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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翁”这三个字正是万香君从小就叫他到现在的名字!
二十多年来,不老翁一直是这个样子也没更老一点。甚至有一回万香君好奇的问他:
“不老翁,你有多大岁数?”
不老翁笑了:“你爹从小就看着我这样。以后,你儿子到长大也会看着我这样。”
万香君相信这点,到现在还是。
“小姐在叹什么气?”
不老翁微笑道:“是气托穆贝勒,还是想李公子?”
万香君脸上一红,那不老翁已是笑说:“原来是想李公子。嘻嘻,既然想他,怎么不约他一道来看星空也好过,一个人在这里闷着无聊是不是?”
香君美人白了他一眼,哼哼两下没作声。
老翁呵呵笑着,道:“那群丫头,你做事不是一向很明快的吗?怎么这回像个小孩子一样?”
万香君可有点撒娇的哼道:“不老翁爷爷别取笑人家。”她叹了一口气,“我们……。
可是敌人啊!”
“敌人?谁告诉你们一定得互相残杀对方不可?”
不老爷的眸子闪过一丝智慧,沉稳着声音道:“感情这回事是没有年纪、没有民族之分的。”
万香君有点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老人。
东方,已是露出了曙光!
整张的天空,只剩下依稀的几颗星辰在闪烁。
“去吧!”
不老翁笑道:“星辰看不成,吃早点也不错。”
李闹佛实在有点受宠若惊的来赴约。
这间在女真族称之为“喜逢”的早点馆布置的十分豪迈。
但是,豪迈中可见桌椅梁栋都是上品的建材。
“这种地方是你们女真贵族才能来的地方吧!”闹佛公子含笑的坐了下来。
他们这位子极好,旁边竟是有一淌不小的水池。
水池上的荷花开的比中原还早。
“很奇怪吗?”万香君笑着。
她特别的打扮过,显得十分的迷人艳丽。
“我们在水汽下加温好促使它们早开──”香君美人抚弄发梢,别有一番韵味。
女人身上的香气、荷花含苞的香气,桌上酒菜配的极好清雅的香气。咱们李大公子轻轻的笑了。
“怎么这般好心情请我?”
“礼尚往来。”万香君脸颊红了一红,道:“前几天你‘请’了我一顿,现在回请是应该的事。”
前几天,指的是托穆那件事的时候了。
李闹佛笑了,道:“就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啦!”话说手动,拿起筷子便这般吃喝起来。
筷子,是香君美人的细心。
李闹佛来自中原,当然和关外手抓刀叉的风格不同。
再看看两个人的筷子,是雕工极美的象牙箸!显然是那群格格特别准备来的。
咱们李大公子是聪明人,有点尴尬的喝了一口酒,道:“这酒菜极好,你怎么不吃?”
万香君本来一直楞楞地看着李闹佛,叫人家这一言提起,不禁双颊飞红急慌拿起筷子。
也许是一时心急,筷子没拿稳咚的掉到桌面弹起要往地上落去。李大公子眼明手快,一个折腰斜身探手过去抓住。
耶?怎么抓到的是一只柔若无骨略带冰凉的玉手?
双双轻啊了一声,各自急忙收回了手。
气氛好像挺尴尬的?
李大公子嘿的一笑,赶忙说个话题道:“不知道这象牙筷子碰到桌面有没有什么裂痕呢?”
万香君的头早已是低垂,直楞楞的眼神不知道是看着筷子,还是看着手指?
怪了,自己曾经被这个男人“握”住手腕那么多天,怎么从来没有像方才那轻轻的一碰如此动人心神?
她轻轻一笑,把筷子放到了桌面道:“它们很坚硬,没有事。”
李大公子乾笑了两声,又吃又喝扭扭用完了这一顿,抹净了嘴起身道:“真不好意思,都叫我一个人吃完了!”
万香君瞧他那尴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道:“本来就是要请你,吃的多才是给主人面子。”是、是──“李闹佛既然起身就是要说道别话。偏偏,这里的小二眼明手快的送上来香茗和水果,堆笑道:“客倌──,本店的好茶,关外的大水梨,您非不可。”
闹佛公子眼光一接触到香君美人那双妙眸,只有又像呆瓜似的乾笑坐下,道:“当然,当然──,刚才是吃的太饱起来活动一下。”
这小子说谎不脸红,店小二偷笑的退下了。“万香君这时突然道:“你和楚月姑娘认识很久了?”
