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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既然杀了他,何必又将他分尸?”
“分尸?我没有将他凌迟处死已算好的了,你怎不去灵川受害人家中去看看,向他们亲属打听一下。我要是将这贼子交给当地受害百性的手中,恐怕他身上的肉,将一块块给愤怒的人群咬了下来,活活地将他咬死!”
桀骜不驯的汉子冷冷地问:“难道夫人不从事抢劫杀人?”
宫琼花打量了他一眼,笑起来:“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韦三笑的高徒冷面神君,怎么跑到猫儿山一带来了?令师可好?”
“不敢,有劳夫人动问。”
宫琼花说:“不错!我们也抢劫杀人,但我们抢劫的多数是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不义之财,对平民百姓不敢动他们一针一线;杀的是民愤极大的土豪恶霸,或是为害一地百姓的凶徒歹人。我们从不杀害无辜,欺凌弱小,比令师并不逊色。”
邱爷忙说:“不错!不错!猫儿山凌云寨的五位大小寨主,在这一带百姓的心目中,是有口皆碑,不愧是一方的侠义之辈,绿林中的豪杰英雄,劫富济贫,傲强而不凌弱。”
宫琼花说:“侠义之辈我们不敢称,但我们绝不是口是心非的人,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但在我们的地盘上,绝不容许别人在我们的眼皮下杀人放火、栽赃嫁祸,不然我们的报复是残忍的。邱爷,看来这趟买卖我们是做不成了!这颗人头卖给你恐怕不值一文钱,你也不想要,对我来说,却大有用处。”
“哦?夫人有什么用处的?”
“我将他转交给邵阳回龙寨的人,请他们的叶长老最好亲自前来赔礼道歉,那么以往的事一笔勾销。不然,我们会跟他没完没了!”
“夫人,回龙寨邵家父子,目前不但是武林中的一大名门正派,势力也雄踞湖广一地。夫人去招惹他们,不怕吃亏吗?”
宫琼花不屑一顾:“我们历来的态度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更不想卷入武林的恩恩怨怨中去,但一定要惹上我们,我们才不管他名不名门,正不正派。是强是弱,只好一拼,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这时,店小二端上饭菜。宫琼花说:“各位!我不相请了,请自便。”
“别客气!夫人请白用。”
宫琼花叫人将人头收起,用完饭后,便起身向众人告辞。一行五人,飞身上马,离开了小市集。而小三子和小神女早一步已悄然离开饭店。他们是趁众人与宫琼花谈话之中走的,只在桌面留下了一锭银子,连白无常也一时没察觉他们走了,等到察觉时,已人去桌空。白无常不由暗赞:好机灵的一对孩子。他也不派手下去追踪,心想:要是这一对孩子不是苗寨中的什么守护之神,那也是侯府中的三少爷和三小姐了。他们在去那山坡处观察大头山妖,到时,自然会碰上,何必派人去追?就算不在那处山坡,到苗寨一打听,同样也能查出眉目来。
再说小三子和小神女趁众人不注意时,留下银子,悄然离开,很快走出了市集,闪身进入树林,飞向高处山峰,隐藏在山上的乱石草丛中。小三子问:“我们躲藏在这里干什么?”
“看看白无常今后的行动呀!”
小三子一直藏在心中的疑问提出来了,问:“你怎么说他就是白无常?”
“你听不出他那副声音么?”
小三子一怔:“声音?”
“是!他的声音跟昨夜我们在那庄院里听到的白无常声音不是一样的么?”
“凭声音就肯定他是白无常了?”
“对呀!”
“山妹妹,人有同貌,鸟有同音,怎能凭声音就肯定这位姓邱的商人是白无常了?他们的外形、面貌、举止,甚至心地,完全是两样,无半点相似之处。”
“你以为他在白天,也扮成那个毫无表情、僵尸般面孔的白无常吗?那不将人吓死了?谁还敢和他接近的?”
“那怎么面貌全不相同?”
“昨夜,他是戴上一副面具去见那位紫酱脸,身份不知是什么人的使者。今天,他没戴面具,是一位惯收购各处贼人抢劫来的赃物的大商人,当然完全不相同了。就像我扮成一个奇形的大头妖怪,你认得出来吗?”
“他真的是昨夜戴了一副假面具?”
“我骗你干吗?你在书房外看不清楚,我在书房内,就看得清清楚楚了!看!小魔头的妈妈出来了!”
