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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天南一刻的事?”“不错。”
“你知道十年前双方血溅南京鬼面城的前因后果?”
“在下只知道黑道邪度袭击白道英雄的事实。”
“什么是事实!正义与邪恶之争,这比青天白日还明白的事,难道你拐仙不是白遵英雄?”
“好吧!就算你是行侠。”拐仙撇撇嘴:“我问你,你既不是苦主,又不是原告,与天南一剑又非亲非故。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独眼彪犯了国法,你为何不报官用国法来治他呢?你出言恫吓,胁迫他走一趟岳州府,你知道要远出岳州府,办理远行离境的手续要办多久?”
“江湖人不理会这些事,说走便走。”玉扇书生强硬地说。
“这么说来,你之所谓行侠,原来是不受国法管束,不问青红皂白……”
“住口!”玉扇书生恼羞成怒大吼:“你少管在下的闲事……”
“老夫非管不可。”拐仙也沉喝:“十年前鬼面城双方结怨拼死活,谁是谁非老夫一清二楚,因为老夫是当时的目击者,天南一剑野心勃勃……”
“你给我滚远些!”玉扇书生狂怒地叱喝:“没有人相信你的鬼话。”
独眼彪苦笑,向拐仙说:“贺老兄,贤伉俪就不必管理了,这小子大概得了不少好处,他不会听你的,看他能把我怎样,我不信他。”
“你是不是不肯随在下跑一趟岳州?”玉扇书生大声打断独眼彪的话。
“抱歉,你去叫天南一剑来理论,老夫在这里等地。”独眼彪率直地拒绝。
刷一声响,玉扇书生抖开了玉扇,冷笑道:“那么,在下只好擒住你拖到岳州了。”
“你小小年纪,大话却说满了。你走吧,老夫不与你计较。”独眼彪冷冷地说,拨火钩徐升。
玉扇书生化狂风,突然疾冲而上,玉扇一挥,无畏地斜向而出,好快。
独眼彪一声沉叱,迎着扇影一钩一搭。玉扇疾沉,突然八面急张,但见扇影连闪,从钩侧迸发,风雷乍起,已裹住了独眼彪。独眼彪一钩接空,便知不妙,同时感到扇劲上力道千钧,罡风将钩迫得向下沉,诡异的怪劲无可抗拒。
彻骨的扇风已从四面八方直迫心脉,浑身有被捆搏压迫的感觉,令他心中大骇。
独眼彪怒吼一声,拼毕生性命交修的真力攻出一招“万花吐艳”,钩影全力外拼,以进为退自保。
同一瞬间,拐仙惊叫一声,挺拐飞扑而上。第二章 囚徒劫宫巧遇姑娘
旁观者清,拐仙已看出玉扇书生艺臻化境,独眼彪要糟,因此事急上抢救。但已太晚了,双方绝招一出,生死须臾,旁观的人加入已来不及了。
扇鸣而罡风的气爆声传出,人影乍分,胜负已判。
“哎……”飞退的独眼彪惊叫,血珠飞溅。同一刹那,啪一声暴音,玉扇拍中拐仙攻出的拐杖。
拐仙毕竟老人,而且是横方向受力,身不由已,被震得测飞文外,踉跄地又退了三步。玉扇书生玉扇轻摇,冷冷一笑说:“你们都老了,全是空有虚名的废物。”
独眼彪在丈外着地,屈下左膝挫倒,左肋下鲜血淋漓,被扇斜划了一条血缝,可能肋骨也受伤了。
拨火构变成半月形,成了废物。
老太婆大惊,脱口而出:”“般若大真力,似九华地藏道场笑和尚的不传之秘,这小辈出手便用绝招伤人,好恶毒的心肠。”
玉扇书生玉扇轻摇,徐徐向捂住伤口挫倒在地的独限彪走去,阴森森地说:“你死不了,在下要活着带你到岳州。”
“还有老身呢?”老太婆踱出来说,寿星杖也伸出来。
玉扇书生转对着老太婆,寒着脸说:“在下要废了你,免得你厚着脸皮倚老卖老到处充前辈吓唬人,也免得你在江湖上活现世……咦……”
异声起自枣林,一个簸箕大的跋形怪物,闪烁着银光飞旋而至,玉扇书生知道厉害,扇交左手拔剑向怪物挥去,怪物在剑尖前突然上升、倒转、回旋、返飞。
“哈哈哈哈……”狂笑声震耳欲聋。
受伤的独眼彪一声呻吟,心衰力竭地向前一立卜。
拐仙夫妇坐倒在地,双手掩耳浑身战栗。玉扇书生打一冷战,抱元守一举剑行动抗拒笑声。幸而笑声倏起倏落,枣林中踱出一个一身银衣、佩银剑、手握银色遮阳帽的年轻少年郎。刚才那可飞舞自如的怪物,就是这项绢制的银色遮阳帽。
这位少年郎比玉扇书生更年轻、更俊更潇洒,一双黑亮的星目魔力无穷,怎么看也不像个男子汉。
“这位仁兄练的不是般若大真力。”银衣少年一面接近一面说:“笑和尚一代高僧,会有这种狂傲的弟子。”
玉扇书生脸上一阵白一阵青,一咬牙,举剑问:“你是谁?阁下好精纯的摄魂魔音啊!”