李闹佛一楞,道:“有二十年了吧!”
二十年?那几乎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罗。
万香君的语气很奇怪:“你们……很好?”
李闹佛承认,道:“同生共死好几回了。”
“我的意思是……”万香君的脸有点发烫,“指的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你们很好?”
李闹佛吞了吞口水,道:“是!”
这个字很简单,在两人的讨论里却显得很吃力似的。
万香君笑了一笑,道:“这也是正常的事。”她看着李闹佛反倒是更见欣赏的笑道:
“郎才女貌,而且皆为中原名侠,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李闹佛尴尬一笑,道:“承蒙你这么赞美。”
一时间,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李大公子乾咳一声,为两人斟茶。
茶香荷香,美人在前,李大公子不得不认为自己的运气实在是不错。
最少,自古以来很少有人跟自己即将决战的对手能在此情此景之下,悠闲的喝一盅茶。
他忽然相起师父南大先生和法华先生之战!
当时,是英雄与英雄间的豪情。
而现在的自己呢?运气好像更好一点?
闹佛公子的肚里在偷笑,最少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个十分美的女人。
“你的法华心法是蒲麻衣所传授的?”李闹佛想到了这个问题。
“是──”万香君黠慧的一笑,道:“但是你别太轻敌,因为这并不是我真正的武学造诣!”
李闹佛点了点头,道:“当时在中原那座杀齐天剑的茶亭,显露法华心法目的是想藉此接近哥哥我?”
万香君不否认,不过她皱眉反问:“但是事后想想,好像你早就怀疑我的身份,故意让我接近的是不是?”
李闹佛笑了,“如果你不说自己是杜大先生的唯一传人,也许我会相信。”
“为什么?”
万香君双眸一转,道:“是不是跟杜禅定有关?”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杜禅定对法华心法的解远远高出于我。难道,他是杜法华的儿子?”
李闹佛笑了笑,道:“不是他的儿子,但却是杜大先生唯一的亲人的后人。所以,他知道法华心法也不足为奇!”
万香君苦笑的一点头,道:“这就难怪了,至于那位伍大小姐的师承?”
“她的确是杜大先生的传人!”李闹佛道:“只要是杜大先生的传人,都知道他们的大师兄是杜禅定!”
万香君不知道这点。
因为她不是杜法华的传人!
所以,李闹佛很早就窥破了她的计策,甚至反过来想到这位“那群”,就是三年来令中原二十七门派为之变色的“万香君”。
万香君叹了一口气,道:“所以你早就防我了?”
李闹佛竟然也叹气,苦笑回道:“我宁可你是那个杜法华的传人那群,而不是现在的你!”
万香君听在耳里,忍不住一阵感动。
这个男人,以另外一种表达说出了某些感情!
虽然他们之间有太多不可解的客观因素阻挡。但是……。有某种“东西”……却能在某一种时空下超越那些因素,彼此在心与心之间建立感情。
万香君缓缓的起身,柔声道:“小心托穆,他的武功也许比你想像的要高出许多……。”
李闹佛认真听着。
“他的师父叫烧雪老人,是我们女真族传奇的人物。”万香君在离去前最后一句话是:
“在你那杯茶底,有他正在练功的地点──”
第十三章
“今天的早点吃的如何?”不老翁看着那群笑问。却是自己回答:“一定是好极了,否则不会两眼发光!”
万香君红了红脸,道:“有什么新消息?”
“毒烟的事查出来了。”不老翁道:“是托穆到毒秘室里拿出来交给手下放到董氏兄妹的体内。”
原来果真是他下的手段!
万香君冷冷一哼,道:“他的人在闭关练功,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不老翁嘿的一声,压低嗓子道:“另外一件事,就是今晚潘姓会和对方几个人到庙下的密室盗宝!”
这可是对方来自投罗网了。
万香君点了点头,道:“下头的机关没有问题吧!”
“放心好了。”不老翁呵呵笑道:“况且有我那位兄弟在守着,加上潘姓的配合,来多少个全叫他们出不去。”
不老翁的兄弟叫不知年,有人说他跟不老翁都活的赶过百八十岁,但是没有任何证实罢了。
“尽量捉活的!”