小三子一看,果然见五匹骏马飞出小市集,直奔那出现大头山妖的山坡处而去。其中一个就是人称的蓝夫人或宫女侠。小三子问:“她们不会去那一带寻找你这个大头山妖吧?”
“我怎么知道?你想,她要是见了我会怎么样?”
“她要是侠义上的人物,一定不会与你为难,甚至会感激你救了她的儿子。”
“她不害怕我吗?”
“我想她惊愕是会,却不会害怕。连那些什么西北一只鬼的麻衣人和冷面神君也不害怕,她怎会害怕?”
“好!我们去试试她怎样?”
“妹妹,你别胡闹了,她是一位好人,你去试她干吗?”
“我想看她的武功怎样,胆量如何。”
“妹妹,那又何必呢?”
“走吧!我不过是想看看她的胆识与武功如何,并不是真的与她过不去。”
“那我们不盯踪那个白无常了?”
“放心!他跑不了!”
小神女仍是一个好奇、好玩而又爱捉弄人的小女孩。她拉了小三子,施展轻功,翻山越岭,抄近道先奔去了那山坡之处。他们到达时,远远看见林中飞狐宫琼花带着她那四位贴身侍女,从盘旋崎岖的山道上飞奔而来。到了山坡下,她们便收缰勒马,极目四望。看来宫琼花真的为寻找山妖而来,想将事情探明清楚。
小神女对小三子说:“你就在这树林中隐藏不动,我去看她们见了我会怎样。”
“妹妹,你别将事情玩得太过了。”
“你以为我会吓死她们吗?要是她们这般的胆小,吓死、了活该。”小神女说完,身形一闪,悄然而去。
小三子只好伏在乱石草丛中,打量山坡下的情景。他打算必要时,出来结束山妹妹的胡闹。
这时,宫琼花和那四位佩剑的少女跃下马来,打算在山坡下的乱石灌木丛中进行搜索。小三子听到其中一位少女说:“夫人,这山妖来去无踪去无影的,我们能找得到吗?”
另一个少女说:“夫人,这山妖虽然救了少爷,恐怕是无意的。就算我们真的找到了它,它没人性,不会知道夫人前来是向它谢恩的。万一它作恶起来,我们怎么好?到时夫人不危险么?”
宫琼花说:“你们以为它真的是山妖么?”
秋剑问:“夫人!它怎么不是山妖了?”
“我闯荡江湖也有三十多年,从来没有见到什么妖魔鬼怪。世人传说的魔神故事不少,那只是传说,不是真有其事。我以前也曾到鬼神出现过的地方看过,甚至住上一二个月,什么事也没有。鬼神呀什么的,全都是人们编造出来的,或者是捕风捉影,或者是一些不可解释的怪现象,就以为是鬼神作怪了。而这些怪现象,有的是高人所为,有的是动物走动,有的是雷雨风电造成。记得有一次,我曾到当地人们说得活灵活现的鬼楼上去观察。那是一处无人敢住的深院高楼,每每到了夜里,鬼就出现了。人们只听见楼板响和下楼的脚步,而不见人。我点亮了火熠子一看,原来是一个大老鼠作怪。”
—个少女说:“夫人,不会吧?一只老鼠,走动轻而几乎无声,它走动怎么会像人下楼的响声呢?”
“事情就出在这只老鼠的尾巴上。”
“老鼠的尾巴怎样?”
“它可以是偷油吃了吧,尾巴沾上了油,或者沾上一些粘性的东西。这些油或粘性的东西又粘上了灰尘细土,以后尾巴尖尖就越滚越大,形成了一个小鼓棰。它下楼时,尾巴落在一级级的楼板上,咚咚的声音,就好像一个人下楼的脚步声,其实不是鬼下楼,是这只老鼠下楼。我将它扑杀了,以后就没有这种怪现象了。”
秋剑问:“夫人!既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为什么少爷说得那么认真确凿,说是只有一个大脑袋而没有身子的怪形山妖呢?那山妖刀剑不人,来往如飞,力大无穷,掷人像掷一扎干草似的,活活将人掷死了呢!”
另一位少女说:“不但少爷这么说,就是跟随少爷的武士,也是这么说。少爷和他们总不会是在骗我们的吧?”
宫琼花说:“少爷和他们江湖经验少,一时给吓呆了。你们怎不仔细想想,它要是一个真的山妖,一个妖物,那是没人性的,是人或生物它都抓起来摔死摔伤。可是它为什么只对付灵川大刀堂堂主那一伙黑衣人,而不对付我们猫儿山的人?甚至还救了少爷?你们不感到奇怪码?”
