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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宗主大笑道:“南般若的徒弟倒不令人失望。小子,是你要下来还是我上去?”
这时可有人接话了,是徐古风:“年纪一大把跟后辈晚生计较?咱们凑一对才算是合适吧!”
康宗主双眸一闪,扭头往另外一侧只见徐古风昂然站立在单扣剑对面的屋顶上炯炯虎目扫来。
康宗主绿褐色的眸子闪了两闪,杰杰怪笑道:“徐帮主,距离我们上回见面少说也有十来年吧?怎么不跟兄弟打一声招呼,见面就忒是凶狠!”
“这就是徐某打招呼的方式,从没变过。”
徐古风讲话可十分直接:“你打算如何?”
“没如何。只不过进来看看这里有什么了不起吸引一半武林的人来而已!”
“看完了吗?”
“没有,真正想看的只看了一半——。”康宗主嘿嘿一笑,道:“不过今天夜色也晚了,换一天等人凑齐了再说。”
他说完便大笑弹身反向要走。
蓦地是单扣剑凌空虚步踏出,亦大笑道:“前辈也别倚老卖老,杀人放火当做理所当然!”
这下连徐古风都没想到单扣剑会突然出手。不过,他立即明白了这个年轻人的苦心。
如果让康宗主这般轻易的说走就走,那马迹塘日后势必不在他眼里。这点对日后的影响可大!
不但会影响到魔教对马迹塘的忌惮,也同时会影响到他们与白长老之间合作的关系。
如果这事功亏一篑日后就难善了!
康宗主似乎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不识趣的敢出手,想来是方才说了两句好话让这毛头乐昏了忘了自己是谁。
他冷冷一哼,大袖随意挥了两下。
这是康宗主失策的地方。
他太低估单扣剑的成就!的确,以他随手这么一挥,长短不同的袖子产生了极不平衡的气机罡力。
康宗主武功最奇特的一点就是,对一般人而言十分不平衡,而且不合理的出手对他来说却是运用的天衣无缝。
这次出手他当然没有用尽全力。
因为他所忌惮的目标是徐古风,原本上也不怎么把单扣剑放在眼里。
刹那,单大公子的那本金刚经打了下来。
张开大大的金刚经,左右两边竟也发出不同的力道。
康宗主大吃一惊!
单扣剑的两股力道“柔化”了康宗主凌厉的罡气,刹那金刚经”啪”的一阖,偌大一股绝伦的强悍劲气随这声音被贯向康宗主!
康宗主双眉一挑脸色微变中大喝一声:“南般若的‘金刚般若法音’?”
他双袖尽全力猛拍飞卷,虽然已是失了先机,但终究是登于宗师级的人物。在单扣剑如此出其不意的攻击下犹且能全身而退。
不!他的双耳已渗出血丝沿耳垂滴下。
这可让万驾世他们看得心头直跳,暗自在心中忖道:“幸好是押对了宝。否则,跟这种人为敌太吃力了!”
那厢的康宗主显然在惊怒中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只听他恶狠狠的杰杰怪笑两声:“小子,有你的。”
话声一落,早已高低不齐的双腿以一种很奇特的移动,好迅速的往镇外而去。
单扣剑肚里也是暗自嘘了一口气,这老头的内力和武功实在是强。打从自己进入江湖以来尚是第一回遇上这种人物。
今夜如果不是趁其大意攻其不备,胜负之间还真挺难预料。
别看他刚才出手时如行云流水,其中巧妙变化暗底苦头只有自己肚子最清楚。
特别是拿金刚经的那只右臂,到现在还酸麻着。
“单兄弟好武功!”黄慧印由衷的道:“今晚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
单扣剑一抱拳回道:“好说!不过康老头知道你们的事,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们五个人互望了一眼,贾甲道:“我们协议之事当然不会有问题,至于其它的部份是属于本教内的事,单公子用不着担心。
“那就好,各位请回去覆命。”
万驾世他们一行很迅速的离去,那另端的徐古风和暗地观察押阵的花百彩双双鼓掌近前朝单扣剑道:“小兄弟真不得了,一招之内能匹敌,如是高手挫其锐气。”
单扣剑这回可意外的谦虚,连连摇手道:“这是侥幸,只能说那个康老头自视太高,趁其疏漏勉强得逞而已!”
那徐大帮主满脸堆笑,仰首长喝一声道:“般若先生有此传人,当不负大侠风范断灭!”
