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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过,我能自己下来,你任由我骂也不恼吗?你说过的话不算数?”
“好!小女娃,你骂!”
“你真的不恼么?”
“不恼!不恼!你尽管骂好了!”
“算啦!我现在也不想骂你了,要骂也骂过了。何况你是石头爆出来的,骂也没用。我虽然不骂,却想问你一件事。”
“你问什么事?”
“你是真的在这里钓鱼吗?”
“你就是想问这件事?”
“是呀!这总比骂你好一点吧?”
“老汉不是志在钓鱼。”
“那你志在钓什么?”
“钓人!”
“什么?钓人?”
“不错!钓人,钓一些我老汉想钓到的人!他们没有来,反而是你们两个小娃子来了!现在,我算是回答了你所问的事,已遵守了我的诺言,现在到老汉问你们了。你们是谁家的孩子,跑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干吗要回答你?”
“你们不想回答?”
“除非你再一次将我钓起来,我就回答你的问话。”
“好!我老汉正想看看你是哪一位高人的弟子,武功出于何门派。”
“我呀!也想看看你这钓人的功夫,有什么怪异的招式,能不能再次将我钓起。可是你的钓丝断了,你怎么钓我?”
“老汉还有两支钓竿。小女娃,你准备好了,我要出手了!”
小神女对小三子说:“哥!你躲到树林中去,别连你也钓了起来。”
“放心!老汉只钓你,不会钓你哥。”
“你说话算数?”
“老汉从来说一不二,怎会不算数?”
“看不出你这横蛮无理的老头,是位信守诺言的君子。好!你出手吧!”
老汉丢掉了断线没钩的钓竿,重新拿起一支钓竿来。小神女说:“等等,慢一点,我有话要说。”
“好!你说!”
“要是你钓不到我,是不是我问你什么,你都老实回答我?”
“不错!要是我将你钓起来呢?”
“那我也回答你一切的问话。”
“好!我们就这么一言为定,小女娃。你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啦!你出手吧!不!我还有一点事要说清楚的。”
“你还有什么事要说清楚?”
“我们要有一定的时间吧?不然,你要钓三天三夜的,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陪你玩,我还要和哥回家哩!”
“小女娃,你说的是,我们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也就是半个时辰左右。”
“你有香吗?”
“有!老汉正带了几支香来,以免你这小女娃不放心。我先点燃一支,到时,谁也赖不了!”
“在这方面,你真是一位君子!好!你先点燃一支香呀!”
老汉真的点燃了一支香,插在石隙中说:“小女娃,我们可以开始吧!”
“行!你出手吧!”
老汉用暗劲一抖钓竿,一条近似无形的鱼丝线带着钓钩便悄然而来,要钩住小神女的衣襟了!小神女心中早有准备,感到钓竿等于一件长兵器,只利远攻,难以近防。自己只要贴近老汉身边,他就没办法能钓到自已了。所以她见老汉手腕一抖,钓线飞来,一招千变狸猫身法,贴近了老汉。她怎么也想不到,鱼丝线竟然在同时间荡了回来,几乎钩住了她的腰带,将她的起来。这一下令小神女心头凛然:原来这么一个钓钩,不但可以远攻,也可以近取,就是贴近了老汉的身边,他也可以将人钓了起来,这真出乎小神女意料之外。
小神女急忙又是一招狸猫身法闪到一边,险险避开了这个飞来的钓钩。可是老汉手中的钓钩,几乎是如影随形,小神女还没站稳,钓钩又悄然而来了。小神女只好用一招白鹤冲天,凌空飞起,跃到了老汉身后溪边的一块岩石,闪开了老汉的追击。
这交锋的两三招,双方都抖出了自己的真实武功,老汉不禁暗暗点头赞了一声:“小女娃,好俊的身法,举世少有。”
小神女也说:“老头儿,你的钓鱼功夫也不错呵!这是一门什么武功的?”
老汉嘿嘿地笑着说:“这是老汉浸淫了几十年的钓鱼功夫。老汉要钓江中之鱼,根本不用色饵,只要将钓钩往江中一抛,要钓哪一条鱼就钓哪一条鱼,可以说是百发百中,从来没失过手。”
“那你的过人吗?”
“钓过!钓过!就是涌来十多个强人,我老汉都可以将他们一个个钓起,扔到水中或岩石上摔死摔伤。不过,小女娃,老汉不会扔伤摔死你的,只想将你钓起来。”
“老头儿,我在这里先多谢你啦!”
