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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凤引凰-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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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金戈银弹南宫局主,还没有逃来此地?”

荀文祥冷冷地问。

“他可能会起得到,是从许州赶来的,邓兄在十天前,已知道你暗中派人把令尊令堂秘密接走了,有关这件事,此中……”

“皇甫长虹,在下与邓庄主的事,目下已是次要的事,何不谈谈威远的这笔红货?在下要把红货丢入忭河,阁下反对吗?”

“小兄弟……”

“阁下,荀某不是来说道理的,你与劫镖的强盗讲理,老天爷!这不是白费唇舌吗?你要是不反对,在下可要把骡子牵走了。”荀文祥豪气飞扬的说。

荀文祥举手一挥,脸上神色变得庄严肃穆,虎目冷光四射,瞳孔放大,衣袍无风而动,大袖向前一抖。

圣剑挟在左胁下用布卷位的剑,突然破空而飞,眨眼间落在丈六外的荀文祥手中。

不但圣剑大吃一惊,所有的人吓得打一寒噤,身上留冷汗,手掌全湿了。

荀文祥缓缓打开布卷,瞥了连鞘长剑一眼,慢慢拔剑出鞘,审视片刻,收剑入鞘勉抛过说:“阁下号称圣剑,死时该有剑在手,你们是自命不凡的一个一个上呢?抑或是一拥而上?请便。”

他露出这一手,真吓坏了不少人,圣剑接住了剑,神色不再从容,悚然地说:“你……你真的会妖术……”

“就算是妖术吧!宇内双仙曾经说过同样的话,你练的是佛门禅功,定力必定不差,运起禅功心法,神鬼不侵,可降妖伏魔,现在你开始动功吧。”

神刀邓国安解开布卷,一扳板鞘,九环九一阵环响,光华熠目生花,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有道是冤有头侦有主,只好先让兄弟与他了断。”

南面坡下蹄声如雷,十匹健马绝尘而来。

荀文祥右手一拂,戒尺在手,沉下脸说:“你先来也好,你已经无法支使官府抄我的家,无法胁迫我父母了。”

县丞荆若天的家,已在荀文样的朋友严密监视下。周捕头周应友一门老少十二口,我允许老少妇孺可以活,这里的事一了,他们的报应就快了,作为富绅勾结者戒。今天我不杀你,你上吧!”

邓庄主胸膛一挺,抱刀而立神色庄严,说:“荀小哥,我可没胁迫令尊令堂,这件事也与荆县丞周捕头他们无关,欠债还钱,老朽一人作事一人当,你可否放弃惨烈报复的念头?”

“很抱歉,一切已安排妥当,不能再改,这种贪赃枉法的官吏如不除掉,日后不知要坑死多少无辜,受冤枉的人不止我荀文祥一个人。”

神刀邓国安一咬牙,仰天长叹一声,突然挥刀疾冲而上,一刀扎出。

“邓兄……”圣剑急叫,急冲而上。

荀文祥戒尺一挥,九环刀突然飞走了。

他一怔,左手一伸,便抓住了邓国安的右肩井,戒尺尖闪电似的拂过邓国安的丹田,厉声说:“你想自毁气海穴自绝?没那么容易。”

“挣!”一戒尺崩开了圣剑攻来的解围一剑。

荀文祥丢下发僵的神刀,向圣剑迫进,阴森森地说:“你们这些武林人既然认为强者有理,练武志不在强身,而在争名夺利,在下就让你们自食其果。”

圣剑庄严地举剑,一字一吐地说:“老夫年届花甲,仗剑行道江不胡四十年,自问俯仰之间,无愧于天无作于地。

举世滔滔,人欲横流,好逸恶劳,人之天性,天下间有圣贤出有不肖,各地皆有盗贼强家也是不争的事实。

世间之所以有勇敢的人开设是镖局,用意是保障弱小本份者的生命财产安全,至少这是值得尊敬的行业,用争名夺利四字不定论,老弟你未免有失公允。

老弟,练武志在强身是不够的,正如老弟你修仙学道,你一个人名登仙录,又何益于苍生?

世间并不因为你成了仙而好了多少,受苦受难的人依然沾不了你的光。

老夫的头可断血可流,但决不放弃行侠仗义的念头,这笔红货虽然沾满了血腥,但牵涉到不少人命。

四川那些贪赃枉法官吏,会再次大肆搜刮,为害更厉。

你要取走该无困难,但你得先杀死我皇甫长虹,威远关门大吉之后。道消魔长,尔后不知将有多少好逸恶劳的人为盗为寇,有多少无辜的商旅血溅于途;你这一辈子如果能安心,那你就动手吧!

