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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元敏见那少年公子脸色不善,心想这茶博士可能要糟糕了,果然听到〃喀啦〃一声,那少年一拳打在桌面上,一张四尺见方大的桌子顿时从中劈开两半,桌上茶壶水杯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少年趁势往后跃开,不知何时已擎剑在手。
茶博士在那少年公子出拳劈桌之际,恰好将眼睛闭上,听到声音张开眼睛,桌子已经毁了,虽知桌子的损毁与这少年公子有关,但并不清楚是这少年用赤手空拳,一巴掌打散的。看到桌毁壶碎,怎不心疼,马上嚷叫道:〃喂,你这臭小子,干嘛打坏的桌子?连茶壶也打碎了?这一壶茶水嘛,又要不了多少钱,你不开心就打烂吃饭的家伙,这不是地痞流氓吗?赔来,赔来!〃伸手作讨钱状。
那少年公子本以为自己露这一手,可以杀杀对方的锐气,让人知道自己可不是省油的灯,没想到这个茶博士居然不怕,反而要他赔桌子茶壶的钱,一时有些气沮,不知如何应对。
左元敏心想,如果这位少年公子确实是个地方恶霸,那茶博士这个举动,无疑是要他一不做二不休,先来个大闹茶棚,搞得天翻地覆之外,说不定最后还要茶博士花钱消灾。可是眼前这位少年公子显然不是凶恶之人,他一时盛怒之下,打坏了桌子,情绪发泄完后,似乎也知道自己这样是过分了一点,便道:〃赔你就赔你,这张烂桌子能值多少钱?看你卖的这种烂茶水,也知道值不了几文钱!〃
那茶博士道:〃不多,不多,连桌子带茶壶茶杯,收你一两银子得了。〃那少年公子环眼圆睁,手按剑柄,说道:〃什么?〃左元敏在一旁瞧了,想那茶博士不知厉害,还得寸进尺,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心中不禁替他担心起来。果见那茶博士也感觉到对方动了气,微微吃惊,便道:〃这个……全新的时候,是值这么多,反正也用了这些年了,就……就算你一贯钱好了。〃
这个价钱还算合理,但那少年公子也不知一张桌子究竟值得多少钱,便道:〃哼,就这么一张烂桌子,也值得一贯?〃还剑入鞘,伸手入怀,续道:〃就算你一贯,剩下的,留给你买药吃!〃言下之意,是还想打他一顿。
那茶博士见他愿意付钱,胆子又大了起来,说道:〃嘿嘿,小老儿虽然年纪不小,但是身子健旺得很,用不着买药。〃过了一会儿,见少年公子在怀中摸了老半天,始终摸不出一个子儿来,脸上轻蔑颜色浮现,说道:〃你摸了老半天,该不会是没带钱出门吧……〃
少年公子叱道:〃你放心,少不了你一个蹦子儿的。今天出门匆忙,剩下的铜钱不到一贯,这里有一锭金子,有五两重,你替兑开了!〃说着扔了一个黄澄澄的东西到茶博士手里。
那茶博士掂在手上,望了几眼,笑道:〃你说是金子就是金子?说五两重就五两重?该不会是以铜化金,里头灌铅吧?〃
那少年公子再也忍耐不住,剑柄往前一突,正好撞在那茶博士的鼻梁上,只听得茶博士〃哎呀〃一声,身子往后倒退,鼻孔立时鲜血长流,尤其痛得他眼睛泪水潸潸,一时无法睁开,耳里只听得少年公子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自找的!〃忽地腰上一痛,却是那少年公子意犹未尽,伸腿复往他的腰间踢去。
那茶博士应声而倒,少年公子毫不留情,一脚一脚地不断往他身上招呼。
左元敏想那茶博士不过是在茶叶上偷斤减两,加上哄抬物价而已,罪不致死,再看那上年公子也绝非蛮不讲理的人,便出面阻止道:〃这位兄台,别再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那少年公子看了他一眼,这么一犹豫,便停住了攻击。
那少年公子显然并未使出全力,茶博士虽然哇哇大叫,鼻血流了满襟,倒也真没受什么伤,此刻见少年公子停手,居然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强盗杀人啦!强盗杀人啦!〃
左元敏好气又好笑,将茶博士从地上搀起,说道:〃老丈,眼下四野无人,你就别再叫嚷了,否则到时吃亏的是你。〃那茶博士虽然受到惊吓,心中十分害怕,但是死鸭子嘴硬,兀自说道:〃他打坏的桌子,又打得流鼻血,早已经吃亏了,这样还不能叫嚷,这还有天理吗?〃
