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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神刀-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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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公祠就在历下亭之西,是祭祀明室忠臣铁铉的所在。

铁铉,明邓人,字鼎石,延文初,官至山东参政,与盛庸守济南,屡挫燕王大军,后不幸事败,死甚惨,后人纪其忠义,立祠祀之,香火不绝,有杨继盛楹联:“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

李凌风老远就看见了铁公祠,可是他也老远就看见了,铁公祠前的人群,虽然还不到正午,可是这当儿铁公祠前已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做生意的有眼光,不少卖吃喝的摊儿都摆上了。

往日铁公祠前虽不能说冷清,可比别处要差些,而今天,论热闹却要首推铁公祠。

三山五岳的英雄,四诲八荒的豪杰,各路的人物都有。

李凌风心里明白,距离不近,人又多,虽然一时看不出有官府的人混杂在其中。可是一定有,要是这么过去,说不定会被人认出惹出大麻烦。

李凌风拐了弯儿,他绕向了铁公祠后,用铁公祠后那凉亭以及那些树做掩蔽,闪了几闪身便到了铁公祠后,凝神听听,听不见铁公祠里有什么动静,推推铁公祠的后门,里头拴着的,也推不动,他提一口气,腾身掠起,翻墙进入了铁公祠。

铁公祠院子里有几座朱栏碧瓦的凉亭,没人、空荡、寂静,连一点声息也没有。

李凌风凝神再听,仍没能听出什么,他缓步往前行去。

刚走两步,一阵衣抉飘风声飞掠而至,好快,等他听见衣袂飘风声时,一阵劲风已袭上了身,来人好俊的轻功。

李凌风心神微震,霍地转向衣袂飘风声掠来方向,他看见了,一条矫捷的黑影已到了眼前,一双手掌已罩住了全身重穴。

躲已来不及,发话也嫌稍迟,不得已他扬手出掌,一阵砰然连震,他跟来人一连对上了三掌,第三掌把来人震得飘退五尺,那是个白净俊逸的年轻黑衣人,一双惊讶目光投向李凌风。

李凌风道:“尊驾可是姓宫?”

白净俊逸年轻黑衣客道:“不错,正是云里飞宫和。”

李凌风道:“好俊的轻功,不愧云里飞,我李凌风。”

宫和一怔,两眼异采暴闪,道:“怎么说,尊驾就是神刀李?”

李凌风抬手摘下头上的大帽,提着刀一抱拳道:“特来拜谢兄台仗义。”

宫和两眼微睁,道:“好人品,对神刀李的刀法为人人品,我是仰慕已久,今天终于让我见着了,已偿夙愿,这辈子值得了,我劫持卢近义的事阁下已经知道了?”

李凌风道:“要不我怎说特来拜谢。”

宫和道:“我不敢当,学了这身武艺为的是什么?遇见不平事,理应做不平鸣,能为阁下做点儿事也是我的荣宠,现在离正午已经差不多了,阁下请稍候,我这就去捉卢近义,wrshǚ。сōm咱们一块儿出去。”转身就走。

李凌风道:“阁下请留一步。”

宫和停步回身,道:“有什么见教。”

李凌风道:“阁下侠义肝胆,古道热肠,我很感激,我知道阁下仗义毁了那名血滴子,明白李凌风是被人陷害,劫持卢近义是让他当着天下扛湖道招供,为李凌风伸冤,为李凌风洗刷不白,你我素昧平生……”

宫和道:“但是我对阁下仰慕已久,我认为应该为阁下做点儿事。”

李凌风道:“我很感激你,也愧不敢当,在这儿我有个不情之请,请阁下把卢近义交给我。”

宫和一怔道:“怎么说,阁下要卢近义?”

李凌风道:“不错,我不希望让他当着天下江湖道作招供。”

宫和倏然一笑道:“阁下是想了结他?”

李凌风道:“不,阁下误会了,他的女儿对我有活命大恩,我不愿意让卢姑娘为难,我要把卢近义交给她。”

宫和两眼微睁,道:“据我所知,阁下曾经不幸落在卢近义的人手里,是那位卢姑娘早到一步把阁下救走的。”

李凌风道:“不错,是这样,所以说卢姑娘对我有活命大恩。”

宫和道:“卢姑娘深明大义,是位难得的侠女,也是位难得的奇女子,既如此,她应该不会……”

李凌风道:“卢近义毕竟是她的生身父,要是让卢近义面对天下江湖道招供作证,李凌风的冤可伸,不白可洗刷,但卢近义的后半辈子便算完了,我不愿让卢姑娘为难,也不愿让她悲痛一辈子。”

宫和道:“那么你阁下的不白之冤呢?”

