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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四娘颓然仰靠椅背。
“这是天意!”四个字,充满了悲愤与无奈之情。
一名白衣人超前登上廓沿。
“禀特使!”
“何事?”蓝衣人挪向厅门边。
“大刀会各堂香主率众投诚,未遇抵抗,顺利接收,目前所有归顺的人集中看管,所有内外警哨都已部署妥当,属下敬候示下。”
“原地待命!”
“遵令!”白衣人退回行列中。
蓝衣人又转对公孙四娘,满面得色。
“公孙四娘!”称呼已经改变。“现在你听着,先交出大刀会令符,然后再将所得宝镜藏珍由本特使过目。”
公孙四娘的脸色说多难看有多难看,窒住了许久之后才拍了拍手掌。
两名侍婢从正中央的屏帐后闪身而出,垂手待命。
“请出坛后供龛内的祖师刀!”声音是颤抖的。
“遵令谕!”
两名侍婢恭应一声转入屏帐之后,不久抬着一只大红托盘庄严地步出,托盘里铺着绒垫,垫上平放着一口闪亮森寒的大刀,比一般弟子们使用的要短小而薄,从刀身泛出的碧光来看,是一口宝刀,这便是大刀会的圣符。
公孙四娘朝长桌指了指。
两婢把托盘恭谨地放在长案正中,双双行了一礼,这才退到公孙四娘身后。
公孙四娘起身到长案前拜了三拜,回归原座。
蓝衣人举步向前准备取刀。
公孙四娘瞪眼喝道:“别动!”
一会之主自有其威严,虽然在这种情况之下威严仍在,蓝衣人应声止步。
“什么意思?”
“本会虽然覆灭在旦夕这间,但任何门派均有其不可悔慢的圣物神器,江湖规矩并非暴力可以抹杀,我公孙四娘承接本会祖师灵命,不能守成,但亦不许亵渎神器,一切必须依照本会传统规矩而行。”她表现了不输于男人的慷慨激昂。
“哼,本特使最后依你。”阴阴一笑,又道:“现在本特使要过目宝镜藏珍!”语气完全是征服者的姿态。
“将藏宝木箱搬出!”公孙四娘大声吩咐。
两名婢女立即转身退下。
“现在请把头目以上的弟子聚拢!”公孙四娘沉声说。
“为什么?”蓝衣人鹞眼连闪。
“本座要贵门的弟子们参与过目,等于是证人,以免将来节外生枝。”
“有此必要吗?”
“非常必要!”
“本特使全权代表门主,行事有一定原则。”
“本座现在仍是会主,也有自己的原则。”
“如果本特使不同意呢?”
“那你们将看不到任何东西!”公孙四娘反威胁。
蓝衣人考虑了一会终于妥协,毕竟宝镜藏珍是极富诱惑的宝物,别说享用,就是开开眼界都不虚此生。
四名大汉扛出一只大乌木箱,两婢随护。
“摆在厅门边!”公孙四娘吩咐。
乌木箱摆下,撤去了绳索。
“你们全退下!”
四名大汉和两名侍婢由厅后退了出去。
廊沿上的八名白衣人眼睛全直了。
木箱里到底是什么罕世的奇珍异宝?
蓝衣人走到木箱边,向外高声道:“头目以上弟子全到前面来!”
命令一出,十几名黑衣人率先快步奔来,另有近三十名劲装武士跟着涌到,宽大的走廊立即挤满了人。
乌木箱有扣无锁,开启很方便。
“可以开启了吗?”蓝衣人回顾。
“开吧!”公孙四娘端坐不动。
蓝衣人目注藏宝的乌木箱子沉思了好一阵才开口道:“开箱!”经常算计别人的.人,也时时提防被别人算计,蓝衣人正是这种人,所以他自己不动手开箱而要别人来做。木箱只是扣住而没上锁便已启了他的疑窦,而公孙四娘分明已失去了功力偏又那么镇定,这当中定有蹊跷,他经过考虑之后下了这决定。
白衣人之一越众而出步近木箱,犹豫了一下拉开扣子揭开箱盖。
“呀!”惊呼暴起。
箱子里装的是一个人,而且是个一丝不挂的死人。
“方一平!”蓝衣人栗叫一声,脸孔扭曲了几下,转身,眸子里抖露一片恐怖杀机,转头狞视公孙四娘,咬牙道:“公孙四娘,你竟敢玩这游戏,你后悔就在眼前,本特使临时改变主意,要血洗大刀会,鸡犬不留。”
“你恐怕难以如愿。”公孙四娘冷冷地说。“大造门妄想称霸武林,连令人不齿的下三滥手段都用子,如果成功是无天理。”
“今天就让你看看天理。”蓝衣人挪步前进。“公孙四娘,血洗大刀会,头一个先拿你开刀。”
“哈哈哈……”狂笑声中,公孙四娘双手托起面前案上的大刀会传派宝刀,笑声倏住,脸上一片沉痛之色,口里喃喃道:“不肖弟子公孙四娘无力守成,败坏祖师基业,罪孽深重,死不足以偿其罪,祈祖师灵鉴!”
