嫂。
宋嫂来了。
宋嫂向大家抱拳、唱喏、见礼。
“诸位,谢了。”
融骨先生冷笑道:“谢什么,我们来,又不是要你谢。”
销魂头陀道:“我们要听的那一声谢,要龚大侠亲口说的才有意思。”
“赫!老娘也才不是谢你们,人都没救出来,你们值什么我来谢?!宋嫂道,“我是谢谢你们来等我。我在打探一些事:迟到了。”
巴勒马大嘴巴一张,哗啦啦地道,“我等你干鸟!我们都在等时候下手。”
“大击大利”苏看羊刚巧走进来,没听前言,只听后面两个字,眉头一皱,道:“下手?”
傅三两道:“下手救龚大侠。”
苏看羊眼露喜色:“时机到了么?”
傅三两说,“还不知道。今天聚合了大伙儿,就是要研判一下:该不该下手?能不能下手?如何下手?从何下手?在哪里下手?什么时候下手?由谁下手?”
牛满江躁烈地道:“没什么该不该、能不能的!咱们一群人就杀进天牢去,看谁能奈得了咱们的何!”
“你道官府牢里没有能人么!”餐风长老白眉一展,低叱道,“就算教你来去自如,他们不会先一刀砍了龚大侠么?要是龚大侠受了些险伤,我们这叫做救他?这可不是客人么?唏!”
牛满江顿时静了下来,只剩下那包袱般的驼峰起伏不已。
饮露真人一捋黑髯,目露神光地道:“我看大家还是别闹了,把探得的消息跟大家说个分明,再行定夺。”
巴勒马咕哝道:“这牢是劫定了,还定什么鸟厮个夺的!”
钟夫人不欲节外生枝,先说话了:“依我看,要救龚大侠自是越快越好。”
销魂头陀道:“听你的意思,是片到都迟不得么!”
钟夫人一脸冷俏的杀气,“当今皇帝不管事,只会装神弄鬼,亲呢奸佞。而今小人,到处横行,正是苍蝇不抱没缝的鸡蛋,倒楣的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一入大牢,节级、牢子、差拨、什么猪没屁眼的狱中小吏,都要抽一把油水、剥一层皮,你看前边进去的几个无端平白扣上‘卖国赋’的‘钦犯’,给掠拷酷刑,什么‘械’、‘镣’、‘棍’‘捶楚’、‘饶犁耳’、‘烧车杠’、‘霹雳车’、‘瓷’、‘刻肢体’、‘求即死’、‘失魂胆’、‘定百脉’、‘突地吼’、‘喘不得’、‘求破家’,啥名堂都有,还有些好听的名字呢!什么‘凤晒翅’、‘驴驹拔撅’、‘仙人献果’、‘玉女登梯’的,全都是教人生不能、死不得,痛苦得巴不得吃掉自己的酷刑!那几个名巨大将,有的给上头叫狱吏割断其首。肢解埋尸;有的用沙囊压身,有的用铁钉贯耳,有的十指俱断,呼天修地,血肉溃烂,婉转求死尚不可得,所以江湖中人,宁可拒捕战死,都不愿平白折在那里。龚大陕待在那儿,还有什么可活的!要救人,得即刻救;否则,救出来都活不了。”
傅三两附和道:“对,我也听闻龚大侠不妙了。”
宋嫂急问:“怎么了?”
傅三两一向钟意宋嫂,给他一问,心里一急,反而噎住了,不知从何说起。
钟夫人道:“你把听到的说来听听。”
傅三两有点支吾地道:“我听从里面出来的人说:龚大侠给狱吏、牢子用刑之后,已脸额焦烂,双膝之下筋骨尽脱……”
宋嫂“刷”地拔刀,恨极了,挥刀霍霍惊出几道锐啸。众人都只觉眼里心头一阵急寒。
苏看羊道:“知道大伙要去救龚大侠,我也着人去打听了。”
钟夫人道:“怎么样?”
苏看羊叹了一口气:“听说狱吏受人吩咐,对龚大侠用重刑,晨入暮出,一日三限,本来还要用灰蠹水浸脱剥皮、刮出肚肠的,但龚侠怀已神智崩溃,吃屎舔鞋,叩首求饶,上头听说了,反而不想太快结束他的性命——”
忽尔宋嫂一刀斫来,苏看羊缩头得快,否则真的没了半片头壳,顿时吓得战指躁足大骂:“兀那婆娘,我好意来助你们,你却来暗算我!”
宋嫂正气得发昏上第十一章,只浑刀怒骂:“干隔涝汉子的!你侮辱龚大侠,我杀你十六刀也活该!”