蹄声渐近,人马将到。

荀文样怔住了,死死地瞪着庄严地举剑相候的圣剑。

除了雷鸣似的奔蹄声,静得伯人。

四周的人,脸上皆涌起悲壮的神色。

“锵……”响起第一声剑鸣,有人豪壮地撤剑。

“锵……”撤兵刃之声此起彼落。

一名挑夫捧着盘龙护手钩,大踏步上前说:“威远镖局三十年来,别无长处,可告慰的是有不少敢于决死,忠于所事的人,荀老弟,我断魂钩徐芳接你第二场。”

荀文祥不加理睬,阴沉沉举步向圣剑走去。

剑尖徐降,剑气进发,剑吟声宛若云有天深处,传来的隐隐殷雷。

戒尺徐伸,天尺附近气流呼啸激荡。

“铮2”剑尺作眨间的接触,劲气进发。

两人开始移位,即将行雷霆一击。

戒尺一晃,圣剑竟然意退两步,似乎有一股可怕的罡风,劲烈地刮在圣剑的脸面上,脸色也变了。

马群终于到达,来势如潮。

“荀大哥,求求你……”是神针玉女凄切地呼唤。

“文祥老弟,请住手!”是另一陌生人的叫声。

荀文祥深深吸一口气,退了一步,脸上的煞气逐渐消溶。

神针玉女跌下马狂奔而至,一把抱住了圣剑向后退,泪下如雨。

来了一大堆人,金戈银弹脸色忧虑不安,近十天不见,人似乎苍老了十年,身旁,是千里追风康骏。

白凤身旁,站着腰悬渔鼓的天涯浪落汤青,另一个人是铁胆郎君皇甫士敬。

神刀邓国安的两子邓忠邓义,爱女邓淑也到了。

缓步上前的,是十天前在歇脚事指引荀文祥追踪的灰衣蒙面人,也就是叫文祥老弟的人,再跟上来的,是江湖怪杰千里追风。

“万前辈怎么也来了?”荀文样问。

万前辈取了蒙面巾,露出慈眉善目,但眼神透着异彩的朴实面孔,笑笑说:“康老哥找到了我,也见到了摄魂魔君杜老哥。”

“哦!他们胁迫你们?”荀文祥怒声问。

”不,他请我劝劝你,往昔我与他颇有交情。”

“杜老前辈怎么说?”

“玲珑山的庄院正在兴建,令尊令堂目下暂住在杜老哥的庄院中。杜老哥没说什么。”

“万老前辈的意思呢?晚辈尊重前辈的意见。”

“老朽深感荣幸,冲康兄的金面,与未来江湖大劫,老朽希望老弟放他们一马。这笔红货,关系不少人由身家性命,南宫局主也是狗急跳墙,事非得已。”

千里追风苦笑,说:“老弟,算起来老朽是罪魁祸首,是我出的馊主意,加上南宫局主的爱子少不更事,把我逼下梁山,等南宫局主发现不可收拾,已是骑虎难下了。”

金戈银弹上前,脸红耳赤地说:“老弟,千不是万不是,请恕老朽昏庸愚昧,一切尚请包涵,老朽当郑重向老弟陪礼。”

白凤偕同天涯浪客上前,她胆大包天,撇撤嘴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把天涯浪客带来了,就知道那晚火焚瑞云楼,并不是在葛仙宫出现的人都有嫌疑。”

天涯浪客挪了挪渔鼓,用沙哑的嗓音说:“老弟,那晚火焚瑞云楼,的确是玉骷髅和银衣使者去的人所为,至于夜劫襄城各大户,则是兄弟的人所作,用意是牵制神刀,阻止他出面替威远护镖。”

白凤直通至荀文祥身前,酥胸一挺,说:“你不替我爹解所制的经脉,我和你拼了,同行多日,你想想,你的食宿和衣袂洗涤,那一不是我在照顾你的?要杀我,你就动手好了。”

荀文祥笑了,收了戒尺,退后一步说:”那天晚上幸好你没有砍我一剑,不然……把你爹抬到杜前辈家中,我可不和你跑信阳。”

白凤嫣然一笑,白了他一眼说:“难怪你的消息那么灵通,老魔君出动全庄子弟,再加上专会作怪的老好巨滑呼风唤雨万乘千,带上一群专挖武林秘辛的妖魔鬼怪,谁又斗得过你呀?”

圣剑已偕爱女走近,向被荀文样称为万老前辈的人说:“万老哥,你可差点儿要了我的命。”

金戈银弹摇头苦笑,接口说:“要不是鬼手琵琶说出摄魂魔君曾有手书;要荀老弟到武胜关盘蛇谷,去找呼风唤雨万老哥相助,谁又猜得出在荀老弟身边神出鬼没的人是何来路?”