万香君沉声道:“他们活着的价值不死了有用的多!”
不老翁点头一笑,道:“明白了。至于那二十七位掌门的实验,格格是不是要去看一下?”
今天下午奴尔哈赤就要到达老爷庙,二十七位掌门的下毒实验,成果当然也得提报出去才行。
万香君点了点头,和不老翁双双由后宅的书房秘道进入地下,这中间,最少有八道的关口。
而且,每道关口显然都有机关。
万香君到了下头,这里是种满了花草布置极为典雅的地方,半点有看不出有任何杀气或是牢房的味道。
东面的墙壁滑开,又是一片空地──这里有近六十间的牢房,那中原的二十七名掌门便间隔的囚禁着。
一群行动十分轻快的工作人员正忙碌把各种的手腕,像是探测他们体内气和反应、经脉血络的变化。
“大小姐你来了!”
这里面的负责人,“看尊”贝尼克迎向前来道:“目前的进度十分顺利,完全按照目标进行。”
这意思是,在祭天大典的那天就可以完成任务,也就是还有三天的时间。
万香君欣慰的颔首道:“很好!贝尼克这回你的功劳十分的大,事成以后可汗必封你为贵族!”
“谢谢格格提拔!”
贝尼克十分欣喜的道:“属下定尽全力完成使命以不负可汗和格格所托──”万香君一点头,信步四下观看囚牢内的情况。只见那些中原掌门个个丧气不已,而且身上的皮肤纷纷呈现了五彩六色。
虽然很淡,却是十分的诡异!
万香君看了一巡,朝贝尼克道:“你做的很好!但是有一件事希望你能永远记住!”
“是!”贝尼克瞧这位格格的脸色一寒,急声回道:“格格请指示!”
“今后无论是谁要来领取本室的毒物,都得事先向我通报!”万香君冷冷一哼:“就算托穆也不例外!”
贝尼克猛吞了一口口水,唯诺而应。
以他“毒尊”的名号怎会对万香君如此恭敬?
因据他所知,普天下只有异大师不怕他的毒!
而异大师正是万香君的师父。
当年,万香君要进入中原行使任务,她就曾被带来做过考验。结果,贝尼克一百零八种手法的下毒完全对万香君没半点效!
而对一个武功高过自己,而身份又远比自己尊贵的人,纵使是毒尊也只有佩服从命的份儿。
万香君头也不回的回到了她的香居。
她那张精工雕造的床上又有同样的一个男人──李闹佛!
“你……”香君美人这回可没上次那么火大,甚至也跳上了床和人家对坐,道:“是来请我吃饭?”
两人这下可近了,伸手可及的范围,而且是在别人不敢进来的“床上”,气氛有那么一点特殊!
李闹佛强自镇定道:“那二十七名掌门就在地下?”
万香君一哼,道:“可不可以不谈这个?”她一叹,道:“我希望……最少在明天决斗以前,我们是朋友!”
这是一个属于女人的祈求。
李闹佛不忍心拒绝,就算是拒绝又能怎样?人家不可能回答的问题就算动手也问不出来。
他笑了,道:“那么,谈谈那个老头子如何?”
万香君咭的一笑,道:“你猜他多大年纪?”
“快有九十了吧?”闹佛公子偏了偏头,道:“不过,有些时候又感觉他像是五、六十而已──”万香君拍掌笑了,十足像个小女孩。
“我从小就看他这样,二十年来一直没变──”她眯起了眼睛,道:“据说,他来自很远、很远的葱岭!”
葱岭?李闹佛差点跳了起来。
“他是来自葱岭的那里?”李闹佛急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万香君微微一笑:“也许你直接去问他就可以得到答案也说不定!”
这个提议似乎不错。
却见门外有女婢恭敬的朝里面道:“报告格格,托穆贝勒怒气冲冲的在大厅里嚷叫要见你!”
怎么这小子也来啦?
李闹佛吃吃的笑着,道:“看来他很不高兴?”
万香君瞪着他,忽儿也笑了:“你叫人去过他练功的地方?”
闹佛公子不否认,调皮的眨眼道:“你告诉我地点的目的,不就是要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