以钓竿、钓钩作为兵器,这可以说在武林中从来没有见过。无疑,它是武林中一件最长的兵器,比长矛长三四倍,三四丈开外的地方,它都可以攻击。它将九龙鞭和软鞭以及三节棍的特长揉合在了一起,而且它还挂着一个小锋利的鱼钩,就是不给它钩住吊起,也会给它划破了衣服,钩伤了皮肉,其痛异常。将鱼丝和钓竿握在一起,又可当细鞭用。以老汉这样深厚内力的人,给他鞭中,不但能鞭伤筋骨,甚至能将一个人的脑袋击碎或鞭得离颈飞去,比利剑将人的脑袋削下更厉害。何况鱼丝鱼钩细小得几乎无形,不知它几时骤然袭来,令人防不胜防。它真是武林中少有的一门奇特兵器。小神女是第一次见识了这一门兵器,所以特别的小心了!
老汉又说:“小女娃,小心了,老汉第二次出手了!”几乎是声落鱼钩到。小神女担心发生意外,暗运真气护体,必要时可以将骤然袭来的鱼钩震偏震开而闪开,以免给它钩中。当鱼钩骤然而来时,小神女奇厚的真气将鱼钩略略震偏而纵身闪开了,令老汉第二次出手又击空。老汉也暗暗惊讶,他明明看见鱼钩已经击中了小神女,怎么让小神女闪开了?似乎小神女是一团轻烟薄雾,有形而无实的人体。
老汉以为自己用暗劲击出的鱼钩,可击穿金石,其快如流星飞矢,没人能避开。但见两次出手都无法击中,渐渐感到小神女的身法,快得简直有点不可思议了。他还看出小神女有一身不可思议的护体真气呢。
转眼之间,双方在灵渠边交锋得难解难分。小三子在一旁看见,也目瞪口呆了。他见老汉身形几乎没有移动过,手中的一条钓竿却左右前后晃动。他看不见鱼钩,更看不见钓丝急速飞舞。而小神女更似飞魂幻影般,上下翻飞,东南西北处处有她的身影滚动。现在,她真的不是一个实体的人了,而是一团影子,一团时现时灭不可捉摸的影子。这时双方都抖出自己十成的功夫了。老汉可以说是用尽了全力,他开始抖出的两三招,只用了五成的功力,以为轻轻易易可将小神女钓起来,可是全部落空。到了后来,他是抖出十成的功力了。
小神女的千变狸猫身法,也抖出了十成,但功力却没有完全抖出,只用了五六成。而且她只是一味的闪避,从不回手进攻。固然,老汉的这一奇门武功,不易近得了她的身,但以小神女深奥莫测的武功,还手反击不是不可能。只是老汉声言不想伤害她,只要将她钓起来而已。所以她也不想伤害老汉,没抖出其他的武功来,只暗运真气护体和运用狸猫身法闪避而已。只要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用不着出手,她就可以取胜。
小神女眼看一炷香已快燃烧完,趁老汉一时沉不住气,身形如惊雷走电,一下闪到了老汉身后,骤然出手,将他手中的钓竿夺了过来,笑着说:“老头儿,我们别打了!你看,一支香已经烧完啦!就算你这时能将我钓起来也输啦!”
老汉先是一怔:一看,果然那一支香已燃尽了,只剩下香脚,自己是输了。当他看见自己手中的钓竿,不知几时转到了小神女手中,更是惊愕得呆若木鸡。自己浸淫了几十年的武功,钓不了小神女,已是输了;而自己的兵器,也让人夺了去,更是惨败,是自己一生中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更想到了另一个方面,这位武功不可思议的小女娃只是夺去自己的兵器而已,她要是出手伤害自己,自己恐怕已倒卧在这灵渠边了!
小神女见他呆若木鸡,侧着头问:“老头儿,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受了伤了?”
半晌,老汉向小神女一揖说:“小女侠一身的武功,不但令老汉输得口服心服,老汉更感激小女侠手下留情,没有伤害了老汉。”
小神女说:“老人家,我能伤害得了你吗?”
“小女侠不是不能,而是不想伤害,心地仁厚而已。小女侠,现在你要老汉做什么都可以,就是要老汉的一条命,老汉也可以交出来!”
“哎!老人家,你千万别这样,我是跟你闹着玩的,你别当真的了!”
