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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尔哈赤要传递全盘的最新消息,当然是在动手那天最正确。然而,他不能以任何可能露的方法通知那么多人!
唯一的法子,就是靠这些摆设。
“真聪明!”禅定公子对着蝶儿仙笑道:“你是怎么想到的?”
“应该说我们怎么‘看’到的──。”
蝶儿仙得意的笑了:“因为只有居高临下全盘入眼,而且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这点大家都同意!
不仅是因为蝶儿仙是五十年来的大盗,更因为根本没有人会爬到上面的梁柱往下窥看,而看出这一大秘密!
蝶儿仙笑着接道:“可惜我没记下那些是真品、那些是膺品,今晚再走一趟,便可以知道奴尔哈赤反对的势力是那些部盟,那些人……。”
而这点,正是他们大大可以利用用来牵制奴尔哈赤!
蝶儿仙刚才把话说完,眸光不经意看向窗外。脸色斗然一变,道:“有人来通知被调包的真品放到那儿了!”
众人纷纷往外看去,不见半点异状。
蝶儿仙已是招呼了一声,往门外离去!
那个神秘人物到底是谁,竟然有如此大的神通能够知道几乎是不可能知道的事?
他们都很想知道答案。
但是,没有人追随蝶儿仙的背后出去!
这是一种尊重,也是他们之所以被称为“侠”的原因之一!
这是一间很平凡的茶馆!
李闹佛在进来的时候就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他可以发誓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也没有看过这里面有什么特殊的事物让他产生这种情绪。
但是,真的有一种吸引力让他强烈的感受──这间茶馆的主人让他有十分熟悉的感受。
“小伙子,你来啦!”
背后,一个好熟悉的老女人在笑道:“你这小子的命挺长的!”
李闹佛哈的一声回头,背后这位老女人不是管婆婆还有谁?
“真是改不了行!”李大公子拍掌笑道:“难怪孤独独笑会在这里,原来是你老人家开的茶馆!”
管婆婆哼了一哼,道:“那一个喝过管婆婆茶的不想再喝?孤独小子闻香而来也是正常的事……”
半个时辰前,芝麻找到了李闹佛留下了地点。当然,咱们闹佛公子立刻变换了几种路径赶来。
他们住的久风高扬大宅必定已在万香君的监视下,所以每个人“出去”的时候都得费一番苦心!
就以方寸而论,这趟不及半炷香的路程可花了他半个时辰。
当然,他到的时候芝麻也才刚到不久。
“家主人在下头,”芝麻嘻嘻笑着:“李公子请下去吧!”
什么人住什么窝,管婆婆的茶馆就是有地下密室!
李闹佛朝管婆婆说一声“照旧”,便随着芝麻从暗门循阶而下。孤独独笑已在那里以袖卷茶淡啜相候!
英雄相见,用不着客套。
管婆婆很快的把茶送下来──不止一盅,这回可连自己的份也一并带到,大剌剌的坐下。
“你老人家也有话要说?”李闹佛笑着问。
“废话!”
管婆婆哼哼道:“奴尔哈赤破坏了我们的约定,这个公道不讨回来,我以后怎么做人呢?”
的确,前一回的事牺牲太大了,已是无从解起。
李闹佛耸肩一笑,道:“敬老尊贤,你先说──”管婆可也不跟这些小伙子客气,便是道:“你们两个,在祭天大典前一天各有对手交战是不是?”
“好灵通的消息!”李大公子拍掌道。
“少拍马屁!”管婆婆重重一哼,嘿嘿出声:“依我所知,奴尔哈赤的行程有安排在那一段时间看你们的决战。”
这是可以想见,而且是合理的事。
这不仅一战事关女真族颜面问题,而且自己的爱女也参与在决战中。奴尔哈赤无论于公于私都会往观究竟。
“我要在你们交手之时行动!”
管婆婆显然很生气:“非得让奴尔哈赤那老小子把债还出来不可!”
李闹佛可吓了一跳,急道:“你要杀他?”
“难道还泡茶给他喝不成?”
管婆婆满脸的皱纹都刻上了“很不高兴”四个字,哼哼道:“所以,我要你们决斗的时候精彩一点!”
这是什么意思?
“最好能把那座老爷庙弄垮。──”管婆婆嘿嘿道:“在那种情况下是老婆婆最好下手的时机!”
