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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凤引凰-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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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们既然来了,还走得掉?”

“还不算迟,正好乘夜脱身,快!”

“不可能的。”荀文祥向后一指:“监视网已经布得如天罗地网,我宁可在此等他们来。急不得,大哥进去再说!”

“兄弟……”

“叫了酒菜吗?”荀文祥泰然止步,微微一笑道:“我和舒姑娘可真饿惨了,真是饥饿交加。”

“我去叫伙计准备。”鬼手琵琶说。众人先在起居间商议,万里鹏迫不及待地问荀文祥说:“兄弟,你这一整天躲到何处去了。”

“跟踪银龙那些人,可辛苦了我两条腿。”荀文祥说。

“银龙走了?”

“嗯!”

“到那儿去了。”

“三箱红货埋在柏林内。那些家伙真有耐心,午间动身,尽抄小径左弯右拐,绕来绕去走的迷踪路,足足走了一个半时辰,最后你猜到了什么地方?”

“一个半时辰,普通脚程也走四十里。”

“走了五十余里。”

“岂不快到九里关了。九里关是至桐柏山的路”

“桐柏山?他们去桐柏山干什么?”

“这……先说你的事,他们……”

“哼!他们真是见了鬼啦!竟然躲在双溪桥镇,藏身在大官道旁,真亏他们想得到。”

“双溪镇?北州二十里的双溪桥镇?”

“是呀!我们来时经过那地方。”

“怪事,他们为何往北走?为何不到桐柏山“他们为何要到桐柏山?”

万里鹏将在平春酒楼,与铁胆郎君兄妹谈判的经过—一说了,最后说:“他们应该到秃狼谷去等威远了断的,反而往北就令人莫测高深了。”

荀文祥大为不悦,哼了一声道:“这就是他们的不对了,大名鼎鼎伪银龙。竟然卑鄙得愚弄威远嫁祸于我?好,我会去找他们讨回公道的。”

白凤哼了一声,很慢地说:“那个穿银衣的什么很衣使者也在内,他在许州远弄得我好苦。对,荀兄,我们明天就去找他。”

万里鹏摇摇头,断然道:“不!我不赞成去找银龙,两面对敌情势不利,咱们此地如,能平安脱身,立即快马加鞭直奔湖广,找地方藏身等候剧变”

白凤却不同意,坚决地说:“不,不解决银龙,他以后会兴风作浪,说不定又出什么鬼主意来陷害我们,你们不去,我去。”

鬼手琵琶一怔,笑笑说:“舒小妹,你好象有点变了,你从来没有坚决反对过任何事情。”

白凤脸一红,讪讪地说:“也许我记恨许州被逗弄的事。不过,嫁祸的事也的确需要追究对不对?”

荀文祥低头沉思片刻,说:“对,我该追究这件事。明天再说。早些进食,我得作一番安排,今晚双仙必到,得好好准备迎宾。”

三更初,每一处门窗皆虚掩着不上闩,每处走道的转角处,皆拉上了极细小的丝绳。各房厅灯火全熄,唯一的光源,是天并一座盆景中,小假山顶端小凉亭上的一根粗大特制松明。

松明虽然如拇指,但蕊并不大,所以光度不太明亮;一根可点六个时辰。

荀文祥不在房内安歇,他坐在廊下,面对天井,膝上放着渔鼓。

强敌将至,生死存亡关头,他准备如果情势危急,便不顾一切用御神心法冒险。他一面练气,一面用心思索御神心法力量不断增强的原因,希望能参悟到控制这种力量的方法。

第一个黑影出现在对面的屋脊上,大红道袍夜间看似黑色,背上的剑鞘灵头,映着星光,光芒闪烁。

松明的光,把强敌引来了。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大蝗虫,啪的一声飞撞在火焰上。松明一晃,火焰刹减,但随即重放光明,火焰上伸。

他双目睁开了,星目炯炯。

“下来吧!”荀文祥泰然道:“贫道已久候多时了。”

他今晚穿了玉色宽大的薄袍,长发披肩,在不太亮的松明亮光照耀下,真带了几分妖异的气氛。

人影飘降,象飘落的两朵红云。

“贫道常道土。”左侧老道大咧咧地说。

“贫造句曲炼气上真阳。”右首的老道也不友好。

他淡淡一笑,对方不友好,他也不必客气,坐姿不变,沉静地说:“贫道青松。两位道友带了四位高徒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句曲炼气上大概知道白莲教的底细,问:“道友是哪一条哪一坛的弟子。”

他哈哈大笑,反问:“贫道的底细道友还未查明?”