蓝衣人已趋到案边,扬右手,他判断公孙四娘已失去功力,取她的性命易如折枝,但心中仍不免狐疑,是以犹豫着没立即发掌。
数名白衣人已进入大厅,其余的拥集厅门。
蓦地,一声“轰!”然巨响,有如天崩地裂,整座大厅坍了下来,外面的一阵乌乱,豕突狼奔。
同一时间,弓弦振响,利簇漫空激射有如飞蝗。
惨叫之声此起彼落。
弓前手都隐伏在四周暗处,岂时占了极有利的位置,要消灭根本是办不到的事,大造门方面虽然都是精兵,而且高手众多,但在死伤狼藉之下只好冒雨突围,但能逃出去的十不及一,而在厅里的因为变出猝然,会遭坍屋活埋,公孙四娘当然也以身殉。
箭雨停歇,满院都是横尸,有些中箭不死的发出凄惨的呻吟,大刀会弟子现身,闪亮的大刀砍瓜切菜,只一会儿工夫,惨哼之声也消失了,现场已没有活口。
在掌令的号令之下,所有弟子奔向金库,由各堂香主分发库藏金银,然后各自弃刀而去,作鸟兽之散。
大刀会自此在江湖除名。
这就是公孙四娘的玉碎之计。
就在大刀会瓦解的同一天,与大刀会是兄弟门户的鸟衣帮也遭到了同一命运,被大造门突袭,只是过程和结果不同,是经过流血反抗而被吞据的,指挥行动的是另一名蓝衣特使,帮主殉帮,除了死伤和降服的逃生者寥寥无几。
现在是起更时分,总坛内灯火通明,喧闹之声充斥了每一寸空间,胜利者在大开庆功之宴,胡帝胡天。
居中一桌首座是蓝衣特使,陪座的全是白衣级的高级弟子,能顺利并吞了乌衣帮,每个人都意气飞扬,没命地灌酒,仿佛他们已经征服了整座武林,各级弟子纷纷到这一来敬酒,是个狂欢的夜晚。
这时,一个瘦小的黑衣人捧着一碗酒来到桌前。
陌生的面孔,引起了全桌人的注意。
蓝衣特使睁大被酒染红了的眼睛。
“你是什么人?”
“在下(万事通),特来庆贺特使马到成功。”
“万事通……你到底什么来路?”
“谈不上来路,一个江湖浪迹人而已”自称万事通的黑衣人,一副嬉皮脸。“敬特使!”
他举碗喝了一大口。
蓝衣特使没动,眸子里射出怕人的寒光。
陪座的全停杯不饮,把目光集中在万事通脸上。
“拿下!”蓝衣特使突然下令。
在座的两名白人站了起来。
“慢着!”万事通抬了抬手。“敬酒是礼数,木特使何必生这大的气,如果一闹,岂不是破坏了宴会的气氛?再说……”
“不必再说了,你知道本特使姓木?”
“嘻,万事通,万事皆知!”
“你怎么打听来的?”
“不必打听,早就认得,特使的大号是‘五更飞狐’,尊名是木二赖,二十年前在关外一带……”
“住口!”蓝衣特使脸色大变。
看来他的过去并不怎么光彩,所以怕人揭疮疤。
这时已有六七名弟子围在桌旁。
两名白衣人本来准备出手抓人的,这一岔楞站了老半天,一看头顶上司发了火,立即踢开座椅,迫向万事通……
“别动粗!”万事通扬起右手。“在下有重要消息向特使提供!”
蓝衣特使以手势止住二名白衣人。
“什么重要消息?”
“有人要追究当年无定河边‘无定卢主’被谋杀的陈年血案。”
蓝衣特使的脸皮子突然抽动。
在座的全面现出愕然之色。
“谁在追究?”蓝衣特使的声调极不正常。
“天涯浪子韦烈!”
“一语惊全场,在黑道人物的眼里,韦烈是个可怕的煞星。
“为什么要告诉本使?”