那种情况发生的话势必会引起骚动。
骚动一起,当然是出手暗杀最好的时机。
李闹佛苦笑道:“且先别说我没有个能力弄垮老爷庙,老婆你有几分把握可以行剌成功?这种事,出手就非死不可。”
“死又怎样?”
管婆婆哼声道:“老太婆能从下爬出来就是为复仇而重生!”
李闹佛耸了耸肩,望向孤独独笑道:“我可没这个功力,看看你啦!”
孤独独笑淡淡啜了一口茶,舒袖放盅回到几面上缓缓道:“暗杀奴尔哈赤并不能阻止女真族侵犯中原。”
管婆婆老脸一沉,哼声未语。
狐独独笑则慢声沉稳的接道:“女真族之所以在秋收时节犯关抢掠,也有他们在天候上不得已的苦衷!”
他一顿,很有智慧的分析::“入冬之后关外成为不毛之地,为了他们族人生存,中原秋收当然是最好的宝物。”
“难道就任由他们作为?”管婆婆恨恨道:“当年老太婆放了奴尔哈赤一条生路他亲口答应我的茶馆方圆三里内为女真禁地……。。这种事都可以反悔了,还能信这种人?”
孤独名剑摇了摇头,道:“其实你为大明朝廷也是尽了终生之力,大内绝对没有人会怪你的。”
管婆婆听后为之一愕,疾声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和来历?”
孤独独笑没有再细说原委,只是道:“在下只是念及管前将军的心愿,三十年来你老人家已经可以说圆满完成。至于剩下的,就交给年轻人和天意如何?”
管婆婆倏忽立起,重哼道:“不行!先夫遗志我老太婆无论如何也要完成!”
她说完便是怒气冲冲,头也不回的上阶离去。
孤独独笑看着离去的背影,除了眸子里有一丝深刻的敬意外,并没有出声再说什么。
这厢,闹佛公子可瞪着芝麻小姐啦!
“喂,你不是答应我要看好他──”李闹佛指着孤独名剑,哼哼道:“寻一处‘安全’的地方调养复元?”
芝麻苦笑的垂下头,道:“如果你的武功没有一个人高,请问你能不能‘看’得了他呢?”
李闹佛嘿声朝向孤独独笑,道:“你恢复了功力?”
孤独独笑没有回答。
倒是芝麻叹气道:“应该回复了八成!”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李闹佛忽然问了一句。
“个把月了。”芝麻楞了楞,脱口回道!
李闹佛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正眼正视着孤独独笑道:“是不是最后那两成功力永远也回复不来?最少……。在目前心脉内创未续的情况?”
孤独独笑眯起了眼看他半晌,这才道:“你对我与蒲麻衣的一战没信心?”
李大以子只有重重叹气了!
“蒲麻衣不是别人!”李闹佛用力的道:“他在二、三十年前就像是你在半年前一样,早已叱吒江湖的奇人。”
“那又如何?”
孤独独笑淡淡道:“二十年先后的人物,能够彼此了却一番心愿,身为剑客亦复有何求?”
李闹佛听出了话中玄机!
“原来你早在出关以前就知道蒲麻衣在这里?”
孤独独笑不否认,甚至回道:“我还知道那群的法华心法是由蒲麻衣所传授!”
李闹佛这下可不能不吃惊的道:“蒲麻衣怎么会知道杜大先生的心法?难道法华先生也传给了他?”
孤独独笑眯起了双眼,想起他爹曾说过的一段奇缘!
当年南般若和杜法华一战,公证人即是孤独独笑的父亲孤独无漏。
孤独无漏并没有跟任何人说出那一战的结果。
包括他自己的儿子在内!
事后,杜法华送别南般若至长城隘口,两人惺惺道别之后,杜法华遇上了当时已展露头角的蒲麻衣。
蒲麻衣是慕名而来!
在江湖中,因“慕名”而“讨教”的事是很平常。
杜法华当时虽和南般若大战之后内力尚未复元,但是仍然欣赏蒲麻衣是个人才,而接受他的挑战!
“双方战至四百四十二手时杜大先生飞袖打败了蒲麻衣!”孤独独笑道:“事后,法华先生看当时三十出头的蒲麻衣慧质殊异,特别破例传了一炷香的心法!”
当武学修为到了某一个层次,别说是一炷香,往往三言两语便可道破玄关得到莫大的助益!
蒲麻衣不能不说是因缘殊胜了!