“不要逞口舌之能!”

“道友不是来讲理的?”

“对白莲妖孽,没什么好讲的。”

“那你来作什么?”

“贫道要擒你交官府处置。”

“你能吗?”

“孽障,你死到临头,还敢无礼。”

“你不象有道全真,我可要骂你了!”

“无量寿佛!”常道上向前跨出了两大步:“真阳道友,不必和他多说废话;待贫道擒了他。”

“且慢!”荀文祥叫。

“你想干什么?”

“你刚才念什么佛号?”

“无量寿佛,有何不对吗?”

“咦!你是信佛呢,还是信神?”

“你”

“你干脆念南无阿弥陀佛,岂不……”

常道上大怒:大袖一挥,狂风爆发。

“哗啦……”矮树干突然断折,相距两丈,好霸道的袖风。

荀文祥长发飘舞,守坐如故。

常道主逼进四步,拉进了一丈,袖一抖,手向前一伸,指风罡气排空而去。

荀文祥一掌斜拔,上体一晃。

“啪!”指劲走偏,把他身后的砖墙射穿一个小子上。

常道士一怔:“你不是白莲教的妖孽?”

“你也试试!”

常道上突然疾退两步,身形一晃。

“还有!”荀文祥低呼。

常道士手急眼快,一把抓住了,惊叫:“你真会妖术?”

老道并没看到荀文洋动手,却看到了他半闭的星目,九梁冠竟然要自脱,不是妖术是什么?

句曲炼气上也看到了,猛地拔剑叫道:“道友,用天心正法制他,事急从权。”

两把冷电四射的长剑,分从两面旋舞而至。

两名老道均口中念念有词,一面缓慢逼近,剑每一挥舞,便涌出了刺骨裂皮的强劲剑气。

剑气随舞逐渐增强,呼啸声宛如云天深处传来的隐隐殷雷,愈来愈烈烈,似乎房字也在撼劲。

荀文祥坐的姿势保持不住了,他双手左抹有推,衣袍猎猎有声,长发飘舞。

剑愈舞愈近,压力万钧。

荀文祥额上见汗,呼吸不平静了。

近了,两支剑在他身边摆动,形成绵密的剑网,将他困在网中。

右面不远处的明窗悄然而开,一只酒坛突然砸来。

一声暴震,酒坛距剑三尺便自行爆发,酒雨发洒,酒香扑鼻。

这时,两位老道同时沉叱,双剑一合。

“铮!”剑鸣震耳,火星飞溅。

荀文祥左膝跪地,右脚踏前一半,形成半跪姿态,右手的戒尺,架住了全力压下的两把剑。

渔鼓已滚落在一旁了,已无法使用了。

人影连续飘落,四大弟子到了。

“孽障,还不撤法就擒?”句曲炼气上厉说。

“不要迫我!”苟文祥满头大汗含糊地叫。

“罡气一至,你将神魂惧灭。”

“不要逼我!”荀文祥大吼。

罡气一催,剑气下通;异鸣如雷声殷殷,气流的呼啸声尖厉刺耳。

两者道双手运气下压。

荀文祥的身躯逐渐下沉。

“孽障……”两者道同时厉叱。

荀文祥突然双目怒睁,瞳孔在放大,放大双目如炬,十分可怖。

一声爆震,慕地廊柱摇摇。瓦片纷飞,人影激射,走石飞沙,碎片的破空飞行厉啸惊心动魂。

松明的火焰猛烈的跳动。明灭不定。

天井中的四大弟子,全被震倒在地。

两者道直飞出天井角,背部重重地撞在墙上。

他们手中只剩下断剑把,道袍凌落,破帛飘飞。

“快走……”句曲炼气土厉叫,不似人声。

四弟子跟跄爬起,扶起两老道,傻急地向廊门一窜,老鼠般窜走了。

死一般的静,松明的火焰复明。

荀文祥匍伏在地,浑身发抖。

瓦面上,人影齐至。

房中人影窜出,万里鹏三个人出来了。

响起数声暴叱,数声惊叫,风吼雷鸣;有人从瓦面上往上掉。

黑影如鹰隼下搏;松明再次熄灭。

万里鹏距荀文祥尚有一丈左右,突然狂叫一声,重重摔倒在墙根下。

松明火焰再升,火光摇烁。

天井中,躺着三名从瓦面跌下,失去知觉的三个黑衣人,是威远的人。

其次到达的是白凤,骇然惊呼:“荀兄,荀兄荀文祥失了踪,渔鼓也失了踪。

鬼手琵琶从另一角落窜出,惊问;“他是不是被的掳走了?”