呼风唤雨不住握手,汕讪地说:“兄弟十分抱歉,论交情,除了千里追风康兄之外,咱们只可算是点头之交。

但兄弟与摄魂魔君杜老哥,却有过命交情,当初荀老弟光临玲珑山杜家,杜老哥便看出荀老弟三位同伴可疑。因此荀老弟前脚离开了杜家,杜老哥便后脚率领子弟们秘密的下山暗中保护。

当他知道荀老弟并未到舍下传书,他便派人把兄弟接来信阳相助,得罪之处,诸位请多包涵。”

白凤用肘碰碰神针玉女的手臂,笑笑说:“算你们这些白道英雄走运,哪一天,我们再来一次正邪大决斗,如何?”

神针玉女也相当开心,指指荀文祥向白凤笑说:“你将他带在身边助威,咱们再拼百十把。”

”去你的,他呀!他会替我助威?那天晚上他一下了就把我打昏,再在我爹身上点了三指头,他会帮我?”

“你想办法叫他帮你呀!”神针玉女向荀文祥做鬼脸。

邓淑姑娘泪盈盈地走近,可怜兮兮地说:“文祥哥,爹错怪了你,请你原谅好不好?请救救我爹。

同时,欢迎你回故乡,不要去玲珑山杜家,那对你荀文祥摇摇头,打断邓淑的话:“我不会回故乡了,玲珑山那一带的地很好,我那些田地,送给你们好了。”

他开始替神刀解了气海的禁制,也解了另一名挑夫的穴道。

“你们可以走了。”他向众人挥手说。

圣剑一把挽住了他,家笑着说:“这里到开封老槐庄寒舍,不过六十里,老弟,是不屑交老朽这种浪得虚名的朋友吗?”

白凤伸手虚拦,吵着说:“怎么?皇甫前辈,你们大难已过,一身轻松,家父却躺在床上等他去解禁制,你们怎么好意思?要不是我带了小凤儿抄捷径拼命赶,更应小凤儿的恳求绕着许州,把其他的人邀来解危,你们哪有这种神气?”

神针玉女琼鼻一皱撇撇嘴,拍拍胸膛说:“要不是我知道荀大哥的去向,你往哪儿追?你那老爹只好等死,小凤儿,你不会将令尊抬到开封来。”

两人争着称对方是小凤儿,可把众人都逗笑了。

荀文祥也忍不住笑,向北面发出一声长啸。

“你们两头小凤儿功力相当,剑术也各有千秋,吵起嘴来谁也不饶人,真要讲起命来谁也没有好处。”他拉开两位姑娘,转向圣剑:“皇甫前辈,此时此地,不便至尊府打扰,不管怎样,小可是尊敬你的,刚才前辈的话极有份量,小可也想通了,就算能修成正果名列仙班,对其他的人又有何好处?

举世滔滔,人欲横流,天理国法人情并不能保证天下太平,好逸恶劳择肥而噬的人多着呢!

唯我独清自求多福,不如乘悲天悯人的襟怀,做些有益民道人心的事,尽其在我,不算白活一场。”

“天下侠义道朋友,欢迎你加入我们。”圣剑欣然说。

“行使谈何容易?”他笑笑:“诸位扪心自剖析,那种强存弱亡的强梁态度,岂足为法?小可将遨游天下积修外功,希望日后见面,是朋友而不是仇敌。

告辞了。”

白衣人策马从冈北面驰到,后面牵了另一匹坐骑,驰近,勤僵将另一匹坐骑的僵绳抛过,善意地一笑。

荀文祥道谢毕,扳鞍上马。

呼风唤雨向白衣人挥手示意,上了自己的坐骑,向众人说:“兄弟也告辞了,还得跑一越许州,撤走待命收拾两个小肖小官的人,诸位珍重。”

两人向荀文祥挥手示意,先走了。

荀文祥向众人抱拳一礼,向白凤叫:“小凤儿,你不走我可不等你啦!”

白凤向他明媚地一笑,脸红红地欣然奔向坐骑。

“荀大哥,要到何处?”健马远出里外,白凤在马上问。

“到玲珑山。”他感情地说:“我得先向杜老伯道谢。他老人家为了我的事,义薄云天不惜除直率子弟重入江湖暗中呵护,在双仙手下救了我,为我修建庄院慨赠田地,亲至襄城接走我家父母,此情此又,我没齿难忘。”

“想不到老魔头竟然是性情中人。”白凤哺哺地说。

“这就是我对你们那些人不下杀手的原因。”

“你知道把我爹抬到玲珑山,要费多少时日?”

白凤策马靠过来,小咀呶起老高:“我要使用一切手段,拖也要把你拖到信阳州。”

“你爹经脉的禁制不消十日自然会解。”

“你好可恶!”白凤举起马鞭作势打他:“你明知我是虚应放事,却狠下心一下就把我打昏,你都是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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