李凌风道:“走一步是一步,将来我自己再找机会昭雪。”

宫和眉锋微皱道:“这我倒是没有想到。”

李凌风道:“对阁下,我仍然感激。”

宫和摇头说道:“阁下不是个俗人,怎么老提这个?我当初只是激于义愤,并没有想要获得什么,我可以把他交给你,只是你这不白之冤……”

李凌风道:“是非自有公论,公道自在人心,相信我不会永远这么冤下去,我也急于洗刷自己,但我不能为了洗刷自己,而成为人间贱丈夫,那样我宁愿被冤一辈子。”

宫和目光一凝道:“阁下有没有想到,这不白之冤一天不能洗刷,你阁下就一天是江湖黑白二道的公敌,白道不齿你的为人,血滴子可以出重赏,在黑道上征求杀你的勇夫,你一天到晚得面对血腥的厮杀,你要是不愿伤人就得躲避,江湖虽大却没有你容身之地.那种日子……”

李凌风扬起了双眉道:“但得仰不愧、俯不作,心安理得,我不计较这些。”

宫和两眼异采暴闪,一点头道:“好,神刀李果然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真豪杰,宫和不敢陷你阁下于不义,请稍候。”

转身纵掠进了东边一间屋,再出来手里多了一个人,正是卢近义!他掠过来把卢近义放在了李凌风面前,道:“不能让江湖道说我宫和欺人,我得对外头的人有一个交待。”

他转身要往前去。

李凌风探手抓住了他。

官和身躯一震,霍地转回道;“阁下……”

李凌风道:“他们跑这么老远到这儿来,不是来听你解释的,你从后头走,我自有办法打发他们。”

宫和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好吧!”

李凌风道:“临别让我告诉你,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咱们各自珍重后会有期。”

他松了宫和。

宫和笑了,道:“不赖,神刀李把我当朋友,这收获大了。”

抬手拍了拍李凌风,纵身往后扑去,一个起落就翻出了墙,确是好轻功。

李凌风俯身一掌拍开了卢近义的穴道。

卢近义穴道被制好些日子,人是够虚弱的,可是他睁开眼一见李凌风,他马上就有精神了,脸色大变,霍地窜起。

李凌风伸手抓住了他。

卢近义机伶一颤跪了下去,道:“李爷,大人不计小人过……”

李凌风忙把他拉起,道:“你误会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卢姑娘跟阿胖、阿瘦在外头等你,外头也有不少江湖同道在等着看热闹、听究竟,你记住告诉他们,这完全是李凌风—个人弄的玄虚,你走吧。”

他松了手。

卢近义脚下移动往后退,退了两步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出了铁公祠。

到了铁公祠门外,他停了步,脸上马上换上一付凛然不可侵犯的神色,双手往后一背,冷然抬眼四扫。

铁公祠外,人山人海,本来是乱哄哄的,跟赶庙会似的,此刻突然间鸦雀无声,寂静一片。

蓦地里——

“老爷子。”

“爹!”

两声呼叫,三条人影掠了过来,是卢燕秋,阿胖跟阿瘦。

三个人扑到近前,卢燕秋急急说道:“爹,您怎么……”

卢近义刚要说话,十几二十个人扑了过来,为首一人正是那位在知府衙门当差的铁布衫李海一。

随听有人叫道:“李凌风大概在里头,这一定是李凌风搞的鬼。”

乱了,刹时乱了,黑压压的人群一拥都扑了过来。

卢燕秋恍然大悟,粉面失色,急叫一声凌风,就要往里扑。

卢近义抬手点了她的穴道,抱起她来喝道:“走。”

带着阿胖阿瘦纵身掠去!