“不知道。”白凤失措地到处乱找。

万里鹏挣扎站起。恐惧地说:“是被人掳走了,也许死了。”

鬼手琵琶抓起了松明,急急地叫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金戈银弹一行可能随后就到。

片刻,第三批黑影到达。

神力大王与红砂掌跌下天井,黑暗中看不清景物,向上叫:“没有声息,叫外面的人往里搜。”

四大弟子扶着两老道,从房倒越墙而出,沿小巷奔出小街,恰好碰上第二批赶来接应的金戈银弹。

“咦!两位仙长怎样了!”金戈银弹骇然问。

两老道破衣落,九粱冠已经失了踪,披头散发形如厉鬼。

句曲炼气土连站都站不牢。脸上发青,口角有血迹,有气无力地说:“南宫局……局主,那人不是白莲……白莲会妖人……”

“仙长之意……”

“他用的……不是妖术。”

“那……”

“那是一种极……极神异的玄……功,一种度劫神术。”

“可是他在白龟神祠……”

“南宫局主。”常道士惶然接口:“他在贫道两人以降魔天心大法,以太清神罡御剑气雷霆一击之下,仍能御神反震。南宫施主,此人不除江湖大劫当头,无人能制他了,须及早为谋。”

“老天!他……”金戈银弹骇呼。

“贫道已无能为力了。”常道上强提起精神说:“可能他已经受伤不轻了,一切全在施主。”

“但愿如此。”

“二位仙长……”

“贫道要休息了。”

金戈银弹立即派人挟两位老道回高升站,自己带人赶往义阳老店。第一批接应的人七零八落,第二批毫无所获。

他们总算找到了不少令人心惊的遗迹。

天井四周墙壁有碎裂的破片。

荀文祥应敌的地方,走廊地面的方砖一丈方圆内皆碎裂,下沉,后面的砖墙龟裂,上面的屋瓦一空,两报廊柱歪斜,桂平尽折。看了这光景,金戈弹银心中发毛。

句曲炼气士说得不错,此人不除,江湖大劫将临。江湖大劫是否将临,目前尚言之过早,但威远镖局目前的问题却严重几分。

所有的人皆四出搜索,按现场留下的迹痕,句曲炼气士断言荀文祥必定伤得不轻,须及时为谋。

因此,搜踪的人奉到指示:搜到后全力以搏;永除后患。

第二天夜间,方得到确切的消息,入暮时分,一辆轻车从城北的小路驰上来,向北飞赶。

断后的一人一骑,看不清他的面目,但按身材举动估计,多半是女扮男装,不是白凤就是鬼手琵琶。

所谓轻车,必定不用骡而用马匹,车厢特轻,必要时可以赶路快驰、三岔路口距城十二里,等消息传到城内,Qī。shū。ωǎng。轻车可能已过了二十里外的双溪桥镇啦!

金戈银弹断然决定穷追,紧急召集人手。当第二批人偷越城关出城时,已经是三更初时分了。

城外寄养了一批坐骑,早已备鞍以待。

人一到,立即上马登程,向北兼程穷追。

马是不能长途“急赶”的,能一路赶上二十里而血不沸腾的良驹并不多见。就这样赶赶停停昼夜兼程兼累得人困马乏。

巳牌初,到了九十里外的明港驿。

利用进食溜马的时间,向明港巡检司的人一打听,这些好汉们愣住了。

不错,轻车比他们早到了一个时辰,在驿西的一家农舍换马,车内出来一个矮小子,身上确实背一个渔鼓。

这是说,轻画仍在前面二十里。

怪事,轻车怎么可能在短期间换马?马是管制的牲口,平时想买也不容易,明港驿站没有马匹,谁预先替轻车准备了马匹?

金戈银弹找到了那家农舍,农舍早已人去楼空。

金戈银弹赶到山城,威远镖局在此地有朋友,一打听,轻车仍在他们前面二十里,始终领先他们一个时辰。

人马在城门天黑关闭前出城;连夜北赶。

已牌正,距遂平的南门还有两三里。前面里余,青蓝色车厢的双头马车,正轻快地向城门驰去。

断后的那位骑上乘的是黄骠,不时扭头回望。

金戈银弹一马光先,兴奋而焦灼地连连叫道:“不要管马匹,赶快上去,不能让他们进城啦!”

一阵回光返照式的狂赶,十二位骑士有人落马。但仅差二三十步之遥,马车已经轻快地驶入城关。

遂平驿站就在这盛远车行送平站头的右邻,官站民站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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