这可是徐古风极高的评价。
最少,能让徐大帮主讲出“大侠”这两个字的,天下没超过七个。
单扣剑在徐古风的心中已具备这种荣幸。
因为,徐古风这么想,几乎也代表了大半武林的认同。
就以孤独独笑来说,直到他一剑斩杀皇甫无常和三名魔教的长老,方得在徐大帮主口中称上“大侠”两字。
一夜之间,“单大侠”三字藉由丐帮传遍大江南北。
楚大美人的心情可愉快极了。
往往女人的心情一好,她就会变得更美。眼前的楚大美人简直是美得会传染人似的,让一伙子都高兴起来。
“阿弭陀佛,单施主独力击败魔教家高手,对中原武林而言,可是具有莫大的振奋作用。”这是无明破和尚的话。
“这个朋友我们兄弟交定了。”骆晓山和骆菩提当然高兴了。最少,他们以歼灭魔教为己志的公事和替父报仇的私事都更有了希望。
“很好!”这短短的两个字是由仇严雷口中说出来。他虽然面无表情,全身的肌肉却处在一种亢奋之中。
那大美人的反应可比较“正常”一点。
“什么大侠不大侠?反正我就是要击败他,然后回去我们关外过正常的生活!”
这一行人在三天三夜的赶路中已到了雪峰山东侧山腰。
雪峰山东侧及其山腰有不少当时富豪所巨资兴建的别院,素来是避暑的胜地。
每座庄院有相邻不及十丈远近,也有三、五里外方得到达另外一宅的情形。每幢建筑的风格各具特色,像是在拼比财富似的各逞奇异。
甚至,还从另外一个古国名叫埃及的地方,当地人用来建造三角形巨大的金字石塔的那种黄原石在这里也可以见得着。
魔教在这里当然也有一处秘密的分舵。
这个地方,就是一般所谓的“肥缺”!
仇严雷一路上倒是挺信守承诺没有对外有任何的联系。甚至,指着一幢两楼屋宇上面钳着琉璃的屋宇道山是魔教分舵所在!
这点相互“利用”正是楚月仍然让仇严雷跟队的理由。
山腰靠东北方向,一座用红桧木搭建的“兰烟山庄”正是他们今夜宿住之地。取名兰烟,果然真有兰香薄烟微熏。楚月当先一步扣门!
开门的是个管家模样的老仆,年岁刻在脸上的皱纹,手脚却挺灵活。
“靳老头你好哇!”楚月微笑着招呼,“好一阵子不见了。”
那个靳老头咯咯笑了两声,恭敬揖了一揖道:“大小姐,好久没来啦!”他自己笑了两笑,又道:“公子在前两天已经捎来口信说大小姐今晚会到,老奴早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即转身领导众人进入屋内。
仇严雷沿途观察,不禁暗暗对单扣剑多了一番认识。
别看这屋宅和一般没有两样,里里外外的布置可大有学问。首先,以易经戴九履一左三右七配合九宫飞星将四角方位的二四为肩六八为足稳稳形成一个阵式。
那是外围的情况以先天八卦而成。
屋内,则以后天八卦配合奇门遁甲,特别是乙丙丁三个位置设于这地理上的木火之处更为难得的神来之笔。
“这屋宇是谁所设计建造?”
他们一行在大厅稍歇,仇严雷四顾恍如在欣赏这屋宇摆设似的问道:“真是别具慧意。”
楚大小姐轻轻一笑,道:“外头是单扣剑设计。里头嘛——就是本大小姐的手笔。”
仇严雷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奶懂得奇门遁甲与易理玄妙?”
楚月吃吃的笑了两声,接过几名奴仆端水盆上来的毛巾边擦边道:“吃惊了?不只是这样,对于梅花易数、紫微斗数、子平八字、麻衣神相、姓名测字,本大小姐都懂那么一些┅┅。”
她顿了顿,将毛巾在面盆搓洗两下,扭乾了擦着脖子汗迹,这才又道:“如果不是这样,又如何算出你有没有跟魔教的人联络?”
真是不可小看这个女人。
仇严雷这时忽然发觉了一件事!
以往魔教将武理盟列为第一劲敌,是件大错特错的事。
孤独独笑一个人就让魔教大乱不靖。
如今又冒出了不遑少让的单扣剑和那群。
现在,师出同门的伍还情也许不比那群差;再加上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楚月。
四个年轻人难道会是当年阳东临教主曾经留下的一句话:“五虎搏龙门,宿命存亡关”
中的其中四个?