左元敏道:〃这位公子不是有意的,这样吧,你既信不过这位公子的金子,这里有一两银子,当做是赔你桌子的钱,剩下的……〃他本想说:〃给你去看大夫。〃却忽然想到刚刚这位少年公子曾说过:〃剩下的,留给你买药吃!〃一语,顿时觉得有点好笑,但他强抑笑意,否则这个和事佬就做不成了,便改口道:〃剩下的……算是赏给你的吧!〃没想到那少年公子在一旁接口道:〃对,赏给你买药吃!〃说完,自觉得有趣,嗤嗤笑了起来。
那茶博士又要发怒,左元敏赶紧道:〃老丈,好汉不吃眼前亏。〃将一两银子交到他手上,续道:〃你银子也拿了,这就先去吧!〃
那茶博士得了这一两银子,今天原是可以不用干活了,再说他这时眼冒金星,又流了不少血,也需要休息。于是便狠狠地瞪了少年公子一眼,然后〃哼〃地一声,扭头就走。那少年公子一个箭步上前拦住,说道:〃喂,想要两边捞钱啊?的金子还!〃那茶博士走到这步田地,已不好再横生枝节,便将金子扔还给他,说道:〃拿着一块那么重的假金子到处行骗,还不如准备个一两银子来的实际!〃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少年公子朝着他的背影,调皮地扮了一个鬼脸,转过头来,见左元敏又重新坐下来喝茶,便在茶棚里另寻了一个杯子,与他同坐一桌,说道:〃这位大哥,刚才真谢谢你了!〃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举杯道:〃小弟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左元敏推辞道:〃不敢。公子身怀武功,却不全然仗力欺人,也算是有涵养了。小弟不过花了一两银子,没什么好谢的。〃
那少年公子道:〃大哥怎么这么说呢?他虽欺人在先,但要是始终下不了台,说不定还要闯出更大的乱子出来呢?现在想想,不过是小事一件,却打了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要不是大哥解围,还真不知道要如何结局呢?〃左元敏再三推辞,总是不肯受。那少年公子道:〃大哥,小弟端着杯子的手都有点酸了,你既坚持不肯接受的谢意,那么大家做个朋友,喝一杯茶,如何?〃左元敏道:〃这样的话,倒还差不多。〃
少年公子大喜,问道:〃大哥贵姓?〃左元敏将姓名说了。那少年公子道:〃原来是左大哥。小弟姓夏,名如意。〃左元敏道:〃瞧咱年纪差不多,怎么你就叫大哥了?〃那少年公子夏如意便将自己的生年报给左元敏知晓,一比对,果然小了左元敏一岁。
夏如意大喜,再度将手中茶杯高举,说道:〃左大哥,小弟先干为敬!〃说罢脖子一仰,将杯里的茶水喝得干净。
那时清风徐来,正好从夏如意的身旁往左元敏的方向吹过。左元敏本也要将杯中茶水一口干净,却忽然在风中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他心念一动,眼光正好瞧向夏如意抬起的颈项,只觉得这个人的脖子上的肌肤,怎么那么白啊……
夏如意将茶水干完,望着忽然发愣的左元敏道:〃左大哥,已经干了哦……〃左元敏回过神来,见他说话时眼波流转,忽然大悟:〃这人是个女的!〃这个念头倏地闪过脑海,手上却没停着,一个用力过猛,茶水倒得太快,忽地呛到了喉咙。左元敏忍不住一咳,头一撇,将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
傲剑狂刀记
第七回五劳通天
第七回五劳通天
夏如意见他喝水过猛呛到,怕他岔气内伤,连忙伸手要去拍的他背。左元敏下意识地一缩一退,摆手道:〃不用……不用了……〃又急咳了几声。
原来那左元敏自幼即与云梦一起生活,平日又在一群女人堆中进进出出,这女子的身上,若是施了胭脂水粉,自然就有胭脂水粉的香味,而未施脂粉的素颜少女,则会散发另一种特殊的处子体香。后者这个味道虽然十分细微常人不易察觉,但对他来说,却是日日得闻,有时老鸨刚买进几名少女,一个房门打开来,整间屋子都是这个味道。左元敏感受深刻,几乎是自然而然地就有了这样本领。
这会儿清风徐来,左元敏居然在此时此地再度闻到了这股,唤醒他心底深沉记忆的淡淡体香味道。放眼四周又没有旁人,自然便是眼前这个夏如意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了。
那夏如意不知左元敏已经怀疑自己的真实性别了,还以为是自己的催促,害得他喝水也噎到,便道:〃左大哥别急,小弟等你就是了。〃那左元敏虽然怀疑,但也还不能完全确定,只道:〃抱歉,真是对不住……〃待咳息气顺,另外斟了一杯,一干而尽。