两人便要打骂起来,融骨先生嘻嘻一笑道:“苏世兄,倒言过其甚了。我倒听说龚大侠在狱中待遇尚佳,他一切都忍辱偷生,但就是在大关节上不移寸步。”
饮露真人接道:“我却恻闻他受到酷刑,但凛然不屈,仍是一派高手风范,连动刑的狱吏都给他的气派所慑服。”
宋嫂这才平静了些。岂料销魂头陀却说:“那有这种事,用刑的人,还怕劳什子气派的人:受刑的人,还能神色不变,那就不叫苦刑子。”宋嫂一听,又要发作。
阴盛男忽道:“我从混进牢里再出来的同道口中知道,龚大侠被关的确切所在。”
餐风长老目光闪动:“确实么!万勿有误,否则一切都得功败垂成。”
阴盛男道:“我还特请‘踏雪无恨’巴兄去探地虚实了。”
那个像一座铁塔般的汉子巴勒马,却是在场中轻功修为最高者,“是啊”,他诞着嘴也涎着脸,说话就像一头牛在喘气一样,“绝对不会有错。”
宋嫂说:“那我们杀进牢里救人去。”
餐风长老道:“但我俩探得一桩情报。”
饮露真人接道:“龚侠怀大概在清明前后就要押审了。”
餐风长老道:“他们要把龚大侠自府狱里押送点视听,再自点视厅押解至县衙附厅提审,必得经过羊棚桥和二嫂亭……”
钟夫人叫道:“对!这才是好下手的地方!”
宋嫂则不以为然:“劫囚这回事,没有易为的。他们要押龙头受审,必定召集四方狗腿子,全力防范,反而难以得手。还是夜劫天牢,出奇不意,倒可攻其无备。怕死的、怕事的,最好现在就撤手,不要一边贪便宜一边上阵来。”
钟夫人则是另一个想法:“你带一伙人去攻打牢狱,以弱攻坚,对方只要稳守,拖住战局,以待增援,咱们就只有撒手溜脚,落得个打草惊蛇。还是莫如拦途截劫的好!麻烦、死、坐牢我都不怕,我就怕救不了龚侠怀!”
“大谢姊说的甚是。”单眼挑神枪霍梦姑及时赶到,他一向都是干疮百孔钟夫人的好友。
“霍单眼,你少来捧便!小谢说的才对。”“妖妇”姚铁凝也才来了一阵。他一向都支持宋嫂。
于是,大家都莫衷一是,意见分歧,连餐风长老和饮露真人都开解不了。恰在此时,名重江湖的“跨海飞天”邢中散也飘然而至,提出:“反正龚大侠是一定要救。咱们就定在清明时节行动,至于劫囚之法,还可以再作商议……不妨两取其长、双管齐下!”才平息了大家的辩争。
大家都说:“这件事就不如让邢先生来给我们拿主意。”
邢中散连忙推却:“这,我何德何能、无威无望,怎么可以。我只作一个唱道清路、摇旗呐喊的来躬逢其盛举。这件义举是‘星星、月亮、太阳’发起的,而今当然也由他们来带领大家。……不过,咱们还要等一个人。”
“等人?”
“谁?”
“莫虚洲。”
“‘神通’莫虚洲?”
“他会来么?”
“他一定会来的;”邢中散成竹在胸的说,“这件案子,听说是由刑狱检法陆虚舟定审的。莫虚洲平生最恨陆虚舟,因为很多人误认了他们的名字发音相近,以为是同一人。”
“莫虚洲老爱跟陆虚舟作对,这已不是第一次了;陆虚舟也恨煞了莫虚洲,时常要诬他入罪。而今莫虚洲知有陆虚舟审理的案子,哪有不来搅和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遂磨拳探掌,养精蓄锐,但待清明一至,舍身相救龚侠怀,等得颇为迫不及待。
这时节催人,转眼又到了春分时候。
3.美丽女子的泣
美丽女子有什么令人梦魂牵萦的?
她的颈。
她的肩。
她的风姿。
她的艳容。
还有她忍饿的样子,她倦的样子,她惊喜的钟情,她专注的神情……
以及他的嗔喜。
……她的泣。
听到这里,叶红心里也在偷笑,这两个年轻人,一定是心头比枝头更春天了。忽然,他就听到简单说:“那你看过的女子中,谁最美?”
单简期期艾艾的,像抚摸一朵花的时候一不小心折断了它,要拿走又不是,接驳回去又不可以,扔下又下舍得的样子。
“怎么,不敢说??”
“是……”
“冰姑娘?”
“才不是呢!冰姑娘虽然美艳人寰,难怪公子对她特别……有心,可是,她比起她来,还是差那么一截,一大截……”
叶红暗骂:这两个小子,不知道自己就在这一大丛山踯躅之后歇息,待内息运转顺畅之后,就要出门去我人,他们竟谈论起冰三家来了,……好家伙,平江府里,还有什么绝色能强得过冰三家的生香活色?
“你说什么这个‘她’,那个‘她’的……哦,我知道了,你说的。莫不就是……”
“你别吵,你别嚷,别嚷嚷,好不好?我可什么都没说!”
“是‘她’?”
(单简大概是在点头吧?)
“果真是‘她’!”
(“她”是谁呢?)
“那你呢?”
“我?我什么?”
“你问我,谁最美,我答了,你怎能不答!”
“我问你答,我可没说过我也要回答啊!”
“好哇,你撇赖!呵呵,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屁!你知道个什么!”
“你喜欢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