那么另外一个又是谁?
仇严雷正自皱眉沉思,外头竟是有人敲动铜环叫门。
靳老头皱了一下眉,朝众人打了声招呼到前头去,只听他和来人在大门处对话道:“两位有什么事?”
“我们错过了宿头,一时间找不着和人相约好的屋宅。”说话是个年轻的声音:“在下萧闻天,这位兄弟姓陈名峰日,想在这里借宿一夜。”
萧闻天、陈峰日?
仇严雷双眸一闪,低声道:“他们是沈梦生跟胡妙言的徒弟,属于韩尘那边的人马。”
外头,靳老头已经迅速得到楚大小姐以某种方式传达的指示,摇头道:“两位很抱歉。
往前半里另有户人家或会收留你们,但是本山庄一向不收留外人,亦不让外人入内三观┅┅。”
“喂,老头子,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把咱们客气当成好应付。”另外一个声音怒道:“我陈峰日先跟你说一声是给面子,不要到时这屋子一把火没个影。”
靳老头冷冷一笑:道:“既然是如此,就等你有胆量烧了这里再说。”
话儿可是放得很明白了。
陈峰日可没半点好涵养,日前师父胡妙言才在马迹塘内被丐帮打狗阵所击杀,早蓄积了的怒气一下子爆发出来!
右拳好有力的击向靳老头的脸部。
有力又快,已经几乎是接触到了鼻尖,却被另外一只手掌稳稳的握住手腕再也往前不了半丝半毫。
陈峰日看清楚了来人,怪叫道:“你不是‘青天’之一的骆晓山?”
“正是。”骆晓山一边拗断他的手腕逆气攻心,一边冷笑道:”叫你走不走,现在可是自己送上门来。”
陈峰日惨嚎一声,在旁的萧闻天返身拨腿就跑。
他们都已经知道那个叫那群的女人跟这个姓骆的是一路,这个女人可千万惹不起。
连无等等和尚都不想惹的人物,自己还是早走为妙。
可惜,他碰上了早在等候的骆菩提!
萧闻天全力一搏,以他的武功着实也有可战之力。
但是先惧在前,此时又无心恋战,三两招对手下来骆菩提一记家传的“挽风三劈硬是在他脖子、额头、天灵盖重击三下。
萧闻天连叫的机会都没有便躺了下去。
很迅速的,这两个没事找死的家伙料理掉了。
“有什么不妥?”那群看着楚月对一付卦象直皱眉沉思,可忍不住中原人老是阴阳怪气的问话。
“不太妙!”楚月眉头皱得正紧,缓缓道:“眼前的事看起来‘似乎’是解决了。但是……背后却像有更可怕的力量在冷眼蓄势。”
兰烟山庄的前方是一片树林。
树林内有个老头子坐在树枝上跷着二郎腿,边剔牙冷哼哼道:”看到没有?那种烂功夫真丢本教的脸。”
同样一棵树上的枝桠各站了一名三旬出头的壮汉,他们十分恭敬的回道:“如果是我们,死的会是骆家兄弟。”
老头还算满意的一哼,道:“记住,无论什么事,什么情况都不要丢我的脸!”
“师父你放心。”他们双双齐声回道:“弟子永远记得师父的名字阮将帅,弟子绝不会去师父的脸。”
阮将帅,识阴十魔中之“计着崇事”,出手向以沉练深厚在教中素为人所敬惧。
特别是此老心计极深,往往让目标死的不明不白。
“真正的杀技。是不动手的杀人!”
这话,是阮将帅的名言。
赵不走和罗孤刃是他的得意门下,当然谨记这句话。
“我要你们两个比仇严雷、无等等和尚都高明!”阮将帅嘿嘿笑道:“甚至连乔寂灭也不是你们的对手。”
“是!”
赵不走和罗孤刃回答得很大声。
杨势的传人仇严雷、韩尘门下的无等等和尚在教中新一代,素有他们自己辛苦心血建立起来的威望。
但是,教中新一代中有个更了不起的人物,乔寂灭。
白长老真正的传人,据称是和受魔中谭寒最具学武天份的人物。只是已有半年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里,在做什么?
当然,只有白长老知道!
这半年里,乔寂灭一定在进行一个什么特别的行动。
所以甚至连目前本教这种情况白长老都还没有将他推出台面。
跟这样子的人做对手,真值得十分振奋的事。
唐断风对于魔教内部争斗的事兴趣越来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