夏如意大喜,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用着戏谑的语气道:〃左大哥等等……〃站起身来,往棚内走去,不久自行端了两碟花生瓜子出来,送到桌上,说道:〃大哥请小弟喝茶,小弟请大哥吃花生!〃
左元敏道:〃夏兄弟这么顽皮,那茶博士若是突然转回,不就又要惹事了吗?〃夏如意笑道:〃左大哥花了一两银子,店家请吃两碟瓜子花生,这是很自然的事情,要不然,人家会说他不会做生意呢!不过大哥要是不喜欢,小弟待会儿留两个铜钱就是了。〃
左元敏道:〃并非要教你怎么样做,又怎么样做。瞧兄弟出身不俗,定当知书达礼,难得身手又如此了得,堪称文武双全,长得又是……又是,这个一表人才。人家在这郊外开个小茶棚,为得也不过是糊口饭吃,生意人锱铢必较,也许是算计了些,你若与他一般见识,岂不是自贬身份,有辱一身本领吗?〃
那夏如意听得是五体投地,心悦诚服,说道:〃小弟原知道错了,却没想到错得这么离谱,大哥教训得是,小弟谨记在心。〃起身作揖。左元敏谦逊不肯受,起身回礼。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夏如意问道:〃左大哥打哪儿来?现打算往哪儿去?〃左元敏往身后的方向一指,道:〃从前面那个镇上来,要往尉城去。〃夏如意道:〃尉城?尉城没什么好玩的东西啊,大哥是去找人吗?〃左元敏道:〃受人所托,指定要到城里去买些东西。〃
夏如意若有所思,一会儿又道:〃这尉城有特产吗?怎么不知道?〃左元敏一时也不好解释,只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急着赶着回去呢!〃夏如意道:〃什么事那么急?不如大哥跟说了,这尉城可熟了,不管要问吃的用的,包在身上,马上就能让你交差。〃
左元敏心想:〃自己从未到过尉城,同济堂长什么样子也完全不知道,要是有个熟人带路,就不用到处问人了。〃打定主意,便道:〃要进城找一家叫'同济堂'的药铺子,夏兄弟知道在哪里吗?〃
夏如意一愣,道:〃你说同济堂?〃忽然〃噗嗤〃一声,掩嘴笑了出来。左元敏微感奇怪,问道:〃同济堂有什么奇怪的吗?〃
夏如意正襟危坐,整理一番,正色道:〃没有,没有。对,同济堂,怎么没想到呢?这尉城就属同济堂最有名了。吶,河南江北一带的药材贩子都知道,同济堂的药材道地实在,质量均优,尤其品类繁多,应有尽有。人家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个人再会料理,没有食材,也生不出菜肴来。这临颖县城里有一个名医,名叫淳于中,他的外号可响了,叫:〃人间阎王'。说他医术之高呢,只要能够找上他医治,那么病人的生死,阴间阎王还得先照会过他呢!可是你说,他凭仗的是什么?光靠打通经络,替人针灸,就能够起死回生吗?〃
那夏如意说到这里,显得有些眉飞色舞,续道:〃旁人也许不知,这位人间阎王每个月都会固定派人车到同济堂去采购药材,所以说,如果淳于中是人间阎王,那么同济堂不就是他手上的判官笔,桌上的生死簿了吗?〃
那左元敏只知谷中人要他到同济堂去寻难觅的药材,却不知道同济堂竟有这样的来头,听得夏如意说来头头是道,心想:〃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居然有这般阅历。〃便道:〃既然夏兄弟与同济堂这么熟稔,可否为指点一下此去的路径。〃
夏如意迟疑一下,先是有些为难的样子,不过后来不知怎么下定了决心,轻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好吧,原本刚出城来,要上别的地方去。不过既然欠左大哥一次人情,就这么还了,还算便宜,不如便带你进城去吧!〃左元敏忙道:〃这怎么好意思?夏兄弟要到别的地方去,尽管去好了,你只要告诉进城后怎么走就行了。〃夏如意笑道:〃不忙,不忙。同济堂的人自视颇高,怕他狗仗人势,得罪了左大哥。〃坚持一定要送左元敏进城。左元敏终究推辞不过,只好同意了。
两人将一壶茶水喝干,闲聊几句,便即动身。一路上夏如意谈笑风生,举止豪迈,左元敏若不是对女子气味特别敏感,还真差一些要忘了他是女儿身。不过夏如意既然如此改装,就是不愿以女儿身示人,左元敏当然不便点破,便当他是男子般谈天说地。
两人复往南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