“夸奖夸奖。人比他们三个老废物要强些。”
“在下申士杰,阁下尊姓?为何要助这几个废物?”
“因为在下看不惯你那种自命英雄的可憎嘴脸。”
“你”
“你是这样行侠的?我在等你的解释。”
“你要管闲事?”
“你不也在管闲事吗?”银衣少年咄咄迫人。
“这……”
“哈哈哈……”林内笑声又起,踱出一个白发怪人:“银衣使者,他不是管闲事,而是别俱用心。”“他是为什么?”银衣使者问。
“天南一剑的女儿,美得像瑶台仙子。这位仁兄为了要用独眼彪的脑袋博心上人一笑,所以拍胸膛保证来走一遭,假行侠之名,杀人以博美人一笑。”
自从老人出现,玉扇书生便恐怖地直发抖,惊恐地死盯着老人腰带上那具拳头大的玉雕骷髅头。等老人逐渐走近更是如见鬼扭般,五扇书生向后退走。
“你敢走?”怪老人冷叱。
“晚……晚辈……”玉扇书生语不成声,不敢再退。
“独眼彪心不够黑,手不够狠,丢尽了咱们黑道朋友的脸,所以只配在这里现世。小辈,你行侠用他来祭剑,这算什么?你如果有种,何不向老夫来?”怪老人狞笑着说。
“晚……晚辈……”玉扇书生仍未恢复正常。
“老夫横行天下近一甲子,心狠手辣满手血腥,天下间想要将我玉骷髅毕天奇化骨扬灰的人,比尿坑里的姐虫要多上千万倍,小辈,你把我一刻砍了再剥皮抽筋,保证你可以侠名满天下。声誉将盖过圣剑神刀。名利双收,一举成名。来啦!机会不可错过,你的剑磨过了没有?”
面对这位武林朋友闻名丧胆的字内三魔之一,玉扇书生几乎快要崩溃了,突然扭头狂奔,急如丧家之犬。
玉扇书生一跑,玉骷髅老魔反而怔住了。
玉骷髅讶然叫:“武林一绝绝剑雷一呜调教出来的门人子弟,怎么这样窝囊胆小?雷一鸣完蛋了,这小子真替师门增光不少,异教异教,报应报应。”
银衣使者哼了一声,说:“都是你,就会亮出你那活招牌唬人,你把他吓跑了,我要你赔。”“哈哈!你说得真妙,人跑了,哪能赔产’“不赔就惟你是问。”银衣使者说,突然一掌拍出。玉骷髅哈哈一笑,例跳八尺,摇头说:“打不得,万一你不小心摔破了头,你那老鬼师父找我讨公道,我可吃不消,走啦!赶快到县城找老酒填五脏庙要紧。这里的事,用不着你我插手。”
银衣使者将遮然帽往上一戴,低低的帽檐隐约可看到锋利的暗藏花瓣式薄刃,如被削中哪有命在?“真该走了。”银衣使者说。
两人说走便走,扬长而去。
拐仙倒抽一口凉气,夫妇俩将昏迷的独眼彪抬入屋内,刚上了药,独眼彪便醒来了,虚脱地问:“老哥,那……那狂小子呢?”
拐仙一面熟练地裹伤巾,一面说:“走了,丢人现眼。”“那可怕的笑声……”
“好象是一种可怕的、令人心智丧失的魔音,把那位自命侠义英雄的狂小子,吓得屁滚尿流逃掉了。”
“是摄魂魔君来了?”
“是玉骷髅毕天奇。老赵,你还记得江湖道上,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穿银衣公然亮像的?”“邪道第一高手银龙纪年,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头。
咦!你是说他来了?”
“是个穿银衣叫银衣使者的年轻小伙子……”
拐他将所发生的变故说了,最后说:“玉骷髅居外。”银衣使者没老没少地笑,我料想银衣使者是银龙的门人或子侄,不然岂能获得玉骷髅的礼遇?”