“不!小女侠,你虽然闹着玩,我老汉却是当真的。要是我真的将小女侠钓起来,我会将小女侠留下来。小女侠,你说吧!你要问老汉什么事?”
“老人家,我只要问清楚两件事,要是你不愿回答,或者有为难之处,你可以不答,我也不会怪你的。”
“小女侠,你尽管问我老汉好了!”
“老人家,你到底是什么人?高姓大名?”
“你就是问这些?”
“是呀!你不想我们知道,不说也可以。”
“小女侠,这没有不可说的。老汉是猫儿山凌云寨的二当家,江湖上人称九重手巫昶。”
小神女愕然:“无肠?”心想,什么名字不好取,怎么取这么一个难听的名字?一个人没有肠子,能活吗?
“小女侠别误会,老汉是姓巫山之巫,昶,是指白天的时间很长的意思,是永字一边加一个日字,不是肠子的肠。”
“哎!原来这样,我还以为是没有肠子哩!想不到老人家是凌云寨的二寨主,我们兄妹两人失敬了!”
“不敢!小女侠有话不妨再问。”
“我还想知道,兴安城郊二里地那一座庄院全毁了,是不是你老人家干的?”
“小女侠想知道这一件事?”
第三十七回 一路风雨
上回说到九重掌巫昶反问小神女,是不是想知道紫酱脸一伙贼人给人干掉的事,小神女说:“是呀!”
九重掌说:“不错!是老汉将他们杀了!”
“真的是你?”
“难道杀人放火的事,也能胡乱说的么?小女侠,你不是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前来为他们报仇的吧?”
小神女反问:“你看我们像吗?”
“老汉看不像,你们与他们是两种不同的人物。只是老汉不大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追问这件事,是不是我杀错了他们?”
“老人家,你没有杀错,可惜你杀得太早了!”
的确,小神女和小三子为追踪神秘的黑风教人而来,但这些人却给这个猫儿山的二寨主全杀了,追踪的线索一下断了。就是以后找到了黑风教教主,也死无对证。
九重掌有点茫然不解:“怎么我老汉杀早了?”
“老人家,你一下将他们全杀了,令他们的幕后主使者逍遥法外,也难以知道他们的主使者是谁。”
九重掌一笑:“小女侠为这事担心?他们的主使者跑不了!”
“你知道他们后面的主使者是谁了?”
“这是水缸里看王八,一看就知道。他们的主使者不是别人,就是回龙寨的邵家父子。”
小神女和小三子一下愕然,不禁相视一眼,小三子问:“巫寨主,你怎么知道是回龙寨的邵家父子?”
“这还用问吗?邵家父子野心勃勃,一向以湖广武林盟主自称,进而问鼎中原。他想将我们收罗在他的帐下,使猫儿山成为他们在桂北的一个大堂口。我们是软硬不买他的帐,他便将我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心要铲除我们才罢休,只是苦无藉口。于是唆使这一伙匪徒,以我们的名义,在猫儿山一带打家劫寨,血洗路过猫儿山的商队,妄图嫁祸我们,以挑起武林侠义道上的人土对我们的仇恨,从而与我们为敌。他们不是幕后策划人又是谁了?”
小神女听了不由暗暗点头,回龙寨邵家父子有野心,不择手段,四处网罗人材,看来已达到我顺我者存、逆我者厂的地步了。这事不但一阵风叔叔已起疑心,也有戒意,就是自己的爷爷,也早已察觉到了。九重掌这—番推理既合乎情,也在乎理。要不是目睹了黑风教人的活动和听了白无常的话,小神女更是确信无疑。可是现在多了—个黑风教,小神女就不大相信了,问:“老人家,你有没有怀疑错人了?”
九重掌说:“回龙寨的人找我们过不去,这是铁一样的事情,我老汉会怀疑错人?”
“就算是,老人家已将这伙贼人全杀了,正所谓死无对证,你有何证据说是回龙寨邵家父子所为?他们不会反咬你们一口,说你们是无中生有、含血喷人吗?”
九重掌笑着说:“我老汉没那么傻,将一庄的人个杀了!”
“哦?你没有全杀?”
“没有!老幼妇孺我全放了,分发银两衣服叫他们离开,庄子里的管家和一两个参加抢劫杀人的人,我活捉了他们,连夜打发人送他们去了猫儿山,到时便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