李闹佛双眉一挑,道:“当然,令尊知道这件事的始未,当时也在场了?”
孤独独笑并不否认,淡淡一笑道:“以家父的修为,法华先生的心法只当是印证──”
这话十分重要。
否则,若传成孤独世家曾受益杜法华这种事,那对孤独家而言是极重大的困扰。
李闹佛明白的点头,道:“你既然知道二十年前蒲麻衣就曾受教于杜大先生,又为何以受创之躯接受他的挑战?”
狐独独笑轻哼无话,却暴然出手。
飞袖狂飙,李闹佛只有全力阻挡!
挡下!
“你故意慢了一慢。”李闹佛喘了一口气道:“事实上你可以更快那么一点点。”
而快那一点点,咱们李大公子可没像方寸的把握了。
“你跟蒲麻衣交过手──”孤独独笑冷冷道:“当时你已经有心理准备!”
但是现在孤独独笑的出手显然是在李闹佛的预料中。
所以,他必须留意那么一点点空档好作公正评估!
李闹佛不得不口气道:“你虽然只剩八成功力,但是依我前后各对你们出手接招来看……平分秋色!”
孤独独笑点了点头,道:“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
还有三天,万香君却得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派去观察中原使节团的黑骷髅,才刚到平泉城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放倒!
黑骷髅的体在城北的墙垣上吊挂着,直到黎明时分才被人发现报官处理。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万香君直皱着眉对潘姓道:“在你的监视中他们都没有人离开卑西即营子镇?”
潘姓肯定的摇头,道:“没有。而且,就算他们有人一时躲开了我们的监视网,在四个时辰内必定被发现出现在镇里的某个角落!”
“这么说来黑骷髅之死并不是由他们下的手了?”
万香君沉吟道:“难不成使团里有足以狙杀黑骷髅的高手?”
中原的使节团在今天早上离开平泉城往老爷庙而来。以他们的进度,在后天早上或中午时分可以到达。
这两天的时间非得赶紧追查出这件事情的真相不可。
否则,藏伏的敌人远比公开作对的对手要危险多了。
万香君叹了一口气,道:“目前我们三人都要为了三天后一战调息蓄养,这件事恐怕就得劳烦你了!”
潘姓淡淡一笑,回道:“只要能对可汗有利,在下万死不辞!”
万香君看着这个人,差点要忍不住问出来;“你是不是可汗的儿子,是不是我的大哥呢?”
她没有问,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会跟她说!
万香君正想交待一些沿途联络的方式给潘姓,蓦地,有一道好冷的声音在房里的四周响起!
这声音,就像是由墙壁发出来似的:“我是黑子竿的鬼仆,奉家主之命来询问你事情。”
万香君双眉一动,哼道:“黑子竿前辈我们很尊敬,但是我并不喜欢跟墙壁讲话。”
“嗟嗟嗟──”对方一阵怪笑,回道:“既然是鬼仆就是不想见人。别争了,快告诉我黑骷髅是不是真的死了?被什么手法所杀?”
万香君沉沉一笑,道:“我的话已经很明白!”
人不见面,话多无益!
潘姓冷冷挑眉,他那把长刀倏忽划破空间击向东首的墙上屋角。他这把刀是长柄及肩,刀锋薄狭足有小臂之长。
一出手,杀气凌厉万分,令人猝不及防。
果然,那东首屋角有人哎叫一声翻落窜下,一身黑色衣服已被极巧妙的力道控制下划破了三条痕。
如果潘姓稍用点力,或是没控制好,这家伙非死不可!
“还有一个!”潘姓冷喝出刀,样们南首屋角逼下一个人来!
这两个人都戴了有两只角的鬼面具,而这面具还来们海外扶桑那个国度。
万香君激赏的看了潘姓一眼,旋即冷眉朝这两名鬼仆道:“一根黑竹竿前辈为什么在意这件事?”
那两名鬼仆互望一眼,其中一个道:“家主人的事一向不喜欢人家过问,就算我们也完全是奉命办事!那群格格,希望你别为难我们好回去覆命!”
万香君沉吟了片刻,道:“带我去见你们家主人。”
“不可能!”
“那就别谈了!”
这摆明是为难人家的事。
但是,语气却又坚决的没得商量!
两名鬼仆低声商量了一阵,还是由原先那位问道:“格格如果先说明会见家主人的原因,也许我们比较好考虑!”
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