“这地方不能住了。”独眼彪失声长叹:“这些名震天下的凶魔在此出现,日后是非必多。老哥,咱们得赶快迁地为良了。”
枣林的另一端;原先隐身察看的苟文祥离开藏身处,越野而走四中哺哺自语:“玉扇书生那种人如果算侠,侠也真不值钱了。晤!那银衣使者很不错,扮男装相当不错。”
他眼见这一场江湖的恩怨启幕和收场,觉得很有趣。独眼彪的不服老;拐仙夫妇的主持公道;银衣使者的打抱不平;玉骷髅的嘻笑怒骂嘲世态度;五扇收生的欺善怕恶……这对一个对世俗漠然的青年人来说,的确是很新鲜有趣的事。
襄城是一座山区边缘、民风淳朴的小城,想不到在无意中让他看到这一种不平常的事,真是眼福不浅。
想起银衣使者,他心底油然兴起羡慕的感觉。
同时,荀文祥也感到很奇怪,这小地方今天怎么突然来了一些江湖上名号响亮的人物呢?那位天涯浪客身手不凡,而身于卖唱下九流已经不同凡俗,出现在僻野穷乡更是不合情理。他在想:也许有什么不平常的事要发生了。不管发生什么大事,必定与他无关,他用不着担心,因为他从不过问于己无关的事。
暮色四起,越过一座小何,登山小径在望。一脚跨入小径,他突然站住了。
路两侧林深草茂,小径向上婉蜒伸展,前后不见人踪,可听到归巢的鸟满山叫鸣。他站得笔直,凝神前视,裸露在外的手臂,表面的皮肤在收缩,鸡皮疙瘩触目,每一根汗毛直竖而起。
久久,鸟鸣声突然静止。
一声鬼啸起自右侧茂林深处,似乎突然阴风四起,树后革中四面八方似乎鬼影憧撞,鬼声瞅瞅忽远忽近。
他几立有如石翁仲,呼吸似乎已经停止。
蓦地——异啸划空,一颗拳大光芒闪烁的绿星,划出一道快速的绿虹,从上面电射而下,距他身前约三尺左右。突然折向往外飘,投入三丈外的茂革中,绿烟四散。
“咦!”林深入传出一声惊讶的叫声。他的藤杖突然上升,信手一排,身形不徐不疾地斜移一步。
杖上传出异音,另一道淡淡的晶晶光芒,从他的身侧一掠而过。快逾电闪,掠过后方听到隐隐的破空飞行异啸,远出三文外没入一株大树干内不见了。
般文祥举起的山藤杖,出现三杖暗青色的四寸扁针,穿乡山藤杖横贯在上,发出森森冷芒,草丛中黑影暴起,远从三丈外飞扑而来。
单刀来势电耀霆击,但见虚影一闪,便侧移了丈外,扬刀作势行第二次攻击。
“孤鹤丹士不在,我找你。”黑衣人说。
“你为何找孤鹤仙长?”他讶然问。据他所知,这十余年来,从来没有登门找孤鹤丹士动手动脚的人。仅偶然有城里的人来买丹药。
孤鹤丹士除了不时到县城卖药外,便是带他远走的伏牛山区采药,最远曾带他到湖广荆山。除了与野兽打交道之外,从没与人冲突,为何今晚有人上门行凶?
“你不必问因果,你可是孤鹤丹上的弟子?”
“在下尚未拜师,仅是老神仙的守炉弟子。”“那就好,他到何处去了?”
“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他平静地说。他想起了独眼彪,要不是他多嘴,可能不会发生玉扇书生登门寻仇的事,他应该放明白些了。
“只怕由不得你。”黑衣人凶狠地说。
又是一个由他不得的人,天涯浪客就曾经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我懒得和你计较。”他说,准备撤走。
黑衣人发出一声低叱,四面八方草摇被动。他知道附近潜伏着不少人,凭他出入深山大泽采药的经验,连潜伏的野兽也逃不过他的耳目,何况是人?
荀文祥除了与野兽格斗的经验外,他不曾与人交过手,虽然知道自己天生神力,技击精搏。但却缺乏搏击的经验,稍一不慎,便会打人命官司,因此他从没打算与人争强斗胜,而他的生活环境也十分单纯,也没有与人拼命的必要。
今晚他碰上了需要拼斗的困境了,恐怕真的由不了他啦!但无论如何,他不希望与人动手。
如果他不及早抽身,人群合围就大事不妙了。他一声长笑,杖向外一挥,左手一伸,头上的发结解开了,长发披散,身躯快速地旋转,罡风呼啸,冷气森森。
四面八方人影暴动,刀剑之声入耳。
黑衣人一怔,咦了一声,他像一阵阴风,从西南角逸走。
“哎呀……”西南角三名阻路的人,如被狂风所利,向两侧飞跌,砰然有声。
“这家伙会妖术。”有人惊中。空山寂寂,他已平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