“特使阁下这句话不是明知故问吗?”万事通披了披嘴,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当然,如果说无条件奉告那便不合情理,在下浪迹江湖,没钱便不能过活,而且人总是希望活得更好些,所以……机会来了必须抓住。”
“你……恐怕找错了对象?”蓝衣特使目中杀光又现。
“错不了,翻老案对某些人来说是件麻烦事。”
蓝衣特使脸上阴晴不定,沉默了好一阵,突然换上了另一副面,和颜悦色,像是想通了一件事。
“万事通,这的确是件大事,关系到本使的好友,不管也不成,我们换个地方仔细地谈谈如何?”
“很好,在下就等这句话。”
“跟本使来!”蓝衣特使离座,然后目扫陪座的道:“各位无妨尽兴,但别忘了注意警戒,加派得力弟子巡视外围卡哨,本使去去就来。”
“遵命!”陪座的白衣人全起身恭应。
万事通把手中酒碗搁在桌上,然后随蓝衣特使离开。
第二十二章蒙面怪客
林子。
警戒线之外。
万事通与蓝衣特使相对站立。
“万事通,你对本使的过去……”
“木老二,现在只你我二人,不必再什么本使本座的了,敞开说,你我本是同行,靠空空妙手起家,你的过去该知道的我全知道。只是你运气好,弄到了‘无定卢主’的秘芨而当上了大造门的特使……”
“你到底是谁?”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雾里鼠’王道。”
“啊!”蓝衣特使非常意外地惊叫了一声。“原来是你,想当年你还是个刚出道的小角色,将近二十年的岁月,我已经不认识你了,真亏你还认得我,你方才在里面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呢?”
“当然是真的!”
“你巴巴地赶来传这消息目的何在?”
“狐死兔悲呀!”王道故意把兔死狐悲说成了狐死兔悲,因为对方外“五更飞狐”。俗话说“灯花露水贼”,这五更正是露水贼,木二赖做案多半选在天亮之前,狐性狡诈,加上能飞,从飞号可以想见其为人。
夜暗中,蓝衣特使的目光有如伺机而扑的野猫。
“王道,真是不巧”
“什么不巧?”
“你对我的过去知道得太多,所以……”
“所以你必须灭口?”王道倒是满自然的。
“对了,你真聪明,既是如此,你为何找上我呢?”
“不得已!”
“什么不得已?”
“我是听命于人,身不由己。”
“听命于谁?”
“天涯浪子!”
蓝衣特使后退一步,目光中已抖露浓浓的杀机。
“王道,我早知道你是怀着一肚子鬼水而来。”扬手,曲指如钩,迅厉无匹地抓出,从势道可以看出是要命之爪,奇诡得令人无闪避格架的余地。
王道不知用的是什么身法,竟然鬼魅般旋扭开去,而且闪得很远,到了两丈外的树后,显然他不打算反击。
蓝衣特使一抓落空毫不迟滞,如影随形扑上。
王道又换了位置,距离仍是两丈,雾里鼠名不虚传,动作之灵活巧妙胜过了真正的野鼠,窜得比闪电还快。
蓝衣特使半伸双手,十指箕张,左手五指射出五道指风,影子一动,右手五道指风前置激射,这一手功夫,武林中还不多见。飒飒声中,枝舞叶飞,树身被炸,势道之强令人咋舌,射中人身自然是洞穿无疑。
王道身影神奇地消失,又现,仍在原处,他只是贴了下地面。
“木老二,你这几套还真不赖!”王道等而闲之地说,不知是嘲弄还是真的赞赏。
“王道,你等着,老子会教你哭不出眼泪。天涯浪子为什么不玩下去?”
蓝衣特使似乎已感到不在乌衣帮总坛之内解决王道而邀他出来是一项大大的失策,看样子对方还有安排,如果不知机而退,恐怕问题便大了。当下不再开口,转身便待……
一条人影不知何时已拦在身前。
“什么人?”
“韦烈!”
“公子!”王道大声说。“人交给您了!”
蓝衣特使一听现身的是“天涯浪子”韦烈,不由心头剧震,他没有斗过韦烈,但根据已知的资料研判,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个刁钻的王道,自己毫无胜算,弄不好连老命都保不住,还是走为上策……
单足用力,身形从斜里标去,一起一落,少说有三余丈,但就在他的脚刚刚沾地之际,发现韦烈已经站在他的正面,仿佛人本来就站在那里等他来到,登时惊魂出了窍,急切里右手一扬,射出五道指风。
韦烈