他几个刚闪开,人群一拥而至,争先恐后地往铁公祠里窜,刹时看不见他几个了。

李海—带着一帮捕快衙役在铁公祠里找李凌风。

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的人物也拥进铁公祠里找李凌风。

都快把铁公祠的地皮翻过来了,就是没找着李凌风。

李海一带着他的人挤着从人堆里走了。

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的人物也散了。

不过转眼工夫,铁公祠里寂静、空蔼,铁公祠外又恢复了旧观,只比平日多了一样,倒塌的摊子,哭丧着脸的小贩。

口口口

铁公祠后不远处有座小土丘,土丘不怎么高,也不怎么大,但是上头的林木非常茂密。

就在这座土丘上的树林里,静静地站着个人是李凌风。

站在这座土丘上,居高临下,从枝叶丛中外望,铁公祠前后左右的情景可以一览无余。

但在铁公祠前后左右却看不见土丘上树林里站着个人。

自卢近义往外跑时,李凌风已上了土丘,到了这片树林里。

当卢燕秋跟阿胖、阿瘦往铁公祠门口扑时,李凌风看得一清二楚,但当李海一带着人往铁公祠跑,卢近义出手制卢燕秋的穴道时,由于有屋脊挡着,李凌风却没看见,卢近又带着卢燕秋走时,又由于当时人群太乱,李凌风也没看见。

李凌风以为卢燕秋跟卢近义还在铁公祠门口等他,他要等人都走光后才能下去见她。

现在人已经走光了。

李凌风轻快地扑下土丘,经由铁公祠到了铁公祠门口!

没人,他没看见一个人,连小贩都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走了。

他不由为之一怔,心想:卢燕秋是不是也跟他一样,暂时避开了,等到这—带确实没人后再过来找他?嗯,可能是这样,卢燕秋没有理由就这么跟着乃父走了。

李凌风耐心地等上了。

从正午一直等到口头偏了西,他心里越来越奇怪,越来越沉不住气,有好次想走,但又怕卢燕秋来了扑了个空,找不着他着急。

一直等到天黑下来,看见四下都上灯了,仍不见卢燕秋来,这他才敢下断,卢燕秋是不会来了。

那么,她跟着乃父卢近义上哪儿去了呢?

应该只有一个地方!

李凌风迈步出了铁公祠,很快地消失在大明湖的夜色里。

口口口

李凌风到了卢家后门外。

听不见里头有什么动静,但却看得见上腾的灯光。

没错,卢燕秋是跟着乃父回家来了,不然卢家哪来的灯光?

她也真是,让他—个人在铁公祠苦苦的等,她在家也真待得住!李凌风心里多少有点埋怨,就带着这点埋怨腾身掠起,越墙进了卢家后院。

几处屋里有灯光,却不闻人声,不见人影。

李凌风马上知道不对了。

就在这时候,四下屋里闪出了四五十个捕快衙役,人人手里一把雪亮的钢刀,正东一人赤手空拳,正是铁布衫李海一。

李凌风脸色微变,目闪寒芒,刚要动,只见墙外四周灯光上腾。

只听墙外四周声声马嘶。

李海一声冷笑传了过来,道:“李凌风,济南府的兵马有一大半在儿,你还想走么,不怕死你就闯闯看,你要不变成刺猬,我这个李字倒过来写。”

李凌风知道不假,心神猛震,脸色大变,但是刹那间他又恢复了平静。

只见李海一个人大步跟了过来,离他近丈停了步,目光一凝似欲喷火,道:“没想到终于让我在这儿等着了,你还有什么话说,是束手就缚,还是要你我拼上一拼,随你。”

李凌风淡然发话说道:“李捕头,你是为谭大人被刺事拿我?”

李海一淡然道:“你以为我是为什么事拿你。”

李凌风道:“李捕头,刺杀谭大人的不是我,我知道有人要刺谭大人.我是赶来救谭大人的,不想让人赶早一步栽了赃。”

李海一冷笑道:“李凌风,你也是江湖上跑跑的,光棍点儿,好汉做事好汉当。”

“对,李捕头,”李凌风道:“李凌风在江湖上也薄有名气,不是李凌风夸口,只要李凌风敢做,还没有李凌风不敢当的事,但不是我做的我不能为别人背这口黑锅。”

李海一戟指道:“你还不承认,我亲眼看见……”

李凌风截口道:“李捕头,你只是看见谭大人已遇害,我手里握着一把匕首,你可曾看见我把那把匕首插进谭大人要害里去?”

李海一道:“我承认没有,可是……”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李凌风道:“李捕头不愧是个英雄,李捕头你是个英雄,你也该听说过李凌风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仍是那句话,我是赶来救谭大人,却不料落人后着让人栽了赃,我希望李捕头能相信,李捕头真要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有放手一搏了,我没有罪我不甘束手就缚冤枉赔上这条命。”

李海—跨步就要欺前,但脚下刚动他又把腿收了回去,道:“你知道有人要刺谭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凌风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只要李捕头有耐心听,我愿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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