“夫人,说不定它是一个有灵性的山妖,不不!夫人,应该说是一个山神。”
“丫头们!你们怎么不想想这是一位深山的高人所为?”
“是个高人?”
“不错!是一位不想世人知道的深山高人,他行侠仗义、助弱除强。照少爷所说,他的武功已达到了惊世骇俗、匪夷所思的化境,所以刀剑不能伤,出手如风,瞬息之间,就将大刀堂这一伙贼人摔死吓跑了,连以杀人剑法闻名的叶长老,也不堪他一击。”
秋剑说:“夫人,既然是这么一位高人,他不想让世人知道,我们能找到他吗?”
“那我们只有尽我们的心而已。见到他最好,见不到,也表明我们来这里的一点敬谢之心。要是来也不来一下,连一点谢恩感激也没有了。丫头们,我们分散在山坡上下找寻一下,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尤其看看有没有什么隐藏的岩洞口。”
“是!夫人!”
小三子伏在树林中听得清清楚楚,心想:山妹子也真是,人家这么诚心诚意前来寻找你,你还去捉弄人,这好吗?跟着又想到,万一她们寻上山坡上来,发现了我怎么办?正在这时,小三子听到一个少女惊恐的叫声,他拨开树枝树叶往下一看,只见宫琼花闻声早巳纵身奔向那惊叫地方。宫琼花举目一看,果然见到儿子所说的大头奇形山妖,伏在乱石灌木丛中动也不动。宫琼花不由一怔:难道世上真的有这么一个奇形山妖?早先来这里的两个佩剑少女,吓得连连后退,见宫琼花来到,说:“夫人!真的有山妖哩!看!那不是么?”
宫琼花早已看见了,极力镇定自己,定神打量,说:“春剑!夏剑!别大喊大叫,冷静些。”
春剑定了定神,说:“夫人,我们怎么办?它好像在那里睡了,动也不动。”
夏剑说:“夫人!它不会是吃得太饱了,饱得不能动了?”
秋剑和冬剑也闻声一齐奔来。初时一见,也吓了一大跳,一时出不了声。
宫琼花说:“你们别出声,我过去看看。”
宫琼花刚移动脚步,大头山妖“嘣”地一跳几丈高,纵到山坡边沿的一块大岩石上站着,问:“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大胆闯入我的禁地,不怕我吃了你们吗?”
宫琼花和四位佩剑的少女听了又是一怔,声音虽然放重,仍脱不了是一个稚气小女孩的声音。难道它是一个雌性的小大头妖怪?春剑有点害怕地问:“你真的要吃人?”
小神女放沉嗓子说:“我当然要吃人啦!不过前几天我吃了好多人,吃得太饱了不想动,想在这里睡一会。你们干吗跑来吵醒我?要不是我吃得太饱了,我会一口一个将你们通通吃掉。”
宫琼花以江湖中的规矩,抱拳拱手说:“小妇人前来拜谢高人相救犬儿之情,惊动了高人的睡眠,请恕罪!”
“你说什么!?相救犬儿之情?我几时救过什么犬儿了?我除了会吃人,会吃野兽,从来不会救什么犬儿不犬儿的。”
“高人难道不记得三天前在这里救了一伙骑在马上的人么?”
“不!我跑出来就是为了吃人,不打算救人。只是那伙黑衣人拿刀拿棍要伤我,所以我先将他们摔死。要不是我去追赶那个最可恶的什么长老,我会将在场的所有人全部摔死吃掉。当我回来时,已不见了那些骑马的人,不过,我已摔死了那么多人,已够我吃饱有多了,所以才没有去追骑马的人来吃。”
“不管高人怎么说,高人相救犬儿之情,小妇人还是应该前来拜谢。”
“奇怪,所有人见了我都吓得大喊大叫,而没命地逃跑,你见了我干吗不害怕?”
“小妇人明知前辈不想让世人看见前辈的真容,故意打扮成这么一副圆形怪状,小妇人又何怕之有?”
“你说我故意扮成这样,而不是天生的吗?”
“世上哪有这么一种奇形的怪物?小妇人早巳看出了这副可怕狰狞的大脑袋,是用油彩画在一个圆形的布套上,前辈套上,不露面目和身子,只露手脚而已。恍眼骤然一看,的确令人惊恐大叫。”
“嗨!你这么一说,就没有什么好玩了,我想玩也玩不下去,因为你是一点也不害怕。”
宫琼花和四位佩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